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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力压下那股不合时宜的蠢蠢欲动,声音微微沙哑:“你还好吗?”
林熙蕾点点头:“谢谢你,奥得里。”
门口的光柱照不到这里,明亮与黑暗隔成两个世界。纷乱的尘埃在阳光下飞舞,碰撞,旋转。或静静相拥,或争执不休。
雷厉霆的到来使她还未做好准备的心墙,轰然坍塌,而他离开后温柔的话语,给她前所未有的惊恐。她可以面对残忍暴戾的他,却拒绝不了他的温柔呵护。
那致命的毒药,却是她的琼浆玉液。
奥得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她,无声接过,道了声谢。一时间又陷入沉默,她神思飘飞,根本已忘了奥得里的存在。
“他是你的爱人?”带着明显外国腔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林熙蕾来不及掩饰,神色慌乱不安。奥得里体贴地笑了笑:“如果你不想说,就当我什么都没问。对了,吃完午餐后,我要去后山的河里捕鱼,你要一起去吗?”
错愕抬眸,望入一汪清澈如镜的深湖。里面没有任何杂质,却映出了她的狼狈和悲伤。她知道奥得里是好意,想带她出去散散心。
深吸一口气,咽下所有的泪和慌。挤不出笑容,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富有活动:“好啊,不过,我不会捕鱼,会不会给你造成麻烦?”
奥得里爽朗一笑:“不会的,我可以教你啊。”
孤儿院的后山是一片竹林,风吹叶子沙沙作响。傲然的竹在秋风下依然翠绿如新,秀琼挺拔。在奥得里的带领下,走过茂密的竹林,一条河映入眸中。
阳光洒在水面上,波光潋滟,细碎的金子闪着钻石般的光芒。这样的水面,脑中不由得浮现海边别墅的甜蜜时光。
轻轻摇摇头,不管她承不承认雷厉霆的点点滴滴已经浸入她血液与灵魂,终其一生都磨不去。忘记谈何容易,那镶嵌在灵魂的爱又岂是说放弃就能抹杀的?
神思恍惚,一个不慎,踩到石子,整个人重心不稳,往旁边倒去。河边许多尖锐的碎石,林熙蕾已经认命闭上眼睛,准备迎接那份痛。
一双有力的手臂及时搂住她的腰,睁开惊恐的眸子,不意外是奥得里救了她。羞涩的红晕布满脸颊:“对不起,我实在太笨了,连路都走不稳。”
奥得里露出白牙:“这样我才有机会英雄救美啊。”一句玩笑话,令林熙蕾释然不少。一心沉浸于自我世界里的她,并没有觉察到奥得玩笑里的认真。
为了使自己不再沉溺于雷厉霆的影响里,林熙蕾转移注意力好奇地问:“你的中文很好呢,自学的吗?”
汉语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复杂的语言之一,远比中国人学外语要难得千万倍。所以,她很佩服奥得里,自学的语言,周遭没有练习的对象,还可以说得这么棒,真是太厉害了。
像她连英语都处于能稍稍听懂,却表达不出的初级阶段。
出乎意料,奥得里开朗的脸上覆上一层阴霾:“我曾经在中国生活过一段时间。”艰涩的语调仿佛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察觉到奥得里的变化,林熙蕾不安地道歉:“对不起。”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隐密的地方,那里孤独而疼痛,不愿让人踏入。
奥得里在河边的细沙上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林熙蕾坐下。此时此刻的奥得里与平日里的开朗热情不同,透着一股琢磨不清的忧伤。
阳光落在他身上,黑得发亮的皮肤,闪着漂亮的光芒。林熙蕾顺从在他身边坐下,俩人一同望向平静的河面。
奥得里拣起身旁的石子掷入水面,激起水花数朵,涟漪圈圈。过了一会儿,奥得里缓缓开口:“出生于一个犹太家庭,爸爸妈妈很相爱。家里做点小生意,生活还算富足。五岁那年,我们全家移民到中国,一直住到我读完初中。在一次旅行中,我们遇到了强盗。爸爸妈妈为了保护我,当场被砍杀。是爸爸拼尽最后一口气将我推入水里,我才拣回了一条命。自那以后,我就成了孤儿。到处流浪,过着四海为家的生活。直到一年前,我来到这里决定留下来。”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将自己的身世概括,林熙蕾却听出了那份淡然背后的伤痛。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遭遇巨变,从此,没了亲人,没以家庭。
由无风无浪的象牙塔里,跌落最低层。这样的巨变和伤痛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形容的?
