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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勉坦言:“条件基本上谈好,不过还有一些小问题需要继续斟酌。”
“我跟方弘宇打过几次交道,这人不简单。”想了想,岑裕礼又说,“不过跟他家那位大哥相比,显得弱势很多,幸好他在家里得宠,虽然得不了势,但他老子亲自给他铺了一条康庄大道。”
萧勉点头表示赞同:“方弘宇确实挺有头脑的,东北那边的俱乐部,肯定可以搞起来。”
岑裕礼提议:“现在时机正好,有没有想过热热身,在国内设几个点?管不过来的话,就交给小曦帮忙打理,她这么能干,绝对是你的贤内助。”
被点名的岑曦笑笑以示回应,而萧勉则否决他的说法:“太累太辛苦了,她不适合,这种事还是让我来做吧。”
其实刚辞职那阵子,岑曦也想过帮萧勉打理生意,以减轻他的负担,然而他一直没有发话,她只好作罢。她曾以为是因为自己资历不足,所以萧勉才不放心让她帮忙,没想到他所考虑的却是这样,倒让她意外又感动。
岑裕礼故意打了个颤:“新婚夫妻就是不一样,随便说句话都渗着蜜,糖得我牙齿都酸了。”
“那是因为你牙齿不好。”说罢,萧勉又往她碗里添了点菜。
岑曦已经吃到八、九分饱,她凑过去轻声说:“够了。”
这样的动作落在旁人眼里,又是另一番的亲密。岑裕礼忽然后悔今晚没有携伴出席,看着他俩卿卿我我,他直笑他们恩爱甜蜜。
岑曦到底不及萧勉脸皮厚,多被调戏几句,她便开始脸红,只好上一趟洗手间,借意躲开。
两个男人目送岑曦离席,当房门被掩上,萧勉收回视线,岑裕礼则开口:“你们感情很好啊。”
萧勉呷了一口红酒,笑了笑,默认。
岑裕礼也呷了一小口红酒,将酒杯放下,他问:“今天撞见她了吗?”
萧勉不明所以:“什么?”
“看来真没撞见。”岑裕礼露出惋惜的表情,“赵美珣也在香港,你们来找我那会,她刚走不久。”
萧勉垂眼看着杯中那暗红的酒液,片刻以后,他才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岑裕礼将剩余的半瓶红酒灌进醒酒器,瞧了萧勉一眼,他继续说:“她应该还不知道我跟你已经达成了共识,特地来替你求助的。她让我借一批马给你,交换条件是很诱人,要不是答应你在前,我可能不会拒绝她的请求。”
萧勉听着就觉得头疼:“别理她。”
严格来说,他跟赵家四姐妹也算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由于祖辈的关系,两家人的来往比较密切,不管是日常生活,还是饭宴聚会,大家碰面的机会也很多。在这四姐妹之中,他与赵美珣接触得最大,他们不仅是幼时的玩伴、学生时代的校友,还是生意场上敌友难分的同路人。
从朋友走到敌人这段路,中间还夹着一段颇为难看的恋情,即使是常在身边的亲友,知晓这段过往的人也不多,这并不是因为他们低调,而是由于这么恋情只得刹那,短得像冬夜划过那一抹花火,灿烂过后,只剩下渺渺残灰。
少不更事也好,一时鬼迷心窍也罢,在这段感情中,萧勉确实伤了赵美珣的心。对于赵美珣,他至今仍于心有愧,正因如此,他才对赵家那么放纵,就算她们几姐妹在背地耍手段、搞破坏,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了,这次她们变本加厉,不出半月毒害了三百多匹马驹,他同样没有狠下心收拾她们,只是一味向高衡发难。
此中的内情,岑曦不清楚,就连凌隽也不知道,不过岑裕礼却心明如镜。
岑裕礼是为数不多的知情者,萧勉跟赵美珣谈恋爱的时候,他们都在香港念书,平日没课,倒喜欢聚在一起吃喝玩乐。对于赵美珣,他没有什么好感,这个女人一看就是祸水,虽然美艳动人,但心眼却多得让人发指。正因如此,萧勉当年跟她分手那阵子,他还为此感到庆幸。
当然,赵美珣并没有那么好说话的人,萧勉招惹了她,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不过,岑裕礼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跟外人结盟,狠狠地拌了萧勉一脚。虽然她事后后悔了,但再补救也无补于事,更何况,她也没有这个补救的机会,一如当年。
听了萧勉的话,他说:“这当然,毕竟她在意的不是我,而是你。今天我还跟她聊了一下,我觉得她短期内会有动作,你当心点。”
萧勉自然知道岑裕礼所指的“动作”,并不是生意上的阴谋暗算,若是这些,他倒无所谓,怕就怕赵美珣早已意不在此,密密谋算着其他事情。
见他皱着眉陷入了沉思,刚刚才被塞了一嘴狗粮的岑裕礼便幸灾乐祸地说:“其实你也用不着这么愁,我看赵美珣对你好像还念念不忘,你给她一点甜头,她肯定什么都听你的……”
话还没说完,虚掩着的房门被推开了。岑裕礼急急地收住了下文,岑曦迈步进来的瞬间,包房已经恢复安静。
两个男人暗地交换了一个眼色,而岑曦神色如常地落座,看见他们都放下了筷子,她便问:“你们都不吃了?”
