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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师父,你这叫交往么,这不是约炮么。”我笑道:“难怪你老婆跟人跑了。”
说到这里,我顿觉后悔。喝了酒没啥遮拦,戳人家痛处么不是。
吴聃叹了口气,说道:“我这是除魔卫道,走了一条孤胆英雄的路。可惜啊,人老了。连我那把刀,都有点挥不动了。”
“师父你正值壮年吧,不也才四十多岁么。”我笑道。
吴聃叹道:“做这行需要精神和体力都在巅峰的时候。说起来,你小子体质太阴,不适合我那把上古神器。但是我送别人,又觉得没合适的人选。”
我一时语塞,心想不就是把古董刀么,搞得跟轩辕剑的神器一样,出世还能拯救全人类啊。
转天,赵羽问我要不要去看尸体焚烧的情景。我说那玩意有什么好看的?赵羽说,很多人都会去火化场围观,也许能找到那个神秘的女人呢。
我一听,便把闲来无事的吴聃也带过去凑热闹了。
等到了火化场,远远地,就闻到一股酒香。走近一看,尸体已经开始焚烧了。但那香气够浓烈,方圆一公里都能闻到。
香气吸引了很多人围观。我见人群中不仅有赵羽等人,甚至那叫马九的少女也来了。
我见赵羽跟马九有说有笑,眼眸里柔情似水,不由偷笑,指给吴聃看。
吴聃端详了马九几眼,对我说道:“这女孩子的眼睛不同一般啊。”
“师父,你能看出什么端倪?”我追问道。
“如果我没记错,这姑娘应该是冯四海的养女,叫什么阿九的吧?”吴聃问道。
“你知道她?”我讶然道。
吴聃点了点头:“这孩子小的时候,我偶然见过她。这女娃娃有一双幽冥之眼,你懂么?”
“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能在某段时间内看到一些奇怪的影像,比如预测别人的灾祸。更特别的是,她能看到我们每个人不同的磁场。”吴聃说道。
“磁场……”这个词让我想起赵羽的那番话,每个人都有其不同的磁场。
“磁场在她眼里会显出不同颜色和强度的光环,根据这两点,她能判断谁是修道的人,谁的寿命短,而谁可能长寿,谁会在某些时刻有灾难。”吴聃说道:“冯四海很宠溺她的原因也在于这个特异功能。冯四海之前混黑帮,靠着阿九的预测能力躲避了不少灾祸。”
“这么拉风?”我笑道:“没想到这姑娘的眼睛这么厉害。”
我俩正闲聊,却见阿九指着人群里的一个人,对赵羽耳语了几句。随后,赵羽向那人靠过去。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一个戴棒球帽的年轻男人正躲在人群中,看尸体火化的场景。赵羽快靠近的时候,他突然警觉,立即拔腿就跑。
吴聃见状,对我说道:“快去跟上,抓住那男的!”
我不明所以,只好跟赵羽一起追。但是那男人脚力竟然相当之快,我跟赵羽使出浑身解数,依旧跟他保持相当一段距离。
追出去一阵子,我便累得气喘吁吁。再看前面那男人,身材不是很高,瘦得皮包骨的样子,却不知哪儿来的力气,跑得身轻如燕。
最后,我跟赵羽一个都没追上,各自累得气喘吁吁地停在一座立交桥下。而那个男人却轻巧地从桥下奔过马路,一溜烟没人了。
我扶着墙,擦了擦满额头的汗,骂道:“我靠,这人怎么跟兔子一样,跑得真够快的。咱们俩经过那么严苛训练的都没追上那瘦子。”
赵羽边擦汗边说道:“我看那人像是会一种失传的中国功夫,小腾挪。古代不少飞贼穿墙入户,靠的就是这种身轻如燕的功夫。”
我啐道:“得了,没追上就没追上吧,给自己找什么借口。”
赵羽平静了下气息,才说道:“你没发现么?刚才那人根本不是男人,是个女人假扮的。虽然她的衣着外形很像男人,但是跑起来的姿势还是暴露了。”
“等下,你干嘛着急地来追这个女扮男装的?”我问道。刚才听吴聃一句话,让我跟着追,我他妈没搞清楚状况就跟来了,结果追的是谁都不知道。
“阿九说这个人的磁场特别,怀疑她也许是我们要找的人。”赵羽说道。
我无语:“这算什么逻辑。”
我俩在天桥下歇了会儿,才返回身往回走。赵羽说道:“我觉得刚才那人也许就是我们要找的女人。这个女人并不知道事情的后续发展是什么,所以才来看看。”
我揉了揉发飘的腿,说道:“也许是,但是很显然,我们连人家的衣角都没沾到。就算是要逮到她,恐怕也不容易。”
