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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
何诺知道这个“当初”是什么时候,当初他刚刚入行,很幸运地被一家经纪公司给签了,当初他还和沈云琛在一起,两个人演的都是龙套角色,他没戏可拍的时候就去看沈云琛拍戏,沈云琛有空了也来片场看他。
卫生间里有片刻的安静,沈云琛很快又说:“看你现在这么好,我挺高兴的。”
“噢……谢谢。”
手洗完了,何诺抽了张擦手纸边擦边出去了。
沈云琛的事情他没特意去关注过,但是娱乐圈这种地方,最不缺的就是风言风语,沈云琛怎么会沦落到来演配角——这件事何诺奇怪,别人自然也奇怪,何诺已经听到了传言,因为他和沈云琛走得不近,所以传言刮到他这来的时候也就格外的没有顾忌。
据说沈云琛是得罪了人,一种说法是他得罪了款爷,跟款爷勾搭的同时还在外头勾三搭四,更有甚者还说他在外头染了病,然后传染给了款爷,于是就把款爷给惹恼了,还有一说是他和有妇之夫搞在一起,然后有妇之夫的老婆也是个有背景的,东窗事发之后人家就出手断他生路,如此等等。
流言纷纭,沈云琛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又是怎么把人给得罪了,这个似乎谁也说不准——甚至他是不是因为得罪了人才不得不来演配角的,这个也不能断定,但是有一个很可靠的消息说沈云琛之前的好多个通告都黄了。
大家私底下谈起沈云琛,或多或少都带着些看热闹的心思,说他以后要混,恐怕是不容易。
何诺本来对沈云琛的消息漠不关心,现在不得已听到了这些议论,心里就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第二天晚上何诺被秦桑给叫了去,还是老地方——秦桑家里,近来秦桑打电话叫他过去他都不会再问去什么地方了,这就跟电脑里设置了默认一样,默认就是秦桑家里,何诺觉得他给秦桑省了不少钱,这一趟趟的酒店钱攒在一起——注意是五星级酒店——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在卧室里做\爱的时候,何诺发现床头的墙壁上赫然多了一副拼图——就是他和秦桑一起拼的,东方大裂谷里的那一副,拼图已经装裱好了,端端正正地挂在了墙壁上。
见他盯着拼图看,秦桑一笑说:“早知道该在那地方拍个合影的,放上去也耐看,下回我们找个好地方拍张,再把它给换下来。”
何诺笑笑没说话,他一个翻身骑在了秦桑身上,开始做些床笫间的乐事。
至于说下回拍张合照什么的,谁知道还能不能有这个“下回”啊?他和秦桑的关系什么时候是个尽头,这个可是说不得准,说不定今天还好好的,明天秦桑突然就觉得腻味了呢?
真要到了秦桑腻味的那一天,何诺估摸着他大概会得到一张支票——支票他是无所谓的,但是他得记着问秦桑一句话,问以后需要帮忙了,还能不能来找他。
何诺觉得秦桑会帮忙的——问题不大,所以别的什么也就不担心了。
说起来他和秦桑是去年秋天认识的,到现在差不多一年了,一年的时间,也不算短了。
他和秦桑之间虽然只是一场交易,但是都这么长时间了,情分也是有的。
情分这东西,不仅秦桑对他有,他对秦桑也有。
这段时间秦桑又跟他提了让他进他新鼓捣出来的那个娱乐公司的话,何诺只推说和现在的经纪公司还没到时间,他之前跟秦桑说要想一想,他是真的想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动为宜,要真跳到秦桑那去了,以后断也断不干净。
只怕会徒增烦恼。
他是不会一直呆在秦桑身边的,先不管秦桑腻不腻味,等时机成熟了,他自己也是要走人的——当然了,这个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横看竖看也是秦桑先冲他甩出一张支票来的面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了,感觉好好o(n_n)o
