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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中好奇，但是当面拆开看有点不礼貌，郭永年站起身来，客客气气地跟昊学握手，这才转身离开。
生意很显然是没谈成，不过郭永年倒也谈不上有多么沮丧。生意场上，胜败乃兵家常事，对方已经很明显地表现出了对性价比并不是特别关注，那么必康公司就相当于是立刻失去了最大的筹码，基本不具备争取的可能性了。
不过，郭永年有信心，他们必康公司不成的话，基本可以宣告，国内几乎所有的医疗器械公司，都将铩羽而归。
国产货嘛，大家都懂的，大部分时候还只能是主打性价比这张牌，要真的拼精度、玩品质、讲高端，和国外研究了那么多年的一些大公司，还是没法相提并论。
不过这蝶谷医院倒也有趣，刚刚盖好了楼，连器械都没采购呢，倒是先把LOGO设计好了，礼品做得挺讨喜，就是不知道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玩意。
离开蝶谷研究所的大楼，郭永年好奇心起，把那个小铁盒从兜里摸出来，打开来却见盒内端端正正放了一颗药丸。在铁盒的背面，镂刻着几行小字。
豹胎易筋丸……
卧槽尼玛！
郭永年眼睛瞬间瞪大，差点就把这药丸连同那个精致的铁盒直接扔了，有多远扔多远！
欺负老子读书少？
金庸全集我还是看过的啊！
豹胎易筋丸，那是毒药啊！把好端端一个胖头陀变成瘦子，瘦头陀变成胖子，其中经历的痛苦无以复加，那是神龙教主洪安通用来控制属下的好不好！
说好的买卖不成仁义在呢？你就给我吃这个？？？
第1199章千万不要变形啊！
郭永年嘴里低声咒骂着，哪怕是假借这名号，也不像话啊！
你就算只是弄个普通保健药，敢不敢叫个百花玉露丸、生生造化丹什么的，非得叫豹胎易筋丸？
这让人怎么敢放心吃！
我这身材……勉强还算个瘦头陀，回头药丸吃下变成小两百斤的胖子，回家怎么见老婆啊！
刚想把这该死的药丸丢掉，却见到豹胎易筋丸的字样后面，还有一个括号，写得清清楚楚，“改良版”。
下面的小字说明：
本药丸采用古方炼制，采用豹胎易筋丸的核心药材若干，并且成功消除其副作用，有怯病强身、增强免疫力之功效……
擦，吹牛逼吧！
郭永年终于忍住没把这玩意扔了，然而当然也没敢吃。
古方？
古方个屁啊！
大家都是做医药行业的，不要相爱相杀了好不好，你这东西拿出去蒙个不懂的也就罢了，怎么还居然堂而皇之地送给我！
哪个古籍上的古方！
孙思邈《千金方》？
李时珍《本草纲目》？
许国祯《御药院方》？
别特么找了，都根本不可能有的！
豹胎易筋丸，那是金庸老爷子自己编出来的东西好不好。
老子信了你的邪，你还把这东西整成古方炼制，给做出来了？
鬼知道做出来的是什么鬼东西啊！
吃？
你吓死宝宝了，要不是看在这铁盒还算精致，我直接就给扔了。
“嘿，兄弟，你这是刚从里面出来？”
郭永年在门口研究这不知名的赠品药丸呢，猛听有人打招呼，抬头一看不认识，也就没打算搭理。
生意都谈失败了，还搁着跟人套什么近乎，赶紧买车票回公司得了。
可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个热情似火的家伙，凑过来笑道：“怎么样，被选上没啊？这蝶谷医院到底想要采购什么样的医疗器械，高端中端低端？咱们国产货，有没有机会？”
郭永年心中冷笑，我们必康公司没机会，你们肯定也够呛！
不过既然是竞争对手，他才没那么好心给说得清楚呢，让你也进去碰一鼻子灰，给我做个伴才好。
“咦？这啥玩意！”
那人自来熟似的抢过郭永年手里的铁盒，看看挺精致，打开来是一枚药丸。
“保健药！”
郭永年没好气地答道，虽然这药丸不明来路，好歹是我的东西啊，你说抢过去就抢过去，有没有点素质了！
“啊，保健药！是蝶谷医院出品的？不错不错，你不要的话，给我呗？”
那人打蛇随棍上，竟然直接开口讨要。
