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是这只是理论上的解释罢了!”
陆铜来到窗前,指着对面的工地说:“这就是让你产生幻觉的源头,那晚是多云天气,你看到方安琳的那一瞬间,月亮刚从云间出来,而此时,对面工地的探照灯光也刚好打在你的身上,在窗玻璃上投下了你的影子。两种不同的光影作用,让你产生了窗外有人的幻觉,而这个幻影自然是你那时一直在担心的方安琳,你吓得坐下去的时候,那影子也消失了。”
陆铜让我站到方安琳的位置上,啪地关了灯,果然,在窗玻璃上出现了我的影子,现出扭曲的模样。
“可我听到了脚步声。”我说。
“是工地上的桩机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这种有规律的噪音十分容易让人产生幻听。只要集中精神,也许你还能从中听出某首流行音乐的节奏来,而实际上,这只是你强加给自己的想象罢了。”
我努力回想那晚的情形,经陆铜这么一解释,我倒真有点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可是方安琳那张惨白的脸鲜明地留在我的脑海中,我无法相信这也是幻觉。
但除了幻觉理论,陆铜那个梦游的解释就更让人难以信服。
陆铜打开了灯。
我一眼看到方安琳桌上的画纸。
“陆铜,你过来看看,就是这个脸谱。”我翻开画页。
陆铜接过画册,认真地看了一遍。
“这个人的眼神很暴戾,这种眼神我只在一张杀人惯犯的照片上见到过。”陆铜说。
“方安琳为什么要画他?”
陆铜想了想,摇了摇头,说:“也许这就是关键,只要找到这个人,我们就可以帮助这个女孩走出阴影了!”
“他到底是谁呢?”我看着画像自言自语,忽然感觉画上的人脸对诡异地一笑,令人不寒而悚。
“这样吧!我把这张肖像带回所里分析一下,也许能找出点线索。”
陆铜从中抽了一页,小心地放入口袋。
…鹊桥仙
回复'11':回到寝室,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不知在哪里有一只老猫在凄叫,像一把刀子般划碎静夜。
墙上的挂钟当当当当地敲了十二下。
我听到走廊上有脚步声在响动,走得很慢。
是哪位同事半夜起来上厕所吧?我想。
脚步声在走廊上来来回回地响着,像一个沉在思考中的人无意识地来回踱着步。
我否定了有人上厕所的推测,因为半夜上厕所的人脚步声总是又快又重,绝不会这样有规律,不紧不慢的。
是隔壁的王老师?听说他最近为女儿的病发愁,可也不至于半夜三更在走廊里想问题吧!
我警觉起来,凝神听着那脚步清脆地走动,一记一记,每一记都敲动我的神经,我感到害怕起来。
是方安琳?我的心在疯狂跳动,脑中迅速转过无数个弯。
不!不是她!那脚步声绝不是女人的。
终于,脚步声在我的门外停了下来。
一片死寂。
“是谁?”我喊了一句,没人回话。
“是谁在门外?”我的声音在发抖。
可那个人还是不答话。
我偷偷下床,猫着腰走到门边,不敢大声呼吸,我能感觉到在门那边有人,一个陌生人,等着我开门。
我从门缝向外瞄去,走廊还亮着灯,可奇怪的是我竟然没有看见任何人。
他走了?我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打开门,外面空空如也,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我吐出一口气,也许是自己太多心了,总是疑神疑鬼的。
可正在那一当儿,我猛然感到背后有一股恶寒从脊梁上爬上来,全身像掉进了冰窖里。回头,我看到了方安琳!她在墙上!
我的墙壁现出一圈光晕,光晕里,方安琳一脸恐怖的表情盯着我的左边,头发凌乱,很慌张,像在被人追赶。
她在拼命喊着什么,但我却听不到。
我就像在观看一幕在墙上投射的无声影片。
不一会儿,我终于从她的口形中看出了“救救我!”三个字。
她是在向我求救!!
