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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可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呢?他真的死了吗?方老太肯定知道真相,可她又不肯说。”我点燃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现在这个男人是否活着已不重要了,关键是尽快帮方安琳回忆起致病的心理根源,这样才能治好她。”
“那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催眠!用催眠疗法来帮助她找到那段记忆,让她了解心理创伤,积极正面地去面对,消除人格分裂带来的邪力,便可以帮助她走出阴影。”
…鹊桥仙
回复'31':安琳的催眠治疗马上就要开始了,治疗房里的光线很柔和,这种柔柔的光亮似乎本身就让人倦怠,我环顾四周,却找不到灯光的光源。
方安琳被扶上中间那张看上去很舒适的沙发躺椅,她的脸色苍白,穿着病服,很柔弱。
“感觉怎么样?不要紧张。”我对她说。
她微微对我一笑,给了我肯定的回答,但我看得出来,她仍然有些不安,这两天靠药物维持,她的精神才平静如水,但这是暂时的措施,唯一的办法只有让她自己勇敢地面对。
我把陆铜拉到外间,小声说:“陆教授,催眠治疗安全吧?”
我已经第三遍问这个问题了,总觉得这个挺玄的。
“问题不大,我们会层层诱导,每深一层都会小心行事,你可以放心。催眠只是一种心理暗示疗法的手段,没有外界所传的那么神秘,待会你可以在这个房间里观察整个治疗过程。”陆铜指着旁边的一个房间说。
原来这个房间是专为实习学生设的,与治疗室一墙之隔,装有单透玻璃和监听设备,我可以了解治疗室里的一切情况。
“老师!老师!”治疗室里方安琳在叫唤。
我们赶忙走回去。
“老师,你等会在哪儿?”方安琳对我说,眼中闪着孤独的目光。
“哦,老师就在隔壁,你放心,不会有事的。”我说。
陆铜在方安琳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对方安琳说:“催眠是个很轻松的过程,可以使身心更宁静。一切都是很自然发生的,就像看书看得太入迷,而听不到有人在叫你,或者听音乐听得太入神了,而感觉不到有人进来,这过程没有任何痛苦。待会,你会有一种无比放松的感觉,或者有虚空漂浮感,或者听到一些声音,这些都是正常现象,请不必害怕。你准备好了吗?”
方安琳点了点头。
“好吧,让我们开始吧!”陆铜说。
我离开房间,来到隔壁坐下,把耳机戴好,现在,我可以透过玻璃看到治疗室内的情况。
治疗室的光线进一步柔暗,我看到陆铜拿出一个玻璃弹珠,举在方安琳的眼前。
“现在,你盯着这个玻璃珠看,不要眨眼睛,不要想别的事情,盯着玻璃珠,不要眨眼睛。”陆铜的语调很平缓单调,跟他平时的语气毫不相同。
他用相同的语调不断重复这句话,持续了大约半分钟。
“现在你感觉到眼睛很累,眼皮沉重,请把眼睛闭起来!希望你专心仔细听我所说的话,心里不去想其他任何事情。眼睛闭起来!……眼睛闭起来!”我看到方安琳果真闭上了眼睛。
“你觉得很舒适,轻松,保持内心清静。除了我的话以外,什么都别想。……舒舒服服的闭着眼睛,保持内心清静,除了我的话以外,什么都别想。……”“现在开始,你发现你的内心变得更平静,好像你已经进入另外一个奇妙的世界,远离了世俗,你只会听到我的声音,其它任何的杂音都不会干扰你。”
接着,陆铜用这种繁复的语言不断暗示方安琳全身放松,放松,放松,从头部到各个关节。这时我看到方安琳的脸上表情变得很安详,胸口微微起伏,呼吸变得比较轻微,整个身体非常放松,她至少已经进入轻度催眠状态了。
