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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啊,不住让我们上哪儿去?”徐丽妈妈微笑的说。
“哎呦,你少给我们打马虎眼儿,谁不知道你在居委会,消息最灵通,你可给我说句话吧,这房子不是说老头子要落实政策收回去吗?是不是真的?你们打算怎么解决,我跟你说,我可不管,解决不好,到时候我搬到你们居委会睡去。”
“原来你问的是这事儿啊,现在还真不好说。”徐丽妈妈努了努嘴巴,向那小楼的方向示意,“本来肯定是要给老头子落实政策的,毕竟这是人家的身份不一样,但是现在不是人快不行了。”
“身份不一样?不就是资本家的身份吗?现在这年头倒是倒过来了,资本家都成政府的红人了,我们这些工人阶级又吃瘪了。”
“就是,倒是候没地方住,我们就去到你们居委会闹去。”
“你们闹也没用,这事儿啊,不归我们管,可是归区里管呢。”
原来这些人围着这一圈,关心的不是邓爷爷的身体,而是邓爷爷家的房子。
谌晓玉暗自摇了摇头,在她的记忆里,邓家是落实了政策,拥有了这栋房子,徐丽妈妈,王群妈妈应该是搬离了这里。
但是邓家拿到房子之后,似乎也不太平,几个兄弟闹得鸡飞狗跳,最后好像还上了法庭。
毕竟这样一栋独栋洋房,在后来的岁月中估值不菲,绝对不是小数字。
“他们在说什么房子啊?”璐璐问道。
“就是邓家住的房子呗,按照政策,这房子全部都是邓家的,徐丽妈妈啊,王群妈妈,顾老太太他们都不能住。”谌晓玉解释。
“那她们住哪里去啊?”
“政府再安排呗。”
“这么大的连子就归邓家一家住啊,这也太奢侈了吧?我们才住那么点大的房子,连人家的厨房都不如,真不公平。”璐璐小声嘀咕着。
“哎,这是国家的规定呗。”谌晓玉含糊地说,
“算了,咱们走吧,过几天再来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房子的事情,让刘璐璐有点情绪低落,她拉着晓玉想离开了。
本来都是差不多的家庭,现在突然有人与大家不一样,其他的人心里都不好受吧。
说来,这也是时代的变化,人与人的关系也将随之变化。
后面会越变越大。
有的人落实政策,出国了,发家致富,有的人下岗,失业,生活水平一落千丈。
直教人应接不暇。
有人在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谌晓玉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正是邓一楠。
“你怎么在这儿啊?吓死我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璐璐也惊讶地叫了一声,“一楠哥。”
邓一楠站在那棵大树的旁,身子斜依着树干,淡白色的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他的俊美的脸上。
眉心深锁,黑湛湛的眼睛里露出迷茫的神情。
“我一直在这儿啊。”他说。
“一楠哥。”谌晓玉低声叫了他,“你怎么在外面?”
谌晓玉知道刚才那帮人在议论着家长里短他都已经听到了,不免有点尴尬,虽然那只是别人的议论。
邓一楠吁了口气,摔了摔头发,仿佛要将心里的不快挥之而去,他收敛起眼底犹豫迷的神色,换了一副轻松的语气,“没怎么啊,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来看邓爷爷的。”还没待谌晓玉开口,刘璐璐就说了。
谌晓玉只得点了点头,“我们想去看看邓爷爷,他的身体情况怎么样了?”
