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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把身子往后一靠，做出极度放松的状态，一言不发，但是脸上表情却颇堪玩味。
“你有话直接说出来好不好？”风森林真的急了。
石磊还是不开口，秦介却面色凝重的缓缓说道：“他正式成为大老板的时间是在明年年初。”
有这句话就足够了，风森林也瞬间领悟了过来：“你是说他成为大老板之后，会对国计委进行改革？可是你怎么知道的？”
“那位老板入主央行之后，做过什么我就不细说了，你们肯定比我清楚。多少改革？难道你们认为他这个被称之为经济沙皇的人，会看不到国计委这个顶着计划两个字帽子的部门的弊端么？无论如何，就算这次摘不掉计划的帽子，他也会变个模样以图今后的。不过，这位老板做事的风格，很少会徐徐图之啊！”
这次轮到风森林和秦介沉默了，两人谁也不说话，但是心里却开始认同石磊这个极为大胆的猜测。
过了几分钟，风森林又开口道：“那你想给我的建议难道就是让我静候明年那位老板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么？”
听出风森林口气中的少许轻蔑，石磊不急不躁，摆了摆手道：“如果光是等，我怎么能够让风大哥松口，或者说让风大哥帮我在你那家公司里谋个位置呢！”
“好小子，你还真是把主意打到我这家公司身上来了？”风森林的眉头立刻就立起来了。
石磊笑着：“风大哥别忙着拒绝，听我把话说完。”
“好，我听你说，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说服我。但是我给你打个预防针，这个公司虽然是我来搞，但是决定权是我家里，他们给我的底限就是控股，哪怕有一丁点儿的可能让国企控股，我们都宁愿放弃。”
石磊依旧不急不慌的，也不管时间已经指向了六点，家里蒋伯生和蒋风约都已经在等他吃饭了。
“不出意外，九月我就能拿到第一笔钱，然后我的公司会运转起来。风大哥有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留个位置。”
风森林又好气又好笑，石磊这老神在在的样子，可是他那间公司撑死不过百十来万的规模，搁在寻常人眼里不得了了，但是对于风家，根本不值一提。
但是此刻他当然不会说出来，而是等着石磊的后续。
“我那间公司，我打算主要针对综合布线市场，短期内肯定是用其他公司的设备，但是如果有风大哥的支持，半年时间我们大概就能拥有自己的产品。从路由器到交换机，都用自己的产品。不知道风大哥对此有什么看法？”
风森林稍稍想了想，便点点头说：“问题不大，从思科手里买个专利使用权，半年之内投产并且出产品问题不大。”
石磊笑着一拍桌子：“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换你手里百分之十。”
一阵错愕，风森林也就理解了石磊的意图，拼命摇着头说：“你这个小算盘打的太精了，哪怕按照一千万的投资，你拿走百分之十，那也是两百万。你那间公司总共也就值两百万。”
不过他这不是在嘲笑石磊不自量力，而是显然已经有了少许的兴趣。
“相互控股而已，又不要你真正拿出股份来。控股权你不会失去，也可以轻松的对省计委有个交待。再等明年国计委被整改，话语权就全落在你手里了。”
石磊对这个计划相当有信心，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国务府的二老板在98年3月，将会彻底成为大老板，而就在他上台后数日之内，就对国家计划委员会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虽然没能摘掉计划这两个字的帽子，但是却将国家计划委员会变成了国家发展计划委员会。其职能也从控制经济活动变成调控国民经济全局，着力制定发展策略，进行宏观管理，而不像现在这里干涉微观经济活动了。
这种改革对于许多企业未必有多大的影响，但是对于改制之后的国企，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尤其是风森林操作的这个研究所，更是意义重大，这意味着他只要不和政策抵触，省计委那边对他的钳制将会越来越小。
只不过，风森林现在最大的疑虑就是石磊最笃定的方面，他并没有把握明年年初一定能见到国计委的改革。