“现在,你的身体感觉怎么样?”陆铜缓慢地问。
方安琳用微弱的声音慢慢说:“很轻松,我感觉,很舒服。”
“现在,你想象在你的面前有一条隧道,很长的隧道,你向隧道里走去,这个隧道共由十个管道组成,隧道的尽头有个大房间。我会引导你一步一步向前走,每往前走一步,你就会进入更深的催眠状态,你的身体会更轻松、更舒服,你的心里会更宁静、安详。”
“当你走到最后的大房间,你就会进入平常觉察不到的潜意识,想起很多重要的记忆,获得很多帮助,对自己有更多的认识。现在向前走到第一个管道,身心都更放松了。”
“继续往下走到第二个管道,你感觉到脑海里越来越宁静。”
“继续往下走到第三个管道,你很喜欢这种越来越放松的感觉。”
“继续往下走到第四个管道,你的呼吸更加顺畅,每一次吸气的时候都会把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吸进来。”
“继续往下走到第五个管道……你越来越深入潜意识了。”
“继续往下走到第六个管道,全身进入一种非常舒服的状况,好像所有的压力、束缚都消失了。”
…鹊桥仙
回复'32':“继续往下走到第七个管道……你很喜欢现在这种轻松舒服的感受。
“继续往下走到第八个管道,你越来越深入你的潜意识,进入一种彷佛回到心灵故乡的心情,充满安全与宁静的感觉。”
“继续往下走到第九个管道,即将到达深度放松的催眠状态了。”
“继续往下走到第十个管道,仔细品味、感受,好好的享受深度放松的滋味……你即将进入大房子……去探索你的心灵深处……”“现在你的感觉怎么样?”
方安琳的表情比刚才更安祥,她用低低的声音说:“很好,我的四周都是柔和的白光,我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它让我觉得很安全,很自在。”
“你可以好好享受这温暖的光亮,它是你心中美好之地。”
我看到方安琳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影。
大约过了两分钟,陆铜继续引导她:“现在我会慢慢从一数到十时,当我数到十的时候,你的潜意识会自动引导你回到过去某一段时光,一个对你来说具有关键影响力的事件,也许是最近的时候,也许是你的童年,总之,潜意识会自动引导你。”
“当我数到十的时候,无论你看到什么,想到什么,都请你像现在经历一样,把它说出来。说出来以后,你就会觉得心情很好,很多负面情绪就会释放掉。”
然后陆铜开始慢慢数数,方安琳的表情随着数字慢慢变得平淡,当陆铜数到十时,方安琳的两个眼球突然骨碌碌转动起来,通常这就表示潜意识开始提供信息,病人的内在视觉发生作用,看见了某些影像,有时更是重新身历其境,再体验一次陈年旧事。
接着,方安琳的表情变得极端惊恐,两只眼球在眼皮下转动得更快,终于暴发出嘶心裂肺的哭喊,跟我在柴房里所听的一模一样,让我心惊肉跳。
等哭声稍止后,陆铜说:“现在,你回到了那个时候,告诉我,你现在几岁?”
方安琳的脸变得阴晴不定,用一种小女孩独有的娇声说:“六岁。”
“现在你在哪儿?”
“我在自己的家门口玩。”
“在玩什么呢?”
“跳房子。”
“你的爸爸妈妈呢?”
方安琳又伤心哭了起来,扁着嘴说:“他们死了。”
“哦,不要哭,不要哭,现在你跟谁住在一起?”
“奶奶,还有叔叔。”
陆铜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现在叔叔来了吗?”陆铜问。
方安琳显露出害怕的表情。
“叔叔来了。”
“他在做什么?”
“他带着我到屋后的小柴房。”方安琳说到这,表情又变得极度恐惧不安,接着像要摆脱什么,头猛烈地摇晃,哭喊了出来:“叔叔,不要啊!不要打我啊!”