但我的左边并没有任何东西。
过了几分钟,方安琳的幻影终于在绝望和无助中渐渐消隐。
我胸口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像经历了一场大病,虚脱般滑倒在地上。
我躺在山坡背阳的草地上,眼前一片阴郁低沉的天空,大朵大朵的铅云似乎伸手可摘,没有风,连草叶都不会晃动,听不到一丝声音,世界好像就此凝固了,感觉就像躺进了一口巨大的棺材,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坐起身,发现这是一片陌生的山林。
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到这儿?
四周的一切都是静止的,好像一幅色彩混浊的油画,虽然到处是深绿色的植物,但我却觉不到一丝生机,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我站起身,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冥冥之中召唤我,我漫无目的地走上山坡,看见一条蛇般的小道。这条山道有一种魔力,我强烈地感到,这条路的尽头,有东西在等着我,也许那里就是谜底。
我开始顺着山道走。
大约十几分钟,到了几间破旧的屋子前,这是山里很常见的,用石块和木头垒成的屋子。似乎没有人在,几扇半掩的木门被虫蛀得坑坑洼洼,吱嘎嘎发出微响。
没有一丝风,门怎么能自己晃动?
正在诧异,突然,门嘎地一声打开了,我吓了一跳,原本以为会跑出一只怪物,想不到却出来一个天真烂漫的穿白衣的小姑娘。
方安琳?!我第一个感觉就是她,但紧接着又否定了,眼前的只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可不知怎么回事,我竟然看不清她的脸。
“喂!小妹妹。”我朝她喊道。
小姑娘似乎没有看到我,一蹦一跳地转到屋子的后面去了。
我跟着上前,竟然不见了小姑娘的踪影。
屋子的后面是一片密集的树林,黑漆漆的,在林中似乎有一间柴房,在黑暗里看不大清楚。
小姑娘该不是到这柴房里去了吧?
当我跨出步时,一股气息扑鼻而来,这种气息给人难以名状的恐怖,在这一瞬间,竟不由自主想到了死亡。
脚下再也不敢跨出去。
正当心神不宁,身后猛然伸过来一只毛绒绒的大手,在我的左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
我“啊!”的叫出声来,大惊失色地推开身后的东西,要逃离这个地方。
“李老师!李老师!”
我终于睁开眼睛,心神恍惚,原来刚才做了一个噩梦。
刚才叫我的是隔壁的王老师,他身旁竟然还有校长和教导主任。
“李老师,你这是怎么了?刚才我们来的时候,发现门开着,你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吓死我们了。”
…鹊桥仙
回复'12':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定下神,发现自己还坐在地上。
“你是说,刚才门开着?”我从地上站起来。
“不错,门是开着,小李,你真的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校长说。
“没事,校长。”我摇了摇头。
这么说,我是真的看到方安琳在墙上求救了?那个不是梦?我被自己搞糊涂了。
“对了,校长,出了什么事情吗?”我看了看钟,已是接近子夜一点了,校长和教导主任深夜到访,肯定有急事。
“是你们班的学生方安琳出事了,本想叫你去看看,但你身体也不好,应该好好休息,这件事还是由我们来处理吧!”教导主任说。
“方安琳?她怎么了?”我急问。
“刚才她突然想自杀,大叫着,要从四楼跳下去,幸亏有同学发现拼命拉住了她。”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现在派了两个值班老师和几个学生看着她,她的情绪还很不稳定。”
“校长,我去看看她。”我披上衣服说。
方安琳抱着双膝蜷缩在床头,把头埋在臂间,身子因为过分激动而不停抖动,长发散乱,遮住了她的脸,但我可以想象出她痛苦的表情。
张校医在一旁收拾医疗器具,坐在床边看护她的王慧群和另两个学生见到我和校长过来,都站了起来。
“她没事吗?”我问。
“我刚刚给她注射了一枚镇静剂,等下她会睡过去的。”张校医说。
“没事了,没事了,大家快回自己的寝室睡觉吧!”校长对门口挤得水泄不通的学生说。
学生们乱哄哄散去后,我把王慧群叫到一旁,问她刚才的情形。
“李老师,可吓死我们了,我刚刚做了个噩梦,突然听到方安琳的一声惊叫,吓得我魂都飞出来了,睁开眼就看到她爬上了桌子,半个身子已挂在外面了,我和阿珍死活攥住她的两只脚,才把她拉回来,到现在心头还扑扑直跳呢。”王慧群拍了拍胸脯说。
“下午她从山上回来后有没有说过什么?”
