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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心月庵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袁紫衣淄衣芒鞋，已经完全是尼姑打扮，却早已泪流满面，被一个老尼姑紧紧拉住，这才没有扑上来放声痛哭。
昊学定定地望着她，仿佛其他所有人都并不存在。
“紫衣，我来了！还记得我们那天晚上的承诺么？”
“什么承诺！”
袁紫衣没有说话，身边那个老尼姑却冷声开口道：“佛门清静之地，谈什么小情小爱？昊施主速速离去，不要扰了我心月庵一众弟子清修！”
昊学这才看了她一眼，哼道：“你就是那什么大荒神尼？你真的很荒啊！我来接我老婆走人，你放人就是，我才懒得打扰你们这些老太太清修。”
“放肆！”
大荒神尼沉声道：“岂敢如此亵渎佛祖！难道就凭你这一身艺业惊人，竟敢连神灵都不放在眼里？”
嘿！
我堂堂21世纪经过唯物主义教育的现代人，管你什么神灵佛祖？
昊学笑道：“行啊，老太太，你要是能把佛祖召唤出来，让他当面给我说一句话，那从今之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别说我这老婆了，你就算让我当场剃度当个和尚，我都认，怎么样？”
大荒神尼摇头道：“荒谬！佛法无边，岂是你这样无赖的解读方式！”
“哦？”
昊学也笑了，“那你来解读解读，我听着！”
要是换了旁人，大荒神尼也根本不会跟他废话，直接打了出去便是。
但是，今天她明明已经拜托陈家洛和红花会群雄拦着此人，居然连一刻钟都没能耽误，此人武功之高，只怕是远超想象。
不过，好歹老尼和圆性也有二十年师徒之情，就不信你真能上门来硬抢了去！
可没想到，昊学来到门口不动武，一言不合直接唱歌。
这歌唱得，别说袁紫衣了，就算是其他的尼姑，不管年龄大小，都是心有所感，控制力差的甚至开始泪光莹然。
大荒神尼见情况不妙这才开门出来，然而对方这回不唱歌，开始跟自己论佛法了？
这可真是自寻死路！
第1322章【飞】昊学的诡辩
“佛法无边，普度世人。人生有七苦，是为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只有皈依我佛，方能放下执念，求得解脱，乃至于永登西方极乐世界，不朽不灭。”
大荒神尼念了一辈子经，说起这些东西当然是一套一套的。
不过昊学也是有备而来，曾经在不知什么论坛看到过的一篇长贴，名为“为什么我不再信佛教”，观点犀利言之有物，刚好用来战斗。
“老太太，你知道释迦牟尼吧？”
“当然！”
大荒神尼一愣，拜佛的谁不知道这位佛祖？
“释迦牟尼结婚了，也有孩子，你是知道的，对吧？”
昊学不慌不忙，把你带进沟里就好办了。
“那又如何？”
大荒神尼道：“那都是佛祖出家之前的俗事，不值一提。”
“那么，释迦牟尼求得解脱的方式，就是抛弃妻子、独居修行、不承担社会责任，对吧？”
昊学冷笑道：“放下执念？这位佛陀最大的执念，就是追求不朽！看起来很清高，不图名不图利，不贪财不贪色，但是他们贪的难道不是更大的目标——成佛？成佛之后，长生不老，又有人香火供养，不用工作只需要坐着吃供品，爽啊！”
“有个小故事，说是吕洞宾点石成金，送给一个人，那人说不要，但是想要的是吕洞宾点石成金的手指头。佛教徒大概就和这个人差不多，口口声声说什么都不要，但只是为了掩饰他们追求更大欲望的本质罢了。”
“一派胡言！”
大荒神尼面色大变，声音都气得有点颤抖，“我等信徒，何曾奢望能够成佛不朽，只是虔诚礼佛，在方外之地立寺修行，成就自身功德，以求得心灵宁静罢了！”
“功德？”
昊学又笑了，“老太太我来问你，功德这东西，怎么才来得最快？我努力赚钱、养家糊口、孝敬父母，是不是功德？”
“算是，但那些只不过是俗世的小功德而已。”
大荒神尼正色道：“在红尘中无法摆脱，为功名利禄所累，终究难以修成正果，难以获取大功德。”
“哦哦！”
昊学追问道：“那我把所有的钱都捐给我佛，建寺庙造佛像，自己也剃度出家，这算是大功德了吧？”
