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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时候,她阅读了很多关于沙漠的故事,沙漠在她的印象里是足以吞噬一切的神秘地带。不过越神秘也就越敬畏,反而也越能激发她的兴趣。
前两天,顾惟野提出来这里的时候,她虽然没明确表示,可是她心里的高兴不比宋谦少半点。
既清迈之后,这春天的沙漠,身边能再次有他的陪伴,她何其有幸。
☆、第19章
载着五人的车在沙漠中继续颠颠簸簸行驶了一段时间,终于遇见的第一个海子——巴丹湖。
宋谦早已迫不及待,车一停稳,第一个就冲到后备箱取相机。而陈西泽是第二个下去的,车内剩下岑晓、顾惟野、陈师傅三个人。
顾惟野示意岑晓稍等,推门出去,等他再回来,手上已多了之前他神神秘秘从服装店带出的那个袋子。
顾惟野把它递给了岑晓,“等我们都下去,你在车里换上。”
陈师傅看到这幕,笑着抛下句你们年轻人名头真多,先下车去了。顾惟野则从兜里摸出盒烟、打火机,紧随其后。
车里只剩下岑晓一个人。
并不难想到袋里装的是一件衣服。不过当她扯开纸袋封口,看见红色的棉麻布料时,不是不吃惊的。她没想到,他竟然给她买了一件正红色的连衣裙。
顾惟野对裙子长短估计没差,但毕竟是她没有亲身试过的衣服,裙子对岑晓来说并不合身,穿起来很宽大,简直像套了一件袍子在身上。
她一下车,陪着陈师傅在远处抽烟的顾惟野听到动静,转过来看她。
四目相接时,他摇着头笑了下,岑晓顾不得与其互动,匆匆收回了视线,忙于去扑被风吹起来的宽大裙摆。
看她慌慌张张的模样,顾惟野先是笑,然后同陈师傅说了句什么,才脚踏黄沙迎面向岑晓走过来。
“虽不合身。”离她还有五、六米的时候,他评价道:“但颜色还是很适合你的。”
“你买这件裙子时,究竟是怎么想的?”岑晓苦笑埋怨,两只手摁着宽大裙摆不敢离开哪怕一秒钟。
“没什么。经过那家店,透过窗户看见红色的裙子,就想看你在沙漠里穿它的模样,再把这样的你拍下来。”
她微微脸红,过了好一会儿,笑着告诉他,“上次在曼谷那家小旅店,你给我拍的照片,我洗出来用相框装了,挂在家里。同时洗出来还有我自己拍的。可你知道吗?明明同一个地点,一样的光线,画面中还都是我。我朋友看了,几乎一下子就看出来两幅照片出自不同人之手。我问她到底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她说不出来。我又问她是不是觉得你比我拍的更好,她说是,还说感觉你拍的我更生动。”岑晓耸耸肩膀,脸上露出技不如人的苦恼。
他听完并没有自得,很平静地笑,“你知道为什么你朋友会觉得我拍的更好吗?”
她摇摇头,不甘心却不得不承认,“你技术比我好。”
“我几乎没拍过人像。相当一部分年轻女性摄影者,比如你,几乎最先触电摄影的就是人像。所以这方面的经验我可能远不如你。”顾惟野如实地边说边走到来风处,伸臂轻轻环住她,指尖在她腰际若即若离,拥她的目的仅是帮她拢住蓬起的裙摆,“我之所以拍的比你好,不是技术比你成熟多少,而是我比你自己还懂你的美。”
她切了声,不服气,想走却被他拉回来,说:“不信我再拍来试试?”
“可以。”岑晓眼睛睫毛翕动,调皮地说,“不过我不会配合你。顾先生,我要去车里换下你买的这件不合身的裙子。”
他轻轻叹了声,看她走远了,自言自语:“好吧。下次一定会给你买件合身的。
远处,海子边上的木栈,陈西泽刚才支好三脚架,不经意地,瞥见沙山顶上立着的那片绮丽的身影时,就已停下了所有动作驻足观赏。然当他举起相机,想要仰拍岑晓的背影时,顾惟野却已经走过来搂过她的腰。
他放下相机,眼角眉梢难掩消极之色。
那天新人派对,陈西泽第一次看到岑晓,也是一个背影。
窈窕倩丽的她站在灯火阑珊的尽头,看起来孤清而寂寞。他问旁边的人她是谁,他们告诉他,他叫岑晓,是这届工作室新人之一。
那一刻,他心底的欢欣,连他自己都不曾知晓。
他情难自禁地走上前与她交谈,绅士的想要给她披上自己的衣服。还以为这是一个浪漫的开始……但他没想到顾惟野竟会突然出现。
不同于自己的试探,陈西泽看得出来——顾惟野对岑晓的坚定。
“西泽,大丈夫何患无妻!”宋谦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的。
陈西泽眼皮抽了下,眼神故作不善,嘴角却禁不住咧开,反问他,“宋abc,你在哪里跟谁学的这句俗语?你确定自己用得对?”
