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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花厌-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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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慎抬起头,玉冠下的神色微有些倦惫,问张德福:“你刚才说到哪儿了?”
  “呃……”
  刚才说到哪儿了?张德福人老了,反应慢,愣了一愣正要说话。
  “吱吱~~”后面又传来仓鼠的叫唤。
  沁儿小手儿一颤,似乎在梦中遇见不好,阿昭连忙抚着他柔软的发丝亲了亲。
  她的动作温柔仔细,明明穿的是一抹豆绿斜襟小袄儿,赵慎却觉得那是一道红。红艳艳的红,那个女人就坐在他的身后,模模糊糊地看着他,她执念不肯离去,附身于人,形如鬼魅。
  赵慎心中焦躁愈甚,将墨笔一扣:“今日寇将军那封奏章说的是什么?”
  那奏章乃是被沁儿的药浸湿,张德福低声支吾:“回皇上,寇将军说他要告老还乡,请陛下准他把姑娘领回家去过年……”
  “呵,那寇妃是自愿进的冷宫,朕可从未有过甚么为难。他才四十多岁,如何告老?不准。”
  张德福见主子语气不好,急忙附和:“是、是……那皇上,香……还要不要再续点?”
  “沙——”
  夜风将帘子吹拂,那红便随着帘动袅袅靠近,赵慎一忽而恍惚,竟好像看到那废后哺乳的侧影,红红娇满,小儿吃缠,浓芳沁鼻。他脊背一凉,蓦地一回头,看到的却又只是青桐,一抹浅妆,青青素素……该死,阴魂不散!
  那婢女却浑然不知,眸色沉静,俨然并不准备给自己侍寝……赵慎便生出愠恼。
  他不喜欢被人猜中心思。
  “你出去。”赵慎冲张德福挥挥衣袖。
  “是……”老太监连忙恭身退出,三两名宫女亦急急垂帘离去。
  阿昭正自安抚着沁儿,便看到一尾玄色刺金龙袍向自己走来。那衣摆凛凛,底下一双龙纹履清宽且长,一动不动,高高在上。
  阿昭低着头。
  赵慎撩开袍摆蹲下,修长手指挑起阿昭的下颌:“涂了唇红……还换了新衣裳……故意把小主子弄病,你是想要见到朕嚒?还是想离开那座冷宫?”
  都不是。
  阿昭比着手势:奴婢疏漏,求皇上恕罪。
  呵,恕罪?
  赵慎勾起嘴角,冷然一笑:“有罪的是朕……全天下的人都当朕薄情寡义,你是不是也觉得朕太狠毒,十年同床共枕的都杀了?”
  阿昭指尖微微一颤,只是低头静听。
  “不说话,不说话就是了。”赵慎的眼神凉下来,他将沁儿从阿昭怀里抱走,指尖一点一点地拆解她的衣裳:“头上的簪子如何忽然不见了,是丢了嚒,还是……想藏起来做点儿别的事?”
  那素领的斜襟小袄儿,侧边一朵花结轻轻勾开,衣带便从肩侧滑落,露出少女瘦削而美丽的身段。里面裹的是纯白,随着胸口的呼吸不住起…伏……原来她外表看着瘦弱,里头却这样美满。
  赵慎微一低头,轻易便寻见阿昭别在腰间的银簪。
  呵,傻子。
  他便冷笑,将簪子扔在地上:“想用这个杀朕?那又何必装作顺服,朕只须一眼就将你看穿……那个女人专横又娇蛮,她连到了死都不忘算计朕的子嗣,又如何舍得放朕独自在世上太平?告诉朕,是不是她逼你来勾搭朕,然后杀了朕,替她血洗沉冤……”
  啊……
  那簪子直直落在地上,扎入阿昭的青布鞋面,阿昭豁然站起身子,想要离开赵慎的阴影。
  然而她尚不及后退,后脑的发髻就已被赵慎狠狠揪起。她踉跄地推搡他,却推不开,他的身量高大而魁梧,轻轻将她一提,便将她甩去了帘内的龙榻之上。
  那床宽长足有七尺来余,阿昭在床上滚了两滚,竟没能滚到边上。
  赵慎硬朗的身躯轧上来,他如今已是二十七正值男子阳刚,青桐的身子却不过才十七未开,娇娇瘦瘦地被他轧在身下,一点儿也不似以前那人的丰腴,可是他却燃起了玉望……那个女人,她辉煌的家世赋予了她一辈子的矜贵,所有放…浪…形…骸的都与她无关,连在床上也永远是放不开,他给她如何,她便受之如何。不像姜夷安,不用自己教,甚么都肯去做。
  赵慎一瞬间发了狠,倾下薄…唇去吻阿昭的颈:“你不是恨我么?你并不知道我心里所想,你就在这里恨我!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要你在朕的眼前阴魂不散?朕这就给你机会,你取悦我,来呀,朕给你机会来杀我……”
  他声声掷地,眼中发狠,气息如若燃…烧着火焰,动作却粗…重。阿昭极力挣扎,步步退到床角,眼中却也是绝决的光。
  赵慎却已入魔,轻易便将阿昭堵在阴影之下。
  好痛,阿昭呼吸渐急,发出涩哑的低…喘,那是哑女极度紧张时才有的声音。
  “呜呜~~”幼儿睡不安稳,隐隐低声哭啼。
  赵慎斜觑一眼,复又将阿昭的下颌贴近眼帘:“不想让他看见,你就照着我说的做……握着他!……朕叫你握住他!”
