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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赢就说道:“等我以后有钱了,就买真的大房子给你。”
他直起身体,炫耀似的瞥了一眼傅寒川。
傅寒川一脸无语。
他对着苏湘道:“出去买菜吗?”
他从三亚带过来一些当地特色菜,但也不能靠这么几个菜当午饭吃。
三人又换了鞋去菜市场。
过年时候的菜市场更加热闹,东西南北的蔬菜水果,海陆空肉类全部都备上了,要什么有什么。哪怕接近中午,那里也有勤劳的小贩。
不过这期间的东西都不便宜,海鲜翻了一倍。
傅寒川付钱不手软,他现在很喜欢跟她一起逛市场。看她仔细挑菜,挑完了他就拎袋子付钱。
到了水产市场的时候,那里都是水,鱼肚子里面的东西,还有鱼鳞看着脏兮兮的,傅寒川眉头也不皱一下。当活鱼吧嗒甩尾巴的时候,他就往苏湘旁边一站,给她挡下了。
傅赢看了眼,心想:爸爸,你不要这么殷勤的。
回去做饭的时候,傅寒川看苏湘做菜,在她旁边道:“明年过年就不用那边去了。”
苏湘手指一顿,没说什么。
吃过午饭以后,苏湘把沈老夫人给的红包还有黄玉交给傅赢。傅赢捏着温润的玉石,喜欢的不得了。
傅寒川看着那块玉,想老太太那么大年纪了,心里就有些歉疚。他心里留了个念头。
新年的最后几天,傅赢被傅寒川让人送到了吉隆坡,在那陪了老夫人几天,一直到过了元宵节才回来。这都是后来几天的事了。
初四一早,苏湘带着早就准备好的过年礼,去了祁家给祁海鹏拜年。
祁海鹏还是不明白她跟祁令扬是怎么分开的,可事已至此,他也不能强留,只是一直遗憾。
他很喜欢苏湘,苏湘也说了,会继续把他当长辈,把珍珠当做自己的女儿,俩家的关系不会断。
苏湘接着把老夫人给的玉也交给了珍珠,不过珍珠还小,怕她弄丢了,只让她戴一小会儿就让祁海鹏保管了。
祁海鹏这种地位的,看过的珍宝无数,一看这玉就知道是好东西。那边老夫人把这么珍贵的玉给了珍珠,想来是把孩子当成了自己亲曾外孙的。
祁海鹏心里感慨,叶家的人都很善良,苏明东真是造了大孽。
他对苏湘道了谢,又说道:“也替我谢谢老夫人。”
祁令扬也在祁家老宅,他搬了回来,与珍珠一起陪着祁老爷子,不再两头跑了。湘园跟古华路那边的房子都空在了那里,让家里佣人每隔两天过去打扫一下。
祁令扬看到苏湘,淡淡的问候一句:“来了。”就像他简短了的新年祝福。
他先与苏湘疏离了起来,保持了距离。
苏湘离开祁家老宅的时候,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窒闷感。
有一种感情,叫相对无言。苏湘与祁令扬之间一直平淡,但也默契,如今又默契的沉默了。
他们要再坦然面对彼此,需要很多年以后了。
祁令扬站在老宅的三楼,看着苏湘离开院子,上车。她的车在马路上行驶,然后消失到看不见。
闵悦真曾经问他,为什么不再把苏湘追回来,三年前,他可以抛下一切追过去,为什么现在不能够。
她不懂苏湘,也不了解他曾经的卑劣。
祁令扬永远是最懂苏湘的人,他说过要给她幸福,现在不能给她了,也不会再打扰她的生活。
不想她痛苦难受,就是他能够给她的最后的幸福,哪怕只是一点点。
这个年,大家都过得忙碌热闹,傅家老宅的傅正南对着一室的清冷,坐在书房喝了一口清茶,手指夹着一根烟。
傅寒川从三亚回来以后,只带着傅赢来这里走了一遭,饭都没吃就离开了,父子俩都没什么话说。
傅寒川出门的时候,问傅正南道:“你后悔了吗?”