郭永年一头黑线，什么啊就给你，你谁啊？
“对不起，我自己要吃的。”
郭永年实在有点受不了这个自来熟到令人无语的家伙，一赌气伸手抢过药丸，就着手里的矿泉水，直接就给吞服下去。
给你这逗逼？做梦呢！
反正估计这玩意也就是借个名字的东西，毒死人是不至于，蝶谷医院刚刚建立，发放出去的赠品直接是毒药，这还想不想开业了？
了不起没什么药效，吃了就跟吃颗糖豆似的呗，现在国内大部分保健药，不都是这个路子么。
糖豆豆老子也不给你！
那人悻悻地忘了郭永年一眼，感受到了对方深深的恶意，也就不再套近乎，迈步走入房间，履行他真正的使命。
郭永年望着这逗逼的背影，嘴里骂了一句什么，忽然觉得不对劲。
刚刚吃下一颗不知名的保健药，怎么这么烧心？
只觉得胸口仿佛有一团火，莫名其妙燃烧起来，瞬间就让浑身上下，四肢百骸，都有一股暖洋洋的热气，让人感觉到十分舒服。
不要啊！！
郭永年猛然大惊失色，这尼玛还真有效果？
可这是……传说中的豹胎易筋丸啊！
虽然说明了是什么改良版，可鬼知道这改良靠不靠谱啊，可人家神龙教主都没改良成功，你谁啊，就随便改良！
我就这么成了试药的小白鼠啊，可怜！悲剧！
千万不要变形，不要变形，不然我们公司那些医疗器械，我该从头到尾体验一遍了……
郭永年哪还有力气走远，一屁股坐在蝶谷研究所门口的石阶上，浑身发抖地等待着命运之神给自己一个最终审判。
唉！
想我郭永年，也曾经是玉面小飞龙啊，不过马上，这可能成为永远的历史了！
还好，婚已经结了，娃都上幼儿园了，老婆早就套牢，应该不至于飞掉，即使我变成个自己都不认识的矮挫丑……
怀着忐忑和悲壮的心情等了足足5分钟，并没有什么异状。
郭永年只感觉到精神仿佛越来越振奋，因为连夜坐火车而积累的疲惫一扫而空，浑身像是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力量，就算现在让他立刻举个重都没问题。
身为必康公司的金牌销售，哪怕现在已经升做副总经理的职位，遇到大单一样需要他亲自全国各地跑业务，郭永年不到三十岁，就积累了一身的毛病。
什么失眠盗梦、什么腰膝酸软、什么心烦意乱……该有的不该有的症状，全都有了。
还好是个男的，否则郭永年绝对会去吃延更丹了！
才三十岁啊，这尼玛就跟女人更年期的表现似的，闹哪样？
可是今天，就在今天！
郭永年不用去做什么检测，不用去大医院找各种先进的仪器去观察什么指标，他就清晰地知道，自己多年来积累的老毛病，已经随着刚才那颗药丸的下肚，荡然无存！
神药！这是神药啊！
郭永年直接跳起身来，激动地望着蝶谷研究所，那扇暂时还很简陋的大门。
难怪，难怪昊先生看不上我们公司的那些物美价廉的医疗器械。
蝶谷医院还没正式开业，研究出的药丸就有如此恐怖的神效，本身实力之强大，简直令人无法想象！
可惜，这么好的药丸只有一颗，还被自己吃了。
其实家里的老婆因为生孩子那会儿月子没坐好，也落下不少毛病呢。
若是……
正动着脑筋呢，就见刚才那个话痨，垂头丧气地从里面出来，显然是如自己所料，也没谈成合作。
嘿嘿！
郭永年看到他手中那个一模一样的铁盒，顿时眼前一亮，计上心来……
第1200章国货当自强
“兄弟，没谈成？”
这回是郭永年主动上前打招呼，一句话就激起了对方的共鸣，“我看这姓昊的，根本也就瞧不起国产货。咱们那，算是白跑一趟喽！”
“就是！特么的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精度差一点、标准低一点么，可是咱们……便宜啊！凭什么就不用咱们的东西？我看这小子纯属冤大头，非得多花钱来着！”
郭永年笑道：“兄弟怎么称呼啊，是哪个公司的？”
那人也没说话，而是递过来一张名片，一目了然。
李晓，贝思勒医疗器械有限公司。
说实在的郭永年最讨厌一个彻头彻尾的华夏国公司，非得弄一个似是而非的外国名字，这算是给人误导？
不过现在他可管不了那么多，装作随意地问道：“也给了你一点纪念品？逗！咱们好歹也是干医疗器械的，在这一行里谁不认识三五个熟悉的医生，甚至院长什么的！要弄点好药，那是轻而易举啊，现在给我弄点糖豆似的保健大力丸，我真是笑了。”
