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周萋画紧随其后,一抬头,却见公公肖六垂立在门口。一见周驰出来,连忙躬身行礼。
“不是让你回去休息嘛,怎么还在这!”周驰强打精神。低声呵斥。
“小的,这不。不放心殿下嘛!”肖六双手交叠立于,尖声尖气地说道。
“不放心!不放心你还敢给我睡觉!这整个清宁宫都跟着我们绷紧了弦,你还敢给我偷懒,我今晚可是安排了五组人到碎玉面前守着,你站了不过才一个时辰,竟然给睡着了!”
夜就要过去,前半夜没有出事,那后半夜出事的概率自然加大,身边人这般不上心,当着周萋画的面,周驰觉得被扫了面子。
肖六头垂得更低,“小的知道错了,小的知道错了!”
“下去吧,今晚碎玉若是无事还好,若再发生溺亡案,定饶不了你!”周驰怒吼。
“是!”肖六作揖,垂首连忙推下。
周萋画目送着肖六,却见他步履轻盈,全然不没有半点倦态,也是,被六皇子这般教训,怕早就吓破胆了吧!
周萋画默默心想。
“画儿妹妹,已经四更天了,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下!”周驰见周萋画面朝肖六离开的方向,于是继续给自己找台阶下,“哎,真是平日里稀松惯了吧,紧要关头,一个个都给我提不起神来!”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标志性的贝齿,只不过这抹笑,在这紧张的夜晚里,多了几份苦涩。
但周萋画却跟没听到一样,嘴里喃喃自语,“一个小时换班一次……一个小时换班一次!”
她在思考,思考周驰的这个决定,与凶手的作案时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而对周驰而言,周萋画的喃语更像是打了他几个耳光一样,让他羞愧难当。
“画儿妹妹,请吧……”见周萋画没有要休息的意思,周驰继续指引。
听到这话,春果立在门内,伸手拉住了周萋画的胳膊,他六皇子出去可是披着斗篷的,自己娘子不过还穿着入宫时的轻棉衣,伤寒刚好了几天,可不能再病了。
春果暖暖的手接触到自己,周萋画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冰冷,她深吸一口气,便进了屋。
周驰让李嬷嬷把木炭盆放在周萋画脚下,并将自己的斗篷递了过去,“画儿妹妹穿得单薄,切不可生病啊!”
他长长叹口气,一向上扬的嘴角恢复了原状,“但愿,今晚风平浪静!”
周萋画接过斗篷,让春果给自己披上,她没有说话,心中总有一种疑惑,压在心头,说不出来的滋味,是哪不对呢!
“啊……匡匡……”
“不好了!出事了!”
就在周萋画的身子刚刚感觉到暖和时,犀利的喊叫声划破了夜空,紧接着巡夜的侍卫们也集体涌了过来。
周驰从圈椅上弹起身来,直奔门口。
周萋画把斗篷往旁边一扯,紧随而去。
周驰“哐当”踹开隔壁的房门,“怎么回事!”
周萋画飞奔而去,却见隔壁房间里,碎玉安静的坐在床上,跟刚刚他们离开时,没有一点变化。
碎玉意识到门口站着人,无力地抬头,“六皇子,我听到外面有人喊,是不是到了我走的时辰了!”
碎玉没有出事?那骚乱是因为什么!
周驰说着就要转身,但周萋画却朝碎玉靠近,若骚乱是调虎离山计,自己离开岂不是正好中计!
周驰抬步跨出门扉,却也立刻意识到事情的蹊跷,他定住步子,朝着发出骚乱的方向,大吼一声,“出什么事了!”
“报……回六皇子,后面暖阁死人了!”侍卫匆忙赶来。
“什么?”周驰大惊,踉跄后退,这凶手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怎么回事!”
“不,不知道,我们巡夜到暖阁后,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待我们赶过去,就发现那个叫萱儿的宫女被勒死了!”
萱儿?死的怎么是她?
周萋画眼睛眯成一条缝。L
☆、245 宋云峥的人
萱儿的名字,像一根刺,刺懵了周萋画。
刺醒了,碎玉。
也刺恼了周驰。
“萱儿,萱儿她……”碎玉握着衣领,手紧紧攒着,身体依然瑟瑟发抖,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流,“她,她是替我死的,应该死的人是我啊!”
