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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有些失落。
台上戏子还在唱着,台下之人却早已因此乱了心思。
听完这一场戏,青华突然便顿悟了,悟得灵台一片清明。他以为他对慕鸢一直以来都是师父对徒弟的感情,他以为昨晚的心慌意乱不过是多饮了几口酒的缘故,直到前一刻他才突然发现,原是自己动心了。
他的这一颗心几十万年来都不曾动过,之前见紫微为了情这一字弄得灰头土脸一身是伤,他当时曾问过紫微何必这般苦了自己,紫微却笑着说他甘之若饴。他也曾问过,什么是心动的感觉,那时候紫微是怎么说的?他说,心动此事不必刻意去想,时辰到了便懂了。
青华觉得,自己居然对才三千多岁的小娃娃动了心,真真是有些为老不尊了。他若同旁的神仙一般十万岁之内便成了亲,那此时大概已经是太太太爷爷的辈分了,转头看向抱着果盘的慕鸢,握着茶盅的手指一用力,瓷杯“喀嚓”一声碎成两瓣,茶水洒在他腿上,洇开一朵小小的花纹。
慕鸢闻声转头看到他手里的茶盅碎片吃了一惊,赶忙拉过他的手反复的瞧了几遍,确认了未受伤才吁口气看向他:“师父,这是怎了?”
他缓缓摇头,手缩进袖中摸到了前日西天罗汉送来的法华佛贴。他想,该是要离开一段时候了。
白祈一直坐在同两人隔了一排椅子的地方,他一手支颐,另一手搭在身前小案上,修长的手指和着台上锣鼓声轻敲着,眼中一抹玩味的神色。
第二日,锦鸡才鸣过一遍慕鸢便爬了起来,该凑不该凑的热闹都凑过了,她终于想起要回九重天了,毕竟还有许多事不明白需要去问的。
她端了一盆清水去敲青华的房门,瞧了许久青华未出来,倒是将白祈自楼下敲了上来。
看白祈那模样怕也是将将醒来,发丝有些微凌乱,外衫披在肩头打着呵欠倚在楼梯口看她:“帝君昨夜去西天梵境了。”
慕鸢手一抖,铜盆中的水差点洒出来,稳了稳才问:“师父去西天梵境作甚?”
白祈依旧倚着,面上的睡意倒是跑干净了,笑嘻嘻地道:“千年一度的法华会又到了,帝君应世尊佛陀之邀去讲经论道。”
慕鸢突然心中有些不快,将手中铜盆往旁边一丢,捏了个诀变没了,嘟着嘴道:“师父为何不带我去?”
白祈眉一挑,朝她走过去,“你不是要回九重天向你母亲问明一些事么?”
慕鸢缓缓将头低下去,无法反驳,却还是委屈地嘟囔道:“那也不该不告而别啊!”
“那帖子是昨夜才送来的,帝君不想吵了你睡觉,便让我告诉你一声。”白祈面不红心不跳的编着瞎话,其实他哪里知道那帖子是何时送来的。昨夜里他在院中的树上喝酒,便看帝君青衫落拓的出门,本着礼节,他跳下树去行了个礼,帝君才同他讲了要去西天梵境之事。他想,若是自己没有碰巧在那里喝那一壶酒,帝君怕真是打算不告而别了。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总觉得是发生过什么。
他看了一眼面前的小丫头,抬手在她肩头拍了拍,道:“法华佛会不过十日,帝君让你先行回九重天,待一切妥当了便回妙严宫等他。”
慕鸢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看着他问:“你随我一道去九重天么?”
白祈摇头,边将外衫穿上边道:“不了,我得回青丘去了,下月便是我阿姐的生辰,若再不回去她便要派人来拿我了。”
慕鸢意兴阑珊的“哦”了一声,也没有去管白祈的阿姐是谁。
同白祈在倾城上空的云层里分道扬镳之后,慕鸢循着白祈为她指的回九重天的方向驭云疾行着,耳畔风声烈烈,心里有些孤单。
原本急切地想要知道的事在凑过两日的热闹之后突然变得不那么迫切想知道了。昨日大早醒来她怎样都记不得前一日之事,师父说她在酒宴上喝多了才会这般,可她总觉得有些奇怪,是什么样的酒才会喝醉了之后忘了所有事呢?若真有这样的酒,那酿酒的人是不是可以和孟婆抢生意了?