我俩走在马路边儿上,我突然闻到一股恶臭味儿传来。扭头一看,旁边是俩垃圾箱。夏日炎炎,里面的垃圾发酵腐烂,一股子臭味。
但在那垃圾旁边,一个老婆婆正佝偻着背仔细地翻找着,从里面收拾出矿泉水瓶,纸壳子之类的东西,放到一旁。我瞧着她的背影和风中凌乱的发丝,心中莫名地泛起一股心酸之意。
我停下脚步,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一百元来,走到老婆婆身边,直接塞进她手里,转头就跑。
但我还没迈步,那婆婆竟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阴阴的低笑声传来:“小伙子,你先别跑。”
这声音十分阴森,让我心中起了一阵恶寒。回头一看,我靠,差点吓掉半条命。
老婆婆正是我们在子牙河边儿见到的那个,传说中吃婴儿的老太婆。这老婆婆泛红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我,好像看着猎物一样。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手上身上一股子臭味,着实让我受不了。
“老婆婆,原来是你啊。”我咧嘴笑道:“我竟然在这儿能遇到你。”
“嘿嘿嘿,为他人做嫁衣裳,为他人做嫁衣裳!你有大难啊!”老太婆突然凑近我,用鬼气森然的声音在我面前说道。
我又惊又觉恶心,因为她身上的气味实在太让人作呕了。
我赶紧挣脱她的手躲到一旁,情不自禁干呕了一番。同时心中有点后悔平白无故的同情心泛滥,给她送钱。
老太婆一阵桀桀怪笑,乌黑的手将钱揣进破旧的衣服里,之后将捡到的东西塞进麻袋,拖拖拉拉地走了。
看着她走远,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旁的赵羽看得有点发愣,说道:“这老婆婆是不是精神有点问题?”
“说她精神有问题的话,”我回想了下她在子牙河边儿的那番疯话“杜家的冤魂来报仇了……”,却被她言中了。那这次呢?不会又被言中了吧?
想到这里,我顿觉晦气。
等我们回去之后,火化场已经将那些尸体烧尽了。吴聃看着我们,似乎意料之内地说道:“没追上啊。对了,刚才你手机响了,我看是你局里打来的电话,就接了。你们同事说,杜菲菲抓到了,但是她要求见阮灵溪。”
第56章 幽冥之眼(2)
说着,吴聃将我的背包和手机递给我。
刚才我一时激动,背包塞给吴聃就跑了。现在一想,幸亏是跟赵羽一起,否则我他妈跑远了迷路了,这不得上新闻头条:一刑警追疑凶迷路,钱包忘带无法打车。
此时火场的众人已经散去了,我于是跟赵羽说起杜菲菲被逮捕的事情。赵羽点头道:“你想带着阮灵溪回去看看也好。”
我于是赶紧电话通知阮灵溪。也许对比起恶女,我更想去见一见杜菲菲,将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问问清楚。线索千丝万缕,虽然逐步清晰,但是仍旧有很多疑问盘桓在我脑海。
我跟吴聃道别,走之前,突然想起在天桥底下邂逅的那位老婆婆,于是说道:“师父,我今天跟赵羽又遇到那个传说里吃婴儿的老太婆了。”
吴聃点头道:“这有什么?难道她说什么了么?”
我说道:“还是疯疯癫癫的呗,说我为他人做嫁衣裳,说我会有大难!莫名其妙的,不知什么意思。”
吴聃听了这话,沉思道:“为他人做嫁衣裳?”
我见状笑道:“师父,您不会真相信她的疯话吧?”
吴聃说道:“上次她说的话应验了,我总觉得这次也不大踏实。”说着,他将我拉过来,前前后后转着圈端详了半天。
我苦笑道:“师父,我没什么事,而且前几天的烫伤也都快好了。”
“不对,为他人做嫁衣裳这句话有点意思。也许你身上哪儿不对劲呢。”吴聃摸着下巴想了半晌。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对吴聃说道:“师父,我得赶紧走了。我假期还没结束呢,也许看完杜菲菲我就又回来了。到时候您再告诉我哪儿不对劲也不迟。”
说着,我就要走。吴聃一把拉住我,说道:“不行,万一你这一走,死火车上怎么办?还是让为师想想。嗯?你脖子上那玉石好像不对劲,拿下来我看看!”
