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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了一个时辰,乐璇才在一家看起来像模像样的客栈下停住脚,就先在这儿住一晚吧,才将缰绳递给小二,便听见不远处有个似乎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爹,钱都已经输光了,跟我回去吧,爹!”
乐璇回头,便见刚才的小叫花在对面的一家赌场门口,紧紧地抱着一个稍微上了些年纪的男人,那人却满脸都是嫌弃:“你个赔钱货,不是说有人要卖了你吗,卖来的银子就这么几个钱啊,还不够我赌几把的!你去上你娘的倚笑楼去卖,卖几次就有钱了!”
乐璇不禁冷笑,果然是渣爹哪儿都有,本朝特别多啊!
这些人他妈的怎么不都被雷劈死啊!
“你女儿值多少银子?”乐璇上前,面色冷峻。
“公子……”小叫花见是刚刚救了她性命的公子,便不禁又湿了眼眶。
“少说也得三十两,你要买?”那老男人一见有人搭腔,顿时来了精神头,满眼都放着光。
乐璇点头,三十两,能在驼城买下两匹快马、十匹锦缎,这么算来,倒也不是狮子大开口。乐璇扬眉,回头去看那小女孩:“你可愿跟着我?”
“愿意愿意愿意!”不等小叫花开口,老男人就已经一口答应下来,“我这闺女长得俊俏,人也特别能干,吃的还不多,您看无论是收在家里当小妾还是搁在柴房当丫头,保证能给公子服侍得妥妥帖帖!”
乐璇冷冷一哼,这人的这副嘴脸分明如同那电视购物频道里的推销员!只是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推销的可是自己的亲闺女!
乐璇从怀里掏出五十两的银票:“话提前说清楚,我给你五十两,但你要知道以后这个丫头就是我的人了,你见了要当不认识,她穿金戴银还是露宿街头都与你无关,你若是再敢纠缠她一次,小心我剁了你的手指头!”
乐璇的气势向来是咄咄逼人的,唬弄那些成日里跟在佛王身边的和尚都百试不爽,更何况眼前这没见过世面的乡野村夫。老男人那谄媚的表情还僵在脸上,便已经没了魂儿一般拿着钱逃了。
“谢谢公子,鬼瞳一定认真服侍公子!”小叫花认认真真地跪下了跟乐璇磕头。
“你叫鬼瞳?”乐璇诧异,这是人名吗?
“是,我爹说我的眼睛生的如鬼魅一样,就叫我鬼瞳。公子,我爹没有我帮忙赚钱,一定很快便把银子输没了,怕是要流落街头了。”鬼瞳有些纠结地开口。
“你有多少钱,都会给你那个赌鬼老爹?”
“是,爹比我需要钱。”鬼瞳瑟瑟地回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公子愤愤得出奇。
乐璇不禁冷冷一笑,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用你的一片真心去换你爹的贪得无厌,就好像你爹每天把大量的银子扔在赌桌上一样,总以为有一天可以获得回报,自以为孝顺无比感天动地,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他妈不知道!”乐璇愤愤,其实说是在教育鬼瞳,倒不如说是在教育她这具身体中曾经的灵魂。
有些人生来就是狼心狗肺的,这种只能征服,绝不能感化。
------题外话------
驼城就是乐璇锦绣商途的第一站啦,富可敌国的小富婆要开始发动她的敛财小马达了!
第25章 不羁十四爷
萧山的夜总是静谧的,玄凌珏合着双眼,听着暗夜骑汇报着来自各个地方的情报,听闻乐璇的近况,还是让他的心微微震了一下:“你说,她救了天香的女儿?谁准你们擅做主张让天香去接近乐璇的!”
“属下不敢,乐小姐与鬼瞳确实是巧遇。”回话的是暗夜骑影组的组长天鹰,年纪虽然不过三十出头,却已经跟在玄凌珏身边快有二十年了,算是这暗夜骑的元老了。
玄凌珏微微抿唇,难道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使然?
“驼城的驻兵还是十四在领?”玄凌珏似乎突然想起什么。
“是。”天鹰恭敬回话。
玄凌珏轻轻点点头,便不再言语,天鹰早已经习惯了佛王的处事方式,见他不再问话,便恭敬地退出了禅房。
玄凌珏思忖了片刻,还是轻轻叹气,以乐璇的性格,非是要在驼城闹得轰轰烈烈才肯罢休的,依着十四那爱凑热闹又散漫不羁的性子,怕是免不了要与乐璇有些交往了。
乐璇接触越多的皇子便越让玄凌珏不安,为何她就躲不开这夺嫡的风暴呢?