胡思乱想着便到了第一重天的天门,停下云头看着那半隐在云雾中的天阶,待她回过神来已经跳下云头落到了那长长的石阶上。天门前守卫的天兵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周身仙气萦绕,便也未与她为难,让她上去了。
她一步步走在石阶上,开始盘算着回到九重天该先去找谁,那往生楼她闯过一次之后便不敢再闯第二次了,因她真真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能耐可以闯进去。当初在花朝大典上若不是师父及时赶到,自己怕就会因为那一次的冲动而被罚了。想至此处,忍不住便叹了口气。
娘亲啊娘亲,你若不愿告诉我你被关进往生楼的原因,我又怎么救你呢?就算我寻到了父亲又能怎样,他一个罪神,且还只找到了一魂一魄,要如何救你?
作者有话要说: 【就算是没人看我也想bala几句】那段戏文是因为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自己填的,曲牌名是红绣鞋,能不能唱出来我实在是不知道。最近感冒很严重,昨晚咳嗽得要死要活的所以没有更新。虽然没有几个人在看我写的故事,但是只要点击不为0我就会继续更新,如果哪一天点击都是0了,那我可能就断更了,但是还是会写下去,因为这是我的坚持。如果你看到这些话,请收下我的这句感谢,谢谢你的不嫌弃。
☆、菩提往生(上)
慕鸢从第一重天一路走到第五重天,在那儿遇上了一个故人。
那个故人看到她时愣了许久,回过神之后又憋了许久,憋出一句话来:“表姑姑。”
慕鸢站在第五重天的承天台下,抬头看着台上那个玄色锦袍的青年,眯起眼睛笑了笑:“弗瞻,许久不见。”
弗瞻是当代天族的长孙,他父亲是天族太子息迦,两千多年前拜入斗姆元君的治天宝阁学艺,之后便不大回九重天了。
弗瞻手里拎着一束碧簪花,缓步走下承天台,看着慕鸢迟疑了片刻,问:“表姑姑你这是从何处来?”
慕鸢甩了甩衣袖转头看了眼身后的路,耸耸肩道:“这条路除了通往第四重天还能去哪?”看弗瞻皱眉,她笑呵呵地问:“你这又是从何处来?”看着他手中的花,戏谑道:“这第五重天上可不长碧簪花,你……可是佳人有约?”
那一个“你”字拖得老长,听得弗瞻觉得有些胆寒。两千多年未见,当初总是找不到路的小丫头怎生变得如此牙尖嘴利了?
慕鸢扬着尾音“嗯”了一声,双手背在身后,轻轻晃着身子,笑看着他。
弗瞻面上一热,别过头去,将碧簪花往身后藏了藏,“表姑奶奶在往生楼受着苦,你倒还有心思在这里耍我玩!”
慕鸢面上神色猛地一沉,转身便朝着第六重天的方向走了。弗瞻一看她生气了,赶紧追过去,也不敢去拉她,只得保持着步调跟在她身旁:“抱歉,我不该提起此事。”
慕鸢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脚下步子不停,语气沉沉道:“不,是我不孝。”她确然不孝,对不住母亲那么疼她!
“表姑,这也不是你的错,你左右是闯不进那往生楼的,可为何不请帝君去同天君爷爷说个情放姑奶奶出来?”弗瞻面有不解的跟在她身旁,花朝大典他虽未能赶回来参加,但还是听闻了一些。既然慕鸢已经是青华帝君的徒弟,以帝君同天君爷爷的交情,若他开口天君爷爷会不答应么?
慕鸢脚步一顿,转头看着他,“母亲都不肯说她被关入往生楼的原因,旁的神仙都不知道,这般情况下我如何去求师父,我不想将他卷入不必要的麻烦。”
弗瞻想了想,道:“我陪你去见天君爷爷吧,求他让我们进往生楼见一见姑奶奶。”
慕鸢有些讶然的看着他,“你……为何要插手这件事?”
弗瞻一愣,继而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什么叫插手这件事?说的我是个外人一样,你可莫忘了,我父君是你母亲的亲侄子!”
这回换到慕鸢发愣,自小到大她在九重天并不受待见,除开弗瞻之外,天族的其他大小辈分的殿下都不愿意搭理她,是以她从来都没有自己同他们是血缘之亲的知觉,总觉得在这九重天上她只有母亲这一个亲人。
“走吧,我们去求见天君爷爷。”弗瞻抬手拍了拍她的肩,柔声安抚着她眼中若有似无的伤感。
慕鸢闭了闭眼,转头看向承天台旁的一丛银苏花,语气淡淡道:“那你的花怎办?”