周驰一甩长袍下摆,随着侍卫的指引,大步朝发现萱儿尸体的暖阁奔去。
周萋画小碎步紧跟了几步,没走到门口,就又停下,回头看看要下地的碎玉,对刚刚换值的两位公公说道,“麻烦两位看好了碎玉姑娘!千万不能让她出来!”
新换值的公公本不知道周萋画的身份,但经了刚刚她对六皇子的清淡,心想着,这定是个地位娇贵的娘子。
两人不敢怠慢,朝碎玉靠近几分,将她控制在了床上。
萱儿倚在暖阁的边角里,嘴巴微微张着,眼睛外凸,粉嫩的脖颈上印着两三条红色的很深的印迹,其中有一道已经嵌入了她的肌肉,渗出的血沿着脖颈滑落在了她的衣服上。
她还是穿着在长廊边见她时的薄棉装,点点血迹分外狰狞,早已没了一点光彩。
脸颊上被李嬷嬷掐出的淤青,像两条黑色的虫子趴在她脸上,那微微张开的嘴巴里,能看到紫青的舌头。
眼前的一切,让第一次真正见到死人的周驰惊呆了。
他站在门口不敢靠近,直到感觉到周萋画过来,才晃过神来,连忙侧身到一边。
“她,她没。没气了,我现在就安排人去母后那拿勘查箱……”
飞霞阁今晚会出事,人人都知道,但死亡对象从碎玉变成了萱儿,这让整个案子越发扑朔迷离起来。
周驰的提议,却被周萋画拒绝了,时间才刚四更天。清宁宫里的人还未醒来。担心因此惊扰了皇后后娘娘,引起更大的骚乱。
“我看,还是先检查现场吧!”周萋画轻声说道。“是我动手还是去请大理寺的人来?”
“不能惊动大理寺!”周驰的眼神骤然锋利,他朝周萋画拱拱手,眼中冒出,绝不。退让的神色。
此时的他每个毛细血孔都在扩张着,飞霞阁里还是死人了。而且还是一种不在意料之中的事故。
他不能再嬉笑下去,他需要用最快的速度,解决这个问题。
周萋画深吸一口气,“那臣女进去了!”浅浅的一福礼。拉一下裙摆,便进了房间。
床榻上放着几件,叠好的衣服。能看出这张床上今晚至少会有3个人在这睡觉,萱儿的尸体倚靠在靠近床头的墙壁上。两条腿伸直,但地板上还能看出挣扎留下的痕迹。
“谁第一个发现的?”周萋画抬头询问。
“是我!”刚刚去传消息的侍卫在门口喊道,“我们听到声音就过来查看,就看见一个身穿夜行衣的人,双手合在她脖子上,听见我们来黑影从窗户跳了出去!”
双手合在脖子上?周萋画眸光落在萱儿脖子上,但她颈子上的勒痕根本不是手掐会形成的痕迹啊,难道这里面还有其他的事,“多久之前的事!”
“刚刚!”
“守住清宁宫门,立刻开始搜索飞霞阁,人应该还没离开!”周萋画不与周驰做任何商量,开口道。
侍卫看向周驰,得到他的肯定后,立刻部署下去。
“画儿妹妹,我,我能进去吗?”看周萋画一个人在房间里摸索着,周驰干着急。
周萋画拿着烛台,俯下身,几乎是爬在地上,以萱儿的尸体为中心,呈发散性朝外检查,太过专注,以至于根本没有听到周驰的声音。
萱儿已经确系死亡,致命伤是脖子上的勒痕,如此首先要确定是行凶工具,会是怎样的工具,才能造成这种勒痕呢。
“呜!”当周萋画摸索到床榻位置上,她的额头突然被什么勒了一下,将烛台靠近一下,一条浅浅的影子落在了她的手臂上。
她抬手顺着烛台往上一搂,细嫩的手指一下子拉住了一根线,不,是一条丝,很细,很软,却很韧,你几乎察觉不到它的存在,却又很清楚地能感觉到它的牢固。
放下烛台,周萋画用力一拉,影子的滑动让她看清楚了这条线的长度,线在地上摊在一起,其中有一段上,能看到深红色——这,或许就是行凶工具。
周萋画下意识地朝春果抬手,希望她给自己递来手套和收集袋,却意识到勘察箱还在皇后娘娘那。
大溏又没有精密的检测仪器,周萋画索性用手拿起了这线,“六皇子,你看认识这种线?”
