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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权-第2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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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她接到噩耗之后的第一句话。
  没有任何哭诉和愤怒,当噩梦降临,一切的自责和怨愤,都是浪费。
  唯报仇耳。
  “嗯。”
  凤知微坐起身,接过药碗一饮而尽,顺便还从怀中摸出几颗补药吃了。
  从现在开始,她的身体就不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了,她必须要比谁都健康长寿的活下去,最起码得活到报仇之后。
  喝完药她盘腿坐在床上,乌黑的长发披泻下来,将巴掌大的苍白的脸掩了大半,一双深黑不见底的幽幽眸瞳,看起来越发慑人。
  “已经派人去查真相。”宗宸道,“此事能以这种方式报上朝廷,而没有其余声音,很可能赫连……灭掉了对方的口。”
  凤知微闭上眼睛。
  以一己和七彪之力,在千里追杀长路上,留下了所有敌人的命,用最决绝干脆的方式,斩断了所有秘密泄露的可能。
  赫连,这是你用命换来的。
  “辛子砚必定有份。”半晌她轻轻道。
  那日卫所牢狱里,那暴怒的男子对她道,魏知你别得意,我有法子治你,当时以为不过是文人意气。
  如今想来,却原来一语成谶。
  那日胖阿花之死,她也曾惊于冤冤相报的无奈,也曾想过违背誓言就此收手,只取了皇帝性命,不必管人家帝国倾覆。
  然而所有的恩怨,只有旁观者以为可以轻易放手,陷身仇恨当局者,谁也不甘轻轻放下,你退了,必有人再进一步,拦路当头,霍霍操刀。
  深仇之局,退便代表着被人攻城掠地,杀入中军。
  从今日起,她再不退。
  “辛子砚一人,绝无这等能力。”宗宸淡淡道。
  凤知微沉默。
  确实,虽然他有份,但绝不可能动如此手笔,千里追杀不死不休,将一代黄金狮子王逼至绝路。
  真正的主使是谁?
  一个名字呼之欲出,却像一座巨石,梗在胸臆当中,无法吐出。
  纵观天下,有这般狠辣这般实力的人,也许很多,但是有这能力,而又和她敌对的,却也只有那一个。
  凤知微努力的思索她还有什么仇人,然而她一直人缘极好,做事也干净,她处理过的那些人,太子,二皇子,五皇子,南海常家,所有可能的仇人,都在这几年步步高升的过程中,不动声色的解决了。
  她的敌人,从头至尾,只有他一个。
  足足半刻钟心海翻腾,到得最后近乎绝塑,她比任何时刻都希望此时自己的敌人很多很多,好让仇人的目标不那么别无选择。
  室内沉默如磐石,压得人无法言语,很久很久之后,她却还是近乎艰难的道:“我总觉得……宁弈虽和我敌对,但不至于要如此……激怒我……”
  宗宸静静看着她,问:“那你说是谁?”
  凤知微偏转脸。
  “知微,我以为你从来不会自欺欺人。”半晌宗宸淡淡道。
  凤知微默然半晌,凄然一笑。
  “这事是他或不是他,有那么重要么?”她披衣起身,看着窗外无月的深黑苍穹,“所有加诸赫连一刀一剑的人,我绝不放过,敌对早已注定,仇恨越来越深,最终都会是你剑来我刀往的结果,没有区别。”
  宗宸沉默下来,良久叹息一声。
  四面空寂,晚来风急。
  却有急速的脚步声杂沓而来,一路直冲向这座隐秘的书房,隐约有人阻拦,还有低低的啜泣之声。
  凤知微怔了怔,随即听见扮作管事的血浮屠手下轻轻敲门之声,满是为难的道:“主子……佳容姑娘……”
  佳容?
