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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时至今日,江莱都不曾更换过手机铃声,每当音乐响起,便会引来颜追追鄙视的目光。颜追追说,“姐妹儿,咱就不能与时俱进些,弄个洋文歌也符合你的身份不是”,类似这样的话颜追追已经翻来覆去说过无数遍,没有一丁点的创意,甚至让人感到了麻木。另外,江莱一直很好奇,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江莱曾对自己的手机铃声做过评价,那就是足够俗绝对吵,甚至还有辟邪的作用。当然了,这里的辟邪指的并非是牛鬼蛇神,而是那些衣冠楚楚的禽兽们。简单来说,就是为了吓跑男人用的。江莱工作的地方经常会遇到一些伪君子,他们时而忧郁,时而沉稳,时而诗兴大发,却都挥金如土,方方面面都能与这个新时代完美接轨。据江莱观察,这类男人都有一个致命性的弱点,那就是怕‘俗’。女人在他们眼中如何定义,一句话便可概括,既要自强能干,还要美艳如花。这类男人自命不凡,必定要找个品味气质俱佳的美女来装装门面,更何况是一…夜…春…宵呢。
事实证明,江莱凭借喧闹低俗的手机铃声,不知吓跑了多少前来索要电话的男人,从而幸免辣手摧花。
江莱说,我不是花,是狗尾巴草。
手机在床头柜上摇摆不停,反复地唱着,“出卖我的爱,逼着我离开,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江莱从被窝里探出脑袋,如同长臂猿一般从柜子上摸到了手机,接听后,里面传来了颜追追兴奋而又不耐烦的声音。
“我说姐妹儿,这么半天才接电话,该不会听你那手机铃声听入迷了吧,用不用我多打两次啊?”说完,颜追追自我陶醉的大笑起来。
江莱揉了揉眼睛,半睡半醒说:“颜追追,你扰人清梦,还恶意讽刺,忒不厚道了吧?”
颜追追狂笑几声,“妞儿,你猜我现在跟哪呢。”
“哪呢。”江莱敷衍的问了一嘴,拿着电话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颜追追故作失望,“妞儿,咱两可有半年多没见了,你都不想我的?”
江莱扑哧笑了,“快说,跟哪呢。”
颜追追笑了起来,“我跟火车上呢,估计半夜到北京。”
“你回来了?”江莱大吃一惊,这个消息犹如当头一棒,顿时让江莱神清气爽,“你和你那小男朋友分了?”
“嗯,分了,分了有一个月吧。”颜追追说的十分随意,却又带着女侠般的豪放与洒脱。
“怎么就分了呢?当初你不是爱他爱的死去活来吗,成天可乐长宝贝短的,还说他是治愈你心中创伤的那一剂良药。”江莱纯粹好奇,当初颜追追可是下了血本才把那个比她小了四岁的男人追到手的,一晃眼半年过去了,不知道是她再次被甩,还是出息一回,先发制人。
电话里传来颜追追的一声长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算是对爱情死了心了,往后你再看我追谁,记得抽我两巴掌,好让我清醒清醒。”
颜追追向来文采不佳,也只有被甩之后才会满腹哀怨。看来,这次也不会是个例外,她……再次被甩了。
颜追追本名叫颜慧,比江莱小一岁,今年二十六,算不得才貌俱佳,却也胜过如花。就因为她嫌弃自己长相过于马虎,时常抱怨生不逢时,如果生在古代,说不定也是数一数二的美女。颜追追常说,“既然起跑点落后了,那就得主动出击,不能等着男人送上门”,颜追追的领悟是深刻的,行动是迅速的,一而再再而三的主动出击,每每追到手之后,却总是竹篮打水,连张照片都落不下。
于是,颜慧痛定思痛,从此改名为颜追追,就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再妄想爱情了,太他妈的奢侈,她这副小身板,根本消化不起。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颜追追改名之后不到三天,就把自己所说的话就饭吃了,压根就没往心里去,或许她本没有心。
从此往后,颜追追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不得不让江莱对她有了敬佩之意。
“成啊,从今往后,你追一个人我就抽你十个嘴巴,保证让你神志清醒,不至于泥足深陷。”江莱词穷,安慰的话早已荒芜,倒不如直来直去的爽快。
