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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么一说,立即遭到了洛薇儿的白眼。
“又是打点滴又是吃药的,你觉得这些都是假的?亏得人家靳司晏还强制给你喂药,你居然还将功劳给了个太阳。”
头疼,这女人,能别动不动就靳司晏吗?
敢情她刚刚说的他的那些个坏话她都当成了耳边风偿?
“你明儿个不是还要去当嘉宾吗?你得记住,凭借着你的美貌以及人气,一定要抢足了新郎新娘的风头。你要把别人的婚礼当成办粉丝见面会一样,要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
“左小汐,你坏呦。明明知道人家不爱出风头的嘛,人家是走低调路线的嘛。”
“赚钱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低调?各种高价代言和剧本你可是接个不停,也不怕哪天身体垮了。”
“这不是想要让我奶奶瞧瞧她孙女有多出息嘛。她逢人就念叨念叨,她体面我也体面。”
还真是个让她心服口服的理由。
提到洛奶奶,左汐免不了问道:“你奶奶身体怎么样了?有反复发作吗?她搬过来之后,这边的环境适应吗?”
“没事,按时吃药坚持锻炼,身体已经好多了。就是各种埋怨我四处奔走老是不顾家。所以我现在一般不接剧,除非是短剧。每次和对方接洽都得考虑我奶奶这方面的因素。”
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上次在太原老家差点就因为送医不及时而……
所以这会儿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洛薇儿是更加不敢怠慢。
将奶奶从老家接回来,也就代表着和舅舅一家人断绝了往来。以后,她也便和奶奶相依为命了。偌大的都市,奶奶能依靠的也就只有她了。
她必须得更加努力,才能让奶奶活得更好。
左汐明白她一个人在外打拼的累和苦,她少不得呛声:“钱是永远赚不完的,看着差不多了就先歇一阵,多陪陪洛奶奶。其实她啊,也就希望你能赶紧找个人嫁了,这样她也就安心了。”
“你不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一旦歇下来就代表着过气?过气了的演员,谁管你是不是曾经火了个半边天,身价哪儿还有以往的光鲜?”
“过气就过气,以往你想要火想要红,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能够给你奶奶优渥的生活。那现在呢?你已经办到了,只要再稍微努力一把将买房的钱以及下半生的开销都备下了,完全可以告别这一行业了。”
是啊,年少轻狂,想要当演员,并非是因为什么高大上的梦想,而仅仅只是想要赚钱养奶奶。
相比于别的明星面对记者采访时,被问及为什么会走上演员这一条道路,洛薇儿的理由实在是太过于低俗了些,却也委实是她真实的写照。
“你不懂,做一行爱一行。当初进这个圈子是为了钱。可做得久了,便对它产生了感情。只希望自己能做得更好,被更多的人认同。左小汐,我不愿意退出这个圈子,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努力白费,不希望自己热爱的演艺事业只是我当初想要成名的一个踏脚石。我是真的将它当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
难得洛薇儿如此郑重其事地和她剖析着自己的内心,左汐震荡不已。
瞧着对面满脸真挚的女人,那个人,分明是她一直以来认识的洛薇儿,可又,多了一抹比往日更绝佳的风采。
“薇儿,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日你嫁的男人以及他的家庭不希望你在外抛头露面,你还是不得不舍弃你热爱的演艺事业呢?”
“爱情和事业让我二选一,左小汐你还真是会抛选择题。”洛薇儿无奈地耸肩,“你觉得,这世上还有爱这个玩意儿?”
这话,还真是狠狠地将了左汐一军。
她刚才还对她说了靳司晏出/轨的事情。
所以,什么爱情什么婚姻,再牢不可破的东西,都特么是假的。所以,这世上究竟有没有爱情这玩意儿的存在,或者说,她们究竟能不能遇到所谓的爱情都不一样,现在就想着为爱情而放弃自我,似乎是太过于天真了些。
你愿意,所谓的爱情还不愿意呢。
*
洛薇儿还得给洛奶奶买她心心念念的蹄髈回去,晚上帮着她奶奶一块儿做。见天色不早了,也便告辞离开。
两人一道下楼。
想起将帽子和眼镜落在左汐房内了,又过去拿。
门虚掩着,里头男人低沉的声音,一下子就传了过来。
“无论市局怎么压这案子,都给我顶住!公关部不行就找沈卓垣,一天天游手好闲也得让他发光发热一下!”