我低头看那所谓的女娲石,疑惑地将它取下来递给吴聃:“没什么不对啊,还是那形状,还是那颜色,我也没怎么离身过。”
吴聃将那石头放在眼前看了看,又跑到阳台上对着阳光端详半晌,突然骂道:“操他大爷的,这不是我给你的那块!这是某个人的生辰石!”
“生辰石?”我诧异道:“可是,这石头我没拿给陌生人看过啊。”
吴聃听了这话,阴沉着脸走到我面前,说道:“最可怕的问题就出在这里。你没把这石头给陌生人看过,也就是说,看过这石头的,都是你的朋友,对么?”
我点头道:“那当然了,陌生人我给他们看干吗。”
“那你都给谁看过?”吴聃问道:“最好想仔细点,想全面点。”
我见他这么严肃,也只好回忆这几个月的经历。看过这所谓的女娲石的,有杨问,赵羽,阮灵溪,再就是吴聃自己呗。如果说还有的话,那就是意外身亡的老赵了。
我将这些名字跟吴聃一说,他沉吟片刻,说道:“这石头里面有一些字迹,写的好像是生辰八字。有一种邪术,是将某个人的生辰石挂在别人身上,施法,然后这个人就必须要替石头的主人承担一些劫难,比如病痛,死亡等。”
“我擦,”我骂道:“这是谁会跟我这么大仇?”想想刚才我想起的那些名字里,也只有杨问这货嫌疑很大。于是我问吴聃,这人会不会是杨问?
吴聃摇头道:“虽然这生辰八字需要仔细核对才能算个仔细,但是我粗略推算了下,这生辰八字算出的,应该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杨问这才多大?你不是说他才二十六岁么?”
“那不是他会是谁,其他人也不可能换走我的女娲石啊。”我更觉得疑惑。
吴聃沉吟道:“这石头先放我这里,你先回蚌埠,等过几天回来再说。我想想有什么办法破了他的邪法。”
我不放心地问了句:“师父,这玩意戴在我身上能有什么后果?”
吴聃将那石头收起来,淡然地说道:“应该不就是死就是重伤吧。”
“我靠,非死即伤?”我一听这话,额头出了一层冷汗:“那取下这石头就没事了么?”
吴聃撇撇嘴说道:“难说,最好是能知道这石头是谁给你偷着换掉的。”
我心想这我哪儿知道去啊,就算我怀疑杨问,他能承认么。正忧愁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是阮灵溪来的电话。我这才如梦方醒,对吴聃说道:“师父,我先走了,赶火车,回来跟你聊这事儿。”
说着,我赶紧拖着包出了门。到了火车站见到等得不耐烦的阮灵溪,再看我们那趟车已经开始检票了。
阮灵溪跟我在站台上飞奔,一边跑一边骂道:“宋炎你这二货,都是你,这车都差点儿没坐上。你刚才干嘛呢?出门不会还要化妆吧?”
我气喘吁吁地说道:“累,累死了,先上车再说!”
终于的,我俩在火车出发前一秒冲上车去。列车员也被我俩吓了一跳。我扶着把手休息,觉得差点儿就跑抽过去了。但转眼看阮灵溪,却见她虽然也出了一头的汗,但明显神色比我轻松不少。想起刚才这货竟然跑在我前面半米处,不由有点郁闷:难道我还不如一个女人的体力?
“你不累么?我看你很轻松啊。”我问道。
阮灵溪嗤笑一声:“是你体力太差。”
“不对,不对不对。”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刚才总觉得阮灵溪的身形有点似曾相识,现在一想,刚才阮灵溪的身形倒是很像我跟赵羽追丢的那个,所谓“女扮男装……”会小腾挪的神秘围观者。
“你是不是会小腾挪?”我问道。
阮灵溪吃惊地看着我,啧啧说道:“难得啊,你还知道小腾挪。我当然会,我师父不仅是道学大师,也是武学大师。她懂不少失传的民间绝学呢。我这小腾挪也就练了个半瓶子晃荡,但是追上一般的人也很轻松。”
“这还真奇了啊,”我笑道:“前几天我也遇到个会小腾挪的,我跟赵羽俩人都没追上。”
阮灵溪有点惊讶:“那很难得了,小腾挪这功夫几乎绝迹。”
我心想,该不会就是你们巫山派的某个女人吧?但看那女人的背影,绝不可能是阮灵溪。身高和体态都不像。一个人就算再精通易容,习惯性的动作和某些特质很难掩盖。
等休息过来,找到位置坐下后,阮灵溪开始沉默。我知道她想起杜菲菲,心里肯定不会太高兴,但也不知怎么去哄女孩子,也便沉默下来,去看窗外变幻不定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