邓一楠沉默了一会儿,“不算好。”他说,“医院都不收治了,只是在家里等日子。”
谌晓玉“哦”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才好。
“其实也没什么。”邓一楠低沉地说,“爷爷已经80多了,他这一辈子算是功德圆满了,经历那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他一样有这样的结局。”
“你想去就上去看看他吧,他一直说自己没有孙女儿,挺喜欢你的。”邓一楠对谌晓玉说。
谌晓玉点了点头,说“我等一会儿上去。”
邓一楠了然地看着还在他们家院子门口看热闹的那些人,自言自语地问,“他们说得都是真的吗?我们家的大人们真的是这么不堪?自私自利,没有亲情,只有利益。”
“别听那些人说,外人只是看外表,谁知道别人的苦衷。”谌晓玉安慰他。
“不过,人家说得并没有错啊。”邓一楠苦笑着时候。
谌晓玉又没话可说了,以邓一楠那样聪明绝顶的智商,她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只有默默地陪着吧。
那边得喧哗声渐渐小了,人群四下散去,楼上的吵闹的声音也渐渐停了。
邓一楠将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说,“我带你们上去吧。爷爷看到你应该是高兴的。”
谌晓玉和刘璐璐跟着邓一楠进了邓家的大门,刚进客厅,就听到哐啷一声,一个花瓶从二楼砸了下来,接着,传来一个女人嘶哑地声音,“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大家都别过了。”
☆、第55章 你是何人
谌晓玉仰起脸,看着二楼的走道上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正在怒气冲冲地叉着腰。
刚才那个花瓶一看那就知道是她扔下的。
接着二楼的房门开了,出来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关上房门就指着那女人骂道:“你撒什么泼,这儿轮到你来撒野?,还不赶紧滚给我回去。”
“邓贤达,你是孬种,我不是,我怎么是在这里撒野了?我怎么是没有资格啊?当初你们邓家要吃没吃的,要喝没喝的,要不是我们家里收留你,有你过的日子吗?你能活到这一天吗?”
那女人说得吐沫星子乱飞,又大声地嚷嚷道,“哦,现在时代变了,我们工人阶级不吃香了,你们资本家翻身了,有钱了,就看不起我们家了,邓贤达,你撒泡尿照照自己,要是当年没有老娘,你现在还不知道死在那里了。我是泼妇,现在嫌我了,当初怎么不嫌弃啊?当初怎么就看中我们家三代贫农的出身啊?”
“这些成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你现在提出来干嘛?”那男人明显有点理亏,看上去又是笨嘴拙舌,说不过那女人。
“成芝麻烂谷子?我倒是不想提呢?不提有人记得吗?有人记得我魏秀芝吗?一个个耀武扬威的,算个什么东西。以前落难的时候记得我们的好了,现在翻脸不认人了。你们邓家的人都是一个德行,忘恩负义的东西。”说着那女人狠狠地“呸”了一口,直接从二楼吐了一口吐沫下来,那口黄白色的粘液差点直接落到了邓一楠的脸上。
那个叫邓贤达的男人见了,赶紧向楼下看了看,又回头骂道,“魏秀芝,你是疯了?随口就吐痰,你讲不讲文明卫生?”
“讲文明?我是大老粗不讲文明卫生,不像你们家人文明,装模作样。”
邓一楠皱眉厌恶地跨开了步子,抬起脸看着对楼上的那两个人大声到,“三叔叔,三婶婶,你们吵架也得看看时间,地点,爷爷生病需要安静,你们还这样吵吵闹闹,太不像话了。”
“哎呦,我说是谁在发那么大火呢,原来是大侄子回来啊,正好你来评评理啊。”那魏秀芝一扭身从楼上下来了,她看了看邓一楠,又上下打量了站在一边的谌晓玉与刘璐璐。
“哟,难怪是嫌弃我们吵架啊,原来是带了客人来了,还是女同学呢,啧啧,怪不得呢,原来我们大侄子也长大了,知道了要谈恋爱了。”
邓一楠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狠狠地瞪了魏秀芝一眼,没吱声。
“你这个女人,满嘴胡说八道。一楠,你别跟你婶子一般见识。”邓贤达讨好地对邓一楠说,又看了看谌晓玉与刘璐璐,好奇地问,“你这是带着同学到家来玩啊?一楠,你这孩子刚才说叔叔不看看时间地点,你这不也是,这时候能带人来玩吗?”