傅正南以前威严孤傲,那么多人围着他,巴结他。他过年时,几乎很少在家,外面那么多的应酬在等着他,可当他不再是傅家的掌位者,不再是商会主席,他就只是一个有钱人。
他在亲情方面几乎没有,爱情也早早的葬送了,他一无所有,权力,家庭,爱人,朋友,都离他而去。他成了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哎……”
随着一声沉沉的叹息,傅正南将烟摁灭在了烟灰缸,缓缓起身离开了书房。
书房里,只剩下了那一盏凉透了的清茶。
……
过了初八,又开始忙碌起来了。
苏湘刚开完了会议,欧洋进来,交给了她一只牛皮纸袋的文件。
苏湘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谁送过来的?”
欧洋道:“是宴先生。”
苏湘想到宴孤前几天送她回来时,提到了慈善晚会的事,心里就大概有数了。她对着欧洋道:“你先出去吧。”
欧洋点了下头便出去了,顺便把门带上了。
苏湘拆开牛皮纸袋,里面只有两张纸,是关于那个周老板,还有庞夫人的个人资料。
宴家虽然是这几年才来到北城的,但他们却有着最隐秘而庞大的情报网,不然也不会在短短几年里就跻身金字塔尖了。
苏湘一看这两人的资料,眉头就皱了起来,越往下看,心里就越惊。
原来扶蕊基金成立时……
苏湘看完了资料,就把文件收起来,锁在了保险柜里。
她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又过了一遍。
那些人背后攻击苏湘,想趁她在基金会还没站稳脚跟的时候将她拉下来,这个目的她是猜到了的,可那些人居然为了钱这么没有底线,让她愤怒。
苏湘压了压愤怒,继续工作,同时心里想,她记下了,她会把那些蛀虫都给揪出来的。
午饭的时候,莫非同过来了,他往她休息室一坐,说道:“听说你跟傅少一起过年了?”
苏湘纠正他:“还有傅赢在的。”
她让傅寒川带走了傅赢去陪卓雅夫人过年,回来后让傅赢陪她吃饭也是应该的吧。
莫非同摸了摸鼻子,决定还是不要乱说话,免得把傅寒川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小草一脚踩死了。
傅寒川跟苏湘之间的感情土壤贫瘠,可不是在小心翼翼的养棵还魂草吗?
莫非同春节时,为了避免他家的战火,跑到国外躲清静去了,这会儿才刚回来,把再国外买的礼物送过来了。
他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了一只女士手表:“今年的新款,限量的。”
对送给妹妹的礼物,他肯定不会手软的。
苏湘也不客气,从盒子里直接掏出了戴在了手腕上,左右看了看,莫非同半边屁股搭在她的办公桌上,从她的笔筒抽了一根尺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膝盖,看她在那里左看右看。
他翘着嘴唇道:“好看吧?”
苏湘平时不戴手表,她也没有戴珠宝首饰的习惯,只有在参加宴会时才会戴一下,不过这支表戴着,还真的挺好看,很衬她的手。
“谢谢。”她扬开笑容,“我还以为你会直接给我发红包。”
莫非同拎着尺子敲了下她的脑袋:“拐着弯骂我老?”
红包是长辈给小辈的,这坏丫头。
他心里想:傅少比我还大半岁的,一会儿去气气他。
苏湘冤枉道:“哪有,我觉得你一向直来直去的。”
莫非同转念一想,他以前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不过他买手链的那家商店隔壁是卖手表的,就进去了。
莫非同想到还放在车里的手链,心里就沉了下。他决定暂时不去想那条手链,对着苏湘道:“对了,慈善晚会上的事儿,我帮你查了查——”
他还没说完,苏湘道:“我已经知道了。”
她往保险箱看了眼,莫非同一愣:“你知道?傅少告诉你的?”
苏湘道:“宴大哥刚刚派人送了过来。”
提到宴孤,莫非同脑子里就浮现那位铁板脸的大哥,真真是不苟言笑。那位老兄比他个子还高,一脸冷漠,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黑帮教父。
莫非同消息送迟了一步,就开始说人家的八卦,他道:“你知道吗,祝家的千金在追求他。”
苏湘脑子里就浮现宴孤面对着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的画面,马上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位祝小姐,苏湘在一次宴会上见过她,说话嗲嗲的,很会撒娇,听说是祝家的掌上明珠,花边绯闻无数。
宴孤的性格,很难跟那样的千金合得来吧。
两人说话时,傅寒川过来了,看到莫非同坐在苏湘的办公桌上,他皱了下眉,走过去就将莫非同从桌上拉扯了下来。
“坐没坐相。”
莫非同睁大了眼睛,说道:“我妹子都没说什么,你看不惯什么啊?”