“嘿,我就是那么一说,你还真当回事儿啊?”颜追追急了,“行了,姐妹儿不跟你这儿拉闲篇了,晚上回去之后,出来吃顿饭,我请客,你付账。”颜追追不等江莱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江莱听着电话来传来的嘟嘟声,异常的暴躁,大吼一声,凭什么啊。
江莱放下手机之前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半了,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个钟头,她以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脸,随后化上淡妆,再用黑色的皮筋将乌黑的头发扎成马尾,修身的套装凸显她沉稳的气质,稍显美中不足的就是她脚上那双过了时的高跟鞋。
江莱居住的地方与工作单位不远,走路十几分钟的事儿,趁着时间充足,江莱在小区楼下的一家香河肉饼店里吃了晚饭,一张肉饼外加一份豆腐海带砂锅。江莱饭量不小,或许因为她一天只吃两顿饭的原因,所以很快就将一份砂锅吃了个干净。
江莱赶到酒吧的时候,店里还是冷冷清清的,唯有角落里的三男两女,热切的再聊着什么。江莱朝角落看了两眼,直奔吧台走去。
江莱是这家酒吧的吧台主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是这家酒吧的门面,很有知名度的女调酒师。江莱曾被许多朋友问起过,你大学学的是金融,为何毕业之后要当调酒师呢?江莱对此给出的答案十分惊人,她说‘因为有小费’。
江莱的答案难以服众,就连她自己都觉着莫名其妙。
“江主管,你可来了。”吧台里的男生叫成成,是江莱一手带出来的人,算得上这吧台里的二把手吧。
“怎么了?是不是又闯祸了?”江莱微微一笑,进了吧台之后将手包塞进了柜子里锁好。
成成趁机贴了过来,做贼似得说:“江主管,我听说咱们酒吧是最后一天营业了,真的还是假的啊?”
江莱对酒吧停业一事早有所知,为了避免人心涣散,这才保密到了今天。
“当然是真的了。”江莱忍不住笑道:“怎么了,怕离开这家找不到下家?放心,姐姐我会罩着你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成成窃喜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准备回老家了,以后就不打算回来了。”
江莱笑道:“好事儿啊,回家跟你爸妈身边,怎么闯祸都不怕了。”
成成习惯了江莱的调侃,不像刚来的时候那么薄脸皮了。
“哎哎,姐……你看谁来了。”成成瞟着酒吧门口,偷笑道:“又来找你拍电影了吧?”
江莱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就知道是谁来了。
“江莱啊,最近好吗?”陆明川坐到吧凳上,不改往日笑面虎的本…色。
江莱在成成识趣离开之后,笑着说:“挺好的,倒是陆导你,可有段时间没来了。”
“别提了,最近特忙。”
江莱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急忙岔开话题,“老样子?”
“对对对,老样子,还是你了解我的口味。”陆明川笑的合不拢嘴。
江莱习惯了他这样的面孔,已经不觉得反胃了。江莱回身从柜子上取了龙舌兰,开瓶后倒入老式杯中,并未进行勾兑,直接送到了陆明川面前。
陆明川习惯了喝纯的龙舌兰,拿过杯子一口闷了,辛辣的感觉让他觉着倍儿爽,“江莱啊,我听说今天是open吧最后一天营业了?”
“陆导消息真灵通。”
陆明川深深地看着江莱,语重心长说道:“江莱啊,别怪老哥旧话重提,你不该埋没在这小酒吧里,应该把目标放的更远一些,你说是吗?”
江莱赞同的点点头,“陆导的意思我明白,只可惜我不会演戏啊,而且我也不是那块料,陆导就别拿我寻开心了啊。”江莱拒绝陆明川已经不下五次了,好不容易让他死了心,没想到酒吧因为房租问题和东家谈崩了,这下可给了陆明川一个旧话重提的机会。
“你说我该怎么说你呢。”陆明川无奈叹气。
“嗨,要我说陆导,您就别跟我这儿耗了,您放眼看看……”江莱指着酒吧外头:“这三里屯可是最不缺美女的地方,哪个不比我强啊,您再仔细瞅瞅,说不定真就发现符合您眼缘的呢。”
陆明川笑道:“我眼神儿不太好。”
“这好办啊,我这儿正好有三百度以上的近视镜,您需要不?”
