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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察觉到自己身体能动弹，翔空半跪在地上，剧烈喘息着，心中充斥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你…”看到翔空恢复原状后，希兹克利夫脸上浮现罕有的震惊，他当时看到翔空这样就已经为其判了死刑，不是因为确信现实之中翔空会因为重病而死去，判定的原因基于sao的设定。
玩家若是受现实世界的因素所影响，系统便会采取强制性驱退，也就是将玩家踢出游戏，确保玩家精神和生命的安全，而翔空当时的状态显然已经被归类于踢出行列之中。
举个例子，安置在医院里的众多玩家，若是没有采用营养补给，身体各项技能降到临界点，系统也会将其踢出游戏。
可是没想到的是，翔空竟然没有被踢出游戏…
希兹克利夫脸上的震惊消退之后，眼中徒然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他挥手打开系统选单，查看了记事记录，确认系统确实对翔空实行了踢出措施，只不过却失败了。
他嘴角顿时一勾，露出个莫名的笑容。
“人类的意志吗…？”
他默默看着终于缓过气的翔空，忽然道：“如果你还拥有挥剑的气力，我便给你一个机会。”
“嗯？”
翔空忽然抬头，眼神如电一样射向希兹克利夫，后者却是一脸平静，淡淡道：“这不是愚弄，当然，我会取消不死保护。”
“翔空，不要答应他！”见到翔空没事的亚丝娜心里一松，听到希兹克利夫的话，顿时劝阻道。
“亚丝娜，这是一个机会。”
翔空死死盯着希兹克利夫，打开系统选单，将盾牌脱掉塞入道具栏中，他所等的就是这一刻，如果能在此时将游戏攻略…此时此刻，他所想的就是将游戏攻略，下意识的避开关于现实世界的事情。
“噢？”希兹克利夫缓缓拔出十字盾中的单手剑，看到翔空选择只用单手剑，不由讶然道：“你确信要舍弃盾牌吗？要知道你可是拥有格挡技能。”
翔空没有说话，而是单手执剑，目光如同野兽一般，死死盯着希兹克利夫。
希兹克利夫摇了摇头，脸色也开始认真起来。
他虽然给了翔空机会，可他却不认为自己会输，若是翔空不舍弃盾牌还有点机会，一旦舍弃盾牌之后就别想有任何的机会了。
因为他自信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人可以打破他的防御，哪怕是攻击性最强的双刀流也不行，更何况只有一把单手剑的翔空。
“来吧。”
他静静看着翔空，淡淡道。
翔空也不客气，加强的鼻涕炒饭时效还有五分钟，他不能再拖，身形电射而出，手中永夜径直刺向希兹克利夫的十字盾。
希兹克利夫微微蹙眉，持盾的手没有任何动作，永夜刺在十字盾中间顿时激射出几朵火花。
冷漠的目光扫过翔空近在咫尺的脸庞，刚举起单手剑又再度放下，因为翔空下一波的普通攻击又斩在十字盾上。
希兹克利夫没有多余的功夫说话，只能一直举盾格挡翔空一次次凌厉的攻击，他开始注意到翔空的属性似乎不低，等级应该很高，比现阶段的主流玩家高出很多。
而且，翔空不用技能他可以理解，毕竟游戏里的技能都是他创造出来的，但是一直盲目攻击盾牌却让他不解，照这样下去，先破碎的只会是单手剑。
希兹克利夫沉稳的抵挡翔空的攻势，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他看到翔空眼中一往无前的决意，藏在十字盾后面的嘴唇顿时抿成一条直线，随即微微勾起。
沉闷的房间里尽是单手剑刺在盾牌上发出的锵声，以及激射的火花。
趴在地上的攻略组成员只能禀息盯着这场战斗，如果翔空能赢那是最好的，可看着翔空如此凌厉的攻势被希兹克利夫轻松的挡住，不由开始绝望起来。
希兹克利夫的防御太强了…
他们却不知道翔空是有意为之的。
原著中即便是桐人也无法打破希兹克利夫的防御，想要突破，就只能击碎希兹克利夫的十字盾。
没有人想到这一点，包括希兹克利夫也是。
战斗持续了将近五分钟，翔空已经不记得自己挥出多少剑，只是在还没击碎十字盾的情况下，他都不会停下。
