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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一定是这样!
似乎找到了一个心安理得的理由,她心中稍安,却听他悠悠地道:“你说,女子是不是只会因为自己喜欢的人才会妒忌?”
她蓦地一愣,仿佛刚刚才理好归位的一切又突地乱成一团,她心中烦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几乎是怒喝道:“你有完没完?我喜欢的人早就与我恩断义绝了,你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可要回宫了!”言罢,双手撑地,便要起身。
“我只是替喜公公问一句,你何必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
☆、绿窗来与上琴弦(五)漠月山庄
因为那个来的莫名其妙地对食话题,两个人之间原本的热闹,很快便被沉默吞噬了。
莫醉在船舱换好衣服,本来打算坐在船舱中不再理他,但清风徐徐,船桨碎了河面的声音轻灵剔透,心想弯月夜半,正是赏景的好时机,自己在宫中闷了许久,好不容易出宫一次,何必因为和他生闷气而坏了好心情,便几步踏出船舱,坐在了船头,望着四下的风景。
正在悠然划桨的夏池渊看了她一眼,默然地转了目光。
小船沿着沐雪河顺流而下,不徐不疾。
月朗星稀,淡淡月光下,波光粼粼,木浆到处,乱了一河的金光。
花香夹着水气随风而来,清新淡雅,莫醉心中一荡,只觉灵台一片空明。
心情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畅快了,没有算计没有阴谋没有仇恨,久违的闲情雅致如同匆匆又意外而来的初春,瞬间融化了积压在心头的层层寒意。
两人相对无言,却又胜过言语无数。
美景如画,心情便是画中的一勾一勒,深深浅浅直直弯弯或点或线或有或无,看似发杂,却最为纯粹而简单。
小舟行了越一个时辰,夏池渊便渐渐向河岸靠拢。
莫醉抬眼向河岸看去,心下一奇,此时已入二更,应该是人人入梦的时候,但不远处的灯火却在夜间闪烁如星,弯月垂落在被映照得有些发红的夜空上,如同被嵌在琥珀中的一点宝石。
几点火光在岸上闪动,显是有人在接应。
她探询地看向夏池渊,却见他也是一脸诧异,似乎还有几分无奈。
小舟还未靠岸,便听到有人大叫了一声:“快看,公子到啦!”
话音未落,便听人声如一群被突然惊醒的鸟儿一般此起彼伏,更多的火把在片刻之间亮了起来,将河岸照得一片通明。
“真的是公子!”
“公子大哥哥,你终于来啦!”
“快,把剩下的火把都给点着了,给公子照亮了!”
……
原本平静的河岸在一瞬之间喧嚣如集市,只见数十人举着火把站在岸边,有白发苍苍的七旬老人亦有蹦蹦跳跳的七八岁孩童。
莫醉一头雾水地看了看河岸上的人群,又将目光转向夏池渊,看到他含笑的双眼,又是一愣。
他们认识这么久,很多时候他都是不怒不喜宠辱不惊的淡然神色,而现在,她在他的眉眼间,看到了舒心的喜悦。
难道,这里是他的故居?
只有一个人在回到久违的故乡时,才会流露出这样的喜悦。
众人见他们渐行渐近,兴奋地叫着公子,七手八脚地将小舟拉到了河岸,将他们围在了中间。
“公子,你可别怪俺,俺可什么都没说,他们却猜到了,非要在这里接你,俺也没办法啊。”夏池渊还未张口,一个健壮的中年汉子便挤过人群一拍双手,扯着嗓子道,“都怪俺家那糟老头,一大把年纪了,腿脚都不利索了,眼神儿和耳朵倒好使,眼珠子一转就猜到公子你要来了!”
“你个兔崽子,要不是我这个糟老头子眼神儿好,这次大伙儿八成又见不到公子啦!”被一个中年妇女扶着的佝偻着腰的瘦削老人中气十足地道,“你这个不孝的兔崽子,都说我想公子得了相思病,知道公子要来却故意瞒着我这个糟老头子,还好这次见了公子,不然我就是害病走了,也要把你带走!”
那汉子哈哈一笑,众人都跟着起哄,喧闹声震得河面一颤。
“李大伯,不是我不愿见大家,只是每次过来,你们都和这次一样大张旗鼓,将你们弄得好不安生,”夏池渊朗朗一笑,声音轻快爽朗,“不过,若我知道您因为想我害了相思,定会舍命陪君子啊!”
