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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放心，你明岚穿过的破鞋，我许凉，不要。”
“破鞋？”
“这许凉说话还真是……”顾母面色有些僵硬，什么叫破鞋？她的儿子怎么就成了破鞋了？
“你总不是要告诉我当初你跟顾言北是在一起看了一整晚的电影吧。”
顾言北起身，面色骤然冷了下来，就好像那万年不变的寒冰。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海里默默的在发酵，紧接着，他就听见明岚的话。
“我跟言北，不是一朝一夕，许凉，你要知道天下没有拆不散的情侣，只有不努力的小三，别说你跟顾言北还没有结婚，就算结婚了，要离婚还是得离。”
“这个道理，我当年打电话给顾言北的时候就知道了不是吗？当我抱着仅存的一丝希望打电话给他，传来的却是你满口的英文时，当我摔了手机，又把它给捡起来时，发现心心念念的人还是没回我的电话。”
“电话？”顾母疑惑的看着顾言北：“小凉她当初有打电话给你吗？”
顾言北的脊背一僵，整个人颤抖了片刻，漆黑的某一刻看不见任何光亮。
顾母拿起遥控器倒转回去。
“这个道理，在我当初打电话给顾言北的时候就知道了不是吗？”
“这个道理？在我当初打电话给顾言北的时候就知道了不是吗？”
“这个道理，在我当初打电话给顾言北的时候不就知道了不是吗？”
周遭仿佛是一片黑暗，顾言北听到许凉冰冷的声音响起在耳畔。
“你以为爱你的人，在抛弃你远走他乡，当你生母去世自己被关在囚笼里感觉到绝望的时候，曾经以为能救赎你的人，在干着什么呢？让我猜猜，在睡觉？谈情说爱？又或是……”
胸口好像被什么给剜去了一般疼痛，
这个道理，在我当初跟顾言北打电话的时候就知道了不是吗？
他会抛弃我，一定会抛弃许凉。
“所以，小凉她当初是打过电话给你的，只是被明岚接到了而已？她就误会你了？”
顾言北全身冰冷，站在那里，脑海终于有一个黑洞，越开越大。
他曾经做了一个梦，在漆黑的天地间，有一细小而又尖锐的声音从小远方传来。
顾言北，你怎么不去死？
在没有你的世界里，我想过死亡，可是我又不放心。
没有我，你该怎么办？
如果你找的男人没有我好，那么你怎么办？
如果他比我更好，我在地狱又怎会安息。
【63】 你怎么不去死？
明岚走进门，便发现屋内的气氛有些不对劲，阴暗，极其阴暗。
漆黑的屋子一片肃杀，没有开灯，黑暗笼罩了一切。
怎么？人都去哪里了？没开灯吗？
顺手打开一旁的灯，抬头便发现墙角那里斜靠着的顾言北，心里一惊，向后退了几步。
“怎么不开灯？”明岚放下包包，心里有一丝异样的感觉。
顾言北站直了身子，夹杂这样月色，淡淡的看着明岚。
“吃饭了吗？”明岚向前走了一步。
一片肃杀，顾言北没说话，反倒是明岚，心理学越压抑，感觉到不安。
“你，这次回国不是第一次跟许凉交流吧。”
什么？
“嗯？”
明岚挤出一丝笑容：“你在说什么？我以前没有见过许凉。”
“并不是只有见面才可以交流的，譬如，邮箱，微信，又或是电话。”
“我怎么会跟许凉做这些呢？我跟她又不认识。”
“既然不认识，为什么要私自接我的电话？不认识，为什么接到她的电话不告诉我？”
明岚的脸色顿时惨白，双手纠结在一起。用自己都听不清楚的颤抖声音说：“什么……电话？”
“你不是比我更清楚？”
明岚身子一震，看着顾言北，冷峻的脸上没有半点感情，不是只有平日的冷傲，也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更多的是一种既威严又憎恶的表情，就好像那万年不化的冰川，寒冷刺骨。
“需要我告诉你，这个时候沉默并没有什么用？”
明岚咬牙，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不过是接了一个电话而已，你在发什么脾气，当时因为你在做手术，大晚上的还没醒，正好许凉打电话回来了，所以我就帮你接了，第二天就忘了告诉你，现在我认为没有再说的必要，所以就没有说出来。”
是没有说的必要么？顾言北冷眸一台：“难道说宁轩不是知道了这个事情拿它来威胁你？”
“什……么？”
