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取玉……若以灵器为辅,确实可以加速功力精进,但那对自身绝对是极大的负担。
听红凝这么说,我这也才猛地想起自己经常无故感到身体发冷,四肢僵硬,像是快要死去一般。但我从来无暇顾及,只当自己是过于疲惫。
当年跌入寒绯池,不过区区凉水而已,我这练武之人竟然也能昏过去;还有在就落在京城街头时,感到的奇寒刺骨;曾经在天寒刚刚找回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时,也是全身冰冷、几近昏厥。
我一下有如醍醐灌顶,头皮一阵发麻,心脏像是被勒紧,越是跳动,就勒得更深,疼得撕心裂肺。
这样的事实一时之间让我怎能接受!所以我选择自欺欺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
红凝闻言哼了声,眼中尽是嫌恶:“你这种人让人看了就心生厌烦。”
我这才想起那封信函,打开它时,还听到红凝有几分落寞的声音:“这还是我……收拾言思哥哥遗物时发现的呢。”
我手一抖:“顾言思,死了?”
红凝低头不语,而我愣愣地低头拆开那信,首先的两个字直冲进眼睛,让我不由一震:遗笔。
登时我就下了一跳——这果是若安的字。
“容与:
若你能看到这纸信函,说明我已不能再在你身边保护你。
曾想让你恨我,这样你才会变得更强,即使我不在了,你一个人也可以继续走下去——自私地想,如果你恨我,便永远不会忘记我,对不对?
可后来才发现,你若真的用那种充满恨意眼神看向我,我却是最受不了的那个人。
有时候真的会后悔,为什么在你遗忘了以往那些痛苦纠葛之事时,又让你又卷入这重重黑暗,其实那时若与你归隐田园、把酒东篱、在凡尘中共度一生,可能比如今要好的多。
容与,本是有许多话想对你说,想与你好好解释我们之间的一切,但每次遇到你,嘴边的话总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或许你只当我又在哄骗你,那也难怪,不知为何见你与他人在一起,我就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你却从来都不理会我做那些的目的。
是啊,我这样阴晴不定,又怎会让你信任?
即使如此,有一点我还是想告诉你,容与,你知道樱的花语吗?——纯洁、希望、还有……等你回来。
其实我一直都在等你回来,可你不曾看见。
若安。”
轻薄的纸张之间,落下一片干枯的樱花,跌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幽香残留。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三章 归寂
室内久久寂静,红凝低垂着头,我看不明辨她的表情,唯有心间思绪万千。良久后我才开口打破着压抑的沉默:“我记得你说……若安最近很不好?”
她闷闷地“嗯”了一声,抬起头来,神色落寞,那一瞬间我觉得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惯会耍性子的小女孩了。
此时窗外传来了一个悠远清冷的声音:“玄冰玉的灵力反噬侵体,你应当比任何人都知其可怖。”
“卿歌姐姐!”红凝惊诧,不觉退后了一步。
卿歌水蓝色的裙子在夜风中静默地飞扬,如同星空下的微澜碧池,在皎皎月光下泛出柔和的光泽。
她的眉间较之以往生出了几分疲惫,不过依然姿容妩媚,斜倚在窗槛上对红凝道:“不要在一身正气的天寒掌门前丢人现眼了,他未杀你已是天大的恩泽。”
她这话明显是对我说的,我听的出那语意中的讽刺。
“这些……都是真的吗?”我觉得天旋地转,似乎连拿着这张纸的力气都要丧失。
“信与不信,只在离掌门的一念之间。”卿歌跳到屋里来,“该说的或者不该说的,想必红凝都已经告诉你了,至于如何抉择,我们白夜宫并不会逼迫你,到底是宫主……他太多情。”
我想说些什么,但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竟已哽咽了起来:“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想起当年巫月崖上,他吻我时那腥甜的味道,还有他苍白的脸色,以及那似乎失了神智一般的眼神。原是他把自己的生命都想留给我。
可是我当时被恨意冲昏了头脑,未曾看到若安眼底的温柔,反而再一次狠狠伤害了他。这也才想起来当时他的眼中为何有晶莹的水色,想必是因为他的心已被我伤害得千疮百孔。
卿歌幽幽叹了一口气:“离掌门,你好自为之吧。”
我木木地看着卿歌与红凝二人离去,连白颜泽何时进来站到了我身后都毫无察觉。
“容与?”他轻声唤我。
“白颜泽,对不起。”我不敢再看他,只愣愣地盯着地上的那片枯萎的樱花。
白颜泽的声音中听不出情绪:“你还是要去找他?”