“既然是有意针对JZ,那就迎难而上。”
“另外,银行款方面,你和周行长……”
透过门缝,左汐可以清楚地瞧见那道清隽的身影背对着门,面向飘窗,有条不紊地对着电话另一头的人交代着什么。
JZ似乎遇到困难了?
那他竟然还不回去抓紧处理,一天天地陪着她窝在左宅做什么?就不怕公司越陷越深?
她怔愣的当会儿,洛薇儿已经极其得宜地敲了敲门,继而推门而入。
“靳先生,那什么打扰了,我拿下东西哈。”
不得不说,洛薇儿就是个人精。
在左汐面前,一口一个你老公你家靳司晏,真到了靳司晏跟前,见到人家这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又缩头缩脑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靳先生”。
男人的眉眼深沉,深邃的目光落在一直站在门外的左汐身上,仿佛在探究着她的内心。
“打算走了?”
“是啊,难得这几天有空得多陪陪我奶奶。”洛薇儿讪笑起来。
内心却是哀嚎不已。
这是神马鬼?这位平常不是挺高冷的吗?这会儿竟然主动找她搭话?还真是令她受宠若惊啊。
直到洛薇儿和左汐一起走到别墅门口,她才和左汐小声咬耳朵:“听说你家靳司晏的公司最近频繁受挫,我一直都以为只是谣传而已。刚刚听他打电话,还真的有这么回事。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小动作整他。按理说,靳司晏如今的身家,敢和他硬碰硬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有吧?”
静心敛气,左汐心底有根微妙的弦被触动。
没想到竟然有人对JZ下手了。
那他还成日里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仿佛什么都尽在掌控之中。还一天到晚陪着她在这儿。她请了长假,他倒好,作为JZ的总负责人,竟然也消极怠工。
还真是有够领导范儿,不想去就是不想去,随心所欲至极。
可这会儿又不是小事,而是出了大事,他竟然还这么不上心。
让沈卓垣去解决?他那么点能力,能解决才怪!
洛薇儿来时低调起见并没有让人随同,也没有让司机送她,而是自己亲自开车过来的。
这会儿回去,也风风火火地,发动车辆便利落地摇下车窗和她挥了挥手,又叮嘱了她明儿个一定要去大闹秦觅的婚礼,这才走人。
瞧着她的车屁股卷起烟尘,左汐不得不叹息她的执念。
临了还惦记着让她去参加秦觅的婚礼。
她是多么闲得慌才会去。
这不是去膈应秦觅,摆明了是去膈应她自个儿吧?
然后,再将靳司晏给带过去,让秦觅养养眼?她多亏啊!
*
霓虹璀璨,照亮了这座城市。
灯火通明,书房内的男人,却是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手机震动,屏幕上一串熟悉的姓名。
迟疑了片刻,他还是选择接了起来。
“年哥哥,我好想你。”
秦觅那感情充沛的声音传来,带着酥/软的醉音。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
“年哥哥,我真想现在就见到你,真希望时间能够提前,让咱们的婚礼赶紧到来。年哥哥,我害怕,我怕你反悔,我怕我到时候只是成为了一个他人眼中的闹剧……”
“说什么傻话呢?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是儿戏?”
低沉的嗓音温柔地安抚着她的情绪,沈卓年试图打消她的疑虑:“宾客都已经请好了,婚宴也已经准备妥当,你就收起那些不该有的担忧,好好睡一觉,当你的准嫁娘。”
“我一觉醒来,你确定就是我的新郎了吗?”
