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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卡莱尔先生进来,我叫他去取文件,乔治爵士和我要单独呆一会。”
“您就是在那时决定到走廊上去散步的?”
“是的。”
“范德林太太听到了您要在办公室里工作吗?”
“这被提到过,是的。”
“但是您指示卡莱尔先生去拿文件时她不在房间里?”
“是的。”
“请原谅,梅菲尔德勋爵,”卡莱尔说,“就在您说这话以后,我在门口和
她撞了个满怀。她回来拿一本书。”
“你觉得她听到了吗?”
“我认为很可能,是的。”
“她回来拿一本书。”波洛若有所思地说,“您找到她的书了吗?梅菲尔德
勋爵?”
“是的,雷基把书给了她。”
“啊,这诡计多端的女人回来取一本书——这通常非常有用!”
“您是说她是故意的?”
波洛耸耸肩。
“在这以后,你们两位绅士到走廊上去了,那么范德林太太呢?”
“她拿了书走了。”
“那么小雷基先生,他也一起上楼去了?”
“是的。”
“然后卡莱尔先生回到这里,五至十分钟后他听到一声尖叫。请继续,卡莱
尔先生。你听见尖叫就冲进了大厅,啊哈,可能您再照做一遍是最简单的。”
卡莱尔先生有点不自然地站起来。
“我在这里尖叫。”波洛热情地说。他张开嘴发出一声颤抖的尖叫。梅菲尔
德勋爵掉过头去忍住一个笑容,卡莱尔先生看起来非常尴尬。
卡莱尔先生僵硬地走到门口,开门出去了。波洛跟着他。其他两人跟在后
面。
“您让门开着还是把它关了?”
“我不记得了。我想我一定是让它开着。”
“没关系,走吧。”
卡莱尔先生非常僵硬地走到楼梯下面,站在那儿向上看。
波洛说:
“您说她站在楼梯当中,具体什么位置?”
“大概在楼梯半中央。”
“她看起来很不安?”
“绝对是的。”
“好吧,我,我是女仆。”波洛灵活地走上楼梯,“在这儿吗?”
“再高一两个台阶。”
“像这样?”
波洛摆出一个姿势。
“呃——不是这样。”
“那么她是怎样的?”
“呃,她把手放在头上。”
“哦,她把手放在头上。这很有趣。是像这样?”波洛抬起胳膊,双手蒙住
两耳。
“是,就是这个样子。”
“啊哈!那么告诉我,卡莱尔先生,她是个漂亮的女孩子,是不是?”
“说真的,我没注意。”
卡莱尔的声音里带着克制。
“啊哈,您没注意?但您是个年轻人。什么时候起一个年轻人不注意漂亮女
孩子了?”
“真的,波洛先生,我只能说我没注意。”
卡莱尔向他的雇主投去痛苦的一瞥。乔治爵士笑了起来。
“波洛先生像是以为你是个花花公子呢,卡莱尔。”他说。
“而我,我总是注意女孩子漂亮不漂亮。”波洛一边宣布,一边从楼梯上走
了下来。
卡莱尔先生以一种明显的沉默接受了这句话。波洛继续问道:
“然后她告诉您她是看见了一个鬼?”
“是的。”
“您相信这话吗?”
“哦,当然不,波洛先生!”
“我不是说您信不信鬼。我是问您,您是否真觉得那个女孩看见了什么东
西?”
“哦,关于那个,我说不好。她呼吸急促,神色很不安。”
“您有没有听见或者看见她的女主人?”
“是,我看见了。她从她房间出来,站在上面阳台上叫道‘利奥尼’。”
“然后呢?”
“女孩子向她走去,我回到办公室。”
“您站在楼梯下面的时候,有没有可能有人从您开着的门进入办公室?”
卡莱尔摇摇头。
“不可能经过我。办公室门在通道一头,您看见了。”
波洛沉思地点头。
卡莱尔先生继续用他慎重、认真的声音说:
“我要说我非常感谢梅菲尔德勋爵看见了那个窗前的黑影。否则我自己现在
就陷于一个非常不愉快的位置了。”
“胡说,我亲爱的卡莱尔,”梅菲尔德勋爵不耐烦地说,“没有人能怀疑
你。”
“您这么说太好了,梅菲尔德勋爵,但事实总是事实,我知道自己处境很可
疑。不管怎样我希望我的东西和人都被搜查。”
“胡说,我亲爱的伙计。”梅菲尔德说。
波洛柔声说。
“你真的这么希望?”
“我是宁可这样。”
波洛凝望了他一两分钟,轻声说:“我懂了。”
接着他问道:
“范德林太太的房间相对办公室在什么位置?”
“正对着办公室。”
“也有一扇窗户开向走廊?”
