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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认为是不纯粹的。
但,没有料到,这个女子,做的事,又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真的不了解她,哪怕,他自认能识得所有人的心,惟独这个女子,和主公的心,他是识不透的。
主公隐于冰雕后,他看不见,所以识不透。
这个女子呢?看似剔透透地站在他跟前,除了救她之时,他能读到她的恨,一路走到今天,他发现,他真的不了解她。
算了,她本就不该他去了解的。
今天这个局,不到最后一刻,并不能说他输了啊。
但,就在此时,忽然,东面的天际骤然湮出一丝的光亮,这抹光亮穿透阴霾的云层,渐渐地,在所有的乌云外镶上一层金色的光华,随着这层光华越来越大地蕴染开,雨声亦渐小,直至,那溅落水面的雨珠子,所划出的圆弧都渐小渐近。
雨,似乎开始停歇了。
这一次的停歇不同于几日前带着窒闷味道的停歇,好象是,苍天,真的听到了他和她的祈福。
绯颜的目光带着欣喜地望向东边的一隅,更令她惊奇的是,那裂开光华处,一道彩虹,横空跃跳出来,七彩的色泽,若隐若现地隐在云端后,终于,清晰无比地映入她的眼帘。
淅淅沥沥的雨,不过须臾,皆掩于这虹彩桥梁之后。
没有了电闪雷鸣,只有这雨停初露晴霁的彩虹,仿佛,旖旎的桥梁一般,跨于天际的两端。
而今晚,就是七夕呀!
她欣喜地看着这一切,全然忘记手腕的血还在留着,直到玄忆的手紧紧握住她手臂的上端,急唤:
“快传太医!”
她才回过神来,台下,是诸臣几近亢奋的声音: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苍天终于赐福了!终于!
太医院的院正匆匆跑到圜秋第三层台上,才要查看玄忆的伤势。
“朕无碍,先替她包扎!”
玄忆的手依旧紧握着她的手臂,来减缓血液的流出,他手腕上的血液却流得愈渐让人心惊。
“是,皇上。”
院正才要动手,突觉到这为皇上的眼底一个不悦,方会得意来,恐怕,这圣女即将就成为皇上的人,岂是他能碰得的。
忙唤身后的医女上前先止血,一边,忙把药膏调配好,迅速地替台上的二人处理好伤势。
伤势甫处理妥当,院正退下时,冥霄已慢慢从二层台阶下到底部,躬身,道:
“臣恭喜皇上破解天劫,此乃万民福祉,亦是我大周之幸!”
这句不过是冠冕之词,其后,他语音如常,话里的意味,却让台下的诸臣均是一惊:
“此次祭天圣女为至阴凤格,与吾皇龙血调和,终感动上苍,是以,天佑我大周。恕臣奏本,若吾皇与圣女结合,必能长估我周朝万民,从此,国运长隆.再无劫持难! ”
一语出,绯颜惊愣地望着冥霄,他突然说出这些话,难道,是被她感动,还是,又是他们计划中的一步呢?
未待玄忆启唇,丞相出列,奏道:
“臣有奏!虽圣女为至阴凤格,但毕竟乃民间女子,怎能册于凤位?”说罢,他俯身跪下,“臣恳请皇上,仍需将圣女献予上苍,方显皇上对上苍之诚心,亦能使天佑我周朝国运开泰!”
“微臣恳请皇上将圣女献予上苍,天佑我周朝国运开泰! ”丞相身后,一群臣子,纷纷跪地,请命道。
绯颜的手心紧紧攥着那同心结,心底,并无惧怕,亦无忐忑,更无一丝对他的猜疑。
无论他是否准奏,她都不会有怨言。
因为,她如今身体里流淌的血中,已经有了他的一部分,这部分血汇进她的心房,她读得懂,他对她,并没有任何的变情。
不过是误会罢。误会的释怀,其实,并需要过多的解释。
信或者不信,并非因解释的多少就会有所转变。
她轻轻抒出一口气,凝着那霁天的彩虹,一切,都交给他吧,有他在她身边,她真的可以完全信赖地交给他。
死,或者生,都好。
“朕 —— ”未待玄忆启唇,忽听得,远处,有哒哒的马蹄声传来,随即,有兵卒跃马,奔来:
“报 —— 八百里加急快报,太尉昨日与东歧大将于漠北城郊大战,歼灭东歧军六千人!”