直到这时，希兹克利夫顿时意识到不对劲，他瞥了一眼还没碎掉的永夜，眉眼间浮现一丝疑惑，突然间，那一丝疑惑变成了愕然，他听到自己的十字盾传来轻轻的脆响声。
“这是？”他惊讶的望向翔空。
翔空也听到了脆响声，这道声音便是他想听到的声音，和在地下迷宫与灵魂守卫者战斗时所听到的声音一样。
“噢噢噢！”
他嘴里忽然冒出高昂的怒吼声，手中的剑硬是快了数分，一剑刺向十字盾的中间部位。
咔嚓！
那面红白相间的十字盾毫无征兆的碎掉了…
纷飞的玻璃碎片抚过希兹克利夫发怔的脸庞，随后，他的眼中映射出永夜如同黑曜石的剑身。
那一刻，他放弃了启用辅助功能。
噗嗤！
永夜一剑穿透希兹克利夫的腹部。
此时此刻，希兹克利夫连举剑的动作都做不出来，他便知晓这一剑的伤害带走了他仅剩的半条hp数值。
在血条缓缓向红色区域逼近的同时，他深深的注视着保持着刺剑姿势的翔空，随后，血条很快的空掉，他缓缓闭上眼睛，之后，白光一闪爆成漫天的碎片，什么也未遗留下来。
急转而下的变化使得观战的攻略组成员惊呆了。
结束了？
不敢置信的念头充斥在他们的脑海之中。
“哈，哈…这样，就结束了吧。”
战斗结束之后，翔空才感到潮水般袭来的疲倦，令他膝盖一软，直接坐倒在地，同时，攻略组成员发现他们身上的麻痹状态解除了。
亚丝娜静静凝视着一脸疲倦的翔空，突然展露出如花一般的笑颜。
以此同时，系统那毫无机质的冰冷女声响彻整座艾恩葛朗特。
“2023年7月2号，游戏攻略成功…游戏攻略成功…游戏攻略成功。”
听着这声音，不管在何时何处的玩家都忍不住抬头望向天空。
街道来往的人流像是被冰冻住一样，停止了流动。
阿尔戈也是望向天空，听着仿佛从天空传来的女声，晶莹的眸子闪过浓浓的惊讶，随即，她的脑海里蹦出翔空的样子。
“是你吗…”
第一章
再度睁眼之时，所看到的却非预料之中的病房，而是身在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
“这里…”翔空微微一惊。
脚下是厚厚的水晶地板，透明地板下面流淌而过一片片被夕阳染红的云朵，举目远望，可以看到被夕阳染红的天空一直延伸到尽头，在那尽头之处隐约可见成簇的云朵，而在远处的天空中漂浮着一座钢铁城堡。
这里却是原著中桐人和亚丝娜最后与茅场晶彦所见面的地方。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显然是茅场晶彦的手笔。
翔空收回远眺的目光，旋即望向不远处的钢铁城堡，此时，在那橘红色的天空之中，曾经囚禁了上万人的浮游城堡从底下开始正一层层崩坏着。
翔空无言凝视着那从底层开始不停落下的碎片，隐约可听到风声中夹带的轰隆声，他在等茅场晶彦。
“现在，设置在argus总公司地下第五层的sao大型主机正在用其所有内存进行档案完全删除工作，再过十分钟，这个世界将会消失。”
忽然间，耳边响起一道平淡的声音。
不知何时，像是突然出现，翔空顺着声音望去，才发现茅场晶彦已经站在他的身旁。
不是希兹克利夫，而是身为开发者的茅场晶彦。
他穿着白色衬衫，打着领带，身上披着一件白色长袍，此刻他正用一种温和的目光注视着逐渐崩毁的艾恩葛朗特。
翔空只是看着他的侧脸，平静道：“他们都安全回到现实了吗？”
“就在刚才，除了你，还存活着的所有玩家，总共七千九百六十五人，都已经完成登出。”茅场晶彦收回望向艾恩葛朗特的目光。
“呵，整整两千多条的无辜生命。”翔空嘲讽一笑。
茅场晶彦顿时沉默，片刻后，他侧头看向翔空，淡淡道：“你很特别，我没想到游戏会在第五十层的时候被攻略成功。”
“怎么，后悔给我机会了？”翔空眼中的嘲讽愈发浓郁。
“怎么会…”茅场晶彦摇了摇头，平静道：“我从来不会为自己所做出的选择而后悔，恭喜你了，成功攻略游戏。”
翔空却没有任何喜悦，攻略游戏又怎样，现实世界的他也许生命已经所剩无几，真的不想死…
“看来，这个世界让你多了留世的眷恋。”茅场晶彦瞥了一眼翔空眼中的不甘。
“想活下去吗？这也是我单独留下你的原因。”
翔空闻言脸色一变，转过头，死死盯着茅场晶彦，后者风轻云淡的双手插在口袋里，望着处在崩毁状态中的艾恩葛朗特。
