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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权-第2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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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即她听见宁弈道:“你交给我,我答应你,不伤他性命。”
  凤知微静静的看着他,她的眼神里并没有表现出不信任,却有几分审视的意味,半晌她道,“为什么就不放心我?”
  “你是想把他送到草原吧?”宁弈道,“就如你不放心把他交给我一样,我也不放心草原,太远,变数太多,赫连铮为人又疏旷,一旦被庆妃知道什么,以她狠辣细密的手腕,赫连铮未必防得住,实话说,普天之下,能够始终不为人所趁的,除了你我,我谁也不相信。”
  凤知微默然,她不得不承认宁弈的顾虑有道理,草原天高皇帝远,真要出了什么事,连她也无法顾及。
  “那你打算如何处置?”
  “这孩子绝不能接触所有拥有权势和地位的地方。”宁弈断然道,“草原王庭也不能,你放心,我既答应你留他性命,必然不会反悔。”
  凤知微扬起眸子,看着宁弈眼睛,他坦坦荡荡看着她,乌黑如墨玉的眸瞳里,找不着阴谋的光。
  凤知微又低头看看手中的孩子,他睡得香甜,轻轻的吧嗒着嘴,散发出清甜的乳香,凤知微伸手轻轻逗了一下他粉嫩的脸颊,感觉到婴儿饱满而有弹性的肌肤,滑润柔软,心底也不禁泛起一丝温柔。
  这种感觉刚刚泛起,她心中突然掠过一丝模糊的念头,像电光一闪,来去刹那,等她凝眉想去思索到底刚才一瞬间想到什么的时候,已经无论如何捕捉不着了。
  她只好将那念头放在一边,仔仔细细看那孩子,轻软的一小包,份量却重逾千钧,她眼中触及那包裹里明黄的一角,心中一震,忽然想起那年大雪,在宁安宫读娘的遗书,那遗书最终焚毁在火中,其中字字句句却深刻在她心底。
  如果娘在,定然会让她保住这个孩子,以此钳制庆妃和宁弈……
  这是天盛帝最后的子嗣,有这么一个皇子存在,天家的皇权承继才会有更大变数,只要稍微头脑请醒的人,都应该明白,如果是宁弈这样一个城府深沉翻云覆雨的成年皇子得登大位,对于她将来要做的事,阻力会增加很多。
  她从来都明白。
  否则不会有井口思索一夜之后,才悄然勒刻下的浅浅皇庙两字。
  立过的誓言,千般的纠缠,人生里无数犹豫为难。
  她一生的决断心狠,在这人面前,终究不得不悄然辗转。
  凤知微闭上眼,在心中发出一声叹息。
  娘,原谅我。
  我答应你,会努力实践那年在你坟前血写的誓言,但是请允许我,保留一点心的自由。
  让我放弃这一次机会。
  让我可以,再次尝试信他一回。
  再度睁开眼睛时,她的眼神里已经什么都没有,注视着宁弈,浅浅一笑,她什么都没说,便将怀里的孩子交了过来。
  宁弈接过孩子时姿态平稳,但眼神里也有了淡淡震动。
  只有他知道,这个简单动作对于凤知微的不简单。
  只有他知道,那不是普通的女子,她一生没有单纯的信任,她的过往和抉择,让她无法信任。
  将那小小婴儿抱在怀里的瞬间,他的手颤了颤,扬起的笑意,却是如常宁静的,和她一样。
  他想,也许她不知道他此刻的明白。
  正如她想,也许他不知道她此刻的放手。
  对他们来说。
  此刻才是一生里,心最近的距离。
  却都以为,对方不知。
  ==========
  将那孩子交给宁弈后,凤知微看着宁弈用自己披风小心的包裹住他,上马离开。
  那队黑衣人已经将韶宁手下全歼,现在正动作利落的收拾尸体,两个一组,将尸体扔上一辆不知何时驶来的漆黑的马车,再悄无声息的驶走。
  到了明日,韶宁那些手下,就会无声的消失于这个世间,无人知道他们的来历,亦无人知道他们的去处。
  这是凤知微第一次亲眼看见皇家兄妹的暗处博弈,凶猛而决断,真刀子出入的杀戮。
  既有朝堂上潜伏暗藏的谋算,也有真刀真枪的鲜血飞溅。
  人命不过是皇家牺牲品,毫无顾惜。