“果真是喜报,果真是天佑周朝!”玄忆顺着这捷报,朗声道。
“吾皇英明,天佑大周!”诸臣复跪。
“今日得此捷报,天霁祥虹,实不宜再行那圣女祭天之为。传朕旨意,举国同庆三日!”
“吾皇英明! ”
这片唯喏声中,丞相的目光望了一眼摄政王,摄政王仍是站于那,并不露一丝的声色。
方鼎内,他和她的血依旧融汇着,她有些出神地望着那鼎内的血,并不去听这些男人们的乾坤。
直到一旁顺公公的声音传来,她才收回了心神。
“万岁爷,圣女是否交由北归候带回北郡?”
她抬起眸子,台下的诸臣早按序退去,这里,不知何时,仅剩他的御仗仍在。
她的身子随顺公公的话轻轻地一颤,刚刚群臣要她祭天,她都没有颤过,为什么这句话,反让她心底有些惴惴呢?
原来她是不怕他会让她死的,她更怕的,是要离开他罢。
毕竟她的身份还是圣女 ,方才群臣的谏言如斯,他不可能不顾,那么,她又怎能继续留在他身边呢?
“赐圣女暂居泰然殿!”
“万岁爷!”顺公公几乎是声嘶地喊出这句话,“万岁爷,她毕竟是祭天的圣女啊!”
“祭天是为求上苍的赐福 ,难道,顺子以为,苍天仍未赐福于我周朝么?”
顺公公再说不出一句话,他跪拜在地的身子有些许的踉跄,倒是小卓子识得眼色,唤道:
“皇上启驾! ”
绯颜的手,随着小卓子的喊声,已被玄忆紧紧地牵住,她原本苍白的脸,窘红得有些不知所措,但,被他这一牵,紧崩的思绪刹那松开时,眩晕席来,她的身子软绵绵地跌落于玄忆的怀里。
候在台下的院正这才不禁轻轻摇了一下头,这圣女割腕割得忒深了点,真的以为,自己比得上男子,有很多血可以流不成?能撑到现在不因失血晕阙也是个奇迹了。不过,也是她没有晕倒,才换来此时,他可以继续走上台,显示出医术的高超,念及此,院正笑得颇是开心。
彩虹的霁光下,冥霄默默地仁立在台下,她,终于还是要回到这宫里,眼见着,玄忆是不会放她走了,哪旧冒天下的大不讳,应该都会再册封于她,至于位份高低,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哪怕今日这一步出乎计划之外,却最终还是在计划之内。
因为——玄景。
他定不会甘心,所爱的女子,再被玄忆所俘。
也惟有如此,玄景才能被激越出更多的野心。
这,对于主公的局,是最大的益处。
冥霄俯低下身,掩眼底此时的一缕精光乍现。
未央宫,当看到穹空阴霾扫尽,天际出现一缕霞光四射的彩虹时,纪嫣然合十的双手终于缓缓松开。
从辰时开始,她一直跪于庭院内,无论宫人怎样劝说,都不愿进去。
因为惟有她知道,今日若不放晴,对于玄忆意味着什么,她不想失去这样一个爱惜她的哥哥,所以,除了每晚夜观星相,逐渐确定,今天会出现转机的放晴外,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是祈祷。
毕竟这次的天相,实是诡秘莫测,连钦天监都不能完全的看出,更何况是她呢?
她也是偶尔从一本天相书上,才知道,浮暗云退,极夜红瞾,启明星烁,则,天相定会再次大变,绵雨放晴。
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次,她没有看错,所以,她不会失去他,他依旧会是万民景仰的明君!
不论再多坎坷,他都一定能过的。
纪嫣然轻轻地笑出声,一旁的近身宫女雏香禀道:
“娘娘,华珍贵妃请娘娘今晚于朝凰殿出席七夕乞巧夜宴。”
纪嫣然收回心神,道:
“去回一声,说本宫定会出席。”
“是。娘娘。”
七夕乞巧夜宴,亦是君王会出席的夜宴.今晚,该又是百花争媚吧,林蓁在祭天后,独独设下这宴,殊不知,又有什么计较呢?
不管如何,且会她一会再说罢。
倾霁宫,林蓁听着宫女来回禀,其余各宫主子,无一例外都会出席今晚的夜宴,她施了石榴红的樱唇浅浅地勾出一道弧度:
“回过皇上了么?”
