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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她好好证实一下。”夕里子说。“否则真的命在旦夕就糟了。”
“好极啦,你复原了。”原知子说。
“嘿……”吉尺早苗点点头。
“我好担心,因你一直没上学嘛。正在谈着应该去探望你。”
“哦。”
“不过,除了脸色不好以外,看起来很精神嘛。”
“嗯。”
由于早苗休学了一段时间,昨晚知子接到她母亲君代的电话,请知子陪同早苗前往K女校。
以前知子和早苗也经常一起上学的缘故,知子并不特别觉得麻烦。
在巴士站等车期间,知子说。“哎,体育课来了一位好好玩的老师哦,叫做佐佐木老师,总之很独特。听说是实习的大学生。”
“哦。”
早苗的表情,令人分辨不出她有没有在听。
“她稍微动一下,马上因贫血而晕倒;做地面运动时,往前翻却跌到旁边去,打排球用脚来踢一不过,很为学生着想,人很好。早苗可能跟那类型的人很合得来。”知子有趣地说。“那种人真的少见,可以说是举世无双。”
“知子……”早苗说话时,身子摇晃了一下。
“早苗!不要紧吧?”知子慌忙扶住她。“不舒服?”
“有点……头晕。”
“那—在这边坐下好了。”知子让早苗坐在车站旁的小板凳上。“怎样?”
“我想喝水……”
“水?好。”知子环视周围。“啊,那边有麦当劳。我去要一杯水。”
“对不起。”
“没关系啦。你坐着。”
知子冲进刚开店不久的麦当劳,要了一杯水。
那时巴士来了,停了一下又开走。
“谢谢!”
知子拿着纸杯回到巴士站时……板凳上已没有早苗的影子。
“早苗——早苗!”
早苗的学生书包还放在那儿。只不过是两三分钟的事,她不会走得好远才对!
“那辆巴士!”
知子伸长脖子去寻找那部已经混进车潮中看不见的巴士。
“不好啦!”
知子扔掉纸杯,奔向附近的电话亭。
“刚刚安排了加强巡逻车的巡逻,一旦发现像令千金的女孩就严加保护。”国友说。
“麻烦你们了。”吉尺君代行个礼。
“哪里,那是我们分内的工作。”国友说。“早苗小姐还是在失忆状态么?”
“嗯……”君代仿佛没自信,在吉尺家的大客厅时,她看起来小了一圈,上次见她时没有这种感觉。“起码她本人这样说。”
“原来如此。”
“虽然担心她,但是想到如果去上学的话,可能会恢复一点记忆—没想到变成这样。”君代深深叹气。
“可是,听她同行的原知子说,总觉得早苗小姐好像是意图藏起行踪的。”国友说。“即是说她看到巴士来了,故意说想喝水而支开朋友,趁机坐上巴士,而且据司机说,她在下一站就下了车。大概知道如果一直坐在车上的话,很快就找到她吧!”
“嗯……”
“换句话说,早苗小姐是有计划地失踪的。她之失忆,说不定也只是装出来的。”
“可是为什么——”
“那是我想问的,夫人。”国友说。“早苗小姐和小西荣被分开,是否因此她恨夫人?”
“也许……是的。”君代低声说。“我认为是为早苗好才这样做的。”
“是吗?可是,一旦搞出人命——”
“不是我杀的。”
“即使是,早苗小姐可能不那么想,因此她可能故意藏起行踪。”
“但……她去了哪儿?”
“夫人应该很清楚才是。”
君代摇摇头。“我猜不着。”
“怎么想也不可能去了学校朋友那里。如此一来,我们也无从找起了。”
“我想想看。”君代站起来。“一想到什么就跟你联络。”言下之意是请回去。
“那就告辞了。我这边也是,一旦掌握任何小线索就联络你。”
国友走出客厅时,沼本就在眼前,不禁令国友悚然一惊。
国友回去之后,君代继续坐在客厅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夫人。”沼本依然站在那里。
“进来吧。”君代说。
沼本走进来,关起门。
“事情令人头痛起来啦。”沼本说。
“过来这儿。”君代的手放在沙发上。
当沼本在君代身边坐下时,君代轻轻一叹,泄了气似的整个人伏在沼本的胸怀里。
“夫人。”
“沼本……应该怎办才好?”