另外感谢演绎゛人生陌路ぃ童鞋、迷雾后的真相童鞋、ddm_51童鞋的地雷
么么哒
第66章 俩人是这样纠结滴(六)
第二天秦桑倒是没有突然腻味;接下来的好多天秦桑都没有突然腻味;日子平平稳稳地过到了九月中旬,十月份的时候他们要到东京去参加电影节——这个行程是早就定好的;万老师之前就跟导演说好了;要把这个时间给腾出来,于是整个九月份光拍戏何诺就给忙坏了;他是男一号,时间紧任务重,赶戏是必须的。
何诺便顶着九月的烈日;把戏拍了个昏天黑地。
何诺并没有怨言;他很重视下个月份的东京电影节——其实有关演绎事业的每一个活动他都很重视;但这次是去参加电影节,他还是头一回参加电影节呢;东京电影节又是国a类电影节之一,自然更加应该引起重视。
他当然知道这次去东京自己不是主角,风头都在白宇诚那里呢,自己也就是个衬托红花的绿叶,不过这也没什么,他还是该怎么准备就怎么准备,他不光是为了自己,他也为了秦桑——这不仅是他的电影,这也是秦桑的电影。
夏天天黑得晚,这天等天完全黑下来了片场才收了工,时间还不算很晚,于是有人提议去喝个小酒,还有几个人附议,何诺就实在不能奉陪了,他现在只想回家好好睡上一觉。
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何诺随手把衣兜里的手机掏出来看了看,拍戏的时候当然不能带着手机,他都是把手机调成静音和身上的衣服放一块儿。
不过一般也没什么人找他,联系他最勤的就两个人,一个是万老师,一个是秦桑,万老师找不到他自会把电话打到小夏那,秦桑找他就更没什么正经事了。
这回翻出手机一看,何诺却是吃了一惊。
手机上赫然有十二通未接来电的提醒,其中有两通是公共的、陌生的号码,另外十通都是他妈打来的,一通接着一通,从下午一直打到了晚上。
何诺是既疑惑又吃惊,赶紧地给他妈拨了回去。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了,他妈颤巍巍地在电话那端叫了一声:“……小诺?”
何诺心头一惊,连忙回应道:“妈,是我。”
他妈一抽鼻子:“你这孩子,你说你怎么不接电话呢?”
何诺心里是急慌慌的,在他的记忆中,他妈还从来没这样过:“妈,发生什么事了?”
他妈的声音隐隐带上了哭腔:“……小诺,你快点过来吧,过来你爸医院这,快点过来吧。”
何诺再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妈就哽咽着说这事在电话里说不清楚,等他过去了再跟他说,何诺是既恨不得马上把事情打听清楚,又恨不得立刻赶过去他妈身边,急迫之间也只能先过去再说,何诺放下电话就开车过去了——在他妈面前,他本来是打定主意不让跑车露面的,但是现在情况紧急,也就顾虑不到这一层了,这个时间车可不好打。
赶往医院的路上,偏偏又遇上了堵车,何诺急得恨不得一个劲按喇叭——但是按不按的也没有用,好不容易终于开到了医院,何诺也不去找停车场了,在医院门口找了个空地儿就把车停下了,中间还差点擦撞到了行人,引来了几句斥骂。
何诺什么也管不了了,下了车就匆匆忙忙地往医院里头赶,一边快走一边给他妈那去了个电话,他妈给了他一个病房号码,让他到病房来——何诺听了心头就是一紧,他最怕的就是家里人得了什么病。
赶到病房里,入门就看见他妈正躺在病床上——身上穿着病号服,手背上还吊着点滴,何诺心里暗暗地就有些恐慌,一时竟不敢出声询问。
他轻轻地把病房门带上了,屋子里除了他妈之外,还有他爸和他妈的好姐妹陈阿姨陪着,他爸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妈是一看见他进门就开始抽纸抹鼻子,最后还是陈阿姨开口解了他的疑惑:
“你妈中午突然说肚子疼,送到医院里来,说是急性盲肠炎,下午刚动了手术。”
——急性盲肠炎吗?
