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忒弥斯说道：“我相信他，正如相信我自己。”
蓝牧听了心中暗骂：扯淡呢！你又不是圣徒，要是你承受那种痛苦，分分钟就崩溃了。
不过好在莱茵哈特是圣徒，人类还不至于躺枪。
而且蓝牧还知道，就算没有圣徒的出现，其实人类也不会躺枪。他是故意那样说，趁机谴责两声罢了。
CANC原本是封锁幻想右手的，如果不是有虫族，他们根本不会为它选拔阐道者。
为了抵抗虫族，他们被迫滥用幻想右手。好在他们认为死亡即是解脱，所以那些意志崩溃的人选择的是自杀，而不是还债。事实上死去的人就不能再还债了，将脱离和幻想右手的联系，所以死后的灵魂得到的只有煎熬，直到灵魂消散。
也就是说，只要是精心培养的阐道者掌握幻想右手，就真的会如同忒弥斯所信任的那样，不会有人牺牲全人类。
阐道者宁愿死也不会还债，而死后想还也还不了了。
“你们做的事情比恶魔还要让人恐惧，莱茵哈特不知道自己死后是灵魂不朽，他在忍受不住时定然会选择自杀，只不过所有的代价将用它的不朽灵魂去偿还。”
蓝牧将这个残酷的事实说出来，就是为了给这些死硬分子制造破绽。
他算是懂了，这些个阐道者坚韧不拔，寻常的东西都打动不了他们，从他们之间的感情来看，这或许是唯一可以打动他们的愿望了。
只要能和一两个阐道者签订契约，这个覆盖全世界的庞大组织就可以很轻松地吸收到蓝白社中，阐道者就是首领候选人，连阐道者都选择投靠的话，底下的人就很好解决了。
蓝牧就不信，阐道者全是圣人！
果然！忒弥斯一副失神的表情说道：“零十会承受永恒的煎熬……永恒？”
蓝牧一笑，说道：“没错，我可以神名发誓，这是真的。四十年只是起点，他为你们做出的牺牲远比你想象的大！”
忒弥斯有些痛苦道：“你说这些，仅仅是让我们自责吗？你成功了，但人类的想象力不可失去，这件事本就是无解的。不过莱茵哈特的付出不会白费，这么长的时间，我们至少有三万把幻想武器，在你逃出这座城市后，面对的将是足以弑神的力量！”
蓝牧心里一沉，竟然有三万把了……
他暗道差不多了，微笑地说道：“你觉得那种东西打得中我吗？幻想武器是有时效的，等它们消失，而莱茵哈特也忍受不住痛苦自杀了，你们还剩下什么？”
忒弥斯第四次沉默，低头一声不吭，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可以挽救他！”蓝牧突然说道。
忒弥斯蓦然抬头。
蓝牧继续说道：“我有办法支付那些代价，而且不会牺牲人类。”
他笑着，又为忒弥斯提供了一个选择。
“如果你想救莱茵哈特，就必须选择相信我！相信一个天使可以带领人类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忒弥斯说道：“签订契约吗？”
“是的，契约纯属自愿，他会在你我之间形成一个必须完成的约定，如果我没有完成约定，同样会死。”
蓝牧知道忒弥斯心动了，原本他们就没有胜算，只不过是靠着一种执着在这里坚持罢了。
结局不会有任何改变，莱茵哈特的牺牲不会有意义。
为了救莱茵哈特，忒弥斯仅仅只需要认输，成为一个新收容组织的成员罢了。
还是之前那句话，无尽的痛苦下，如果有另一个选择，有谁会不选？那个选择是牺牲人类，而现在蓝牧多给了一个选择：交给神吧。
忒弥斯最终的选择是……好！
说实话，当忒弥斯低着头答应时，蓝牧的内心是又惊又喜的。
他虽然知道对方心动了，可并没有抱有希望，会答应的概率也就是百分之五左右。
“很好……你会知道今天选择的明智。”
蓝牧看着忒弥斯的投影说道：“你的本体在哪里？从来都只见到你的影像。”
忒弥斯说道：“随我来吧。”
他的影像突然消失，随后一个高大的机器人走出队列，朝着一栋偏僻的建筑而去。
这个建筑是个半圆形，也就10X10罢了，在众多奇形怪状的建筑中很不起眼。
忒弥斯借着机器人的嘴说道：“我早已没有了身体，如果要说本体的话，只剩下一个大脑。我的灵魂通过一个特殊装置连接整座城市……”