“正是！昊施主若真有如此礼佛之心，善哉善哉！”
“善个屁！”
昊学忽然翻脸道：“说到底，这佛祖也还是个敛财收钱的主啊，只不过换了个方式，说你们自己留着钱是恶业，都给我那就好了！连我上面说的不朽那目标都是高看他们了，说到底，大家都是要钱的，何不说得明白一点！为了钱烧杀掳掠固然不好，难道为了钱忽悠人抛妻弃子，把辛苦赚来的财富丢给这没啥鸟用的地方，就是你们期待的？”
这……
大荒神尼浑身颤抖一下，脸色煞白，手指昊学，战战巍巍却说不出话来。
“别动怒，我随便说说的。”
昊学莞尔一笑，对旁边几个怒目而视的女尼道：“罪过罪过，我不小心把你们师父气着了，还不赶紧端杯水过来，不长眼色！”
啊，有人如梦方醒般地果然弄来一碗水，服侍大荒神尼刚喝了一口，只听昊学忽然断喝一声：
“住嘴！”
啊？
大荒神尼一口水差点没被噎着，心想你让我喝完行不行，咋咋呼呼大呼小叫的又要干啥！
昊学指着那碗水，正色道：“佛观一钵水，八万四千虫！出自大乘经，这可是你们佛教了不起的经典之一。刚才你这一口，杀生足以过万，说什么众生平等？说什么不造杀孽？我来求紫衣随我而去，为的是制造生命，你却在这里残害生命，那么你和我，究竟谁才是佛教徒？”
“释迦牟尼自己有老婆有孩子，一言不合就出家，老婆孩子也不管了！这……这分明是爽过之后嫌那啥丑，实在是太过荒诞！那么问题来了，佛教劝人向佛，劝人出家戒持，就没想到如果人人戒色，不搞那档子事儿，这世上百年之后，它就没人了啊！”
噗！
大荒神尼终于一口逆血狂涌上来，吐得满衣襟都是，脸色惨白如纸，抓着袁紫衣的手，也终于松开。
袁紫衣呆呆地站着没动，没想到昊大哥不但真的远赴苗疆找到自己，更在心月庵前与师尊一场激烈的论佛之辩，居然还把师父气得当场呕血。
她也是从小学佛，已经超过二十年的信徒。
但今天昊学的一系列问题，连大荒神尼都无法解释，何况她这点微末道行。
说到底，佛法原本要表达的东西，未必有错，但再好的东西总也需要人来操作，这个操作者的问题，可就大了去了。
所以，古往今来任何宗教都留下了太多太多足以为人诟病的地方，用来诡辩，简直就是弹药十足，火力凶猛。
昊学不为己甚，送上一颗药丸，把气得不轻的大荒神尼救了过来，要真是把这老太太气死了，将来袁紫衣心里也必然有个化解不开的疙瘩。
现在该说的都说了，只等袁紫衣做出选择，给自己一个结论了。
昊学不再说话，只是目光温柔而坚定地盯着那个光头僧衣的袁紫衣，依稀可见她俗家打扮时的青春亮丽。
其实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落在袁紫衣身上，包括气息微弱目光散乱的老尼姑。
昊学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现在就需要袁紫衣给出一个最终的答案。
是跟他走，还是继续在心月庵修行？
袁紫衣并没有犹豫太久，她缓缓转了个身，向瘫坐在一张软椅上的大荒神尼，向这位养育了自己二十年的师尊，深深鞠躬。
大荒神尼目光一黯，知道这个女弟子，自己终究是留不住了。
不过也好，青春年少，初尝爱情滋味，被自己硬生生地割裂分离，这本身就不公平。
所谓看破红尘，要的是看破，而不是强行与红尘诀别。
既然尘缘未尽，那最好还是顺其自然，在滚滚红尘中走一遭，若是日后与佛有缘，自会再回心月庵，否则的话，世上少了一个圆性，多了一个袁紫衣，并不会有什么不同。
第1323章【飞】自由穿梭的世界
日后与佛有缘？
这个昊学不关心，反正是日后的事，他比较在意的，是……日中。
从苗疆归来，携两女同游，昊学在《飞狐外传》世界中的任务，这才算是圆满完成。
春风几度，袁紫衣从小习武倒还禁受得起，程灵素却身子孱弱连连讨饶，只承担了昊学三分之一的攻伐。
其实不管是胡斐还是昊学，内心深处，这两个女子之间，更喜欢的都是袁紫衣。
一方面，袁紫衣乃是第一个遇到的女孩，所谓初恋都是最美好的，那种深入内心的印象，很难去逆转改变。尤其是袁紫衣后来离别，更是给人留下了爱别离、求不得的那种痛苦，经历痛苦，才更懂得珍惜。
程灵素始终就像是身边的一个小妹子，处处温柔关怀，甚至在原著中不惜一死去救回情郎性命。程胡恋感人至深，但爱情这种东西，从来都不讲道理，袁紫衣占了先机，也就拥有了不可替代的地位。