二月驼城仍旧是一片大雪苍茫,乐璇化名王方定,在鬼瞳的介绍下,对驼城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对商业链条也摸了个大概,越了解反而越让乐璇郁闷,茶叶、丝绸、瓷器这些最赚钱的买卖都有大商号把持着,以她现在这一千两的家当想破出个口子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那她该选择做些什么生意呢?
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奇货可居的呢?
“公子,再有七日就是我们驼城的春飨节了,有好多热闹可以凑呢!”鬼瞳打断了她的思绪,满脸都是兴奋,在驼城,春飨节就如同除夕一般,是家家户户都要准备的大日子呢。鬼瞳见公子看她,便继续介绍着,“每年到了春飨节,所有商户都会将自己最得意的商品拿出来做比拼,得了头筹的,这一年都不用缴税,更有咱们衙门赏的黄金百两呢!”
乐璇扬眉:“那去年谁得了?”
“已经连续两年云锦绸缎庄得了。”
乐璇勾起嘴角:“走,去那云锦绸缎庄瞧瞧!”既然有这个机会,不如先让自己的脑子奇货可居一下吧!
云锦绸缎庄坐落在驼城商业区的中心,人潮如织的门口立着两三个穿着艳丽的女子,来往的商贩也三不五时地会停下来驻足片刻,对着衣料品头论足一番。乐璇不由得浅笑,这云锦庄广告做的倒是挺时尚啊!
“李掌柜!您没事老往我这儿跑不好吧?”乐璇被一个傲慢无礼的声音吸引,后头看去,便见两个满身绸缎的中年男人从云锦庄的走出,那傲慢无礼的男人显然是这云锦庄的人,下颌高昂着,“若是我们今年的新品被您瞧了去,只怕我们就要对簿公堂了!”
“云掌柜,您通融通融,就让我见见你们东家,我是真的有事儿要求他!”
“见我们东家?你也配?走走走,别逼我跟你撕破脸皮!”云掌柜冷冷一笑,便下了逐客令,直接转身进了店铺。李掌柜见苦求无果,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乐璇扬眉,上前便拦住了李掌柜:“李掌柜,你今年的比拼之物可准备好了?”
驼城的积雪还未化,日头却毒得仿佛可以烤干一切,乐璇微微眯了眯眼睛,明明才刚刚上午**点钟,这太阳未免也太耀眼了些!她跟着李掌柜在他的玉黎绸缎庄忙活了七日,今天就是见分晓的时刻了。
驼城的衙门口已经摆好了擂台,几乎所有的商户都将自己的压箱宝搬了出来,擂台外更是人山人海,几乎已经达到了万人空巷的地步,乐璇不仅浅笑,这小农经济的朝代,居然还有商业这般发达的边城存在。
李掌柜在台上不禁往台下望,这个叫王方定的公子长得眉清目秀,眼神里却透露着他看不懂的笃定,仿佛一切都成竹在胸,七天前他拦下他回家的路,还提议要帮他赢了云掌柜,他也不知是怎么鬼迷了心窍就同意了,如今他虽然将王公子给的稿子背熟了,却还不知这匣子里装的绸缎究竟长成个什么样子。
擂台之上还有几个座位,已经坐了一水儿的官老爷,只有一个座位空着,不知是在等谁。规定好的时辰早已经到了,擂台却仍不开始。
乐璇不由得好奇起这个座位上的正主儿了。
“十四爷仗着自己是皇子,年年都不准时,迟到个把时辰还算轻的,三年前到了傍晚才来,可把商户急坏了。”鬼瞳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但她知道王公子是在听的。
十四爷?乐璇微微纠结,怎么走到哪儿都有皇子呢?这个老皇帝到底是什么投胎啊,怎么这么能生!而且听起来脾气也不怎么样,皇子非得有点儿臭脾气才行吗?
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才听见人潮外一声呼喝:“十四爷驾到!”
人群自发地让开了道路,乐璇望去,便见一个不过十**岁的少年一身戎装,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揽着美人,已经喝得醉醺醺,摇摇晃晃地往擂台上走,乐璇眯眼,这美人为何长得有几分眼熟?竟……竟有八分像百里失笑?
