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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名利圈子里,你风光的时候是朋友,落魄的时候,人家躲都来不及,谁还把你当朋友?”更何况,她坐过牢,谁想有一个坐牢的朋友?
“妈,你不是一向看得比谁都清楚吗?”
万茴嫁入陆家,见过这个家最风光的时候,也经历过很长的低谷,这些人情利益,她当然看得清楚,只是放在自己女儿的身上,她不想接受罢了。
自己的女儿一直都是争强好胜的,哪怕当初跟傅寒川在一起,也要配的上他,谁能想到,她变成了这样
万茴闭了闭眼睛,身体脱了力似的倏地坐在了沙发上,手掌撑着额头半天说不出话。
难怪她这一年多都没跟家里联系过。
陆薇琪知道自己母亲的气性,扯了扯唇角,拿起另一只杯子倒水递给她,万茴看了她一眼,接过杯子道:“那个人是谁,你这次回来,是不是跟那个人已经分了?”
那些富豪,对女人如果是玩玩的话不会长久,腻了就丢到一边。可要说分手了,她又为什么还要留着这孩子呢?
万茴对于这个女儿,已经完全看不懂了。她这次回来,好像有什么变了,变得连她都觉得陌生了。
陆薇琪又重新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看向万茴。水珠湿润了她的唇瓣,湿漉晶亮,她的眼睛也变得妩媚起来,水光艳艳的。陆薇琪唇角噙着笑说道:“妈,我怀着那个人的孩子,他比我还紧张呢。”
说完,她放下水杯站了起来,拢了拢衣襟两侧将肚子遮住道:“我刚下飞机,先去睡一会儿。等爸下班回来,我们一家就能够吃团圆饭了。”
万茴瞧着陆薇琪慢慢走向楼梯的背影,气息很沉很沉。
她不禁茫然的看向窗外,是她老了吗?为什么她觉得很羞耻的事情,她的女儿说起来却毫不介意还很高兴?
可陆家这个样子,若陆薇琪说的是真的话,那么这个家,或许早就不存在了
二楼房间。
陆微琪推开房门,门撞在墙上发出轻轻的砰一声响,大门敞开,她站在门口,往里面环顾了一圈。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里面维持着她最后一晚的模样,什么都没变过。
陆薇琪踏步进去,走到靠墙的架子前,上面摆了各种各样的奖杯,都是她得来的荣誉,几只相框,是她跟团队的合影,跟她粉丝的合影,还有那些国外的王爵
陆薇琪一一的看过去,手指在那些奖杯上抚过,这些东西应该也有人每日擦拭,纤尘不染。她的视线落在一处空白的地方,那里,本该有一只环形奖杯,是傅寒川赛车比赛赢来的,给她求婚的礼物。
不在了,早就不存在了
陆薇琪收回手指,嘴唇抿紧了起来,伤感的眼神变得愤恨。她抓起一坐奖杯往地上摔了下去,然后一连排的奖杯相框,全部被扫落。噼里啪啦的乱声响起,奖杯跟底座分裂开来,相框被摔的变了形。
这里的每一座奖杯,每一张照片都仿佛在嘲笑着她,那么努力有什么用?到最后,她还不是什么都没得到,她不要这些东西,什么都不要!
陆薇琪站在那些废墟里,冷冷的笑了起来。这些东西,都是垃圾,那么多年的苦练,还不如她靠着出卖自己的身体,一步登天了!
傅寒川傅寒川又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不知好歹,瞎了眼的男人罢了!
她会让他知道,他失去的是什么!
湘园的廊檐下,鹦鹉阿了嘎嘎的叫着,不时抬起爪子在横杆上跳来跳去。
莫非同背着手,看着苏湘那一根长长的鹅毛笔逗着那只鹦鹉,让它开口说话。
“叫吉祥,快点叫吉祥,给你吃松子。”
鸟眼转了转,瞥了眼苏湘手里的松子,张口却是:“美女美女。”
苏湘拿那根鹅毛敲了敲它的脑袋:“谁让你叫美女的,是吉祥,吉祥如意,笨死了。”
“笨死了笨死了。”那鹦鹉怪声怪调的叫了起来,翅膀扑了扑,“笨死了。”
苏湘恨恨瞪了鹦鹉一眼,那鹅毛戳它:“你耍我是吧?”