心头泛酸,人生在世,其实每个人都十分不易,且更多的人身在福中不知福。
冷风吹不散粘稠的悲伤,林熙蕾脑子一下子空白一片,找不到一句安慰的话。其实,过去这么多年了,奥得里已经看开了,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根本不需要弱者的同情和怜悯。
静坐一会儿后,奥得里突然站了起来。悲伤褪尽,他又恢复成那个开朗的男人。笑着对林熙蕾说:“我给你捕一条大鱼,回去烤鱼吃。”
“好啊。”敛去悲伤,人生已有太多愁苦,不需要刻意扩散。能没心没肺过一天是多少奢侈的一件事啊!
奥得里熟练得从背篓里取出各种小工具,接着去砍了一根细长的竹子将一头削尖。一连串的动作看起来很流畅,中间没有停顿,没有迟疑,看不出他经常做这种事。
削好了竹子,他赤足站在河中央。河水不深,清澈见底,鱼儿流动的身影清晰可见。以前只在武侠电影里看过这种原始的捕鱼方式,林熙蕾不自觉屏气凝神,全神贯注,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深怕惊走了鱼儿。
奥得里极有耐心地站着,稳如泰山。似是意识到没有危险,成群鱼儿好奇地游过他脚边。只见奥得里精准一插,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已经被戳穿。
“你的晚餐有着落了。”问着岸边的林熙蕾展示自己胜利的果实。
林熙蕾回于一个灿烂的微笑,此时此刻的奥得里异样有魅力,尽管浑身狼狈,满是水渍和鱼腥味。可是,那孩子般开心的笑容感染了她。
心中郁结舒展了不少,对奥得里的感激多了几分。
今天奥得里的收获颇丰,他捕鱼很经验。不动时如松,一旦动作必有收获。林熙蕾一时玩心大起,冲着奥得里喊:“可不可以教教我啊?”
在奥得里眼里林熙蕾是那种应该藏在象牙塔里好好珍惜呵护的女孩,她的提议,他怔忡了一下。不过,在看到她明灿的笑容里,拒绝的话自动变了味。
“可以啊。”从河里走上岸,又削了几根竹子。接将林熙蕾小心翼翼的扶下河,虽然她有些紧张,不过满眼皆是兴奋的笑。
奥得里很有耐心地一个步骤,一个步骤解释给她听。林熙蕾听得很认真,频频点头。好几次明明鱼就在脚边,她还是没能捉住机会,反倒好几次跌倒,身上的衣服全湿了。
“对不起啊,我太笨了。”
“没关系,慢慢来,我第一次捕鱼,比你还笨呢。”这样的对话重复了不知多少次,最后在林熙蕾光荣戳伤自己的脚背时结束。
白皙圆滑的玉足伤得不轻,血丝飘在水面上,一丝丝幻散,艳丽得怵目惊心。
“来,我背你吧。”简单给林熙蕾包扎一下后,奥得里十分懊恼。她明明就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姐,他怎么能让她做这么危险的动作呢?
望望竹篓里几条已经不再挣扎的鱼,林熙蕾满心愧疚。如果不是她捣乱,奥得里肯定能捕到更多的鱼,让孩子们改善一下伙食,现在倒好,都是她的错。
仿佛看透了林熙蕾的想法,奥得里笑着说:“没关系的,今晚我们偷偷烤着吃,明天再给孩子捕。”
心事被人看透,林熙蕾脸微微一红。阳光的执力渐弱,天边迷人的彩霞,变幻着千姿百态,美得令人窒息。
见天色不早,奥得里要给孩子们做饭,她也要去帮助收拾。于是,不再忸怩爬上奥得里的背。
小河离孤儿院并不远,当他们回来时,上课的孩子们已经放学,在空地上玩耍,笑逐颜开,好不热闹。林熙蕾突然有些羡慕他们,如果她能回到无忧无虑的懵懂时代该有多好啊?
可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她比别人更早知道人情冷暖。如果一直站在平地上倒好,突然从顶峰跌落,那样的惊恐和慌乱,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他们的出现很快成了众人的目标,好奇的目光纷纷投来。坐在石凳上的院长也走了过来:“小汐,你怎么了?”
