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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大的绣面,针脚疏密均匀,无一丝错漏,当真是极为难得。
市面上随便一块巴掌大的双面绣价格都上了四位数,这么大又这么精致的得多少钱!
奢侈!太奢侈了!
有识货的摇摇头,压低声音:“这不止是双面绣,还是……双面三异绣。”
双面绣是在同一块底料上,在同一绣制过程中,绣出正反两面图像。
轮廓完全一样,图案同样精美,都可供人仔细欣赏的绣品。
而双面三异绣是在双面异色的基础上发明而成的,同时又是对双面异色绣的发展。
它的特点是绣品正反两面异样、异针、异色。
即正反两面对应部位图样不同,针法不同,色彩不同。
它能使观赏者能在一幅绣品上欣赏到不同图案、不同针法、不同色彩的刺绣艺术形象。
这种绣品,在苏绣和华夏刺绣史上也是前所未有的。
前面带路的美貌女子掩唇轻轻一笑:“这位前辈好眼光!这是沈小姐亲自参与绣制的呢,正是双面三异绣。”
沈小姐?
有人低声科普了一下陆子安与沈曼歌的关系,走进内室时,便看到倚在陆夫人身边那个落落大方的年轻女子。
言笑晏晏,顾盼生姿。
虽然来的都是辈分极高的前辈,她却一点都不怯场,甚至有时还能隐晦地对陆夫人予以提点。
前来的众人里,也有不少是带着女儿或者长得漂亮又有点才气的亲戚来的。
不需要点破,也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
毕竟如今陆大师名气正盛,长得又不错,是不少人心中的乘龙快婿。
只是看了这一幕后,众人都默默地打消了念头。
虽然是个小孤女,但看来心机颇深,竟然已经拿下了陆夫人,这么重要的场合都带着她一块出席。
他们带来的女孩儿再好,恐怕也没戏了。
室内一片清凉,袅袅升起的茶香让人格外舒适。
有人不禁感叹道:“陆夫人,您家这房子真是设计得太精妙了,冬暖夏凉啊,真舒服。”
如果能住在这样的房子里,简直是一种享受。
再不用担心吹空调吹得感冒,也不用烦恼热得受不住。
陆妈微笑着,神态自然地道:“其实也是有安装空调的,只是用了兰亭雅舍的一点小心思,您看这里……”
这简直就是一活广告,却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厌烦。
邹凯尽职尽责地拍摄着,每个细节都不放过。
角落里,坐着面无表情的刑国胜。
站在他身后的,是身长玉立的枫瑞。
与刑国胜不同的是,枫瑞人缘甚好,不时有人与他微笑致意。
一时让坐在他身前的刑国胜面色更加阴沉了些,正准备起身,枫瑞一指轻轻点在他肩上:“师父,陆夫人过来了。”
已经蓄力的刑国胜僵在原地,憋着的一口气硬生生又咽了回去。
他缓缓地坐回原位,手握着椅背极为用力。
时过境迁。
当初他看不上陆子安,拒绝了陆建伟说想让他指点陆子安一二的恳求。
那时其实他也清楚,陆子安资质不错,难得又肯上心,假以时日,必然能够出人头地。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时间竟然会提前这么久。
他其实仅仅只是,因为和陆建伟有过一点不对付的事儿,想给他点颜色瞧瞧……
后来怎么就闹成那样了呢?
他手在旁边的桌面上轻轻一抚,黄花梨束腰罗锅枨马蹄足八仙桌上放着几盏青瓷,杯中茶正冒着袅袅热气。
光是这桌子,都颇费心思。
更不用说全套搭配着的椅子,真正的明式家具,简约却又雅致,选料考究,流露天然之美。
刑国胜忍不住深呼吸,手指悄然无声地抚过那四个字。
兰亭雅舍。
这里安排的一切,都是由卓鹏亲自挑选的,所有家具都由兰亭雅舍提供。
明式家具在造型上,讲求物尽其用,没有多余的东西。
简洁到不能再简洁了。
通体轮廓方中有圆、圆中有方,整体线条一气呵成,在细微处有适宜的曲折变化。
而这整体形态中的委婉含蓄,又格为符合今天的主题。
尤其强调形体线条优美、明快、清新。
这般干净简朴的曲线,若有若无、若虚若实,给人留下广阔的想象空间,体现了虚无空灵的禅意。
这就与正堂之中摆着的那件《禅》的作品相呼应,刑国胜定定看了几眼,感觉心情又重新宁静下来。
承认自己技不如人,这于他而言,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不由得他不承认。
倒是有人压低声音好奇地问道:“陆大师呢?”