吃醋就直说呗。
苏湘看了眼傅寒川,他们一直在工厂那边见面,他从来没去过她的工作室。
以前她的工作室在湘园,后来她从湘园搬出来,暂时的安在门店那里,等她找到了合适的写字楼就搬过来了。
她租了一整层楼,是其他公司搬离后捡了个现成的,都不需要重新装修,桌椅办公器材什么的,都是现成的。
苏湘工作室业务量增大了,人手也要随之添加,这么大的空间正好。她还租了楼上半层楼,改成了舞蹈室,那边还需要装修一下,不过装修队伍要过几天才能过来。
除了各部门领导有独立办公室,其他都是用外面的大空间,而苏湘的办公室在最里面,所以傅寒川过来的时候,肯定外面那些人都看见了。
苏湘一想到这个,眉毛更加皱紧了些,他有什么要紧事,不能在电话里说,要来这里。
苏湘道:“有什么事吗?”
傅寒川把手里的文件袋放在她桌上,说道:“有空的时候看一下。”
苏湘垂眸看了一眼,又是文件袋?
莫非同好以整暇的抱着手臂,眼尾余光扫了一眼傅寒川,大概也是为了慈善晚会的事儿吧。
周老板敢在公开场合羞辱苏湘,莫非同听说后当时就气愤不已,更不要说傅寒川了。
要不是那王八蛋被保安赶出了宴会厅,落在他手里肯定让他变豆瓣酱。
不过说来也奇怪了,等他再去找那王八蛋的时候,那人竟然像是消失了一样,估计是知道自己得罪了人,出去避风头去了。
莫非同看了眼傅寒川道:“这几天好几个奢侈品牌亚洲区的口碑大幅下滑,你干的?”
那几个奢侈品正好都是那位周老板在代理的。
过年期间,正是奢侈品销量大增的时候,却在年前的时候突然传出各种问题,销量可以用惨淡来形容。
最惨的一家,被动物保护协会攻击虐杀动物,每天有爱护动物的人士在门店前面抗议。
这么一来,等那几家奢侈品品牌商查明原因……哦不,不需要等他们查明原因,到时候会有人给他们透露风声的,那位周老板的代理权不但会被收回,估计还要面临索赔。
不过傅寒川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那些奢侈品光鲜亮丽的背后罪孽太深。
苏湘愣了下,她对奢侈品一向不关注,还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
她看了看傅寒川,知道了他的来意,说道:“我已经知道了。”
傅寒川眉头微蹙了下,看向莫非同,莫非同耸了下肩膀道:“人家现在可是有大哥的人。”
他拍拍傅寒川的肩膀,觉得这位老兄要加分也是艰难的,搏好感还要拼速度。
幸好,祁令扬没有再参一脚。
苏湘以前是孤立无援,现在有这么多人帮她。莫非同就觉得苏湘有一种神奇的力量。
不过那些人的背景资料是查出来了,莫非同见傅寒川过来了,也就不继续掺和他的事儿了。
想想这位老兄还比他大半岁,总不能等步入老年才能追回苏湘吧。
莫非同对苏湘告辞,说道:“有傅少这个问题专家来了,我就放心了,有需要的话再找我。”
傅寒川巴不得莫非同这货赶紧滚。他看到了苏湘手腕上的表,她从来不戴手表的,傅寒川看得眼睛扎着疼,心里憋闷。
他挪开视线,眉头又皱了下,顿时回过味了。
莫非同那个货,听起来在抬高他,居然暗戳戳的踩低他,说他不如他。
莫非同的一句问题专家,让傅寒川听着舒服,后面又说有需要再找他,可不是踩在了他的肩膀上吗!
精明一世的傅少,头一次被莫非同那头脑简单的货给贬低了。
莫非同嘴上得了便宜,吹着口哨回到了车上。看到副座驾上摆着的首饰盒,他的好心情就起不来了。
他拿起那只首饰盒,重重的吐了口气。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水晶手链,晶莹剔透的紫水晶被透过车窗的阳光折射出明亮紫芒。
他把水晶放回了盒子里,盒子放在车头。
他点了根烟,心中没来由的烦躁了起来。
他才刚从机场过来,还没回去庄园,关于周老板的消息还是他的手下电话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