邓一楠皱眉也不理他,拉着谌晓玉与刘璐璐就想离开。
谌晓玉见状却停下了脚步,“算了,一楠哥,我和璐璐还是先回去吧,过两天再来吧。”
撞破别人家的家事,多多少少是尴尬的,她即使是有那八卦之心,也不好意思不推脱。
“别理他们。走,上去见我爷爷。”邓一楠扭头,倒是倔上了,一把拉住谌晓玉的胳膊,态度坚决。
“那就去吧。”刘璐璐悄声说,“我们下周就考试了。”
谌晓玉默然了,点了点头,心里明白刘璐璐的意思,邓爷爷身体不好,她们下周要考试了,考完试再来看老人,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
“三叔叔,我们是来看邓爷爷的。”谌晓玉轻声对着那邓贤达说,在人家家里遇到长辈,她没有不礼貌的道理。
尽管这一对叔叔婶婶的为人看起来有点够呛。
谌晓玉和刘璐璐跟着邓一楠上了二楼,走到最里面的一间房,邓一楠轻轻敲了敲门,“爷爷,谌晓玉和璐璐来看您了。”
他说完就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璐璐与谌晓玉跟在他的身后。
房间很暗,没有开大灯,只有在床头柜上开了盏台灯,荧荧的光线下,能看到里面的一张大床,床前坐着邓师母。
听见动静,邓师母回头,“进来吧,晓玉。”
“奶奶,楼下三叔和三婶他们。。。。。。”邓一楠看着奶奶,欲言又止。
“我听到了,随他们去吧。。。。。。唉”邓奶奶平静地说。
谌晓玉轻手轻脚地走到邓师母的面前。
一个月没见面,邓师母变得十分瘦弱,身上穿着灰色的丝棉棉袄,昏暗的灯光下,脸色苍白,表情却是十分平静。
“是谁来了?”床上的老人发出虚弱的声音。
邓一楠走过去,“爷爷,是谌晓玉和刘璐璐。”
邓师母也拉着璐璐与谌晓玉的手,向老人说,“是谌家和刘家的孩子。”
谌晓玉和刘璐璐赶紧走到床前,低着头对邓爷爷说,“爷爷,我们看你了。”
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邓爷爷竟然瘦成了皮包骨头,两颊凹陷,面如金纸,双眼微阖。
听到她们的话,微微睁开眼,“哦,是晓玉和璐璐啊,谢谢你们了。”
“嗯,爷爷是我们。”晓玉向里面凑了凑,伸手握住了爷爷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手心冰凉,她想起爷爷教她写字识画的的那些细节,鼻子有点泛酸。
谌晓玉从那年暑假开始跟着邓爷爷学写字,从最基础的笔画开始,到现在能写得一手好字,慢慢地邓爷爷教会她如何欣赏书法,国画,如何辨别真伪。
谌晓玉受益匪浅。
现在老人竟然要离开他们了,心里真的不舍。
她强忍着眼里的泪花,勉强笑道,“爷爷,我来看你。”
邓爷爷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邓一楠,点了点头,说,“一楠,你带刘家孩子先去楼下坐坐。我和晓玉有话说。”
“爷爷。”邓一楠蹙眉,没动弹。
“去吧,晓玉是你爷爷的学生,他有些话跟她说说的。”邓奶奶催促,又怕刘璐璐失落,安慰地说,“璐璐,对吧?”
璐璐听话懂事地点了点头,“是的,爷爷是晓玉的老师啊。“说着她看了看邓一楠,“一楠哥,你们家洗手间在哪儿啊?”
“云芳,你也出去一下。”邓爷爷又嘱咐邓奶奶。
邓奶奶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转身出去,并关上了房门。
“孩子,坐过来一点。”邓爷爷低声说。
谌晓玉在床前那张椅子前坐下,专注地凝视着爷爷。
“孩子,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不是个普通的孩子。你能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吗?”邓爷爷虚弱地说,但是浓眉之下,眼睛精光毕露。
☆、第56章 缘分天定
“你能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吗?”老人的眼神犀利如刀,隐藏在深刻眉眼之间。
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
谌晓玉垂下眼皮沉默着。
她该怎么回答?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这个问题是人类终极的疑惑吧?
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她抬起眼睛,凝视着邓爷爷,慢慢地说,“生我之前,谁是我?生我之后,我是谁?爷爷,您说我是谁呢?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她看着老人,老人也看着她,两个人无声地对视了有十秒钟,老人终于转过脸去,闭上了眼睛。
房间很大,除了这张大床之外,还有宽大的书桌,满面墙的书架,靠着窗放着一张安乐椅。
晓玉记得以前跟着爷爷写字的时候,自己在书桌旁研墨,爷爷就坐在那张安乐椅上闭目养神,电唱机放着黑胶唱片缓缓地旋转着,音乐低沉舒缓地响着,有时候是世界名曲,有时候是民族乐曲。
晓玉记得有一首老歌,女声无奈惆怅地用英语唱着,“当我们年轻时,五月风光令人陶醉,你许愿你爱我,当我们年轻时。唱罢春天之歌,那欢乐的音乐低回,你许愿说你爱我,当我们年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