“想。”翔空毫不犹豫的回道，他不想就这么窝囊的死去，他还有很多放不下的人和事。
“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茅场晶彦淡淡道。
“什么？”翔空疑惑道。
“现在的我，现实世界里的躯体已经冰冷，完完全全没有丝毫生命迹象，可我的意识依然没有消失。”
他的脸庞上似乎浮现一抹狂热，“我以艾恩葛朗特为载体，尝试将自己的意识塞入虚拟世界之中，最后，我成功了，灵魂得以保存。”
“…”
翔空缓缓睁大眼睛，无比震惊。
“这是你唯一能延续生命的方法，不想死的话，就拼命活下去吧，哪怕这是你所不认同的。”茅场晶彦微微仰头，目光深邃。
确实，别无选择，如果现实世界的身体确实濒临死亡，除了这个方法还能怎么办？
活着，那就有无限的可能性，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翔空深吸一口气，压着内心的激荡，道：“告诉我方法。”
茅场晶彦却微微一笑，“如果你能拿到总公司的最高权限，那就去找一个名为神代凛子的女性，她是我的前任女朋友。”
言下之意，那就是你拿不到总公司的话，说什么也没用。
翔空苦笑一声，拿下总公司，这种事情…
他却不知道他的家人拥有绝对的权势，拿下一家总公司就跟吃饭一样简单，而茅场晶彦对于翔空能拿下总公司报以怀疑的态度，哪怕知道方法，不能使用地下五层的机器也是枉然。
他对着翔空投去爱莫能助的眼神，道：“前提条件是你能拥有总公司的决策权，当如果成为现实，那么就去找神代凛子，她知道方法，要实施方法也需要她的援助。”
翔空默默点头，想对茅场晶彦说一声谢谢，然而他想到死去的两千多人，不由沉默。
“我该走了。”茅场晶彦忽然道，他远眺无边无际的天空尽头，眼中似乎满是期待。
他说完，也不待翔空反应如何，便是突然消失了，仿佛从来也没出现过，独留翔空一人留在此处，而这时，遥远天空中的艾恩葛朗特已经快要完全崩毁。
………
翔空觉得自己的眼皮很重很重，吃力的睁开一丝又像是弹簧一样闭上，来回持续了好多次，才缓缓裂开一条缝隙。
白光从缝隙涌入，刺得眼睛有点生疼，与此同时，脑袋异常涨痛，一幅幅不属于自己的画面一一在眼前闪过。
“那是我？不，不是，那是这具身体主人的记忆…”
昏昏沉沉的想着，耳边传来一道感觉很是熟悉的哭泣女声，是谁呢？
怀着这个疑问，翔空睁开一条缝隙的眼睛又死死闭合，在那道充斥着担忧的女声中沉沉睡去。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从有记忆开始，他就一直躺在床上，尽管所在的房间有一扇从高到底的玻璃落地窗，也只是局限了一小块的世界。
对于外面世界的幻想皆是从书中得知，他无法下床走路，无法出去，无法上学，每天眼睛需要睁开的时间里，他只能看着一本本的书，随着年龄增长，他渐渐懂得自身的处境，也开始明白内心中的期望不会有实现的一天，他只能在床上等死…
为了不使得父母担心，他一直强迫自己乐观，每天都要做出一副对于自己既定好的归宿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久而久之，他变得平静，对于未来随时将至的死亡不再恐惧。
遗憾的是，能实现他愿望的sao出现得太迟，在他进入游戏短短几个小时，生命便走到了尽头。
画面突然一黑，飞快的闪过一个个人的样子，脑袋也自然浮现每个人的信息。
那是他的家人…
最后，画面变成一间邋遢的宿舍，有个年轻人背对着他坐在电脑前，那台电脑正在播放一部动漫。
“那是我…我是神武翔空，不…我是汪洋！”
无数的光芒像是撕裂空间一样涌入，眼前尽是白光。
汪洋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梨花带雨的美妇。
“母亲。”他几乎不经思考便对着那位美妇喊出一个陌生的称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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