“不吃了。”萧勉很自然地接话,“跟你一样,吃撑了。”
这趟香港之行的重点似乎除了吃,还是吃,直至回到霜江,岑曦还是觉得胃腹发胀,吃什么都没有胃口。
听闻这个情况,钱小薇十分惊喜,拉着岑曦问东问西。岑曦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无奈地说:“我半个月前才来过大姨妈。”
钱小薇有一瞬失落,不过很快就重新振作:“那正好,这几天努力一下,说不准就能怀上。”
母亲简直语不惊人死不休,岑曦更加无奈:“等下你自己跟他说。”
本是一句玩笑话,萧勉过来的时候,钱小薇还真的旁敲侧击地提起这件事。岑曦在旁听着都觉得脸红耳赤,而萧勉只是脸带微笑地点头应好,趁着岳母不在意时,他瞄了岑曦一眼,眼里笑意满满,惹得岑曦更加恼羞。
待母亲进了厨房忙碌,岑曦才坐到萧勉身侧,萧勉仍看着她发笑,她瞪他:“还笑!”
萧勉笑得更欢,岑曦跨坐在他腿上,双手扶在他肩膀使劲地晃着:“再笑就翻脸了!”
萧勉放松身体,由着她作乱,回想起钱小薇刚才的话,他恍然大悟:“难怪你急着要孩子,原来是因为魔音听怕了。”
今天恰好是酒厂的周年庆,岑政不回家吃饭,客厅里就他俩待着,玩闹起来倒是放肆。岑曼跟余修远进门时,看见的正是一番混乱又痴缠的景象,他们站在门边看好戏,直至萧勉发现他们的踪影,余修远才开口:“继续啊,我们路过而已。”
岑曼比那家伙识趣多了,她虽然想笑,但也努力憋着,还很乖巧地唤了声姐姐和姐夫。
最近岑家两姐妹都经常往家里跑,因为家里准备要办喜事。岑曼跟余修远这对欢喜冤家,在经历过无数的争吵与和好以后,终于修成正果,并计划在明年结婚。
岑曼的婚事,岑曦这个做姐姐的自然看重。她们姐妹俩经常一起讨论婚房的家具以及婚礼上的细节,聊得忘我时,萧勉跟余修远就会被晾在一边。男人对这点琐事通过兴趣不大,他们接不上话,存在感非常低。
今晚不知怎么就聊到了岑曦那尚未举办的西式婚礼,岑曼羡慕又向往:“我也很想办两次婚礼,一次中式,一次西式,多完美!”
岑曦说:“那你可以办一个中西合璧的婚礼,这样不就满足你两个愿望了?”
“这不一样!”岑曼摇着头说,随后她又戳了戳萧勉的胳臂,笑眯眯地问,“姐夫,你跟姐姐那西式婚礼打算怎么办呀?”
上次容雅贤问她有没有心仪的教堂,岑曦过后就没了一码事,也许过了那爱做梦的年纪,她对这种形式上的东西不怎么上心,萧勉大概也是一样。
如她所料,萧勉果然回答:“还没有计划。”
岑曼听后有点失望,岑曦便转了话题:“前两天画廊那老板娘给我发了信息,说最近画廊来了一批新的水彩画,我们明早去逛逛吧,随便给你们的新家选几幅。”
聊到布置新居,岑曼又精神起来,她一口答应:“好啊,那就这样说定了!”