倒还是这样，难怪当时宁轩会问他那个问题，还说是他用自己手机打电话过去，原来，一切都是商量好的啊。
“不，不是的，宁轩他，他喜欢许凉，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跟许凉，已经不是一天半天了。”“当我病得要死时，你救了我，所以我感激你，倒是小凉，你要我开口说谈母亲离开了，我又不在她身边，孤独的人被关起来身边只有宁轩时，不会紧紧抓住那根救命稻草吗？”
“许凉，许凉，你心里只有许凉，顾言北，你到底有没有看到我的存在？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从八年前认识你开始，我为你付出了八年的青春，你忘不了许凉，我可以等，你为了她回国，我能容忍，可是顾言北，你扪心自问，这对我公平吗？我守了你八年，整整十年，她许这十年呢？每天都在跟别的男人郎情妾意，而你，却要这样就将我抛弃？”
冰冷的泪水流下来，明岚由一开始的害怕变成了委屈，她做错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她不过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捍卫自己的爱情罢了。
她不甘心，不甘心被一个消失了十年的许凉打败。
她以为，没有人能像顾言北那样等一个人十年，可是遇到许凉，她发现，她错了。
“我对你，除了恩情，无关其他。”
明岚抬头，先是静静地看着顾言北，然后漆黑的眸子越来越空洞，最后咧开嘴笑了起来。
“恩情，我不需要你的恩情，顾言北，你以为就算那天你接了电话又怎么样，你跟许凉，隔着千千万万的距离，她被关起来，你撑着术后的身体，能将她救出来吗？好，就算你把她救出来了，你能让她抛弃父亲，跟你一起远赴国外？顾言北，别把一切想的那么美好，如果当年她因为你抛弃了她的父亲，今日她一定会后悔。”
“嗯。”顾言北抬头：“所以，十年都过来了，再等几年又何妨？”
“不爱就是不爱，就算随着时间得到的，那不是爱情，而是同情，在你的世界里，你觉得你是悲哀的，可是许凉，她又何尝不是，如果可以，明岚，我不希望再见到你。”
明岚身子向后一靠，紧紧的抓住了的一旁的椅子，不希望再见到她？就真的这么绝情？
“言北。”
顾言北背过身，面对着门口：“如果我曾经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情，那么很抱歉，在这个世界上，我终其一生，爱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许凉。”
顾言北长腿一迈，走了出去，明岚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冰冷的泪水随之打在了地板上。
许凉，许凉。
【64】 恩情
漆黑的夜里，顾言北开车越发急促，胸口好像被什么给堵住了一番难受，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说不上来。
车疾驰在高速公路上，心，更加疼了起来。
他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当年的许凉，是个极其可爱又活泼的女孩子，他甚至是想，就算是为了父母而离开她，起码许凉，她的生活中只是失去了一个他而已。可是许伯母走后，事情就向他意料之外的发展。
他不曾想过是什么把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逼成现在这个模样。
他以为，即使许凉生活的没有那么好，至少也不会那么差。
至此，他是羡慕宁轩的，在许凉孤独的时候能陪在她身边，在她伤心痛苦的时候能安慰她。
至少，能让许凉的身边，有个那么能说话的人。
他在想，怎么能让那个孤独的女孩不再那么孤独。
许凉一出门，就看到顾言北站在她的面前，冷淡的脸上有了一丝的痛楚，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又突然放松了一般。
“进来吧。”许凉一边走进去一边说：“他们都不在家。”