“是的。”
波洛又点点头。他说:
“让我们去起居室。”
在起居室波洛转了一圈,检查了窗户的插销,看过桥牌桌上的记分,最后招
手叫梅菲尔德勋爵过来。
“事情,”他说,“比表面更复杂。但有件事是肯定的。被偷的计划没有离
开房子。”
梅菲尔德勋爵呆看着他。
“可是我亲爱的波洛先生,我在办公室看见的那个人……”
“没有那个人。”
“可我看见他了……”
“我不得不这么说,梅菲尔德勋爵,您是以为自己看见他了,树枝投下的黑
影骗过了您,东西被偷的事实就像是一个证据,让您以为这是真的。”
“真的,波洛先生,我亲眼见到……”
“支持我的眼睛反对你的眼睛,老伙计。”乔治爵士插道。
“您得允许我,梅菲尔德勋爵,对这点相当肯定。没有人从走廊到过草坪。”
看起来非常苍白,声音僵硬,卡莱尔先生说:
“那么,如果波洛先生是对的,嫌疑自动落到我身上,我是惟一可能行窃的
人。”
梅菲尔德勋爵跳起来。
“胡说,不管波洛先生怎么想,我不会听他的。我相信你清白,亲爱的卡莱
尔,事实上我可以为你担保。”
波洛温和地说:
“但是我没有说我怀疑卡莱尔先生。”
卡莱尔答道:
“但您已经弄清没有其他人有机会进行盗窃。”
“Du tout! Du tout!(法语:并不完全是)”
“可我已经告诉您没人经过我从大厅进办公室门。”
“我同意,但可以从办公室窗户进来。”
“您不是说过那实际没发生吗?”
“我说过没人能从外面进来又离开,而不在草坪上留下脚印。但是它可能在
房子里面做到。可以有人从其他房间的一扇窗户出来,沿着走廊溜进办公室窗
户,然后又回到这里。”
卡莱尔先生反对:
“但是梅菲尔勋爵和乔治爵士正在走廊上面。”
“他们在走廊上,是的,但是他们在en promenade(法语:散步)。乔治爵
士的眼睛可能是最可靠的……”波洛微微鞠了一躬,“但是他的眼睛不可能长在
脑袋后面!办公室窗户在走廊最左,其次是这个房间的窗户,可是走廊向右还有
多少扇窗户?一、二、三,也许有四扇窗户?”
“餐厅,弹子房,休息室,还有图书室。”梅菲尔德勋爵说。
“您在走廊上来回了多少次?”
“至少五六次。”
“那就是了,这多么简单,贼只要看准一个合适的时刻!”
卡莱尔慢慢地说:
“您是说我在大厅里和法国女孩谈话时,窃贼在起居间里等着?”
“这是我的猜想,当然,只是一个猜想。”
“我觉得不太可能,”梅菲尔德勋爵说,“太冒险。”
空军元帅提出异议。
“我不能同意你,查尔斯,这太可能了。奇怪我自己怎么没有想到。”
“现在你们知道了,”波洛说,“我为什么相信计划还在房子里,问题是发
现它们!”
乔治爵士哼一声。
“这好办,搜查每一个人。”
梅菲尔德勋爵做了个抗议的手势,但是波洛比他先说:
“不,没有那么好办。拿走计划的人会预料到搜查将会进行,不会把它们放
在自己的所有物里。它们一定被藏在某个不属于任何人的地方。”
“您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搜遍整座房子吗?”
波洛微微一笑。
“不是,不是,我们无须那么粗鲁。我们能通过思考找到那个藏匿的地方
(换而言之,找到那个犯了罪的人),这样会简单些。到早上我要和房子里的每
个人进行一次面谈。我想现在就组织面谈是不聪明的。”
梅菲尔德勋爵点头。
“太兴师动众了,”他说,“如果我们在早上三点钟就把每个人从床上拖起
来。无论如何请您做得隐蔽些,波洛先生,事情必须在暗中进行。”
波洛轻快地挥了一下手。
“交给赫邱里·波洛。我会编出最巧妙最可信的谎言。明天,我就要进行我
的调查。但是今晚,我希望能先和您,乔治爵士谈一谈。”
他向他们两个鞠了一躬。
“你是说——单独?”
“我就是这个意思。”
梅菲尔德勋爵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说:
“当然可以,我把您留给乔治爵士,如果您要叫我,我就在办公室。来吧,
卡莱尔。”
他和秘书出去,带上了门。
乔治爵士坐下来,无意识地去拿一根香烟,向波洛抬起一张苦脸。
“你知道,”他慢慢地说,“我真不懂。”
“那很容易解释,”波洛笑着说:“用两个字,准确地说,范德林太太!”
“喔,”卡林顿说,“我明白了。范德林太太?”
“正是。你知道,很难向梅菲尔德勋爵问出口这样的问题:为什么这里有范
德林太太?这位女士,谁都知道她身份可疑。那么,为什么她会在这里?我自己
想到三个解释。其一,梅菲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