岑曦幼时学过几年绘画,功底不错,后来虽然没有继续进修,但在这方面还是有一定的研究,刚进g那阵子,她还为产品包装绘过层层花海。闲来无事,她总爱到艺术中心欣赏画展,又或是到画廊消磨时间,看上眼的画也会搬回家。她跟画廊的老板娘很熟,只要画廊有新品,她定会受到通知。
早前岑曦也打算买两幅画回家做装饰,家里的装修多是萧勉负责的,虽然高雅大气,但总缺那么一点感觉,多加两幅色调柔和的水粉画应该刚好。
岑曼的目的性并没有那么强,她像个陪同者,走马观花地观赏过,便挽着姐姐的手臂,一边走一边跟余修远发微信。
无意间扫到她的手机屏幕,岑曦忍不住伸手敲她的额头:“都要结婚了,聊少一阵子会怎么样吗?”
听了姐姐的话,岑曼笑嘻嘻地收起手机,拉着她继续前行:“那幅好像不错啊,我们过去看看。”
岑曼选画很随心,她不会关注画作的色彩和构图,只会在意按照自己的喜好作决定。被她选中的多是西欧风格的油画,有宁静的港湾、有含苞待放的花卉,也有纯洁优雅的少女人像。岑曦则偏爱中式的写意山水,可惜这类型的画作不多,她在画廊转了两圈也找不到心仪的作品。
艺术造诣不高的岑曼开始感到无聊,刚被笑话过,她不好再拿手机出来,于是就压着声音跟岑曦聊天。聊着聊着,她便聊到了岑曦的旧东家:“上周逛商场,经过g的专柜,看见好几款产品都下架了,我问了一下导购,她们都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货,还跟我抱怨最近的业绩差得不行,简直创了历史新低。”
g跟岑曦交好的同事颇多,即使离了职,她也经常了解公司的动态。她不仅知道有几款热销的产品严重缺货,还收到□□消息,知晓董事会正密谋撤换高衡,并在现有的高层中推选新的领导人。
对于高衡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听闻这个消息,岑曦内心有点复杂,想到自己跟这个男人再无关系,她又感到释然,之后对此事便不再关注。
岑曦良久没有接话,岑曼就知道自己讲了不该讲的话,她一时间找不到话题替换,于是就说:“先别逛了,我们去喝咖啡吧。”
这家画廊很小资,一至三层是画区,顶层则有个空中花园,里面设有咖啡厅,环境清幽典雅,很多小女生喜欢到那边喝咖啡、吃甜点。岑曦的心思还在选画上,她说:“你先上去,我多逛一下就来。”
“好啊。”说完,岑曼便像脚底摸油般溜走了。
岑曦失笑,那丫头走开后,她反正能够静下心来赏画。面前就有一幅耐人寻味的抽象画,她驻足细赏,抬眼竟发现画框的玻璃面映着一张人脸。
这个时间段画廊人不多,那个一动不动的模糊的影子,看着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岑曦慢慢转身,看清对方面容,才知道她是一个长相美艳、打扮时髦的女人,她松了口气,正欲举步,却听见后方传来声音。
“萧太太,请留步。”
作者有话要说: 不用说什么,赞我!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这声“萧太太”听起来不多对劲; 那个女人站在数米之遥; 她脸带微笑; 笑容却仿佛带着别样的意思。
岑曦仅是依言留步,在对方打量自己的同时,岑曦也默默地打量着她。她终究不太沉得住气; 主动走过来作自我介绍:“我是赵美珣。”
说完,她的目光便紧紧锁在岑曦脸上; 不放过任何一点细微的情绪变化。结果岑曦不喜不怒,对待她如同对待普通路人一般; 只对她说:“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赵美珣发出邀请:“可以陪我喝杯咖啡吗?”
“抱歉。”岑曦下意识拒绝; “我没有时间。”
在岑曦转身之际,赵美珣扬声说:“你在这边来来回回逛了小半天,怎么可能没有时间?”
岑曦顿住脚步,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跟踪别人很好玩?”
“我只是好奇而已。”赵美珣走近一步:“说起来,还是我约你过来的; 可你让我等了几天。如果你这样也不赏脸,未免太失礼了吧?”
这女人显然是有备而来; 她这般煞费苦心,岑曦反倒想看看她想玩什么把戏。
想到岑曼在楼上的咖啡厅,岑曦便将她带到画廊附近西餐厅。落座以后,赵美珣便开门见山地说:“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