顾言北竟是有几番楞在那里，失去了向前走的勇气。
“怎么了？想做门神？”许凉停下脚步瞥了他一眼。
顾言北这才走进来，抬眸看着许凉，漆黑的眸子幽静如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有什么问题？”
顾言北没说话，只是走上前，从后面抱住了许凉。
温热的气息呼出在她细嫩的脖子上，许凉有一瞬的失神，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
“我说顾言北，你这脸色……”
“我很想你。”
顾言北将头深深地埋入颈窝，十年前离开时没有说过我想你，十年后回来没有说过我想你，现在，她在自己的身边，顾言北恨不得将她给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我想你，想了你十年。
自离开后，没有一日能够忘却的。
“所以，这是在煽情？”许凉挣脱出他的怀抱，看着顾言北，突然就笑了。
“不解释一下吗？”
“十年前我回来找过你，可是那时候你身边有其他的男人。”
“然后呢？”
“许凉，我一直以为这十年你从来没有想过我，甚至是忘了我，以至于每天都都会有有人寄一些照片给我，上面的你，笑得是那么灿烂，可是身边的每一根男人，都不是我。”
“我发现我过得并不好，在刚刚离开时，我经常就是在半夜中惊醒，我选择了在学习工作中麻痹自己，结果就慢慢的，落下了病更，说也奇怪，他们都觉得我是天才，可是这个哪有那么多的天才呢？我知道你选择了法学，上大学时一边学自己专业一边拼死的去学习法学，为什么会说拼死了，我也曾经，学到胃出血过，知识，想更靠近你一点而已。”
是吗？许凉握住一旁的水杯，看着顾言北，看着看着，又笑了，咧开红唇，是那么诱人。
“顾言北，我不会可怜你的，永远不会。”
“许凉，你看，事情永远是那么凑巧，我刚刚做完手术，还没有醒过来，你就打电话来了，就偏偏没有接到。”
许凉手里的水杯一滑，直接从手上掉了下去，乒乒乓乓，几经周折，又滚回了许凉的面前。
“还好它的材质够好，没有破。”许凉蹲了下来。
“许凉。”
“我说它很硬，只是有点被摔的痕迹而已。”
“对不起。”
许凉由蹲着直接坐在了地上，静静地看着地面，也不说话，屋内的气氛静得可怕。
“你以为我只是在乎这个吗？没错，顾言北，这个问题我的确纠结了这么久，可是就算没有这件事情，我还是会这么对你，为什么呢？因为你永远不理解那种被抛弃的痛苦，门被关着，没有窗户，没有灯光，每天就靠着别人送过来的早中晚饭时才能见到生人，你一睁眼一闭眼，只有你自己，没有别人，当你晕倒在冰凉的地板上时，睡一觉醒来的还是你自己，你知道黑暗有多么可怕吗？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就好像……好像你是一个异类。所有人都教我应该怎么样子做，怎么跟别人相处，可是顾言北你不知道，自十年之前，我的生活，我的世界，只有我自己。”
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从她的脸颊低落在了地上，所有人都当她许凉有多坚强，是啊，她许凉很坚强，坚强到总以为是她欺负了别人，其他的女孩只要哭一哭就能解决的问题，她许凉，非得把自己变成别人眼中的恶人，不是太骄傲，只是害怕，因为习惯了一个人，害怕即使自己服软也没有人会帮忙。
顾言北蹲在了她面前，紧紧的将她抱在了怀里，嘴里不停的吐出几个字。
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能早一点知道，如果当年他没有选择离开。
宁轩转身，背对着许凉跟顾言北，头发狠的疼了起来，摇了摇头，宁轩，又醉了啊。
原本晶亮的眸子变得有几分深沉，没说什么，继续走上了楼梯。
嗯，好好睡一觉，好好努力学习，好好谈个恋爱。
因为我知道，我一直爱着的女孩子再也不会喜欢我了，或许，她从未喜欢过。
【65】我想你
“这就和好了啊，爱情啊，真是。”云西噘嘴。
池源瞥了她一眼：“你懂什么？”
云西蹙起细眉：“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