“你这个计划太依仗国计委改革了，一旦不像你预测的那样，我就将真的沦落成一个办公自动化行业的生产商了。”风森林想明白了石磊话里的关节之后，苦笑着说。
“这跟你的主张不抵触啊，短期内能够让省计委那帮人看到市场前景，长期也依旧保障了你的技术成长。”石磊笑着，但是很快做出苦脸：“当然了，我现在把什么都跟你说了，风大哥要是不想带我玩儿，大可以自己去操作，我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钞票一张张离我远去……”
第六十章【洗碗和被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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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石磊故作姿态，风森林笑着骂了一句：“你这个臭小子，把什么都算计进去了，现在又跟我唱这出戏。难道我真的会把公司变成一个器材制造商么？始终要有人替我做这些事情，那不如便宜你了，省的你以后风生水起的时候跑来打击我的公司。”
“风大哥这就是说笑话了，就我这点儿规模，没有个百八十年怎么可能对你们家形成威胁？”
“少跟我来这套，你这是非逼着我夸你！那好，我就使劲儿夸夸你，要是真能把你给捧杀了，我乐见其成！我还真怀疑你小子到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就能成为跟我家至少并驾齐驱的巨贾。喂，秦介，你介绍我认识的这个家伙，真的只有十八岁么？妈｜的我怎么看他像是四十八岁？”风森林最后只能把气撒在秦介身上。
秦介很无辜的一摊双手：“这关我什么事儿？你们俩奸商互相算计，我只是个准备做个好官的人。”
三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看起来，商场上也并非都是弥漫着硝烟，有时候也能比较轻松么。
扯了会儿淡，风森林又正色说：“这事儿我现在不能答应你，但是我去跟家里的老爷子提，似乎也不是很稳当。最好是过几天你跟我去见见我父亲，你亲口把这些东西跟他说说，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态度。老爷子要是愿意给你一成的股份，我没二话。”
顿了顿之后。风森林忍不住还是补充了一句：“可是为什么我有一种被你小子算计到体无完肤的感觉呢！后脊梁一阵阵的冷寒啊！”
石磊没理他，笑着说：“我也想见见老爷子，通常跟大人物见面，我们这些小人物都能占到很大的便宜，至不济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我倒是觉得你真不用学什么了，老奸巨猾就是你的名字。”风森林无奈道。
石磊哈哈大笑：“我叫石磊，关系好的会叫我石石。”
“没法儿跟你交流！这事儿容后再议吧，不过无论如何，我是该谢谢你，至少你给我打开了思路。我打个预防针，万一老爷子不肯带你玩，你也别忘记风森林是你的朋友，我不会算计你。”风森林突然很正经的看着石磊，说出了这番话。
石磊笑了笑，心里并没有太在意，他在商界打滚那么多年——虽然是那一世的事情，但是，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句商场上的至理明言，他是绝不会忘记的。
点了点头，石磊算是回应了风森林的话，可是看在风森林眼里，却只能让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明天下午你去民政局，你那事儿我会放在心上。希望你这次操作顺利，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联通那边从政府出来的人也不少，跟他们打交道不比跟政府打交道容易。”风森林最后算是给了石磊一个忠告，然后起身上楼去找风淼儿了。
石磊心里微微感激，却没表示出来，看看时间，也知道蒋伯生和蒋风约大概等急了，起身向秦介告辞：“秦大哥，那我也就先走了，有人等我吃饭。”
秦介笑了笑，并没有起身相送，只是说：“我还以为今天可以捞你一顿饭呢，看来没戏。”
石磊摆摆手，朝着大门走去，可是背后却冷不丁有一个甜到发腻的声音喊了一嗓子：“主人，再见哦！”
石磊一个趔趄，差点儿被门槛绊倒……