线太细,周驰又站在门口,如此昏暗的灯光下,他用力眯着眼,才凭借着那一小段沾惹血的线,看出周萋画手里是拿着东西。
他轻轻摇摇头,心想,这么细的线,在宫女的房间里不是稀松平常之物吗?
“这线足以将人勒死,绝不平常!”周萋画就跟能听懂他心声似的,开口说话。
“额……”周驰干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娘子,你说,这会不会是金兰线啊,就是……”春果的声音隔着人群从门外,低弱却清晰地说道,她想提醒舒兰那断掉珠花上的那种线,却没说出口,家丑不可外扬,春果还是知道的。
“金兰线?”周萋画诧异,上次被春果提醒后,她翻阅过金兰线的资料,这是一种出产自西域质地特殊的丝,是西域进贡的贡品,多用于缝、补一些名贵的衣服,取无形之中,韧性极佳,不易断裂。
萱儿是被这金兰线勒死的!
金兰线可不是平常之物!
在周萋画诧异时,周驰也跟记起了什么,“这金兰线,我知道……”
“报!”周驰话没说完,侍卫洪亮的声音再次传来,“报六皇子,我们在秦义士的协助下,在飞霞阁前的长廊口,捉到凶手,正是那装鬼之人!”
捉到了?这么快!周驰心中惊呼。
秦义士?秦简!他出手了!周萋画心中狂跳不止。
“快,快,带我去看看……”周驰不再解释金兰线,抬手示意那侍卫引路。
可那侍卫却面露犹豫,“六皇子,秦义士想单独见你!”
周驰一听,立刻转身看向周萋画,“为什么?”
侍卫眉头皱成一团,“因为那装鬼的人,是,是宋将军的副将!”L
☆、246 金兰线
秦简不想与自己见面!
这个消息向一枚炸弹一样,把周萋画的心炸的四分五裂,却也不过在一息后,她恍然又释怀了。
也好,这样就算不得谁帮谁了……
看着周驰随侍卫远去的身影,周萋画呆呆的心想。
哎,这没想到,宋云峥的手下是凶手,而且还是被秦简捉住的。
冥冥之中,周萋画感觉有股奇怪的力量正牵引着她,像一个漩涡一样,正慢慢把他,吸入进去。
战乱,秦王,银票……
烦乱的思绪,已经让她没有精力再去寻找新的线索,周萋画决定,暂时从金兰线线上入手,
于是乎,她手拿金兰线,坐在房间正中的方凳上,她的右前方,萱儿的尸体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周驰的命令,谁都不敢动。
“你来看看可认识这金兰线?”微微抬手,朝李嬷嬷问道。
李嬷嬷微微抬头,却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开口,“奴婢认识,这就是金兰线……”
那种距离,那种速度,让周萋画不禁怀疑他是否看清楚了,这条线的存在,“喔……”周萋画语气上扬,“听说此物甚为珍贵,你是怎么认识的?”
李嬷嬷哭丧着脸,她是极不喜欢萱儿的,虚荣、贪婪,还喜欢玩花样,但她真就这么走了,她这心里还是真心难受的,听到周萋画的追问,连忙说道:“这些新来的丫头们可能不知道,五年前,内庭宫送来了十尺金兰线,说是西域进贡的。七公主那留了两尺,皇后娘娘留了三尺,考虑到六皇子习武,剩下的就五尺就送来了咱们飞霞阁,奴婢也知道这金兰线的金贵,这些年一直用的仔细……”
“可千算万算,奴婢怎么也没料到。这剩下的金兰线竟然没了……三尺有余啊!”李嬷嬷说着就做出一副心疼样。
抬头见周萋画面无表情。以为周萋画不相信自己,扯着嗓子喊道,“周娘子若是不信。可问问碎玉,前些日子六皇子划破了锦服,点名要这金兰线缝补,不得已去皇后娘娘那求来……当时还是碎玉帮我去求的竹玉姑娘……”
她脸上露出一丝庆幸。幸亏碎玉没事,若是被金兰线勒死的是碎玉。老婆子我可就没地说理了。
“金兰线丢了的事,都有谁知道?”周萋画轻声问道。
“我,碎玉……那个竹玉姑娘是不知道的,我们骗说。是用没了,当时竹玉姑娘还说呢,这些年皇后娘娘就两年前亲手做珠花时用了半尺。一直就没用……”李嬷嬷的话多了起来,尽可能的为自己摆脱嫌疑。
母亲就是两年前得到的那支珠花。竟然是皇后娘娘亲手做的!周萋画颇为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