“他怀中的是他的宠妾?”乐璇回头问鬼瞳。
鬼瞳却小心翼翼地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凑到她耳边才开口:“那是娈童,十四爷的男宠,百里失歌。”
男宠?乐璇皱眉,堂堂天朝的十四皇子,居然堂而皇之地养男宠?乐璇不由得更细致地打量起十四,一张帅气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放浪形骸的神色,一双桃花眼已近迷离,仔细看去,似乎还有重瞳之象。
而他身边的百里失歌,看起来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不用问也知道必定是那百里失笑的弟弟了,只是不知道他那么威风的凤鸣轩之主,怎么会容许自己的弟弟去做什么男宠呢?
乐璇有些好笑,兄弟俩都是这副不男不女的模样,真不知道他们的父母得是造了多大的孽才能生出这么俩倒霉孩子!
“开始吧,等什么呢!”十四才刚刚坐好,便皱紧了眉头,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题外话------
啦啦啦,又一个皇子出场啦,吼吼,不素清宫戏里的拉个十四爷哦!
第26章 擂台大战
在场的商家无不使出浑身解数,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夸耀着自家物品的好,倒是琳琅满目的各色商品让乐璇都有些惊讶,这些古代的劳动人民未免也太心灵手巧了些,这些东西放在现代恐怕也是要掀起一场流行的啊!
“云掌柜,你的云锦庄可是得了两年头筹了,今年又有什么新奇的货色,拿出来给大家瞧瞧。”驼城的县令对云锦庄倒是出奇的好,说话时的眼角都泛着讨好的笑意,乐璇有些好奇,这云锦庄的东家究竟会是个怎样的人呢?
权势大到连一城之主都要给一个掌柜赔笑;大到云锦庄连续三年偷了玉黎庄的新品,李掌柜都无处说理?
乐璇笑意更浓,她突然觉得这驼城的绸缎业有趣儿起来了。
擂台上,云掌柜打开他面前的锦盒,端出一匹绾色斜织喜鹊踏梅掐金云锦,正午的阳光打在上面,竟如同赤金一般,散着耀眼的光芒,所有看客不由得眯起双眼。
云掌柜似乎对大家的反应很满意,傲慢地往李掌柜的方向望了一眼,李掌柜见了那云锦,不禁脸都气得铁青。
几乎所有人都会以为这一眼意味着云掌柜今年誓拔头筹的信心,却只有乐璇知道,云掌柜手里拿的,正是李掌柜今年的新品。
乐璇当天见李掌柜与云掌柜在云锦庄门前争执,便看得出李掌柜身上所着衣料虽不起眼,却格外精细,而那云掌柜的衣料虽然光彩夺目,却终究少了两分味道。云泥之别高下立见,可见这擂台的水分有多大。
水分有多大,机遇就有多大,可以靠人情攀上的关系,就不是密不透风的墙。
乐璇在人群中冲了云掌柜浅笑,这掐金云锦,就是乐璇派人交到云掌柜手里的。
云掌柜还在滔滔不绝地夸耀着他手中掐金云锦的好,乐璇暗暗向李掌柜点点头,李掌柜便如得了失心疯一般猛扑上去,一把揪住云掌柜的领子:“你偷我的设计,你偷我的绸缎,你们云锦庄就是个强盗窝!”
擂台上的巨变让台下的看客一片哗然,不过每个人的眼睛都瞪得雪亮,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小细节。乐璇冷笑,果然不论什么朝代,这凑热闹的大众心理都是不曾更改。
云掌柜一惊,似乎已经习惯了李掌柜的逆来顺受,这突如其来的一扑让他竟怔了片刻,随即才露出一副鄙夷的笑:“就凭你一个小绸缎庄也敢到我这儿来争功?在场的人谁不知道我云锦庄是什么档次,你的玉黎庄又是什么档次!”
看客中似乎当真有不少人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笑意。
“那你倒是说说,这掐金云锦是什么花色?”李掌柜愤愤地夺了半匹云锦,朗声问到。
“喜鹊踏梅稍,你这算什么问题!”云掌柜的话才出口,西侧的所有看客便是一片哗然,连云掌柜自己也有些惊慌,他们为何如此?
“看见了么?”李掌柜冷冷一笑,“这云锦最出彩的,并不是它华贵的色泽,而是在阳光的照耀下可以呈现不同的花色,映着阳光看是喜鹊踏梅,背着阳光,便是五蝠抱春。”
始终醉眼迷离的十四听闻这话,倒也抬头瞧了一眼,这世上还有这般有趣的锦缎?
云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