犹犹豫豫的声音,带着恍恍惚惚的不确定感。
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必定是极为缺乏安全感的。
“确定。”
直到轻哄着秦觅去睡觉,沈卓年才放下手机。
只不过,他的脸色却并不好。俊脸有些恍惚,眼前的东西,天旋地转,竟有些看不真切起来。
“替我备车。”拨下一个号码,他沉声命令。
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到达某个酒店。
见他迟迟不下车,司机有些拿捏不住他的脾性,小心翼翼地开口:“沈局,咱们到了。”
抬眸,瞧着这栋建筑,沈卓年内心复杂。
“你在这儿等着。”径直下车,他进了酒店,又一路坐电梯上了某个楼层。
刷卡,进了某个房间。
这个房间,这些年来一直被他保留了下来,成为他的专属。
有时候当他的人生陷入瓶颈,他便会时不时来这儿一趟,在房间里坐坐,想想那个当初给予他力量的女人。
以防自己按捺不住体内的药性,特意不去看她的脸,到头来却错失了那么多。
如果说他开始怀疑上左汐才是那个人是因为她莫名给他的熟悉感,以及她能精准察觉到他手背上的那粒痣,还有那医院医生的话……
那么,怀疑秦觅根本就不是当年他要找的那个人,只不过是一瞬之间。
然而,他却一遍遍告诉自己。秦觅才是自己这些年来寻找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等到她回国,他能够帮助她的人。怎么可以因为另一个女人而对此产生动摇呢?
一张留在现场的学生证,才是最有利的证据。
他当年,确实是碰了秦觅。
而她慌慌张张离开,将那张学生证留在了现场。
他需要做的,便是在她被所有人指责未婚生子的时候拉她一把,避免她被千夫所指。
当年他已经不负责任了一回,现在,他必须得对她负责。
如果不是他的疏于防范,他不可能让秦觅被张盛给缠上,以至于她被他威胁他都一无所知。甚至于她还怀上了他的孩子……
她不愿意嫁给那样的人渣,那么,他便娶她。
只要她高兴,便好。
只要她的人生能自此圆满,便好。
只不过……他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快乐。
他一直都在想,爱情究竟是什么,是不是能够让人怦然心动,心脏在某一瞬间突然跳动得格外厉害。见到一个人时会血液逆流,各种超长的反应。而见不到一个人时会牵肠挂肚,各种相思入骨?
可他,似乎从未感受过。
即使面对着让他想了那么多年的秦觅,也不曾。
反倒是当年被那“英雄”救“美”的女人带到医院,听到她为了他和医生剑拔弩张,他才第一次感觉到那种心跳过速的激狂。
也许,被她好意送回酒店后他会克制不住体内的药性,归根究底,是他真的动了欲念吧。
环顾四周,沈卓年怅然一叹。
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明天过后,都结束了。
即使那个人不是秦觅,也只能是秦觅。
爱情于他,看来是永远无缘了。
☆、202。202天底下还有比这男人还更无耻的人吗?
谁也没想到,由左氏集团的董事长夫人亲自操办的一场喜宴,最终会成为所有人的笑话。
婚礼定在酒店。奢华隆重,宾客云集。
新娘的娘家人除了一个瘫痪的父亲,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出席。
反倒是梁女士邀请了许多与左氏集团有过合作的公司和客户,大肆操办的架势,仿佛嫁的是她的亲生女儿。
直至婚礼现场,所有人都对那位神秘的准新郎一无所知撄。
一个个不免揣测起来他的身份,究竟是何方神圣,非得搞得这般极具噱头。
到得现场,原本众人以为这下子总能够见到新郎的真容了吧?结果婚礼现场,根本就没有任何新郎新娘的婚纱照以及宣传海报偿。
至于这位神秘的新郎,也根本就没有亲自站在入场处迎宾。
等待,总是变得格外漫长。
吉时已到,梁艳芹赶紧让人去化妆间请秦觅和沈卓年。
结果却被告知,新郎到这会儿都还没到。
一时之间,会场交头接耳,一个个都投来了不解与讶异的眼神。
*
这么多年摸爬滚打,从最底层一步步站在了如今的高位,俯瞰终生。沈卓年自问自己极其自律,从不会被饭局的声色以及一张张支票给迷了本心。
该怎么做便怎么做。
这些年来,相比于别的人拉帮结派抱团取暖,他都是一个人坚定不移地往前走着。
这条路走得越是艰难,也便越是让他明白其中的艰难险阻以及如今这一切的弥足珍贵。
只是,一向自律的他,竟然就这样在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