“我不知道。”
他害死了我那么多同门师兄弟,让我痛苦折磨了那么久,到头来却又告诉我,一切都是为了我。这样的结果,让我一时之间怎能接受?
白颜泽伸手抱住我:“先别想了,咱们一起过完这个年可好?”
我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除夕夜,依旧是火树银花不夜天,烟花高高的绽放,朝廷为了粉饰太平,依旧在大放烟火。可是无论谁都知道,自己又遇到了一个动荡的年头。千家万户灯笼高举,却又是大门紧锁。
我与白颜泽在当年琉玉山庄的所在地一起吃年夜饭,想来一直聒噪的沈青溪也不在身边了,喂到嘴里的吃食全都味同嚼蜡了起来。
白颜泽见我总是时不时就失神,渐渐地也不再唤我,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吃了一顿沉默的“团圆饭”,仿佛坐在桌前已经很久很久,可是桌上的饭菜却好似没有动过。
外面的天显出霜寒的颜色,我看着满桌饭菜就禁不住簌簌落下泪来:若安他现在是不是也守着一桌华美的筵席却无处下口?
“原来我付出的所有,还不敌若安的一纸信函,是不是若我早遇见了你,现在你爱的人就不会是他?”白颜泽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透骨的凉意让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对不起……”我想自己能对他说的,也只剩这一句了。
“你没有对不起我,”他苦笑了一下,“你只是不爱我罢了。”
我心中怅然,又是沉默下来,白颜泽也不再多言,放下精致的乌木镶金筷便走了出去。
此后,他便再也没有回来。
上元节那天,一个震惊江湖的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不知是谁居然放了一把火,烧光了白夜宫外的樱花树,然后冲进不堪一击的的白夜宫烧杀抢砸,让江湖人士唯一忌惮的前任宫主重璎却从始至终都没有露过面。
我匆忙赶到白夜宫时,发现那里已经变作了一片废墟,昔日磅礴万千的云阶玉柱,都覆盖上了层层鲜血。
我的心像是被谁紧紧揪住,唯恐哪一道血迹就是来自若安的身上。
身边熟识的江湖人士见到我,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离掌门啊,咱们是连趁火打劫都赶不上咯,白夜宫都让玉炙宫那群小兔崽子们屠光了,现在连分一杯羹都难了啊。”
“你说什么?”我咬着牙,面露狰狞地问道。
那人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不由惨叫了一声:“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离掌门我的骨头都要被你给捏断了哟!”
我这才如同梦中惊醒一般地放开了他的手腕,赶忙赔了一礼。
他面露不善,但些许还是有些忌惮我:“如今这里这剩下这片废墟,连一个人都不剩下了,倒也真不愧是白夜宫,里面那些珍稀玩意儿哪一件不是价值连城!”
我打断了他:“若安呢?!”
“……他?恐怕不知道躺在哪个尸体堆了吧,离掌门是不是也想把他捞出来鞭尸啊?”
我忍住一剑捅死他的念头,一字一句地说:“尸体见到了吗?”
“那倒是没有,不过……”他掏出一件精致玉饰,碧蓝的颜色如同天神的眼泪在其中荡漾,“这东西大概是他的吧。”
我心中陡然一惊:这是若安一直系在腰间的佩玉,我一眼就可以认得出来。
“给我。”我语气冰冷地对他说。
“离掌门你这可就不讲道义了啊,怎么说也是小弟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呢……”
他剩下的话被我的一记锁喉给塞回了嗓子里,我看见自己的手青筋毕露:“给不给?”