  凤知微脸色白了白,佳容是上次赫连铮带回来硬塞在她这里的,当时她不肯要,佳容也不肯跟着她,但赫连铮硬梆梆丢下话来,她要是敢再偷偷回去,他就立即把她嫁了,赫连大王说到做到,这一句直接吓住了佳容。
  后来她把这姑娘带回帝京,心里其实也很头痛对她的安排,只想着等时间久了佳容的心思淡了,想办法给她找门好婆家,不想那丫头虽然不哭泣,却也不再见人,自己找了个屋子把门一关,竟然是一副心如死灰在家修行的模样了。
  凤知微有时候也觉得莫名其妙,她听赫连铮隐约说过这女子是宁弈带出府的,也曾怀疑过她对宁弈别有用处,不想宁弈带她出府之后竟然就这么把她扔开,从此不闻不问,也没有接管她的打算,宁弈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她并不知道当日宁弈和佳容同睡一床的事,赫连铮是铮铮汉子,从来光明正大,不屑于背后说人是非,越是情敌,越不说。
  此时佳容失态,想必是已经得了赫连铮死讯。
  “魏知——”不等那管事禀报完,砰一声门被撞开,佳容披头散发扑了进来,眼珠子一转看见凤知微,扑过去就抓她的肩,“大王,大王他——”
  她脸色惨白,满脸泪水,一头乱发乱七八糟的粘在脸上,在乱发间哀哀瞪着眼睛,眼神里满是无尽的祈求和希望。
  祈求刚才听见的消息,不过是个梦,噩梦。
  凤知微闭上眼睛。
  是她疏忽,应该关照府中人封锁消息,佳容不出府,可以长长久久的瞒下去,然而现在顺义大王薨了的消息已经传遍帝京,就算自己骗了她,只要她出府打听,立即就会得知真相。
  与其让她出府打听在府外出事,不如就在这里,将那高悬的刀,劈下吧。
  “是。”她手按在心口,靠着桌案,一字字道,“赫连,没了。”
  佳容还抓着她的襟口,维持着那个姿势瞪着她,她像是没听明白那几个字,又像是突然失聪失语,她就那么僵硬着,眼神里的祈求和希望,却渐渐换成了无尽的黑暗和绝望。
  那也是一片带着死气的黑,像极地之海涌起的黑潮,所经之处,生灵涂炭。
  半晌她松开手,缓缓抬起手掌,似乎想掴一下凤知微,好怒斥她在胡说她在骗人,然而手刚抬起,她便眼睛一翻,软软的倒在一边。
  她晕过去了。
  凤知微靠着桌案,偏着头,闭着眼,月光斜斜照在她侧脸,脸色比月色更白。
  宗宸无声的将佳容抱起,放在床上给她把脉,半晌道:“急痛攻心,没事。”
  突然又“咦”了一声,本将松开的手又搭了上去,半晌道:“她这脉象……”
  他正想说什么,床上佳容突然翻了个身。
  她姿势很有点诡异——侧身而躺,双手伸直,乍一看不像在睡觉,倒像在做什么仪式。
  这古怪姿势顿时将两人目光吸引了过去。
  随即凤知微和宗宸,听见佳容开始说话。
  先是一段古怪的音节,似是一种特别的语言,随即她停了停,换了汉话。
  “……落日之裔,皇朝之宠,得天下则覆天下,得天下则覆帝嗣……”
  这段话反复重复了三遍,随即又换了几句,其中有句,“……假夫孽缘,血尽草荒……”
  凤知微听着,脸色一变。
  假夫……佳容和赫连铮曾经在大越结亲,做了有名无实的夫妻,可不是假夫?
  而后一句,不正是应了赫连最后的结局?
  佳容这梦话,是有感而发,还是……早已预见,只是自己不知?
  心中突然滚滚流过一段话。
  “落日族女子有天生预言能力,能预见和自身或亲友相关的未来,仿若得宠于天神,得见来日。”
  长熙十二年,宁弈母妃废宫内,宁弈曾如是说。
  他那母妃,便是传说中天帝之宠的落日族公主,于大雪青松之下从天而降,唱着无人能懂的歌。
  那无人能懂的古怪音节,是不是刚才佳容最先说出的那些?
  “……落日之裔,皇朝之后,得天下则覆天下,得天下则覆帝嗣……”
  宁弈,是落日族的后代。
  虽然最后一句凤知微还不明白,但最起码,前面三句的意思,还是很明白的。
  最关键的那句——得天下,则覆天下。
  凤知微手扶着桌案,掌心冰凉,一瞬间似看见命运铁青的脸孔,面无表情的逼近。
  此刻她突然明白了很多。
  明白了宁弈为什么一直不受宠,为什么展露才华后愈发被打压,为什么明明才干超于众兄弟之上,却始终不得立为太子。
  老皇年迈,有心无力,看着他渐渐掌握朝政,却还守着最要紧的那个位置不给,就是因为这句“得天下,覆天下。”
  他害怕皇位交给宁弈而自己被害,他害怕宁弈得了天下而覆了天下。他害怕被这个儿子威胁,失去一切。
  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宁弈对皇位志在必得,却从不肯轻举妄动,在很多有机会的时刻都主动放弃,那是因为他知道他不是父皇信任的儿子,他说不定时刻处于无处不在的警惕防范之下,他必须比任何人都更多无数分谨慎。
  他费尽心思找到佳容,就是为了她的落日族后代身份,就是为了找到这段被皇帝深深掩藏的预言。
  知道了预言,佳容自然对他便没有了用处,万万不能带在身边招来怀疑。
  凤知微想通这其中关节,脸色却越来越白,她在此刻触摸到皇帝深藏不可告人的心思,却依旧没想明白——儿子已经凋零几尽,如果不能立宁弈,那天盛帝到底还在等什么?