这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病,何诺松下半口气——只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妈这样把他叫来,显然不会只是因为她得了急性盲肠炎。
何诺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他抓住他妈没打点滴的那只手,询问道:“手术还好吗?没出什么问题吧?是不是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他妈对着他要哭不哭地一咧嘴,但是点了点头,抽着鼻子断断续续地说手术没问题。
这当然是好事,虽说何诺心里越发没底了,不过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会比家里人身体出问题更糟糕,他瞅了瞅他爸,他爸脸色沉得厉害——这种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去招惹他爸。
他妈又是个受了刺激的状态,并不容易把话说清楚,何诺也不想刺激他妈,他看看陈阿姨,陈阿姨会意,把他拉到一边小声地把事情告诉他了。
何诺这才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今天除了他妈出乎意料地动了盲肠炎手术之外,另外一个人也动了手术——就是窦姑姑的公公,前些天病人被从外地送到了医院里来,安排在今天下午做心脏病手术,他爸是主刀医生,他妈下午因为腹部绞痛被送来医院的时候,他爸正好在给人动手术,急性盲肠炎虽说不是大病,但却需要立刻手术,动手术就需要家属同意签字,急诊室的人认识他妈,知道她是何大夫的太太,也知道何大夫正在做手术呢,于是医院就给他打了电话——他没接到,医院只好又找他爸,手术室里是不能带手机进去的,医院就让可以进出手术室的小护士给他爸带了个口信进去,他爸知道了,就让小护士出去把手术知情书给他捎进来,小护士出去了——之后却好长时间没再进来,他爸心里焦急,就自己出去找急诊室了——他爸虽然是主刀医生,但是难度不高的一般性手术,在手术台上实际操刀的其实是他爸手下的医生,他爸在一边负责监督指导,下午的这场手术一直进行得很顺利——在他爸离开之前,这种类型的手术操刀医生已经做过很多次了,所以他爸并不是很担心,他爸急匆匆地出去在手术知情书上签了字,又急匆匆地赶回了手术室,前后不到五分钟——这五分钟里手术情况却起了大变化,病人的血压突然急剧升高,医生护士马上给病人降压,但是很短的时间内病人又并发了心肌梗塞,这时他爸赶回了手术室,马上对病人进行了抢救——但是没有用,在接下来的二十分钟之内,心肌梗塞引发病人心脏破裂,抢救无效,病人死在了手术台上。
窦姑姑一家当然不能善罢甘休。
心脏病手术中因为并发症导致手术失败甚至死亡的例子并不少见,当时手术室里操刀的也是有经验的医生,就是他爸没离开过,很大可能病人还是救不回来——但现在的问题是,他爸是主刀医生,而且,在手术中离开了五分钟!
最糟糕的是这个五分钟不知怎么还被窦姑姑一家给知道了,也许是急诊室里或者其他的什么人露了口风——在还不知道这个五分钟的时候,窦姑姑一家已经在手术室外头堵着他爸大哭大闹了一场,现在知道了,那还了得!
他们找到了他妈的病房。
病人这回来北京动手术,两个年轻力壮的子侄一起跟着过来了,陈阿姨说他们气势汹汹地一把把病房的门给搡开了,说话间就对他爸推搡开了,要不是病房里正好有几个年轻医生在,眼明手快地把人给拉开了,现在还指不定闹成什么样了呢。
陈阿姨瞪大了眼睛,十分后怕地说:“那场面,可吓人了!”
闹了这一出之后,医院紧急给他妈换了病房,由原来的普通病房换到了一间单人病房——这样的事情,医院很不希望传扬开来。
他妈眼睛都哭肿了,而且还很怨自己。
“……要说这事儿都怨我,好死不死地非得在这种时候闹肚子疼,都怨我都怨我……”他妈自怨自艾的时候,不时地瞅瞅他,又瞅瞅他爸,何诺知道他妈这话也是有心说给他爸听的。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何诺知道他爸心里不好受。
陈阿姨就劝他妈别这样,这刚动完手术,对身体多不好啊。
何诺除了毫无作用的劝慰,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时间缓慢而沉重地流淌着,就这样乱七八糟地坐了一会儿,何诺才忽然反应了过来——陈阿姨已经跟着担惊受怕了一天了,这会儿早该请人家回家了。
陈阿姨回去之后何诺偷空给导演去了个电话,他得给导演请两天假,导演也体谅他这些天赶戏辛苦了,然而说请假就请假,连个预兆都没有——这也实在不成体统,何诺在电话里老老实实挨了导演一顿训,最后终于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