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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的,岳小姐,和大少爷不同,我是喝大碗茶长大的。”纪铭末了还不忘趁机把关昭阳损一损。
“……”他懒得和他计较了。
等岳芽烧好水,端着茶走出来,两人已经谈了一阵了。她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正犹豫要不要出去一趟,给两人留点空间。
“没关系的,”太阳说,“你留下吧。”
纪铭抬头迅速看了岳芽一眼,有些吃惊,嘴唇似乎动了动,不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端了张椅子,在离纪铭比较远的位置,几乎是挨着桌子上太阳站着的地方坐下。拘谨地听着他们说话。
关家人丁兴旺,祖训的教导加上后人自己的努力,即使是旁系的关姓人也生活得不错,这在大京的老世家中是极为罕见的。所以关家人一直都以自己的家族为荣,他们不会也不需要像有些家族一样为了刮分利益而弄出不怎么好看的事来。直到关向智关向勇两兄弟的事惊动整个大京。
关耀基妻子早亡,之后几十年都没有续娶。两人共育有两子一女,关昭阳是大儿子关向智夫妇的独子;关向勇夫妇则有关昭风、关昭林两兄弟;幺女关向音至今未嫁,虽已经年过四十,因为性格温柔又善交际,加上家世因素,仍然是某些家族心目中的理想儿媳。
从纪铭的口中,他了解到了自己已经记忆模糊的一些事情。
关昭阳失踪的消息至今只有关家人和几个忠实的老仆知道。
他当天早上本来按计划是要参加风盛的高层会议,听取董事和几位经理对几项重要投资案的讨论。然而关昭阳的秘书像平时一样提前十分钟到总裁室,却只见到空无一人的办公室。秘书以为他可能是临时有事,也没有放在心上,哪知直到会议结束,长桌尽头的座位,始终是空着的。事情变得严重了,因为自关昭阳接任关老太爷的位置以来,他从来没有缺席过任何高层会议。高管们已经有人开始恐慌,毕竟最近风盛关家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他们难免不会想到最坏的可能。
“你回去之后把那个秘书炒了吧,如果不是二少爷正好到总部办事,风盛估计就要给她闹乱了。”
关昭风当天正好要和一位美国的大客户商谈合作事宜,他早前就和哥哥约好到对方的办公室取一份文件。结果等着他的是惊慌失措的秘书。从秘书语无伦次地描述中,他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他露出了招牌笑容。
“哥哥估计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所以才想着任性一回让大家为他担心担心吧。他今天不可能来参加会议的,因为他要赶去英国一趟啊。”
泰然自若的关家三少爷,让“风盛总裁疑似失踪”的消息还没走出那栋大楼,就变成了“总裁偶尔犯了名叫‘中二’的病”,并被参加会议的众人很体贴地没有再往外传。毕竟大家都是成熟企业里很有职业素养的员工,BOSS突然离开这种事当然不能影响他们的正常工作。
“这些事情经过你添了多少油加了多少醋。”
“并不多,大少爷。”
关昭风的哥哥关昭林在参加完父母亲的葬礼后很快就回美国去了,所以风盛的事务这段时间实际都是他在处理。关昭阳失踪之后,他决定暂时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爷爷,因为不确定老人家是否能承受得住接二连三的打击,并且他也并不清楚关昭阳究竟是一个什么情况。遗憾的是,那天关老太爷时隔多日再次走进了风盛大楼,找不到长孙后被告知幺孙正在监控室翻看录像资料。
“关老太爷当场就倒下了。”
风盛里可能有媒体的线人,很快楼前广场就被各路记者包围了。
“您真该看看那些人当时的表情。”他们不关心是否有人生命垂危,或许他们装得不太像的焦急神情背后,有的只是对将要挖到大新闻的兴奋和期待。后来是老太爷的战友宣邦礼亲自派来直升机从顶楼把他直接送往市郊病院完成了抢救。
“三少爷实在是……真人不露相。”
当天围住风盛大楼的媒体,回去之后没有一个能得到关于关家的确凿消息,证明了这位平时看上去有点吊儿郎当的公子哥的手腕。
“大少爷您,”纪铭有些踟蹰地看向桌子上抱臂站着的男人,“是在怀疑他吗。”
“不是。”
与其说怀疑某个人,不如说不知道该相信哪个人更合适。就算十分担心爷爷的病情,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回大宅,是因为那里不见得比在外边更安全。
自己是怎么离开风盛大楼的,他对那一段并没有记忆。他能回想起自己变小前的最后景象很普通,就是早晨,自己的房间,一如往常准备去公司上班。而是谁用什么方法让自己变小,被丢弃在岳芽的屋子前正好被她捡回家,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考虑……这些统统都还是未知项。
“对了,警方那边是怎么回事?”