  他的五官冷峻,连发怒时亦是这般迷人,少年时阿昭爱他,偏故意惹他生气,爱看他皱眉。此刻却恨,恨之入骨。
  下颌被捏得几近破碎,阿昭双目红红地直视着赵慎,一狠心,将他握住。
  呵,她连握的动作都与那个女人如此相似。
  赵慎发狠地惩罚着阿昭的耳际与颈,语气里都是冷蔑:“骄横的女人,她竟连这个都教会了你!是不是连她缺失的红,你也要代替她替朕圆满……”
  “你不用说,我都懂,你是这世间最完美的。”——那落…红之夜年轻帝王的宠溺又浮现耳畔,阿昭如若被泼下一掊寒冰,只觉得满身耻辱。
  顿然松开,再不肯触碰。
  他却将她下压,偏叫她服从。
  阿昭想,倘若青桐未死,那么此刻被他压在身下的就是青桐了。那个纤静的哑女,她又如何能承受得住这般欺…辱?又怎样坚持得了五年出宫?
  阿昭牙齿咬得咯咯响,怕一松弛,那恨立刻就化作言语冲口而出。
  可恨他赵慎,痴痴爱了他一世,却原来竟是这般残绝的本相。他连对一个哑女都能这样狠心,他知不知道此刻司徒昭正透过一双别人的眼睛在看他?
  “唔——”赵慎将阿昭整个儿抬起,想要将她抵在墙上。阿昭蓦地想起姜夷安那个骄傲腆起的少…腹,胃中只觉酸呕,狠狠咬住了赵慎宽阔的肩膀。
  她咬得那样狠,好似要将今生前世所有恨怨都化在唇齿之间。
  痛得赵慎眉宇深凝。
  明明是个娇小的哑女,整个儿挂在他肩上,为何贴着他心脏之处却是那般荒凉?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也可以这样悲伤……他以为那种悲伤只可以由自己一个人品尝。
  赵慎动作停滞,静默了片刻,终将阿昭甩去了身后的锦褥之上。
  抓着阿昭披散的长发,狠狠地对她说:“罪婢,连这点委屈你都不肯受,又如何能杀得了朕?呵呵哈~”
  啪!
  只那笑意未尽,清俊容颜上却袭来重重地一巴掌。
  阿昭手心发麻,指骨似要断掉,她甩了赵慎一个耳光,然后从唇中啐出来一口鲜红。
  ……只怪年少痴狂,枉付半世情迷!
  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有人敢煽自己的耳光……好个不怕死的哑婢!
  赵慎正了正颌骨,倾下腰身捻起阿昭的脸庞。此刻的他眸光寒凉,周身浮满阴鸷的气场。他看见阿昭清澈的眼神,红唇在他的指尖瑟瑟发抖。末了闭起眼睛,一把将阿昭推去床下:“滚,把这个贱…人带出去,即刻从朕的眼前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谢谢沙沙以及see_a在旧文《胭脂骨》里的打赏,鞠躬感谢~!!
  看到亲们好奇楠竹,哈哈,没节操的破葫芦表示……总之皇帝阿渣不洗白哟~,抠鼻=,=
  see_an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4…10…13 15:12:29
  沙沙2012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0…13 05:54:30


☆、第12章 丑奴儿

  暗夜下的禁宫似幽冥,漆红长廊上无人,几盏长明灯将廊外空场打出一片寂寥清影。阶前站两名值夜的内廷侍卫,笔挺挺的,面无表情,不带人间生气。
  “呼——”有夜风游荡,透过女人被撕冽的衣裳,抚在那淤红的痕迹上,只觉得寒意萧萧。
  阿昭裹了裹怀中的沁儿。
  老太监回头看她一眼,把拂尘一撩:“走吧……哎。”
  走就走吧,下了台阶。
  已是深夜子时,那一路过去昏昏暗暗。又到那铺满青苔的砖墙边,老太监打个哈嚏驻了足:“自个儿过去吧,洒家就不陪你了……你这丫头也是倔,主子都死了,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小皇子想想。多少女人巴望着能得圣上恩宠,给你机会,你却不肯……该。”
  该就该了,谁让她觉得恶心呢。
  张德福已是三朝老太监,阿昭幼年时候没少对他恶作剧,到底个心实的老好人。阿昭对他鞠了一鞠,目送他弓着老腰摇摆离去。
  怕女人闹事,冷宫外一向都有值夜。那斑驳旧门旁有侍卫斜倚抱胸,也不知是否睡着,黑蒙蒙看不清脸面。
  阿昭抱着沁儿走过去,然而尚不及趟过那道砖墙,角落里却忽然伸出来一只手。那手臂硬实而有力,她尚不及惊呼,已然整个儿被他裹了过去。
  “唔……”阿昭被捂得快要窒息,挣扎中睁开眼,看到头顶上方一双灼灼明亮的眼睛。那眼神专注,仿若暗夜下捕猎的鹰,桀骜孤清却又锐利逼人,竟然是燕王赵恪。
  深更半夜,他一个藩王是如何混进宫来?