众人又是哈哈大笑。
莫醉被夹在人群中,看到夏池渊脸上开朗诚挚的笑容,心中一动,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不拘谨不淡漠,不是不冷不热,虽然有些意外,内心深处却无没有惊诧,仿佛自己早就知道,他也有这样的笑容,也是这样的一个人。
突然,觉得袖子被人轻轻一拽,她低头一看,一个梳着小辫子的五六岁的小男孩扬着胖乎乎的小脸,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
那孩子见她对自己微微一笑,张了小嘴问道:“姐姐,你就是公子大哥哥的小娘子吗?”
小孩子的声音虽然不高,却清脆稚嫩,一字一句都落进了众人耳中,提醒大喜过望的他们小舟中还有一人。
一瞬间,人群顿时鸦雀无声,数十道目光齐齐向她射来,似乎无比期许她的答复。
她脸上一红,心想,难道他们不知道小池子入宫之事吗?
“我不是。”她尴尬一笑,道,“我只是他的……”微微一顿,郑重道,“好朋友。”
那中年汉子瞧了她一眼,见她双颊绯红,又瞧了一眼夏池渊,见他微微而笑,心下明了,哈哈一笑:“姑娘是公子的好朋友,那就是我们的好朋友,到了咱们漠月山庄,千万不要客气,该吃吃该喝喝,不够的就开口,要不到的就伸手拿,咱们山庄上上下下都是庄稼人,不比大户人家礼数周全,姑娘可千万别和咱们客气!”
众人的附和声随即在耳边响起,但莫醉浑身一震,呆在当场,脑中一片空白,只听到了四个字。
漠月山庄!
一路而来并未见到山脉,为何这庄子要起名“漠月山庄”?
难道只是凑巧吗?
点点火光在深沉的眸中跳动,见她神色几经变换,几分震惊几分期许几分不可思议最后都化作了如一滩死水一般的绝望,心中一紧,上前一步,拉过她的手,对那中年汉子道:“李大哥,前边带路吧。”
说是山庄,其实只是修建在地势较高的一座大山坡上的村庄,沿着石阶没过多久,便到了山庄大门口。
莫醉一直低着头,神思恍惚,任由着他拉着自己上前。
以为她生性害羞,众人也不敢再无端起哄,一路上倒比原来安静许多,只是每个人的脸上依然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山庄上几乎家家灯火通明,狗吠声不住传来,整个山庄热闹得更胜白昼。
一众人在一户人家门口站住,却不愿离去,都说公子好不容易来了一趟,一定要到他们家里坐坐。
那中年汉子李大牛一挥手,嚷道:“哎呀,你们这些个粗人,怎么一点都不解风情,公子第一次带了位姑娘过来,大半夜的闹什么闹,还人睡觉不了!”
他说得前言不搭后语,意思却又十分明显,众人心领神会地长长“哦”了一声,又唠叨了半天,才一一散去。
“姑娘,这里就是俺家,这是俺老爹,这是俺婆娘。”李大牛指着方才在岸上与他们说笑的老人和扶着他的中年妇女道,“俺们一家都是打铁的,姑娘以后要打什么铁器,尽管来找俺,俺分文不收!”
这一家人的热情与真挚很快让她回神过来,掩了心中的失落与凄恻,她微微一笑,正要开口,却蓦地发觉自己的右手被夏池渊牢牢地握着,一惊之下慌忙一松,刚刚恢复正常的脸颊又突地红了半边天。
“姑娘大姐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一个清脆的童声好奇地问道,“俺看二婶被二叔亲亲的时候就是这样,难道公子大哥哥亲亲你了吗,俺怎么没看到呢?”
莫醉一咬唇,羞得无地自容,一转眼,才发现左手被方才见过的小男孩握着,这时他正抬着一双绝世无辜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瞧着她,仿若自己脸上开了一朵花一般好看。
她干咳了两声,借着余光瞧了一眼夏池渊,见他唇角含笑,一副置身事外与他无关的表情,丝毫没有要救人于水火的意思,只好弯下腰,在那孩子脸上亲了一口,问道:“你脸红了吗?”
那孩子想也不想地摇头:“俺试了很多次了,俺自己的脸俺自己看不到。姑娘大姐姐,你为什么脸红啊?”