“没事的。小姐外表看似柔弱,其实内心非常坚强。”
“不是啊。”君代摇摇头。“我不认为那孩子故意闹事。我是她母亲啊,非常了解她的事,只是……”
“我明白的。”
“那孩子很敏感,可能她发觉我和你的事了。”
“夫人——”
“不,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女人有权得着幸福,没理由不能爱人。这点我想早苗也会明白的。”
“可是,对象是我时,小姐可能——”
“不。那孩子不会有那种偏见的,错的是我没有清楚告诉她。只要好好向她说明……”
“那是不可能的。”
“这样一天拖一天……,说不定那孩子早察觉到了。”
“那是她离家出走的原因么?”
“当她被发现失忆时,我最先想到的是这件事。若是她装作失忆的话,意味着她不想留在这个家了……”
“她到哪儿去了呢?”沼本说。
“猜不着。虽然那孩子的交游并不广阔。”两人沉默片刻。
“夫人。”沼本说。“我想小姐在意的毕竟是小西荣一的死。”
“她以为是我杀的?”
“不然就以为是我。无论如何,对小姐都是一样的事。”
“是的。此外没有别的凶手的可能性了。”
“因此我想……”
“你有什么好主意?”
“不。很正常的想法。那个小西荣一也不是我喜欢的,他缺少诚意。如果让他们交往下去的话,小姐总会清醒过来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那年轻人的死亡真相搞清楚。”
“话是这么说——”
“因此,只要我找到凶手就行了。”
“你吗?”
“是的。如此一来,小姐对夫人或对我的疑心也会澄清,同时对我另眼相看也说不定。”沼本有点难为情。“无论怎么看都好,我想我不是小姐那样的年轻女孩喜欢的类型。”
“噢……”君代不由微笑。“但你起码是我喜欢的类型呀。”
“夫人……”
君代在沼本的魁梧胸瞠上闭起眼睛。
“可是,要找凶手,谈何容易。”
“你说得对。我不是侦探型的人。”
“那怎么办?”
“不必挂心,我有头绪了。”沼本说。
“哦,那就交给你办好了。我放心啦……”
客厅里跟着完全安静下来。
“原来如此……”国友轻轻喃喃语着,蹑手蹑脚地从房门离去。
就是说了告辞,也不一定就要马上走,这样反而带来意料不到的情报。
吉尺君代和沼本。难怪觉得他们有些古怪……
“绫子姐姐有没有买保险?”握出这个问题的当然是珠美。
“好像还未买。为何这样问?”回答的是夕里子。
绫子不是不在。今天绫子老师希罕地早归,三姊妹正在一起用晚饭。
可是,绫子不可能答覆那种问题。
“现在保险公司大概不会接受了。”绫子说。“知道自己有不治之症才买保险,良心也过不去。”
“还没忘记吗?了不起。”珠美故意说。“不愧是绫子教师。”
“怎么取笑我了?”绫子生气了。“你知道吗?事务局长亲口说,叫我一毕业就马上来K校服务哦。”
“知道呀,你说过了。”
“是吗?他们承认我是优秀教师哪。”
“知道啦。”夕里子拍拍绫子的房膀。“没有人说是假的。不过,珠美,干嘛提出什么保险的事?”
“嗯,直子告诉我的。说姐姐在K女校遇过好几次危险。”
“危险?”夕里子大吃一惊。。“姐姐,真的?”
“比真珠更真。”珠美把砖瓦从绫子头上掉下,以及差点被无人驾驶货车撞到的事说出来。
“干嘛不说!”夕里子皱眉。“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一有事就告诉我!”
“别对姐姐大喊大叫。”绫子不满地说。“教师这份职业有时是豁命的东西。”
“豁命也有不同意思呢!”夕里子泄气地说。“珠美,你向原知子问清楚详情。如果有必要,我叫国友去调查。”
“嗯。不过,不管怎么老友,很难开口叫人免费告诉我……”
“我出一千元。”
“我的佣金呢?加起来一千五元好了。”
“好吧。那就一千五吧!”