关昭阳把岳芽在通讯营业厅,只是想要充话费就差点被当做涉案人带走讯问的事简单的说了。
“手机?”纪铭显得很吃惊,“您的手机还在手上?”
“是的,而且可以通话。只是通讯薄和信箱都是空的,电话号码我都没有印象,所以不能给你们打。”
“一直开着机?”
“是的。”
“三少爷在您失踪之后打过很多个电话给您,到现在也还是每天至少打三通,我也打过,”他不可置信道,“因为提示音说的不是关机,而总是在说‘暂时无法接通’。”
“可是,他打过给我啊……用那个手机。”岳芽听他们的话听得云里雾里,这会儿见终于有自己可以搭上话的时候了,赶紧说道。
“毫无疑问,这台手机肯定被动过手脚,”关昭阳冷静地下了结论,“现在不需要在上面费太多的心思,这只是众多谜团中的一个而已。”
“集团那边的事你也在了解了吧。觉得有什么异常的吗。”
“您的员工无疑都非常对得起那份高薪和福利,即使是狡猾的昌联也没能发现风盛舵手缺席,正依靠自动驾驶航行着。”
作者有话要说:
☆、十八(已修)
“话别说得这么满。”听到纪铭的话,关昭阳脸色并不见缓和。
风盛在大多数情况下,做生意都更偏向追求合作共赢,唯独对昌联是能争就争。这个做机电起家的企业有着与自身实力不匹配的狂妄野心,虽然始终没有办法和整个关家的庞大商业集团抗衡,却很多次在一些容易被忽略的小地方小环节给他们找来了不少麻烦。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不难解决,但是为此消耗不必要的资源和时间,就涉及到效率的问题了。
商界注意到了这个现象,他们十分乐见终于有人敢于屡屡向帝王般的存在挑衅,有时候甚至会把昌联抬高到风盛竞争对手的位置。
“裘金那老家伙这一两个月真的毫无动静?”他继续问道。裘金正是昌联的董事长和实际上的绝对控股者。他的嗅觉像老鼠一样灵敏,不可能一点也意识不到风盛的异常。
“新关体育场的已经开始动工,和原计划安排的没有什么出入;与河口港的谈判也很顺利,七月风盛的万吨级货轮装卸应该不会再遇到什么麻烦了。”
“这才是最不正常的,”关昭阳摆了摆手,“没有任何行动这一点。或许我们应该把视线放得更远一些,不要局限在大京、河口、安州这些‘大地方’。”
“您是说……”配合国家的政策和优惠引导,风盛在西北和西南部也有投资建设项目。
“你回去查一查吧,”他点了点头,“小心一些,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也不必太着急,我还等得起。”
纪铭并没有呆多久,快到傍晚的时候他就告辞了。岳芽觉得太阳可能还会有什么话要和他说,便把总裁先生揣兜里跟着也出了门。这块民居巷道比较多,太阳落山到夜灯亮起来这段时间,确实不怎么好认路,纪铭就没有拒绝。
有些小胡同窄得顶多只能并排走两架单车,所以虽然十分不情愿,岳芽还是和邻居大婶迎面撞上了。对方估计是今天下班早,满满地提了两手菜。她看到了跟在岳芽身后的年轻男子,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吃惊。
“小岳啊。”
果然,送走纪铭之后,岳芽刚回到院子里,就被大婶叫住了。
“张大婶啊,吃了没?”
“我哪里还吃得下,”她把手按在岳芽的肩上,一双精明的小眼睛透露着关切,“刚才那个,是你的男朋友?”