  赵恪却不容阿昭多想,他把她揽过去,揽住她的腰,捂住她的嘴,不允许她动弹半分。
  阿昭一手揽着沁儿,一手推他打他,发出类似哑女的喑喘抗议。
  他却不说话,用健朗的长腿箍着她的腰枝,然后开始霸道剥弄她残破的衣裳……像极了十年前那个塞北荒野下的夜晚。
  疯了,他要干什么?一个哑婢又碍着了谁?这些赵氏皇族该死的男人!
  “撕拉——”本就只是轻轻系着的衣带被赵恪从左右拆解,紧…促呼吸下的阿昭一片风景都被他看去。
  阿昭却被桎梏得挣扎不得,只是忿恨地凝着赵恪……其实她真想甩他一巴掌。
  赵恪的眉间却藏有笑,那笑悠然不羁,他在讽弄她无谓的挣扎。一如从前纨绔少年,好似一切的女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竟也无视阿昭杀人的眼神,修长手指径自抚上她一抹素白裹胸。他将她的结儿扯落,她的美满便暴露在清寥寥的月光之下。
  白上有红红吆痕,晓梅亦绽,腰谷处还有条条掐…弄的淤青……那个帝王竟将她如此不堪欺负。
  赵恪的指尖顿了顿,末了又沿着阿昭的锁骨徐徐下滑。他将她的那些尴尬痕迹都看去,然而眼神却是那样平静,竟毫无任何情裕的因素,就好像只是在轻抚一件受伤的器皿。
  他的手指那么凉,她从前都不知道。
  阿昭起先还挣扎,然而他轧着她腰腹的时候,某个地方却并无许多年以前的那种硬…硬…热…热,而只是平静无波。阿昭便知他是真的对自己无意。总归是没有了力气,便放弃了抵抗,渐渐由得他去。
  赵恪说:“十七八岁的女子,恰如花开到最美时候,不似幼儿过于脆弱,又不比妇人的丰…腴…熟稔。玩弄于股掌时,那韧性恰恰好戳至男人的征服要害,不怪他一碰你就失控了兽姓。”
  他的嗓音润泽淳厚,言毕,从袖中掏出一只白瓷小瓶,倒在阿昭的肌肤上轻抹。前面涂完了,又翻去背面。
  那膏药凉丝丝的,将痛一点点麻醉。阿昭抱着沁儿,面贴着墙壁,眼睛忽然有些湿,仰起下颌使劲眨了眨,顷刻又憋回去。
  他应该是察觉的,然而也不说话。膏药涂好了,收进沁儿的小兜兜里,去扳阿昭的肩。却扳不动。阿昭的脸隐在墙壁阴影里,呼吸间似有湿气。他便不动,等她稍平静了复又将她转过来。
  黑暗中,看到阿昭清汤寡水的秀颜,眼睛红红的,执拗不肯看人。
  赵恪的嘴角忽然勾起坏笑,戏谑地打趣她:“不是不愿意接受本王的照拂,叫我走嚒……我这才走了几天,你看你就出事了。”
  这惯是个擅长风花雪月的男人,他的温柔来得无缘无故,调…情也未免太不可信。阿昭不愿意看他,撇过头,拭干净眼角。
  “唔……”
  赵恪却忽然把她裹去了怀里。
  他的怀抱竟也是清凉,依稀弥漫药草的淡香,然而却宽,让人踏实,可依靠。
  阿昭不过只及赵恪的肩头,脸颊贴近他怦怦跳动的胸膛,忽然便想起许多年以前的那一场孽——那时他的身子衮烫衮烫,连呼吸都可以把人灼…烧——他到底是玩够了,改邪归正了。可惜付出的代价太大,他害她背负了不贞,用半世逍遥气死了老燕王,在京中留下了太多败坏的旧名声。
  那长臂环着女人削薄的肩膀,暗夜下落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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