  纷乱的谜从心里掠讨,她深深呼吸,心底浮起一个决然的念头。
  身后宗宸并没有明白佳容说了什么,他不是很清楚落日族的奇异,他在问:“血浮屠所有成员已经收束,是否立即派往十万大山和华琼联络?”
  “是了。”凤知微仰起的下颌镀着星光,薄而孤清,“我也得走了,赫连……薨了,凤知微作为他的大妃,会很容易被皇帝想起,魏知,暂时做不得了。但在走之前,我还要最后以魏知的身份,做两件事。”
  她回身,神情孤凉。
  竖起两指如刀:
  “谏!杀!”
  ==========
  长熙十八年年末,看起来是一个很普通的年末,普通人家准备着普通的年饭,普通官宦忙着办理普通的公务,一切看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然而在平静的大地之上,却有一股暗涌的浪潮,似黑色的毒血,无声注入皇朝的经脉。
  十二月,山北。
  一家铺子的老板,指挥着伙计取下悬在门上十多年的匾额,团团脸富家翁似的老板,接过匾额,有点爱怜的吹了吹上面的灰。
  “林老板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歇业了?”街坊拥挤着看热闹,眼见开了十几年的老铺子就这么关门,眼神里流露不舍。
  好人缘的老扳呵呵的四面拱着手,“是咯,是咯,京中的侄子接我去养老,这些年承蒙大家照顾,在这里谢谢咯。”
  “林老板好福气。”众人呵呵笑着,羡墓的看着那些特别精干的伙计收拾了细软,一辆马车辘辘而去,车子走出好远,还有人啧啧赞叹:“享福去了啊……”
  十二月,河内。
  宏伟的庄院里走出一群汉子,这么冷的天气还敞着胸,露出深深浅浅的刀疤。
  当先一人潇洒的背着个包袱,大步走在人前,一群人依依不舍跟着,那人突然止步,朗然一抱拳,大声道:“兄弟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就此告别,后会有期!”
  “二当家,你要去哪里,怎么都不肯和兄弟们说?”一群人怔怔看着他决然而去,突然一个少年飞奔过去,紧紧攥住了他的衣角。
  “我啊……”那汉子回过头,笑容温暖,抚了抚他的头,“我去干杀头卖命的买卖,可不能和你们说,好好在帮里呆着吧,也许以后还有机会再见。”
  “带我一起!”那少年仰着头,突然大声道。
  一声出而众人应。
  “带我们一起!”
  “杀头卖命算什么,咱们哪天干的不是刀头舔血的活计?”
  “就是,这些年不是二当家,咱们早被城南帮那群地沟老鼠给玩死,你走了,以后谁来罩咱们?”
  “跟着就是,你去哪我去哪!”
  “走!”
  那汉子立在夕阳里,看着一群出生入死十多年的兄弟,良久,慢慢的笑了。
  “好,一起!”
  山南、山北、陇南、陇西、江淮……
  全天盛十三道,各州各县,都发生着这样的事,无数人默默取下铺板关闭店门,无数人背着包袱走出帮工的店面,无数人拱手和官宦府邸的管事朋友们告别,无数师爷搁下毛笔潇洒痛快辞了东家。
  他们走出不同的大门,走向同样的方向,如一道道细微却执著的河流,历经丘壑,流向同一个大海。
  十八年蛰伏,一朝躁动,长空里刀锋横曳,将要拖断何人咽喉?
  而此时,帝京。
  躁动的是天盛大地,京都依旧歌舞升平,京西神水街官宦别院聚集地,一座精致小巧的宅院里张灯结彩车水马龙,似乎正在宴客。
  不时有一辆辆马车在门前停下,车中人满面春风的走下来,再被殷勤的门政管事接了进去。
  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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