枫瑞不着痕迹地往楼上扫了一眼,含笑回道:“不清楚,应该是正在做准备吧。”
听了他们的对话,陆夫人侧头低语。
众人便看到那衣着清丽的沈曼歌微微点头,拾阶而上,隐入了房门。
听到动静,陆子安回过头看了一眼:“怎么上来了?”
“他们都在问你去哪了。”沈曼歌端起茶喝了一口,打量了他一眼:“子安,你这样……嗯,真的好帅。”
“是吗。”陆子安漫不经心地将腰带束紧。
沈曼歌走到他面前,替他把衣领抚平整:“楼下来的大半是业界人士,但商界大佬也不少。”
其实照理说,刑国胜是没有资格进来的。
但是陆爸是觉得,事情已经过去,不需要再多计较。
加上两方都是一个地方的人,刑家既然放下身段主动求和,他们太拿架子也不好看,所以才让他们进来的。
慢慢理着袖口,陆子安嗯了一声:“爸还在门口吗?”
“是。”沈曼歌仰起头看他,微微皱了皱眉:“有人问我,你是不是准备进军商界。”
“哦?你怎么说。”陆子安噙着笑意看她。
“我还能怎么说?”沈曼歌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儿:“我当然是否认啦。”
走到如今的地位,陆子安如果抛下技艺跑去经商,才是真的笑掉大牙。
“以后,如果再有问这种问题的,你不需要再回答。”陆子安轻描淡写,伸手帮她把发钗扶正:“能问这种问题的,一般都没什么脑子。”
沈曼歌含笑点头,退后半步,细细打量着他:“这身衣服真适合你。”
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陆子安嗤笑道:“王婆卖瓜。”
“真的嘛!”沈曼歌拍掉他的手,嬉笑道:“我是根据你的气质,为你量身定做的呐!”
因为陆子安是短发,所以她没有做太过宽大的衣袖。
低调又华丽的黑色丝绸,绣着墨绿的竹叶。
清雅中透着三分凌厉气势,腰带束紧后更是衬得他腿长一米八。
尤其陆子安平时经常锻炼,真正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最是适合这种风格的衣裳。
“其实短发不能穿太宽松的服装。”沈曼歌转到他背后检查着,念叨道:“不然就显得头小身子大,特别奇怪,长得再帅也HOLE不住。”
拉开窗户往下看了一眼,陆子安皱了皱眉:“时间差不多了吧。”
“等一下,我去看看。”沈曼歌拦住他:“你别轻易露面,免得被人拉住唠家长。”
天知道那些人多喜欢聊天!
有一名青年拿着铜锣,站在二楼楼梯口,重重敲了一下。
当……
清亮悠长的声响,带来的是一串连锁反应。
庭院里的桌椅,都是按陆子安的图纸精心制作而成,低调古雅的色泽,运用了各种独特的机关。
放在青石板上后,打开机关,只听一阵咔嚓声响,几个人往四周用力一拉!
桌子由原本的方形展开,再展开。
室内的所有人被请到庭院中落座,中间的屏风悄然滑至一侧。
院子里有山有水,角落里还时时送来凉风,倒也很是惬意。
这一次的拜师礼,增加了仪式感,但却减少了不必要的环节。
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陆子安终于登场。
但是最吸引人的,却是院外列队缓缓进入的二十四名青年。
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陆子安的大弟子,应轩。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香案上,竟然没有任何牌位,连鲁班的图像都没有。
没有鲁班画像,这到底是拜的哪门子师?