今日祭天看来颇见成效,眼见着,雨收虹现,想必,玄忆的心情亦该是不错的吧。
那么今晚,是否,她该能成功邀得圣意的转圜呢?
犹记得,那年的七夕的情意脉脉,今年,纵是隔着两年,亦该,能寻回昔日的旧情吧。
“回娘娘的话,皇上—— ”莫衿说话有些吞吐。
“怎么了,说!”
“奴婢听闻,方才祭天,皇上把自己的血和那圣女的血相融,才得到苍天的降福,然后—— ”莫衿皱了皱眉,还是道,“然后,那圣女失血过多在祭天后晕了过去,皇上不顾自个手上的伤,亲自把她抱回了昭阳宫,这会子,任何人去,都不予见,奴婢可是进不去的。”
林蓁莞尔一笑,继续道:
“想必不止这些吧,还听到些什么,一并回了本宫,否则,你该知道本宫最讨厌别人藏掖着。”
“娘娘,听说,皇上在斋戒时就和圣女甚是亲呢,圣女的身子,想必都一一”她还是有些说不下去,脸倒臊红了起来。
“若真的给皇上临了,难道,还能去祭天?”这些宫女,竟瞒她瞒了这么久,若她不问,恐怕,还真给她们反了天去
“就是这层,所以皇上才忍了!但,如今,恐怕—— ”莫衿偷偷瞧了一眼林蓁的神色,没敢继续说下去。
林蓁自然会得意来,她轻轻剔着护甲,眸华凝向她,莫衿知道林蓁这个眼神的意思,硬着头皮道:
“娘娘,那圣女再怎样,皇上不过是图着新鲜,等新鲜一过,哪能比得上我们娘娘啊。”
“放肆! 竟把本宫和那等女子相提并论!”林蓁脸一沉,斥道。
不过是名圣女,既存了不该有的念头,她岂会容她呢?
第十一章 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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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息怒!奴婢岂敢把圣女同娘娘相提并论!”
莫衿慌忙跪到地上,声音里满是惊惶。
“起来罢,好端端地跪着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本宫罚你了呢。”
林蓁看似颇不以为然地道 ,素手轻轻虚扶了一把跪于地的莫衿。
“娘娘 —— ”莫衿这才有了些许气色,轻声道,“还有一事,奴婢不知道当禀不当禀。”
林蓁眸华淡淡地睨了她一眼,莫衿会得意,声音却是有些中气不足:
“奴婢还听说,皇上有意要立圣女为后,但被丞相联合众臣给阻了......”
闻听此言,林蓁愈渐轻柔地浅笑盈盈,转动着指上戴的镶嵌碧空的护甲,轮转间,碧空的华彩没入她的眸底,光耀夺目。她一步步,从镶嵌珍珠、翡翠、直到如今的碧玺,护甲上镶嵌的,竟是映现出她这一步一步走来,每一步的艰辛,纵然艰辛背后,终会是万丈荣光。
譬如,只差最后两步,她就可以戴上用最贵重的凤玉镶嵌的护甲,难道,就这么轻易地供手让予别人吗?
不能!
无论是谁,她都不会让。
中宫之位,母仪天下,如果帝王之爱不能长久,那么,她相信,唯有权势,是最初也是最终,不会背叛她的。
拥有最高贵无上的权势,才是一个女子应该去向往,去作为唯一的寄托的。
至于爱情,不过是男子随意于口中给的最无聊、最虚伪的承诺!
“圣旨到!”
随着殿外传来小卓子的声音,林蓁从容地站起,跪拜于地:
“臣妾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二子奕鸣,歧嶷颖慧,克承宗祧,兹立为皇太子。软此!”
林蓁复跪于地:
“臣妾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那明黄的卷轴置入她的手中,她的手,不可遏制地轻轻颤抖了一下。
“恭喜贵妃娘娘 !”小卓子笑着道。
“赏卓公公翡翠杯一对。”林蓁缓缓起身,吩咐道。
“是。”莫衿使了眼色,一旁伺立的莫水忙引着顺公公往库房走去。
“娘娘,真是可喜啊,如今皇子殿下被封为储君,娘娘也 —— ”莫衿一手扶着林蓁,喜出望外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