“呃……啊!”大概是插在兜里的手把太阳压得太紧了,他咬了她一口,还挺疼。
“你怎么了?”张大婶脸上狐疑更深。
“没什么,”她赶紧偷偷地用手指碰了碰口袋里的小人,试图安抚他,结果被狠狠打了一下,这回倒是不怎么疼,“那个……只是,工作上认识的人,来谈一点事情而已。”
“真的?”大婶不怎么相信的样子,“你也不要嫌大娘啰嗦,你们这样的年轻女孩子我见多了,我跟你说过吧,就是上一个住在你这间屋子的女孩。”
岳芽心中叹了口气,默默低下头,准备第无数次听她讲发生在“那个女孩”身上的“教训”。
张大婶一家是大京本地人,心眼不坏,除了容易过敏的纤细神经和经常有意无意地提起她曾经是京大教授的父亲,还算是个挺好相处的人。“那个女孩”和岳芽年纪差不多,也是在大京念书毕业之后,勉强找了份工作,租住在相对便宜的饮马池。
“挺单纯的一小女孩儿”这通常都是张大婶讲这个故事前的开场白。很普通也很努力的成为这座城市里的一员。直到某天,她开始和一个比她年长一些的男子来往,回家越来越晚,后来甚至整夜不归。张大婶见过那个男人一次,“人模人样”“车子不是这片儿的人能开得起的”她对他的印象仅限于此。她也曾提醒过那个女孩子,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天真。对方有没有听进去无从知晓,反正这样的情况只持续了不到一年。年末房东来收房费时,才发现女孩已经早就离开了。
“可惜经不住诱惑。”张大婶一般会这么说故事的结局。
“我原来看你和她不太一样,”她瞅了瞅岳芽,“但是今天那个男人瞧着就不是我们这种人能高攀得上的。”
“大婶……我和他真的不是您想象的那样。”人家是来拜见我兜里这位的。
“是这样就好,”她半信半疑地盯着她的眼睛,有点遗憾没能看出什么来,“诶,我也有个丫头……少不得多替你在南边的妈妈多操点心了。”
“其实……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不见得,”张大婶很坚定地摇头,“你也二十三四了吧,我觉得小梁就挺好的,你俩在一起正合适。”
“这个,大婶……我最近没这方面的打算。”
晚餐的气氛有点僵,上回做饭把高级火腿和奶酪都用完了,岳芽回来的路上咬牙在水产店买了一条海黄鱼,剁了姜丝葱段蒸了。
“怎么今天不叨叨了。”太阳尝了一口她分到他碟子里的鱼腩,不够新鲜,好在她味道调得不错。
“吃鱼不能说话。”她低着头,看都没看他一眼。
“……”
最初知道他的身份之后,岳芽仅仅是有了一些这方面的意识,而今天在皇城东面走了一回,才算是真正体会到了他们之间的差别。她也知道自己这样的表现前后反差未免太大,但怎么努力也无法像过去一个月那样,语气平常地讲周围街坊的趣事和自己的那些小情绪。
她对鬼神不会觉得恐惧,也能接受从天而降的奇怪生物。但即使是认识多年的好友阿夏,每回请她逛商场也会遭到婉拒——她不可能去帝莎百货,对方也未必看得上流行服饰店的衣服。皇城东边的权贵子弟和自己共处一室,她实在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去哪。”
晚饭就这么结束了,没有她烦人的聒噪,饭菜的味道似乎也不怎么好。之后室内的气氛也未见好转多少。太阳站在餐桌上,看岳芽进出厨房,很快收拾好了碗筷,又走到衣柜,抽出一件厚外套,终于出声问道。
“刚才做菜的时候不小心把盐罐摔了,想到夜市转转买个新的。”盐罐要买,其实更想的是出去透透气。
“我也去。”
“晚上不想背包。”
“我看你这外套口袋挺大。”
“……不许咬我。”
“谁让你动不动就捏我。”
“……”岳芽靠近桌沿,用手撑开大衣的口袋,让他跳进去。口袋挺深,不过他比肯尼娃娃还要高一些,站着正好可以把头露出来。很快手机和钱包也被扔了进去。
“正好可以帮我看着点它们。”
没人知道内湖夜市最早是由谁发起的。这片宁静宽广的湖泊已经习惯了每个不是周末的晚上,远离富人区的那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