莫醉本想借此让他忘了自己这件事,谁知道这孩子实在得很,竟打算刨根问底。
李老爹伸手捋着胡子假装耳背,李大嫂黝黑的脸上也现出了红晕,李大牛则挠挠头,嘿嘿一笑,道:“这是俺家大哥的儿子,叫小牛,脾气和俺差不多,俺小时候就是这么个犟脾气。”
听到二叔提到了自己的父亲,李小牛立刻将什么亲亲什么脸红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撒了手就跑到了李大牛跟前,拽着他的衣服巴巴地问道:“二叔,俺阿爹和阿娘什么时候回来啊?”
李大牛脸上的憨笑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回答,李老爹面露哀伤,深深叹了一口气。
莫醉见势不对,看他们的神色,八成这孩子的父母已经不在人间了,生起恻隐之心,忙上去拉过李小牛的小手,笑着问道:“你想知道姐姐我为什么脸红对不对?我可以悄悄地告诉你,不过你可要保密,不能对任何人说,这可是咱们两个人的小秘密,好不好?”说着,从袖带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布老虎,在他眼前晃了几晃,又道,“只要你答应替姐姐保守秘密,姐姐就将这只小老虎送给你,怎么样?”
小孩子本就对秘密毫无抵抗力,小牛一听她语气神秘,登时被吸引了过去,又见到那只布老虎栩栩如生,连连点头:“好,俺不说。”
莫醉微微一笑,将布老虎递给了他,道:“咱们到你房间悄悄说,不给旁人听到,好不好?”
黑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李小牛重重地点了点头,凑到她面前,小心地伸出手指指了指院中的一个房间,压低了嗓子道:“姑娘大姐姐,那就是我的房间,咱们悄悄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绿窗来与上琴弦(六)夏日雪景
将小牛哄睡着,李大嫂把她带到了小院中看起来最好的东屋中。
“姑娘,真是抱歉,俺们这里简陋,公子又不许俺们布置别的,只好委屈姑娘啦。”李大嫂歉疚地道,“姑娘先歇息吧,公子说,他布置好了就会过来。”
知道即便问小池子在布置什么她也不会说,莫醉微微一笑,扶着她坐在床边,道:“二嫂不必客气,我有一事,想请教二嫂。”
以为她是想问关于公子的事,李大嫂忙道:“姑娘有事尽管问。”
“不知道小牛的父母怎么了?”莫醉略一沉吟,问道,“我看大嫂和大哥都对此事有意隐瞒,难道小牛的父母出了什么意外?”
李大嫂面露哀伤,轻轻一叹,道:“俺家大哥大嫂早就没了。”
纵然早就猜到是这个结果,想到小牛天真无邪的笑,莫醉还是心中一沉。
“若不是公子相救,俺们也早就没命了,”李大嫂拉过她的手,诚挚道,“公子可是个大好人,俺知道,公子喜欢的姑娘,也一定是个天仙一般的人儿。姑娘,你与公子住得近,俺想麻烦你好好照顾公子,行不?”
莫醉脸上一红,正要解释,突然诧异问道:“他救了你们?”
“姑娘不知道?”李大嫂也是奇怪,道,“公子他从未带其他人来过山庄,俺还以为,姑娘什么都知道呢。”
莫醉更是惊讶,问道:“难道他不是山庄的人吗?”话一出口,才猛然想起一事,又道,“不对,他的口音的确是晋安的,可听大嫂你们的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
“没有公子,就没有这个山庄。”李大嫂点头道,“不瞒姑娘,俺们本来是仑国和大周边界的百姓,两国常年打仗,俺们的日子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生怕有一日两国会在家乡开战。俺家大哥早就劝俺们早日离开,寻个安生的地方重新安家。但俺爹恋着故土,不愿意离开,俺们也舍不得家里的那几分田地,就拖着暂且过着。俺大哥大嫂也没办法,只好陪着俺们留下了。”
“没过多久,大周大胜,俺们原本就是大周百姓,周国胜了,俺们自然高兴,心想,这下终于可以过几天安生日子了,哪知道……”李大嫂哀叹了一声,道,“第二天,突然有一群北仑官兵闯进了村,见东西就抢见人就杀见屋就烧,俺大哥得了消息,将俺们一家都藏到了地窖中,出去寻出门买菜的俺爹,结果,这一去,再也没回来。”
莫醉心中一痛,看来,小牛的阿爹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