  每个皇子手下都有一批豢养的死士,每个皇子成长至今,都经历过无数次暗杀。
  凤知微心中有微微的凛然,觉得这初夏夜的风也很冷。
  她在巷子里凝立不动,看宁弈背影远去,心中模模糊糊想着庆妃去了哪里,而先前那在皇庙墙头逼走自己,让自己“误打误撞”撞上这一场杀机的人,到底是谁?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她看着宁弈手下极其熟练的填平地道,连那破缸都小心放回原处,想了一会儿,决定回去睡觉。
  她沿着老路回去,其实她和宁弈府邸是在一个方向,不过她估计宁弈此刻应该去安排那个孩子的去向,所以特意没有和宁弈一起走,让他自己安排,也有避嫌的意思。
  她越过重重墙头屋脊,飞掠得风声虎虎,心中总有轻微的阴霾郁闷难散,她奔得近乎发泄。
  然后她突然看见前方有黑影一闪。
  那种飞掠的身姿,远远看来有几分熟悉,凤知微皱了皱眉,下意识的跟了过去。
  那人轻功极好,她远远的跟着,眼看着前方一棵树遮挡着,也是一个隐蔽的巷角,随即那人突然不见了。
  凤知微刚怔了怔,便听见一声轻微的“哧。”
  这声音太熟悉了,平均每阵子她都会听上十七八遍,已经完全养成了敏感,一听见这声音就知道会死人。
  不知怎的,听见这声音她的心便沉了沉,像是某种内心隐秘的希冀和美好,突然被利刃割断沉落。
  这种莫名的预感让她停了下来,停在墙头,一瞬间不想再上前。
  似乎只要一上前,有什么就会在眼前刹那崩毁,再也收拾不来。
  她在墙头犹豫了那么一霎,随即她想转身。
  远远的前方巷角,却已经转过一个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是宁弈。
  凤知微的目光,第一眼就落在了他怀中的包袱上。
  随即她晃了晃。
  月光阴冷的落下来,惨惨的青色,那层千年土埋过的青玉般的色泽底,是一片殷殷的血色。
  血色里明光一闪,属于金属利器的寒光。
  一柄短刀,插在那婴儿的当胸。
  那孩子微微的张着嘴,似乎前一瞬间还在啼哭,睁得大大的眼睛里,光泽已散,像是僵木的算盘珠子,泛着死死的黑色。
  他脸颊还是那般薄嫩柔软,却已失了先前的红润,只剩一片凄凄的白,在月色里,白纸般的一晃。
  小小的生命,结束在初生后不久的一刻。
  不死于母腹,不死于催产婆子的手,死于那人的狠心。
  死于她刚刚的放手。
  月光下凤知微的脸色,和那死去的孩子一般的惨白。
  她紧紧的盯着那小尸体,再将目光缓缓转向宁弈,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不可置信的不是这决然的杀戮,而是某种明知的欺骗。
  宁弈也在低着头,看不清他的神情,他似乎也在打量那小小尸体,半晌长叹一声,将那血迹殷然的一团,交给了身后属下。
  随即他似乎吩咐了一句话。
  凤知微紧紧盯着他的嘴型。
  他在说:
  “别让她知道……”
  凤知微闭上眼睛。
  这一瞬间她凝定如木雕,当真失去了所有的呼吸和动作,寂然如死,以至于宁弈明明从她不远处墙角下走过,也没能发现她。
  那三人的脚步声轻缓从深巷里走过,身后落下一滴淡红的血。
  良久之后凤知微睁开眼,眼睛也鲜红如血。
  她独立墙头月下,衣袂微凉的扬起,遮住了她的眼,她神容苍白如雪,眼神崩毁。
  崩毁的不是死亡本身,崩毁的是人生里最后一次鼓足勇气付出的信任。
  一次冒险的信任,她期盼并相信不曾托付错,然而现实那般森凉的告诉她,她再次错了,愚蠢的错了。
  天知道经历过那年大雪,她这一次的选择,何其艰难。
  那是决然的放弃,那是倾覆的抉择,那意味着她要付出更多的艰辛来能完成自己的血写的誓言,甚至意味着她内心深处的矛盾和犹豫,意味着终有一日,也许她真的会为心深处那块渐渐被打动的柔软,而中途撒手。
  然而天意或是命运的黑手,容不得她退缩哪怕小小的一步。
  现实如此严苛,总在她最沉溺温情的那一刻,给她狠狠一击,要让带着血色的醍醐灌顶,教会她,心软便是灭顶,退让如此讽剌。
  凤知微在墙头,慢慢的坐了下来。
  她以手抱膝,将脸深深埋在膝头,故意拨乱的发倾泻下来,在月光里泛出黑而冷的光。
  她要好好想想这一场死亡。
  她要好好想想前路的走向。