“某部国内的连续剧。”宋谦挠了挠头,模样惭愧,“可我觉得我用得对啊。”
陈西泽没跟他继续解释,笑着沉默下去。
大丈夫何患无妻。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
因为是淡季,陈师傅家里只住了岑晓他们四人,陈师傅打开了其中两个房间的锁,提供给他们住宿。
岑晓自己一间,另外三个男人则住在一间。
房间固然简陋,但所有房内的物什为了防风沙,都覆盖或包裹上了塑料布,收拾得干净、整洁的房间,也让人看了心情舒畅。
岑晓环视了一圈,把行礼放下,稍微整理了下自己才往门外走。
来到厨房门口,她看到顾惟野在帮忙抽水。
不知道为什么,纵使每次见面,他身边总是带着处理琐事的助理,可是看他低首劳动的画面,她并不觉得不陌生。
沉默了一会儿,她终于想到,以前她和叶成晋刚刚在一起的时候,曾一起去看过一部顾惟野演的电影。那部电影是民国背景的影片,片子里有他充当苦力拉纤的场面。
壮阔的大河旁,光着背脊的他,身上可能涂了某种特殊的油脂,隐现的肌肉看起来红彤彤的的,健康、诱惑。
“在想什么,耳朵都红了?”他忙完吁了口气,把装满水的水桶倒进缸里。
“想起以前和朋友去看一部你演的电影。当时我还夸你身材好来着。”
“哦?哪一部?”他来了兴趣。
岑晓上翻着眼睛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摇摇头,“记不清了,我就记得里面你在一条大江旁边拉纤。”
顾惟野将右手搭在左肩,说“嗯,我知道是哪一部了。这里还有那时候拍摄时留下的一道旧伤疤。”
“像我一样看完,连电影的名字都记不得的观众大有人在。”她额心蹙起来,问:“你何苦总这么拼命呢?”
“可是起码这位记不得片名的观众看的时候,有夸我身材好啊,这就值得。”他把舀水的器具放下,在无人的厨房,忽地轻轻拥住他,感到她僵在那里不动,他则笑着启发她,“其实我现在身材还是一样好,不信你抱抱看。”
“传说中的脱衣有肉,穿衣显瘦?”她打小就是个有求知欲的好学生,美色当前,更是难以抗拒。
岑晓的手臂搭在他的腰上,顾惟野就再顾不得回答,怀里的柔软另他心醉,双臂不由锁她锁得更紧……
“咳咳!”宋谦和陈西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厨房门口的。
陈西泽脸色有些难看,宋谦余光瞥见,用胳膊肘在他身后撞了一下,提醒他千万别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陈西泽假装不知道,脸色很快恢复正常,眼睛像往常一样眯着,嘴上笑容也颇为自然,“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自以为乔装妥帖,不过他不知道,他刚才的反常,其实并没有逃过顾惟野的眼睛。
“没有。”顾惟野自然的松开手,用一只手臂揽住自己的女友。
因为怕岑晓陷于尴尬,于是他岔开话题,“我不会做饭,等下还要你们多费心。”
“不好意思,我也不会做。我只会做三明治。”宋谦歉意地说完,转脸去看陈西泽。
“那岑晓你会吗?”陈西泽看她被他依旧圈在怀里,总有个冲动把她拽出来。
“我只会简单的,不过切菜应该不是问题。西泽你如果也不会,我们可就必须麻烦陈师傅了。”岑晓和陈西泽说完,回眸对顾惟野笑,不由另陈西泽心里更不是滋味。
这时,“谁找我老陈啊!”陈师傅手里提溜着红白相间的羊腿,并一些之前在进入沙漠前采购的蔬菜走进厨房。
“我们都在猜陈师傅你啊,手艺肯定很好。”顾惟野立刻上来分担重物,不想陈西泽一步抢在他前面。顾惟野眼里浮光微曳,倒也不介意,将伸出去的手收回。
“我来炒素材,不过荤菜肯定比不上陈师傅做的地道。”陈西泽说。
“行啊。会做的留下搭把手,不会做的都出去歇着吧。”陈师傅一声令下,宋谦又是第一个走人。顾惟野和岑晓说了几句话,第二个出门了。
没想到陈西泽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居然是烹饪好手。岑晓切了几刀,陈西泽嫌她切得慢,干错把菜刀夺过来切给岑晓看。
前一阵某亲子真人秀火的时候,岑晓见过其中一位爸爸切菜的本事。不过那是透过屏幕,现在却是面对面的观赏。她简直不敢相信了,陈西泽竟和电视里那位帅爸爸切得一样快、好、准。
“怎么样?哥这一手露得有没有惊艳到你?”