莫非同看她刻意表现出来的轻松样子,皱了皱眉道:“苏湘,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我知道那不是你做的。”
她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消停了几日,一切就等尘埃落定,没想到旧事又重提,无异于旧伤疤又一次的被人揭开。
苏湘笑了笑道:“我装什么,自己没有做过的事,又何必心虚紧张。”只不过,暂时不想去为那些事烦心罢了。
莫非同看了她一眼,慢吞吞的道:“傅少没接我的电话,刚才听傅家那边传出来的消息,卓雅夫人晕倒了,人还在医院急救。”
苏湘手指一顿,将那跟羽毛搁在了一边,没了逗鸟的兴致。她转头看向莫非同道:“在你来之前,傅正南来过。”
莫非同惊了下:“大傅先生?”
居然是傅正南亲自来的,他立即又问道:“他有为难你吗?”
苏湘扯了下唇角道:“他能把我怎么样。这件事,本来就是她们做的,我放过了她们一马,现在倒成了我的不是。”
她也冤,自己忍了那么多,反倒被人死抓着不放,还要为此负责了。
莫非同皱起了眉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摇了摇头道:“不对。”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又不好说,便说道,“可能是那些想要顺势拉下傅氏跟常氏的人,趁着这个机会大做文章吧。”
他想了想,看向苏湘道:“你看,会不会是”
话未说完,祁令扬的声音响起打断他道:“你是想说,是不是我接住了这条道歉的尾巴,造势弄事,顺势把祁氏顶上去?”
他从花园穿过来,温润的眼噙着笑,但笑意中透着冷意。任何一个人被这么猜疑,都不会给以好脸。
“三少,这园子没有对你设门槛,可也莫要背后嚼人舌根。”
莫非同瞧他一眼,讽刺说道:“祁二少,就冲着你以前做过的那些事儿,我很难不怀疑你。”
“到现在为止,祁氏的股价上涨了不少吧?”
祁令扬与他对视了几秒钟,眼看着就要吵起来,苏湘低沉着声音道:“不会是祁令扬。”
莫非同皱眉看向她道:“你相信他?”
苏湘转头看了眼祁令扬,再看向莫非同道:“他说过,视频的那件事交给我来办,他既然这没说了,我便相信他。”
在这件事中,祁令扬也是受害者,他如今更是祁氏的掌门人,没必要拿那件不光彩的事给人博取眼球。
莫非同看了苏湘一眼,问道:“如果是他呢?苏湘,你是不是太信任他了?”
苏湘抿了下唇瓣,看了看祁令扬,再对着莫非同道:“如果是他,我会离开这个园子。”
言下之意,他们的关系也就到头了。祁令扬了解她的脾气,所以,她才会说不会是他做的。
祁令扬唇角微微翘了起来,眼睛中的暖意又回来了,他看了眼莫非同,说道:“如果三少来这里是为了求证的话,我已经表明了,我不需要那么做。至于是什么人做的,相信以后也会水落石出。”
“我与三少怎么说也一起合作过,何不耐下心来再看看?”
之前把苏润夫妻俩从日本带过来,两个人都曾出过力气花过心思,也算是合作了一回。莫非同瞧了瞧他道:“此一时彼一时。何况我从来帮的都是苏湘,何来的合作。”
莫非同说完那些话后便起身离开了湘园,他过来这边,只是不放心苏湘。眼下这个节骨眼上,常家跟傅家都不会放过她,临走前,他对着苏湘关照道:“傅少那边我会去看着,这段时间你出门小心一点,没事不要随便出这个园子,就算出去了,身边也找个人陪着,千万别一个人。”
不管是谁,在找不到人的情况下,苏湘就是嫌疑最大的人,她动了那些人的蛋糕,就会有人要报复,万事都小心一点为好。
苏湘把莫非同送到了门口,看着他上车,在他关车门之际,她笑着道:“谢谢了,哥。”
在这个时候,无条件的信任她,第一时间来关心她。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温暖。
莫非同一怔,关门的时候差点把手指头夹到了。他抓了抓后脖子,往门内指了下道:“谢什么,我是你哥,快些回去吧。”
车子缓缓的离开湘园,莫非同双手扶着方向盘,觉得眼底热热的,像是有什么要涌出来。他眨了下眼睛,拍了拍左胸心脏的位置握紧。自己一直嘴上说要做她的大哥,真亲耳听到那一声哥,这滋味
“哥,挺好,挺好的”
湘园内,苏湘穿过花园走过去,祁令扬还站在廊檐下,看到苏湘走进来才转身进去,像是怕苏湘跟着莫非同走了似的。