一边说，一边表现出极其不屑的样子，手一扬，把那个一模一样的铁盒直接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
“啊，这东西不怎么样？”
李晓倒是一愣，这是多大仇啊，刚出门口，就把人家送的赠品给扔了。
就算生意没谈成，也没必要这么失态吧！
就算里面的确是不值钱的保健品，起码这铁盒做工还算不错，以后用来装个针头线脑的也好啊。
直接扔了，是有多大仇……
“何止不怎么样，我刚才打开闻了闻，完全就是糖豆的水平，你懂的，这东西留着哄孩子么？”
郭永年的表演能力不错，脸上的表情满满的都是鄙夷，忽然恍然大悟似的笑道：
“咳，我忘了你们公司最近效益不太好，可能也……嘿嘿，你留着吧，留着吧……”
说完，一言不发转身就走，直接把潇洒的背影留给李晓。
李晓一愣，勃然大怒。
卧槽尼玛！
老子惹你了？你特么的这么来犯贱！
是，没错，咱们贝思勒公司，的确不如你们必康销售业绩好，那又怎么样？
你牛逼个锤子啊！
不就是保健药么，你扔了就扔了，难道老子就非得当宝贝？
我去你的吧！
李晓愤愤地一挥手，有样学样地把那小铁盒扔进垃圾桶，用更潇洒的姿势一个转身，扬长而去。
五分钟后……
贼头贼脑的郭永年，看看李晓的背影已经看不见了，这才蹑手蹑脚地溜回来，在垃圾堆里一顿翻找，把两个铁盒全部找到。
旁边一个捡垃圾的老头很奇怪地看着他。
这年头……捡垃圾都有人呛行啊！
还有王法吗？
你这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也来捡垃圾？行头穿错了吧……
郭永年干脆不走了，找个地方藏起来，专门守株待兔，等那些谈判失败的销售代表出来，上前套几句近乎，再设个圈套，总之是想办法把对方手里的这豹胎易筋丸骗过来。
昊学可不知道他随手送出去的小玩意，已经被人盯紧，就差抢劫了。
这东西是仿照《鹿鼎记》同款，由蝶谷医仙胡青牛指导他炼制的，的确是消除了原本豹胎易筋丸当中的毒性，但是很遗憾，原有的强大药性，也所剩无几，只能算是还算过得去的保健药品。
也就郭永年这种没见过好东西的家伙，会将其奉为至宝。
其实就凭这种量产药丸的药效，最多也就是暂时缓解身体的那些症状，并不能彻底根治。
否则的话，那是真正的灵丹妙药，昊学才不会拿去随便送人呢。
一上午谈了几家公司，以华夏国内的为主。
本来昊学也打算优先考虑国内厂商，但实际的谈判结果，令他有些郁闷。
这些华夏国本土的医疗器械公司，无一例外地都在给他强调性价比、强调物美价廉，然后有意无意地让他不要太在意细节，不要太在意品质、精度这些重要指标。
昊学无法接受。
哪怕是报价最低的一个公司，承诺1。2亿包揽整个医院的全部设备，也没法打动昊学。
我这蝶谷医院，是要成为天下医学圣地、世界医院标杆的存在，不可能用这些不太过关，光是便宜的东西啊！
还有几个女性的销售代表，进门之后话没说几句，一言不合就开始脱衣服，跟昊学说只要合作能谈成，其他一切都好谈……
昊学也是醉了，就在昨天的招标会上，还有不开眼的记者问自己关于六个媳妇儿怎么安排的问题。
你耳朵聋了没听到？！
就凭你这个资质……哪来的自信到这里来脱衣服啊！
都下垂了好么？
国货当自强，这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昊学悠悠一叹，心里挺失望。
其实不光是医疗器械，很多其他产品也是如此，客户有时候并不是出不起钱，并不是一定要在意那点成本，他们真正在意的，是产品的品质、性能、用户体验这些。
偏偏好些个国内品牌，始终摆脱不了低端竞争，打价格战的怪圈，导致一个恶性循环，甚至自己都不认为能生产真正过硬的好东西了。
悲剧。
看看手里的登记表，还有一个，上午的约谈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