一声声的哭喊与讨饶声从耳机里传出来,并夹杂着刺耳的电子干扰声,差点震破了我的鼓膜,我只得摘下耳机。
这时,治疗室里的灯光开始忽明忽暗起来。
我站了起来,这一切并未在我们的意料之中。
这时,我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那个男人,不知何时,竟站在陆铜的身后。他阴沉着脸,一脸杀气,仿佛要置陆铜于死地。
“陆铜,当心身后!”我喊道,但隔了一道墙,他根本听不到我的说话。
我赶紧去推治疗室的门,却发现门被关死了,我只有敲门。
但陆铜并没有理会我。
我只有回到观察室,看里面发生的情况,陆铜朝我这边丢了个脸色,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原来他已经知道背后有人。
我戴回耳机,方安琳似乎已昏迷了,没有再哭喊,耳机里虽然还有噼噼啪啪的电磁声,但并不刺耳。
“叔叔,你不能伤害他。”一个女声传入我的耳中,可刚才我并没有看到方安琳开口说话。
我赫然发现治疗室的墙角处站着另一个方安琳,一看到她,心理的谜团似乎变得非常透明,在教室里,寝室的墙上,败墙前,我所见的就是这个方安琳。
“我已经认出你来了,叔叔,我求求你,不要伤害别人了。”她向着那个男人走去。
那个男人紧盯着她。
“叔叔,爸爸妈妈走后,我一直把你当成最亲的亲人,就像我的爸爸一样,但没想到你却是这样一个人,在那段日子里,你不止一次凌辱我,这些日子让我童年成了梦魇。”
那男人一言不发。
“后来我听奶奶说,你死在一场矿场事故中,你在九泉之下能对得起我爹娘吗?”
那男人突然狂吼一声,跃过陆铜,朝说话的方安琳扑去。
“你要干什么?”我本能地跳了起来。
…鹊桥仙
回复'33':那男人跟她扭打起来,越来越快,到最后竟看不清人影了,过了半分钟左右,突然那些影子像风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躺椅上的方安琳仍然很平静,似乎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我看到陆铜正了正身子,他的额头上都是汗,开始为方安琳解除催眠。
“好,现在,我们即将结束这次的催眠。刚刚在催眠过程中,你所体验到、感受到的,都会清楚地记忆在你的脑海里,任何时候你都可以回想起来,并且得到很大的启发,很多的帮助。”陆铜仍旧用平稳的语调说。
“现在我从一数到十,每数一个数字,你的心理就会清醒一层,心情也会愉快一层,数到十的时候,会完全清醒过来,回到现实世界。”
陆桐开始数数字,数完十后,方安琳慢慢睁了眼睛。
“方安琳,现在揉揉眼睛和脸部,让自己完全醒过来。”陆铜笑着对她说。
门终于开了。
“你小子,刚才吓死我了。”我打了他一拳。
“我忘了重要的一点,方安琳不是普通病人,在她的显意识放松后,潜意识的人格就会外化出来,刚才所见的只是方安琳两个分裂出来的人格在斗争,就像我们的心理斗争一样,不会真正伤到人。我只是担心方安琳的催眠过程会意外中断,这样就会使催眠中的情影留在显意识中,造成精神伤害。”陆铜说。
方安琳忽然唔唔地哭了起来,伤心欲绝,我怎么劝都劝不祝“让她哭吧,没有什么让一个女孩子记起这种经历让人伤心了,等哭过以后,她就会好起来的。”陆铜说。
“老师,我今后还有脸见人吗?同学们不笑话我吗?”方安琳抽泣着对我说。
“这不是你的错,只要你正视这件事,没有人会笑话你的,当然,老师会为你保密。”我安慰她。
“方安琳的心理抑制已缓解,我想那个男人不会再出现了,但还需要一些后续的治疗。”
我扶着方安琳走出行为科学研究所时,正看到西边一缕艳丽的晚霞,把整个城市映得金红灿烂。
这场噩梦终于要过去了。
“走,老师请你吃肯德基去。”我笑着跟方安琳说。
转眼,过了几个月,到了即将毕业统考的日子。
学校里为了调剂学生紧张的备考心情,特地安排了一个周末,去大鹿岛旅游。
消息发布的时候,全班同学都欢呼雀跃,只有方安琳痴痴地望着窗外出神。
“安琳,你在看什么?”我走到她身旁问。
她打了个机伶,像从幻想中清醒过来,笑着说:“没,没看什么。”
我顺着她刚才的视线看去,那儿正是化工厂的那支难看的烟囱,喷着黑黑的浓烟。
“老师,去郊游要带些什么吗?”方安琳问。
我这才记起方安琳以前从没参加过集体活动,方安琳经过系统的治疗后,再也没有出现什么怪异的事情,我很欣慰地看到她的性格开朗了很多,也慢慢学着跟同学们交流接触了。现在这次郊游,对她而言更是一次锻炼的机会。
“不用带东西,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