“山上?下午她去山上了?她从来不跟我们说的。一回到寝室,她就埋头大睡。”
“唔。”
“老师,方安琳已经睡过去了。”一个学生说,王慧群过去帮着她把方安琳安顿好。
“今天上班后召开紧急校务会,讨论方安琳的问题,还有,应该在窗上装防护栅,如果今晚发现不及时,后果不堪设想。”校长对教导主任说。
在确定方安琳没事后,老师们也都陆续回去了。
我留下来交代了同寝室学生几句,正当离去时,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问王慧群:“你说你刚才做了个噩梦,能不能说说是什么样的梦?”
王慧群想了想,搔着头说:“记不大清楚了,好像……好像在一座陌生的山,有一条小路很长很弯,尽头有几间阴森森的老房子……没有人,好可怕。”
我悚然一惊,不祥的预兆漫上心头。
“你有没有看到穿着白衣的小女孩?还有树林里的柴房?”
“穿白衣的小女孩?……柴房?”
王慧群努力回想着,突然皱紧了眉头,双手捂住太阳穴说:“老师,我的头好痛。”
我猛的感到王慧群背后有一道炽烈的目光在盯着我们,可定睛一看,方安琳仍安静地睡着,并没有朝我们看来,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幻觉。
“王慧群,你没事吧?”
她揉了揉太阳穴说:“现在又不痛了。我的梦里,好像没什么小女孩和柴房。对了,老师,你为啥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好奇,我也做了个梦,不过跟你的不同。好了,你也休息吧,忙一晚上,明天还要上学呢。”
我离开403女生寝室的时候,想起了一个问题:除了我和王慧群,是不是还有人梦到陌生的山,很长的小路和恐怖的老屋呢?
下了楼,陆铜等在门口。
“听说方安琳出事了,我想去看看,可管理宿舍的胖大婶就像个门神,硬不让我上去。怎么样?没事吧?”陆铜扶了扶眼镜说。
“没什么大碍,打了一枚镇静剂,睡着了。”
经过刚才一闹,早没了睡意,陆铜陪着我在校园湖畔散步。
“你说,方安琳为什么要自杀?”我问。
“呵,我哪知道?你是他的班主任,应该了解她。”陆铜说。
我苦笑了一声:“说来惭愧,虽说我是她班主任,但一点都不了解她,方安琳更像一个谜,谜底也许是恐怖和残酷的,因为我能感觉到她内心的痛苦与恐惧。”
“每一个想自杀的人都有理由来说服自己,可能这个理由在旁人看来微不足道,但对当事人来说,这个理由却是至关重要的。方安琳自杀的理由是什么呢?”
“也许是父母早亡,使她失去了生活的勇气。”
“不对,如果是这个理由,她不应该在深夜突然kill myself,因为儿时的丧亲之痛是沉重长远的,如果真要自杀,肯定经过了长期的思想斗争,有准备的实施,从晚上的情形看,方安琳这种行为完全是突发的,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倒好像有什么事或人有意地触发她。”
我的心里一动,想起了墙上方安琳求救的怪事,说实在话,我情愿把它当作一场梦,竭力说服自己,但陆铜这么一说,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这可怕的一幕。
我把这件事连同奇怪的梦境告诉了他,但陆铜还是以幻觉理论来解释,并说我潜意识里存在很大的焦虑,而在睡眠中,微醒的大脑皮层把这种焦虑具象化了,正如“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道理一样。
…鹊桥仙
回复'13':我不知道这样的解释对不对,但不可否认,我确实很担心这个可怜的女孩。
“那么,你认为两个人会不会同时做同样场景的梦?而梦的场景又完全是陌生的?”
“偶尔的机率,可能性很校”
我想把王慧群的梦告诉他,可终于没有说出口。
我们不知不觉间已绕着湖走了一圈,起风了,初夏的凌晨有些阴冷,看着天上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