岑晓啧啧称赞,给予他一百分的肯定。
陈西泽笑了下,玩笑之中有几分郑重地问岑晓,“那您看把我娶回家,是不是比顾哥实惠得多?据我所知,他从小最讨厌的就是做饭。”
☆、第20章
“是、是,你最贤惠了。”她口上笑着回应,心里却甜甜地冒出另外一句话:术业有专攻。
顾惟野不会做饭,她可以来做。他买衣服买不对尺寸,起码有心去买。他做事喜欢自作主张,可是每一次,却都是从她的角度来考虑。他已经足够好,人无完人,岑晓并不想再强求。
陈西泽听到夸奖,志得意满,他将切好的菜装进盘子里,然后接过岑晓刚洗完择好的菜,娴熟得放在案板上,开始新一轮切菜大战,又说:“以前我爸把我送去国外留学,我学位没读完,但这厨艺倒是练得一等一。”
她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地问,“西泽,你和你父亲关系是不是不好?”
陈西泽在工作室两个月,每隔几天,他父亲就会派各种人来劝,有的时候是他父亲的手下,有的时候是一些远近亲戚。
岑晓始终不明白,既然陈西泽的爸爸这么迫切想让自己儿子回去公司工作,为什么自己不来呢?唯一的解释也只能是父子关系不和睦。
他切菜的动作顿了一下,等到起手动作,岑晓却听见他轻嘶了声。
她急忙靠近,就看到他指尖上红色的已经决堤,血液汩汩的流到菜叶上,触目惊心,也根本看不清伤口有多大。
“怎么这么不小心。”她没多想,捉着他的手指,凑到了盛着清水的铁盆里涮,拿出来的时候,发现他食指指头尖上堪堪少了一小块,岑晓心里好像被猫抓了一下,有些晕眩得别开眼睛,“陈西泽,你少了块肉,连叫都不叫一声,你不疼啊?”
她托着他指头的手微微发抖,可是陈西泽觉得他真是一点都不疼。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明明切掉一块肉,可能够与她肌肤相触,他觉得好值得。
“我妈妈去世的时候,我才14岁。”他忽然说,“肝癌晚期。老人说气大伤肝,所以我一直觉得我妈是被我爸气死的。” 归根结底,他厌恶和反抗的不是继承家里的公司,他厌恶的是他父亲极其有关的一切。
“对不起。”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把他的手放下来,她站起来说:“我去给你拿碘酒棉球、云南白药,纱布。”
陈西泽和顾惟野在一起长大,家中条件都很优越,却都有不快的童年。相反,她家境普通,可是父母吵吵闹闹这么多年,却始终和和睦睦,甚至没在争吵时提到过一次离婚。由此可见,家庭幸不幸福真的和钱没有关系。
岑晓顺着小道回到自己房间,打开行李箱,取出云南白药时,手指不由在贴在瓶身的标签纸上停留、摩挲。她想起来这瓶药好像还是去年的时候,叶成晋买给她的。一直没有用完,她每次出门拍摄就一直带着的。
现在再取出来用,她的心绪一片宁静。
其实就是这样子了吧。真正的忘记不是口口声声说“我不爱你”,而是再看到和以前有关系的某件东西,或者在听到对方的某条消息时,可以做到心如止水。就像她现在一样。
“看来出门带个女人还是对的。”陈西泽的声音突然从她背后传来。
陈西泽是等得不耐烦才跟了过来,现在他身子斜倚在门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