屋子里,祁令扬没有走进客厅,而是转了个弯到了苏湘的工作室。巨大的落地窗前,可以看到园子里大半的景致,春天一来万物复苏,草坪泛出了绿色,沿着池塘栽种的几棵早樱也长出了花苞芽。
苏湘走进工作室,看到的就是祁令扬对窗而立的背影。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对着苏湘一笑道:“谢了,在他面前这么挺我。”
在那些文章如雨后笋似的冒出来的时候,他也是懵着的,完全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祁氏的安控部门发出警示,公司高层立即开会,然后下令删除那些文章,也关闭了祁氏的官方微博评论。
等看到祁氏股票不但稳定还上升的时候,安控部门才解除了警示,不过公司也没有放松下来,依然密切关注着。
祁氏公司那边电话不断,祁令扬料想会有人来找苏湘,即刻赶回来,看她安然站在廊檐下的时候,他心里才放松下来。
他看着她,眼睛含着淡笑,只是心里却依然不定着。
她选择相信他,是在人前选择维护他,还是心里也这么想的,他并没有那份自信。他可以对别的任何事都有十足把握,唯独是她,患得患失。
就如那莫非同所说的,因为他曾经在她面前不真实过,所以,便更在意她的看法。
苏湘走过去,微低了下头,他没有把话说透,但是她可以听出来。她转头看着他道:“在这件事上,只有我们两个是最大的嫌疑人,可我们都知道,不会是我们。”
“祁氏虽然眼前得利,但失的是祁家的颜面,你没必要这么做。”
祁家的人被人设计,而且还是那个前傅家太太,那个声名狼藉的哑女,就如同当年的傅寒川一样,这会是个笑柄,让他抬不起头来。
苏湘一想到过去那些日子,被人戳着脊梁骨嘲笑,傅家人对她恨之入骨的神情,心里依然是一阵寒意。
祁令扬看她道:“比起失去颜面,我更怕失去你。”
几秒钟的沉默过后,他低低的声音问起道:“如果傅寒川怀疑你,你会难过吗?”
要过去对他解释吗?
这一句话,他没有问出来,在舌尖的时候又咽了回去。
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下,她就在他的身侧,近在咫尺。她也亲口说她信任他,但他知道,他跟傅寒川,是有不同的。
两人对视着,苏湘侧过眼睛,看向窗外道:“任何人怀疑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都会不高兴。凭什么我要为此事负责?”
她已经选择了后退一步海阔天空,为什么依然有人不肯放过她?
祁令扬看她一眼,目光微黯,又微微一笑,有些满足。她能这样信赖他,他已经很高兴,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他看着外面道:“树欲静,风不止。苏湘,只要你在这里,风就不会停下来。”
一架飞机飞往比利时的飞机从北城机场起飞,闪烁的灯光被地面上的人误以为是流星,与天空的那些星星一起。
第255章 再乱动就免谈
六七个小时后,飞机在比利时落地,接机的车将人带走,即刻赶往当地的医院。
医院里大部分是外国人,见到东方人的面孔,而且还是这样英俊的,就如在中国见到那些金发碧眼的男人一样好奇又觉养眼。
在这样的注目下,傅寒川风尘仆仆,直奔病房。推门进去,卓雅夫人刚做过手术,此时还未清醒过来。
傅寒川坐守在床侧,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那一头乌黑头发中,发根处窜出一截白,原来,她已经这样老了。
他拿起梳子,夏姐看到,上前走了一步小声道:“傅先生,我来吧。”
傅寒川没说话,只是握着那把梳子,把卓雅夫人的头发稍微打理了一下。她这个人向来注重形象,生病中也不容许自己有丝毫仪态不端的时候的。
夏姐抿了抿嘴唇,憋了会儿还是忍不住道:“先生,你能来就好了。夫人这段时间,虽然人在外面,但是心里苦着呢。”
傅寒川沉默的看着安静睡着的卓雅夫人,一言不发的他看起来更加让人觉得他肃冷难以靠近。
傅家,看似金碧辉煌,每个人都站在顶端,走出去谁都对他们毕恭毕敬的,但真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