  这个孩子的死,她不意外,却苍凉,苍凉的是那样的欺瞒,她宁可宁弈那般直接的告诉她,这个皇子必须要杀,她也许会无奈,但也会理解。
  没有谁比她更懂皇家的倾轧和你死我活,懂得宁弈这一路的苦。
  她选择将那孩子交给他,有信任,也有试探,想看这个曾口口声声对她说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是否在事到临头,愿意给她一点真诚。
  然后她输了。
  人不能在同一处错上两次。
  她凤知微不能那么蠢。
  因为她已经不是单纯的她自己,她此刻身后有更多的人,将命运系于她身,姒一个心软,一个抉择的错误,倾毁的将是无数生命。
  到了此刻,她理解了宁弈当初对她说过的话——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再容不得退后,为上位者,自有他的身不由己。
  这是生死博弈场,她心软,他却决然,那最终换来的,就是全盘的输。
  月下墙头,晚香玉幽然芬芳,她在氤氲的香气里,默默将自己凝成化石,再在很久很久之后,悄然站起,一步步,行向和他相反的方向。
  月光拉长背影,各自占领一处悠长的黑暗。
  这是一生里最远的距离。
  只可惜。
  这一次。
  他们都不知道。
  ==========
  长熙十六年十一月,朝廷下发明旨,原礼部尚书魏知,调任江淮道布政使。
  圣旨一下,满朝恭贺,布政使固然是封疆大吏,但任哪个地方的布政使那区别也很大,江淮作为天盛第一道,地位举足轻重,天下十三道,只有江淮的布政使,是当朝一品,魏知第一次出任地方大员,便落在江淮道,这等荣宠,羡煞了满朝文武。
  凤知微接了旨,速度很快的便准备出京,江淮离帝京很近,她却好像山高水远路途难及一样,把府邸里所有能带的都整理打包准备带了去,东西箱笼浩浩荡荡,让人以为她这么一去便不会再回来了。
  临行前她去皇庙向公主辞行,韶宁开庙相迎,凤知微看她气色似乎不太好,有些枯瘦憔悴,脸侧竟然生着淡淡的斑,凤知微和宗宸久了,也通医理,虽然不方便把脉,但看她姿态气色,便觉得似乎韶宁有病在身,而且有点像是妇人疾病。
  凤知微心底疑惑,以前韶宁十分光艳,又养尊处优的,按说再不可能有这类病症,莫非寺内苦寒,她补养不够所以得病?又想她无辜破身,心气郁结,是不是故意糟践了自己?但感觉韶宁也不是这种人,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
  现在她对韶宁,也有点摸不透了,现在的韶宁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娇蛮霸道任性的小公主,她恍惚而淡漠,似乎安于皇庙生涯,竟然也不吵着要嫁她了,倒是前不久她去见天盛帝,老皇帝还曾暗示,等修行满两年,就找个理由还俗,把韶宁赐给她,并警告了她,不可在江淮布政使任上另娶他人。
  凤知微不过苦笑而已——这幸亏她是女子,万一是男子,韶宁又改变主意不肯嫁了,是不是就要独身一辈子?
  韶宁在皇庙后院招待了她,挥退了所有下人,一方白石桌几样小菜两壶清酒,凤知微看着那小菜又苦笑——全是荤的。
  这个发现倒让她放了点心,最起码韶宁个性中的放纵恣肆还在,没有完全变成一个陌生到底的人。
  两人没说什么话,一直默默喝酒,凤知微觉得,大概那夜接庆妃却功败垂成让韶宁意气消沉,韶宁一向心高气傲,又对那个皇弟抱了极大希望,小心翼翼费尽心思等了十个月等到最后,在以为大功告成时却被宁弈横戈一击,也难怪这骄傲的皇家公主受不了。
  凤知微心里还有一份不安,来自于庆妃——这个女人明明当晚地下密室产子,却能在宁弈眼皮子底下莫名失踪,然后,她居然又回了宫!还是天盛帝的宠妃,失去的孩子,对外说是意外流产,也不知皇帝知道几分真相,之后也没见庆妃对宁弈做出什么事来,是因为宁弈势力过于雄厚庆妃撼动不得,还是有别的原因,连凤知微也猜不透。
  她在那就着酒慢慢想心事,对面韶宁也心神不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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