蓝牧一直听着他的诉说，忒弥斯将他和钢铁都市的情报说了一大堆，两人不知不觉走进了建筑前。
打开大门，蓝牧就看到里面一个特殊的容器，摆放着一个完整大脑。
蓝牧在大脑上看到了属于忒弥斯的灵魂，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量子态的灵魂，一种被束缚在特殊容器中的‘波’。
“这既是你的本体？”
“没错。”
蓝牧摇摇头，这个忒弥斯也就比莱茵哈特好一点而已，也是个悲催。
他一边和机器人走进去，一边心中暗道。
“不过很快就是自己人了，有了这个最高首领的加入，蓝白社将真正吞并CANC！或许以后有方法解决这个……”
“咚！”
蓝牧刚想着，建筑大门突然关死。
“嗯？”
蓝牧回头看去，在房间某处有个观察窗，窗的那头被遮住，不过很快就被拆掉。
可以看到一个机器人出现在窗前，拆掉了一些包裹在建筑外表的钢铁外壳，露出了一个操作台。
“好眼熟……这是……”
蓝牧悚然一惊，这是当初在51区的物理实验室！
一个可以改变内部物理参数的收容物！
“忒弥斯！你找死！”蓝牧瞬间明白了，自己竟然中了圈套。什么为了莱茵哈特答应签订契约，忒弥斯根本就是骗他的，他将计就计地引自己进来，就是打算用这座实验室干掉自己。
忒弥斯所在的那个机器人也同样被困在实验室里，他站在自己的大脑旁边。
“我的确在找死，我说过，尸骨无存同样也是你我的归宿。”
蓝牧瞬间就变为血族，打算切换分身离去，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根本无法感应到任何分身，甚至连精神力都无法延伸出去。
实验室内外，就好像是两个世界，蓝牧全力一剑，都不能在内壁上留下痕迹。
想想也知道，内部都能在物理参数改变下形成黑洞，内壁无丝毫损伤，怎么可能被他一剑斩开。
“这才是你的计划？莱茵哈特和你们召集的大部队只是个幌子？”
忒弥斯很平静，他用机器人冰冷的声音说道：“不要挣扎了，这只是A计划，我不可能将命运只寄托在某一个计划上……你知道光速降低的后果吗？你我会扭曲坍塌为最初的奇点，就算是神，也得死！”
“我可没有欺骗你，这确实是我的大脑，我说的也都是真实的……”
蓝牧死死盯着大脑，他知道忒弥斯说的都是真的，只是他这个最高首领从一开始就只是诱饵。
他如果只是放了一个不知道谁的大脑在里面，蓝牧还会起疑心。
但这确实是忒弥斯的大脑，那充斥着数据流的量子态灵魂根本无法伪装。
“加百列，一起死吧。”
“一同见证光速直线下降的真理之美。”
……（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五章忒弥斯不能死
忒弥斯以自己为诱饵，将蓝牧困在了物理实验室中。
这种不讲道理直接篡改物理法则的收容物必然可以杀死他，两人会一同死于无法描述的物理现象下。
打不破内壁，也无法逃离，蓝牧完全束手无策。就算他此刻的天使之躯能靠信仰之力重生，但信仰之力总会枯竭，他会在这里不停地死去，直到彻底消失。
“伊莉斯！”他对伊莉斯使用灵魂灼烧，但太晚了，伊莉斯痛得从天而降，并不明白怎么回事。
根本来不及通过观察窗对伊莉斯示意，外面的机器人已经行动了。
“艹！”蓝牧内心已经爆粗口了，他疯狂地挥剑斩向忒弥斯的大脑。
只要他现在杀死忒弥斯，或许就可以阻止对方。
然而从外界角度观察，就会发现他自己的速度变得极慢，光剑在空气中仿佛慢动作般前进，自己的思维也变得异常迟钝。
“光……速……降……低……了……”
光剑化成混沌一团，挤压坍塌，并且已经看不出任何颜色。
蓝牧的身体以肉眼可见地速度缩小，电子组合成原子的速度变慢了，原子组合成分子的速度也慢了，玻尔半径的降低导致体积不断缩小。如果是人体，则会很快坍缩成一滩烂泥似得生物质，每一种原子半径变大的程度是不一样的，所以每一个细胞甚至一个完整的细胞器、细胞膜都不复存在。
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大脑内部的结构和生化反应全部立刻紊乱。大脑失去功能，意识这种东西立马消失，所有生命都一同终结。