“特急的话,二千。”
“不要太过分!”
“是啦是啦。”珠美缩缩脖子。
“吉尺早苗失踪的事,学校传开了?”夕里子问。
绫子说:“嘿,职员室也大骚动。”
“连绫子姐姐也留意到的话,相当轰动了。”
“不过,好像也有人松一口气的。”
“松一口气?为什么?”
绫子慢条斯理地继续用饭,说。“那个死掉的男孩叫什么的……”
“小西荣一?”
“对。关于他的事,其实学校准备勒令吉尺早苗退学的,但是吉尺家不是非常有钱么?因此不敢做得太过分,一旦她自己跑到哪儿去时,退学理由就成立了。”
“原来如此。那么校方只须说声谢谢就白白领受泳池和体育馆罗。”
“好过分。谈恋爱,为何必须退学?”绫子愤慨地说。
“姐姐,那些话是听谁说的?”
“听历史教师,叫三村昌子说的。她是位出色的女性;夕里子,你应该学她。”
“目前与我无关吧。”夕里子说。“不过要想一想了,万一姐姐有所不测就糟糕了。”
“所以要买保险——”
“即使拿了保险也不能活呀!”
“没关系,反正我也活不长了。”
“我对爸爸不能交代呀。哎,姐姐,不如你穿防弹衣去如何?”
夕里子虽然这样说,但因为是她自己建议姐姐潜入女校的缘故,不敢说话说得太响亮。
“别担心。”当事人倒优哉游哉。“我是全力以赴的,上帝一定保佑我。”
上帝搬来了。夕里子和珠美面面相觑,叹息不已。
夕里子想,假如绫子真的受狙击,这意味着K女校方面确有着不想被查悉的“隐情”了。即是说,学校有“某人”知道绫子为何跑来K女校。
“哎,我——”绫子的话被夕里子打断。
“姐姐,当老师很辛苦吧。大学又不能溜课太久,不如辞职好不好?”
“辞什么职?”
“老师之职呀。”
“夕里子,你想夺去我的生存意义么?”绫子真的生气了。“到了生命所剩无几的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有用的地方。你竟然叫我辞职?你是不是我的妹妹?”
夕里子不由在心底咒诅那个把姐姐送去K女校的人〔即她自己〕,然后口里喃喃自语,“你是不是我姐姐?”
12、危险契约
“喂,你。”
纵然被喊,珠美并没有马上止步。因她不认为是喊自己,况且在从学校回家的路上,总得小心“各种的诱惑”。
“佐佐本珠美。”
咦?似曾听过的声音。
珠美转过身来。
“哟,叔叔。”她说。“又来拐带我了?”
“哎哎,这话不太好听啊。”沼本苦笑。“有事拜托你。我在等你。”
“等我?”
“对呀。若是方便,请你吃东西。甜品也行。”
请吃!珠美不会漏掉这一句话。当然,若是陌生男人说请吃的话,珠美不至于傻乎乎地跟去,但她认识沼本,而且印象中觉得他不如外表那么“坏”。
“怎样?”
“好哇。”珠美说。“但我要先回公寓再出来,如何?”
“好的,送你回去好吗?”
“不好。送人的狼是可怕的。”珠美笑道。“在这儿等我。我马上回来。”
珠美言出必行,一回寓所就马上更衣出来,出来之前,没忘记在录音电话里留话说跟沼本出去了。
这一方面,她是冷酷的。无论怎么信任对方都好,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过,这种情形不要紧。
反而沼本显得可怜兮兮,在全是女孩的可爱水果室内,被周围女孩目不转睹地盯着看他和珠美,使他窘得满头大汗。
“唉,好热,”沼本叫了咖啡。
“我们年轻嘛。”珠美冷冷地说。“说吧,有什么事?”
“其实嘛——”沼本假咳一声。“你知道小姐失踪的事吗?”
“嗯。”
“假如是她自己离家的话,我想理由毕竟在于小西荣一的事。”
“应该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