“咳咳、给……离容与,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大爷我干你全家……”他虽然这么说,可还是手忙脚乱地把玉佩扔到了一边。
我捡起那玉佩,爱怜地拂去上面的尘土,那人则趁这个机会连滚带爬地逃出去了好一段路,最后留下的是一道愤恨的目光。此时的这片废墟上,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四野穿行的凛冽寒风不停地呼啸,我手中紧紧握着那块温润的玉,顿感天地苍茫。
跌跌撞撞地走进了白夜宫,像疯了一般在那些尸体里翻找着若安,腥臭的味道熏得我几欲作呕,无数的鲜血汇聚成河流,冻成了血块。
白颜泽,如果这是你给我的报复,我认了。
“离容与……是你!”一个虚弱却突然高昂起来的声音在冰天雪地中尤为清晰。
“红凝?”我把满身剑痕的她从几具尸体之间拖了出来,“这些,不是我做的……若安呢,若安在哪里?”
她咳出一口血来,第一次对我露出了那样的笑容:“我知道不是你,离容与,去找宫主吧,他还在等你。”
我心中不知为何有几分惊恐,仿佛又看到一年前沈青溪在我眼前死去的那一幕:“……你别说话了,我先带你去看大夫。”
“我伤及心脉,活不成了,可我知道你会来……”红凝把一卷羊皮纸塞在了我的手中,声音已很是虚弱,“日后,不要再让自己后悔了。”
说罢,她便安然地合上了眼睛,仿佛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一般。
精神恍惚地站起来,打开羊皮卷,那上面是一张地图。我找到了地图所指,那是荒山里一处破落的地方,只是没想到卿歌已等候多时。
若安静静地坐在茅屋中央,全无表情,安静得仿佛一尊晶莹剔透的冰雕。
若安,我来了,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
“若安,今日是你的生辰,你可还记得?”
简陋的茅屋四处漏风,回答我的是茫茫的空寂。
他的眼中仍旧是一片荒凉,浓浓的混沌,仿佛远古时永远飘散不开的白色风暴,眼神之中除了空洞再无其他事物的影子。
我的眼睛干涩地发痛,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还不肯用眼泪来润湿一下充满血丝的眼球。大概是固执地坚持着吧,离容与若是也倒下了,身后还会有谁来扶?
我又几分自嘲地笑笑,然后把盛着面的瓷碗放在了木桌上。确实可笑,当年呼风唤雨、名满天下的玉宫主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昔日金玉锦绣,如今看来不过旧时云烟。
我把外衣解下,盖到他的膝盖上,然后蹲在他面前说道:“你曾问我,我们两人若是在一起,该是谁来照顾谁呢?我说你是花容月貌,牵出去跟谁都可以炫耀,回来也是贤惠得很,什么东西在你手里也能变出个花样,样样精通的你,自然是来照顾我了。哈哈……我样样都比不上你,还要你照顾,你是不是也不情愿?你是不是早就想要扔下我,自己去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若安,你这混蛋,要死就死得远远的,怎么能带着我的心一起走呢,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这么爱自由的人,怎么就偏偏栽在了你的手上。”
我一直都笑着,生怕嘴角一落下,眼睛里其他的东西也会跟着滚出来,把碗又拿在了手里:“来,我亲手给你下的‘长寿面’,据说吃了可以活很长很长呢,我是不是也很厉害了?想当年我就是打个鸡蛋都会把蛋壳也丢进碗里……你,张张嘴,我们……还要一起走好长好长的路呢……”
我用木箸夹起一根面条递到他的面前,他神色木然,依旧精致的面容仿佛从来都不会说话的完美木偶。
我的手抖了起来,但还是努力稳住自己,把碗筷放回了桌上。若安,我就在你身边,你却与我隔了整整一个世界。
眼泪从腮边掉落,我将头埋在他的双膝间,只希望他永远要看不到自己的这幅丑态。
可是忽然,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头上,好像是他的手,温暖细腻,一如当年。茫然地抬起头来,他依旧没有说话,但一滴来自他脸上的泪,却重重打在了我的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 好忧愁。。
☆、第三十四章 弦音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白颜泽,而若安也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
在江湖群雄宴上我当众把掌门一职推给了安子霄,并表明自己以后会退隐江湖。人们自然不知道我究竟是怎么想的,只纷纷劝阻我,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