然而蓝牧不同，他现在是能量生命，在光速降低到某个临界点前，他还能保持意识，只不过越发迟钝起来。
同样忒弥斯的大脑因为光速降低，基本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可即便如此，光速的降低趋势也没有停止。
蓝牧意识到，自己就算杀了忒弥斯也没用，对方早已准备好跟他同归于尽。
尽管整个城市因为失去忒弥斯的控制处于待机，所有机器人一同失去智能操控而一动不动，这里眨眼间变成了冷寂的死城。
但在此之前，却专门有一个机器人已经被设置好了操控程序，它的执行程序会按照所谓的A计划严格执行，不断地去调节光速参数降低，直到……
归零！
光速是极为重要的物理常数，它的归零将终结一切，万事万物都不会再存在，世界会一片死寂，是真正的绝对静止，零运动！
无解，被困在实验室里的存在只能默默接受这种物理变化，直至‘实验结束’。
……
几分钟前，钢铁立方体外，约书亚、奥托和莎拉正站在立方体的侧面。
奥托双手持着氖光枪不停地攻击钢铁立方体的某处，那里和其他平面不同，有一个瞳孔样式的纹路。
这块地方原本应该是钢铁都市的底部，压在地下的。
但因为城市底盘掀起形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厦，所以这原本应该是底部的地方成了侧面，暴露在众人面前。
阐道者们都知道，这是钢铁教条城的核心能源所在，整个城市内一切能量的来源。
“住手吧，忒弥斯决定的事情没有办法阻止，这种合金坚不可摧，寻常的攻击根本连印子都不能留下。”莎拉一脸哀伤地说道，她知道忒弥斯即将和天使同归于尽。
这位女阐道者因为杜黯的牺牲才从前方撤回来，原本是要在B计划也失败后，随着约书亚一起撤到海洋行星去的，所以此刻也跟随在约书亚身边。
至于约书亚没能阻止忒弥斯的A计划，他被强行赶出了钢铁教条城。
他们只能默默地等待结果，然而奥托也突然疯狂地冲到瞳孔标记所在，想要靠着摧毁能源的方法，阻止里面发生的事情。
似乎忒弥斯现在就要死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历史已经改变。
奥托大吼道：“约书亚大人！必须阻止忒弥斯！他是两个时空唯一的知情人！绝对不能死，否则那件收容物的秘密将永远埋葬！妈的，他太不负责任了！两个时空的他都特么一个吊样！”
说着，他还疯狂攻击瞳孔标记，但氖光枪的威力根本破坏不了钢铁外壳。
“奥托！忒弥斯大人的选择是为了我们所有人，你有什么资格侮辱他！”莎拉愤怒地瞪着奥托，她早就看这个自称为未来阐道者的家伙不爽了。
尽管她也对忒弥斯的选择感到悲伤，可身为阐道者，她知道忒弥斯的选择是对的。首领又如何？如果需要，没有人是不可以牺牲的。
因为他们是阐道者，他们生命的最高意义，就在于阐尽己道。
相比于什么首领之名，亦或者失传的秘密什么的，这都太微不足道了。
而奥托貌似根本就没有所谓阐道者的觉悟，他的心中只有那所谓的秘密。
“垃圾，给我滚开！”莎拉虽然是个女人，但她却是CANC第一格斗高手，收拾一个奥托简直不要太轻松。
只见她随手一推，就把奥托打翻在地，并且一脚踩在奥托的胸口。
“哼，你根本不配为阐道者，请你以后不要再脏了阐道者之名！”
莎拉厌恶地说着，奥托咬牙切齿，可胸口沉闷，根本就是被莎拉实力碾压。
“约书亚大人！快出手啊！”奥托大喊着。
莎拉急忙回头看向约书亚，不过约书亚却没有动作，只见他冷淡道：“闭嘴，奥托。我是想知道那个秘密，但消灭天使是更重要的事情，忒弥斯只是在做他身为领袖应该做的事情……”
莎拉复杂地一笑，虽然有传言约书亚和两个未来人关系紧密，但现在看来约书亚依旧是能分得清主次的。
“约书亚大人……可恶，你不是那个教导我，致力于复兴组织的领袖。”
奥托猛然抬起氖光枪，直接射向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