第426章 仅此一字,已值万金
走到堂前的陆子安却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他负手而立,右手轻轻一拂。
这仿佛是一个预示,墙外嘭的一声,朵朵礼花争相燃放。
等到声音渐消,陆建伟走到台前,声音悠长地道:“拜师仪式,是一件非常隆重和严肃的事情。
常言道“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师父”,拜师讲求一个缘份,可遇而不可求;
因为弟子入门后,对师徒双方,就都有了一份责任。
师者于技精心传艺,于德以身作则,弟子心怀感恩,尊敬师父,知恩图报,这便是真正的师徒。
同时,也非常感谢诸位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观礼,谢谢大家。”
所有人鼓掌,但目光依然顿在那空空如也的香案上。
陆建伟恍若未觉,自顾自地陈述:“百工门是新创立的门派,糅合木雕、玉雕、竹刻……于一体,意为集百家之长,其座下弟子分别为:应轩,男,20岁,擅木雕、竹刻。”
站得整整齐齐的人群里,为首的青年向前一步,向所有人行揖礼。
“陆阿惠,男……”
每念出一个名字,便有人出列,行礼。
“今拜于百工门下,务必勤勉研习技艺,不可荒废,誓为我国传统文化奉献出自己的所有力量。”陆建伟掷地有声。
所有弟子行半礼,声音宏亮:“誓为我国传统文化奉献出自己的所有力量!”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里,陆建伟落座于首席。
陆子安带领所有弟子,向师公行礼。
然后陆子安落座于主位,众弟子跪在他面前,事先准备好的拜师贴举过头顶,双手向老师呈上,并向老师行三叩首大礼。
应轩献上盖碗茶,举过头顶,态度无比虔诚:“师父,请喝茶!”
陆子安微笑着接过,轻啜一口:“人要有成就,必须刻苦努力,不可安逸自在。以后务必勤奋自勉,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谨遵师父教诲!”应轩重重磕头,眼底已经一片泪花。
头顶传来陆子安温和的、带着笑意的声音:“起来罢。”
慢慢爬起来,应轩双手接过陆子安送的信物,那是一柄精致又小巧的刻刀。
其他人也一样,每个人都得了一把很轻,却又非常锋利的刻刀。
最难得的是,每把刻刀的刀柄上,都留有一个小篆:安。
仅此一字,已值万金。
每个人都无比兴奋,无比激动。
握着刻刀舍不得放开。
在此之前,他们虽然跟着陆子安研习技艺,但一日没有成拜师礼,就只能被称为记名弟子。
只有通过拜师入门,才被视做真正的薪火传承,称为“入室弟子”。
所有人眼底都有些微青黑,显然昨晚睡得并不好。
直到终于礼毕,所有人脸上才终于绽放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众人才仿佛猛然回过神来一般,互相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
原来,所谓百工门,竟然是这个意思吗?
不拜鲁班,因为他们技艺繁多,不止一个祖师。
“倒也是,陆大师好像独创的技艺就有好几种,非得追根究底的话,根本找不出具体的祖师爷是哪个。”
“万变不离其宗,我倒觉得其实依然可以敬鲁大师为祖师的。”
“百工……所谓百工,目前他们说的这些依然在雕刻之内,取这个名字,是否代表日后还会有其他技艺?”
刑国胜猛然抬起头,目光锐利,心间大震:原来如此!
这陆子安,野心竟然这么大?
难道他是想将湖湘文化,尽揽于百工门?
不,不可能,他就算再怎么有才华,也不可能做到这一步。
而应轩则想的简单了很多,他拿着刻刀,欢喜地寻到陆子安:“师父,你什么时候学的打铁呀?”
“没怎么学。”陆子安神情自然:“汤元打铁的时候,我做着试试手,发现还挺适合做刻刀的,就多打了几把。”
百炼成钢,他挑中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
旁边的一名大佬目光在应轩手上的刻刀上顿了顿,笑道:“陆大师这手冶铁技艺也非常精妙啊,不知道陆大师有没有听说过铁翦金工艺?”
铁翦金?
旁边一名老者皱着眉道:“国家不是禁止使用了吗?不允许私下铸造这般锋利的武器的。”
华夏境内,禁木仓,禁刀具。
这是为了保证国民的安全所下达的指令,各方都是严格执行的。
刀具属于受管控物品,不能在社会上流通。
“铁翦金工艺……我只是略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