奥得里帮她回答:“她帮孩子们捕鱼不小心伤了脚,院长,你那里可有药?”河水本来就不太干净,还有工具也是最简陋粗糙,她细皮嫩肉的,需要好好消炎才是。
院长一听,哎呀一声:“我那里的消炎药都用完了,本来想下山去买的,可是,这几天事多,抽不开身。”
虽然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但从俩人严肃的表情来看,必是为了自己的事。林熙蕾示意奥得里放自己下来,刚开始不觉得怎么痛,现在连站都站不稳。
第232章 太狂妄自大
奥得里连忙扶住她:“你小心点,总是像个孩子一样莽莽撞撞的。”斥责的语气不自觉融入几分熟捻的关心。
一丝不安爬上敏感的心扉,扬起一贯浅淡的笑:“谢谢你,奥得里,我没事了,你去忙吧。”她委婉的拒绝,奥得里感受到了。
她所拒绝的单单是他的关心,还有他的靠近。暗怪自己一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毛躁。幸好他皮肤黑,看不出什么,否则,一定是红霞一片。
“你自己可以吗?”看了眼她脚上的伤。
“嗯,我没事儿。”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奥里得这才转身往后院和的厨房走去,期间不时回头望望。
阅人无数的院长自然看出了奥得里对这位东方女孩的爱意,只叹息地摇摇。气氛一下子有些尴尬,林熙蕾礼貌对院长说:“我先去换件衣服,等下来帮忙。”
刚刚没注意,此时才发现石桌子上堆满了礼物。精致的彩带,五彩缤纷的礼盒堆成了山。来这里几天,奥得里告诉她,这里很少有人来,那些所谓的善心人士只会找城里的孤儿院做做样子,谁都不愿开这么久的车到这里来。
好奇心的驱使下,林熙蕾问:“院长,来客人了吗?”
院长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静静看着她,慈爱的蓝色眸子里温润详和,没有一丝丝不善,却看得林熙蕾莫名其妙。
一股不详的预感爬上心扉,院长拍了拍的手:“我们这来了一名善心人,这就是他送来孩子们的礼物,还有,他本人也会在这里住几天。”
“哦,原来这样啊。那我先回房去了?”不详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不过,她的英语水平有限,就算满腹疑惑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院长望着她的目光竟带着几分感激,心一惊,猛然回头。在看到雷厉霆时,她脑子一片空白。脚上的伤很痛,却远远不及心中的惊慌。
一向西装革履,名牌环身的雷厉霆,此时此刻却穿上便于干活的t恤和短裤。明明是很普通的穿着,却掩盖不了他身上散发出的贵气。
“我送你回房。”中午的见面,原以为他已经被自己赶走了。没想到才短短几个小时,他居然又回来了。而且,还要住几天?
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痛,混乱的思绪她理不出个头绪。就这么愣愣被他抱着,在众人诧异又带着艳羡的目光下走回她的房间。
当雷厉霆轻柔地放下她时,浑身一颤,竖起防备:“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刚看到她被一个男人背回来,天知道他要用多么大的力气才能克制住,不冲上去将他们分开!将她搂进怀里,告诉那个男人,她是他的妻,不许他对她有一丝一毫妄想。
念头就那么霸道而直接地占据着他的思维,仿若天经地义。可是,她中午的泪眼浮现。他不知道在他意识不清的二十多天里,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难道,她还是怪他锁起她的事吗?不,如果是的话,她不会冒着生命危险用那样离奇的方式救他。这其中一定有他所不知的隐情,而且,所有人都极有默契对他说“不”。
不过,没有关系,他会自己查明真相。以前都是她在迁就他,现在换他来追求她。
“疼吗?”雷厉霆没有回答秦汐蕊的问题,解开那用破布包着的伤口,没有经历任何处理的伤口红肿得可怕。
那绵如柳絮的轻问,丝丝缕缕钻入心最柔软的地方。使劲想抽回脚,却在他灼热带着恳求的目光下,止住了所有动作。
“你等一下,别乱动。”吩咐完,匆匆出去。林熙蕾彻底懵了,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醒了,不再受药物控制,不是应该回去处理雷氏的事吗?
虽然沈建阳不能再使坏,可是,雷厉霆的失踪对雷氏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伤害。人心惶惶下,股价必然动荡。
原以为中午那些话会令他退缩,起码他会给予她一定的尊重。她能有喘息的时间,去考虑今后的打算。走还是留?
然而,他就这么霸道地出现了,不给她一点心理准备。
太多烦杂困着林熙蕾的思维,她乱极了,直到雷厉霆捧着一盆清水回来,她仍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如同陶瓷娃娃。
“嘶……”巨痛传来,迷失的神智稍稍恢复了一点。
一向高高在上由人伺服的雷厉霆,竟蹲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帮她清洗伤口。听到她的痛呼,满面紧张:“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