而看着石磊消失的背影，风森林暗暗一点头，同时伸出手拎住风淼儿的耳朵：“臭丫头，躲着我哈！”
风淼儿嘻嘻笑着：“我哪里是躲着大哥，看你们谈事情，我自觉躲开么。”随即又奠出她无敌的委屈表情。
风森林哈哈大笑，对这个小妹毫无办法：“来，给大哥说说，你管石磊叫主人是怎么回事，不会是我们家小丫头情窦初开了吧！”
风淼儿嘟着嘴，瞪大了眼睛，无敌般可爱的说：“就不告诉你，哼，居然揪我耳朵，还凶我。”见风森林依旧宠溺的望着自己大笑，又略微有些忐忑的说：“大哥，你觉得石磊怎么样？”
回到五台花园，蒋伯生和蒋风约果然在等着石磊吃晚饭。
一看到门被打开了，蒋风约立刻就狠狠的瞪了石磊一眼，似乎之前两人之间那些微的暧昧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喂喂喂，你这人有没有时间观念啊？至少你也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吧？回来晚也可以先给我们打个电话吧？”
一连串的诘问让石磊只得装傻，冲着蒋伯生傻笑。挠了挠头，石磊才开口：“嘿嘿，不好意思，其实本来没什么事儿的，就是过去拿一下那几个学校的学生会盖过章的协议书，没想到遇到秦介的一个朋友，非拉着我说话。你们都饿了吧，我来盛饭。”看到蒋风约俨然有暴走的倾向，石磊赶紧脚底抹油溜进了厨房，盛饭的时候听到蒋伯生呵呵乐着，似乎还说了句这小子就是机灵之类的话。
出来的时候蒋风约已经没脾气了，其实以她的个性，之所以今晚能够一直饿着肚子等石磊回来才开饭，其一是因为昨晚俩人之间发生的那些事。虽然肯定是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但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影响。其二，就是蒋风约发现自己回来之后，蒋伯生对自己的态度要比从前好得多了，话也多了，脸上的笑容也明显增加了，就连气色似乎都好了许多。
蒋风约不是傻瓜，她知道这一定是石磊回来之后又跟老爷子说了些什么。
要不是因为这些，即便蒋风约自己愿意等石磊，她也不会同意蒋伯生等石磊的。人老了，哪怕身子骨再如何硬朗，也不能像是年轻人那样忍着饿了，万一出点儿小问题，搁在一位八十岁的老人身上那就会变成一件大事。
先拍蒋风约的马屁，石磊把第一碗饭给了蒋风约。可是蒋风约连忙将那碗饭放在了蒋伯生的面前，石磊就又将第二碗给了她。
“爷爷，您以后别等我吃饭了……哦，我的意思是说万一我遇到什么事儿回来的晚了的话。您身体很好这我明白，但是毕竟您比我爷爷年纪都大，还是按时按点吃饭比较靠谱。不然开学之后我都不敢住您这儿了。”
原以为蒋伯生一定会扯点儿有的没的，可是万万没想到，蒋伯生居然乐呵呵的答应了下来，还保证以后会按点吃饭，注意身体，这让蒋风约很是有几分郁闷。
吃完饭之后，石磊刚打算收拾碗筷，蒋伯生却拦住了他：“收拾碗筷这种事，让女孩子干。”惹得蒋风约又翻了翻白眼，越发不清楚，蒋伯生他究竟是谁的爷爷？
石磊无奈的放手，蒋风约气鼓鼓的鼓着腮帮子，把碗筷收拾到厨房。越想越郁闷，便在哗哗的流水声中喊道：“石磊，你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蒋伯生呵呵笑着，摆摆手说：“去吧去吧……”看样子，老爷子似乎很喜欢看到这种场面啊。
石磊进了厨房，看到蒋风约腰上围着一条碎花围裙，手里拿着一块抹布。水池里有个小盆，脏了的碗筷都在里头，放过洗洁精，盆里全是泡沫。
“关水！”石磊指了指，然后靠在门上。
蒋风约把水龙头关了，却愈发的郁闷：“你倒是指挥起我来了！你个吃白饭的小子。赶紧过来刷碗！”说罢，把手里湿哒哒的抹布往石磊身上扔了过来。
石磊赶忙接住抹布，可是抹布上的泡沫却有不少被甩了出来，直接扑在了石磊的脸上。
无可奈何的走到水池旁，想先把脸上的泡沫擦掉，可是手上抓过了抹布，早就沾的全是泡沫了。不擦还好，这一擦之后，石磊的脸上反倒成了一只花脸猫，头发上、耳朵上都沾上了泡沫。
“活该！”蒋风约忍不住笑出声来，捂着小嘴的样子，惹得石磊也颇有些心动。
想起昨晚，或者是今天天亮之前的那个浅尝辄止，甚至算不上吻的蜻蜓点水，石磊也不由得心里一片温润。
“很好笑吧？”石磊拿起一只碗，随意的洗着。
蒋风约不说话，可是笑得眯起来的眼睛和不断耸动的肩膀，却已经给了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