弗瞻顺着她的目光转头,急急道了一声“稍等”便朝那丛银苏跑过去。慕鸢又看了一眼花前那个粉绿衫子的女子,并未理会那一句“稍等”,抬步沿着那条笔直的小径往第六重天去了。
当慕鸢站在紫宸宫外犹豫着进不进去时,弗瞻追过来了,一脸不满地抱怨慕鸢不等他。不过手中的碧簪花没了。
慕鸢挑眉扫了他一眼,“这不是件好差事,你还是莫趟这浑水了。”
弗瞻原本还碎碎念着,一听此话脸一板:“慕鸢,你怎生就不领情呢,有些事你一个人受着多累,为何要拒绝旁人的好意?”
一听他不再纠结于辈分直呼她名字了,慕鸢知道他这是怒了,心中也因他的那一番话而有些动容,便也未再纠结于此,看着他道:“那便有劳了。”
还气着慕鸢的见外,弗瞻听她此话愣了一愣,“什么?”
慕鸢踢着脚下不知何来的一块小石子,对着紫宸宫宫门努努嘴道:“你不是要陪我进去么,那你去同守门的那些天兵说吧。”
弗瞻缓了缓,心中憋着口气,可又不知道如何发作,一时间有些弄不清到底是不是慕鸢的错,反正他现下的心情很有些不舒爽。重重将憋着的那口气吐了,转身头也不回大踏步往紫宸宫门口而去。
慕鸢跟在他身后,望着紫宸宫墙头探出的那一株沉香,想着,若是换一株红杏或许景致会更好。
紫宸宫前的天兵见来的是天孙,行过礼后便转进去通报了。未几,通报的天兵回来,身后跟着天君身旁随侍的那个不苟言笑的天官素弥,走到宫门前,对着慕鸢与弗瞻行下一个礼,继而缓缓道:“天孙殿下,天君只许慕鸢殿下觐见,你还是请回吧。”这个素弥是个耿直的性子,素来有什么说什么,大实话一般来说都不大中听,但因他伴了天君数万年了,旁的神仙都不敢对他有什么看法。
弗瞻皱眉,“你该不会是听差了吧,天君爷爷为何不见我!”
素弥两手叠在身前,垂着双眼淡淡道:“下官不曾听差,殿下还是请回吧。”说着又对着慕鸢做了个请的手势,“慕鸢殿下请随下官来。”
慕鸢拍了拍弗瞻的肩,未说什么越过他跟着素弥走了,留下弗瞻在紫宸宫外直跺脚。
“慕鸢参见天君。”慕鸢跪在御座下,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听天君道了个“免”字,她直起身来,看天君对着御座下方的一张雕花木椅指了指,“过来坐吧。”
她看着天君柔和的笑颜,觉得有些诧异,自小到大三千岁,天君从未如此同她说过话,不,该要说除了花朝大典那一次的疾言厉色之外,天君未同她说过旁的话。今日,这是怎么了?看着那张椅子,她有些犹豫。
天君对她招了招手,“过来,到舅舅跟前来坐。”
舅舅,慕鸢她从来都不曾想过居然有一天天君会对着她自称是舅舅,虽然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慕鸢不敢拂逆他的意思,虽然心中有些不安,还是一步步挪到椅子前坐下,将将坐下便听天君又开口了:“听说你到凡间去寻你父亲了,可有找到?”
不知天君为何问起这事,慕鸢有些局促不安的扯了扯袖摆,“找是找到了,不过只有一魂一魄。”她抬起头看向天君,眼中闪着淡淡的光,犹豫了许久,又开口问:“天君,你可知道为何只有一魂一魄,剩下的魂魄还有本体在何处?”
天君微微眯起了眼,沉默片刻,方道:“有些事还不能告诉你,你还小,承受不了这些。”
“可是……”慕鸢双手握成拳,“你若不说,又怎知我不能承受?”
天君闻言看了她一眼,似是叹了一声,缓缓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慕鸢赶紧也站起来,抬头看向他,天君伸手在她肩头轻轻一拍,语重心长道:“孩子,此事干系重大,委实是不能告诉你,你回来是来见你母亲的吧,我准你入往生楼去见她,不过关于你父亲之事,休得再提。”最后一句话又恢复了一向以来高高在上的王者之气。
慕鸢咬着唇看着他,觉得有些委屈,她不过是想知道父亲的下落,何为就这样难!
天君看着慕鸢的那双眼睛,不知为何心底有些忧伤升起,那样的神情多像那时候的兮如啊……
天君手掌移到慕鸢眼前盖住了那双忧伤的眼眸,掌心有金芒炸开,片刻之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