另一方面，袁紫衣出身名门，从小诵经念佛，谈吐自然有一种超然的气质，而程灵素跟随毒手药王学医，医道固然精湛，却也难免整日与毒物为伍，让人总是心里有点不舒服。
好吧以上都是扯淡的，真正的原因是——
袁紫衣更漂亮！袁紫衣更漂亮！袁紫衣更漂亮！
重要的事说三次，毕竟不管胡斐还是昊学，都是很专一的，女人还是喜欢年轻漂亮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昊学坐拥齐人之福，幸福的生活过了几个月，倒是自在由心，可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昊学本来以为，按照这个手机之前表现出的尿性，甚至可以快进几年的时光，让自己从大雨商家堡时的小屁孩迅速长大成人，那么现在一切完成，会不会也来个快进，让《飞狐外传》里的昊学这一生过完，这才切换世界。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这一天天过得有滋有味，看样子再过个百八十年都没问题。
可关键在于，还有十三个世界等待自己去一一完成，然后才能回家。
这尼玛要是十四个世界全都过完百年，按照自己内功修为的境界，恐怕还不止百岁，加起来就是特么两千年过去了啊。
虽然现代那边的时间被手机锁定住不会变化，但对自己来说，2000年过后回家，怕是连媳妇儿都认不出来了，人的记忆总是有极限的啊。
现在，该到了离别的时候了。
昊学叹息一声，就把这当成是一场游戏好了。游戏通关，虽然还能在结局之后随便玩玩，却终归有彻底卸载的时候。
当然，他知道神奇手机做事不会太不靠谱，自己走了也不会是造成人间蒸发那种效果，一定会有另一个昊学，或者干脆是胡斐，来替代自己在这个世界里继续生活。
或者说，自己才是那个替代者，帮人家完成了这段人生的重要剧情而已。
现在，该到了还回去的时候了。
昊学摸出手机，点开那个金庸全集的图标，那张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的世界地图，出现在眼前。
袁紫衣的玉凤凰，程灵素的七心海棠种子，全都齐备。
昊学最后望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的两个女子，轻轻一叹，手指点上了第二个字。
雪！
骤然间，那个雪字金光大放，从手机里直射出来，将昊学笼罩在内，一瞬间只觉得四周光影变化，模糊之后迅速清晰起来。
换世界了？
昊学呆呆地望着陌生的环境，却忽然无心去探索这究竟是哪里。
他突然间感到心中一阵空落落，仿佛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赆别临歧裹泪痕，最难消受美人恩。
一想到要和袁紫衣、程灵素彻底分别，再也无法见到，昊学尽管回家的心念依然坚定，却也难免为了这两个女子而牵挂。
下意识地点了一下之前的那个飞字，昊学倒也没抱有什么希望。
可是，令昊学兴奋激动的是，白光耀眼，再一次将他包裹吞噬。
下一刻，昊学重新回到药王庄三人隐居的小茅屋里，袁紫衣和程灵素，刚才好像在厨房准备午饭，现在似乎还在那里，动都没动过。
我擦？
昊学瞬间欢乐起来。
时间锁定？这又是一次时间锁定？
也就是说，自己离开之后，这《飞狐外传》的世界就此静止，自己却可以选择随时回来，继续和袁紫衣，程灵素两个人甜甜蜜蜜地生活，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哈哈哈！
不错，这手机这事儿办得不错，真特么给力，够意思！
哎呀，早知道你这么够意思，就不把你丢水里了，这事儿赖我，回头我给你好好做个手机深度清洁，擦擦干净，就当报答恩情啦！
这下昊学可算是完全放下心事，没有了“唯恐情多累美人”的顾虑。
想一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十四个世界，当然不是每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