陆明川指着江莱,苦笑道:“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拒绝也就算了,还非得挤兑我一通。”
江莱心想,那你是没遇到颜追追,那才是真正嘴损的主儿。
“江主管,老板让你去他办公室。”成成走进了吧台。
江莱略带愧疚,“不好意思啊陆导,我们老板找我有事儿,您先坐着,回头咱们再聊。”
“成,你忙你的,我喝我的。”
江莱从吧台里出来,先去了趟洗手间整理了仪表之后,这才去了老板的办公室。
“老板,你找我?”
陈老板三十好几,正直男人黄金的年龄,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自从结婚之后,身材发福不说,竟然还谢了顶,为了维持良好的形象,只能将两边的头发硬生生扯到中间,盖住了那一块失地。
“坐吧。”陈老板双手放在办公桌上,略感惋惜道:“你来咱们酒吧也有几年了,工作能力不必多说,要不是咱们酒吧店面出了问题,我还真不舍得把你介绍给别人。”
江莱安静地听着,等待他后面的话。
陈老板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字条,送到江莱面前,“这里是我一个朋友的电话,他们酒吧需要一个吧台副主管,你要肯屈就,那就去试试。”
江莱接过字条一看,上面除了电话号码之外,还写了酒吧的地址,“?这不是那个谁投资开的吗?叫什么来着……”江莱一时蒙住了,始终想不起kd的老板是谁。
“赵其阳。”陈老板提醒着。
江莱一拍脑门,“对对对,就是赵其阳。”
陈老板略胖的身材靠在椅背上,发出吱嘎的一声,他眯眼笑着,“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江莱笑了,“我没有理由拒绝啊。”江莱确实没有理由拒绝,也省的花时间寻找下家了,更何况kd刚开业不久,一定缺乏中高管理层,江莱决定试试去。
“你能接受就好,你在我这里工作了这么久,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陈老板深呼一口气,“往后有时间就出来聚聚,你嫂子特愿意跟你拉闲篇。”
江莱笑着站起身:“没问题,谁让我和嫂子感情好呢。”江莱将字条揣进兜里:“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我得赶紧出去忙了。”
“你确定你不是尼姑?”陈老板难得愿意开回玩笑。
江莱下意识摸摸头:“你还能开玩笑就证明你没什么大事儿,我就不安慰你了啊。”江莱开门走了出去。其实江莱看得出来,陈老板可舍不得这家酒吧了,也不知道从这儿搬出去了,还有没有机会从别地儿冒出来。
江莱回到吧台的时候陆明川已经走了,酒吧里也迎来了上客的高峰期。江莱看了眼时间,这才脱了外套,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衣来到了大堂中央的圆形吧台,取出波士顿调酒壶和两个练功瓶,开始了一晚上的美式调酒。
江莱能成为一个出色的调酒师,无疑是她拥有男人的毅力与勇气,一手花式翻瓶抛的精彩绝伦,衔接动作的时候更是潇洒自如。没多久,她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套完整动作做下来,已经有不少男女围着吧台坐下,注目欣赏。
这就是江莱的工作,看似简单却又繁忙不堪。每天下班已经是凌晨三四点左右,从开始的坚持到后来的习惯,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了四年,她就好像藏在黑夜中的鼯鼠,每当夜幕降临才会出没。江莱说‘夜晚是最让人舒心的,因为我出门的时候,很多人都在回家,这大概就是归心感吧?’。
颜追追是凌晨两点抵达的北京,她从火车站打车去了三里屯,下车之后拖着沉重的行李箱找上了门。颜追追进了酒吧之后,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又跟服务生点了一杯百利甜加牛奶,独自一人买醉去了。
江莱下班的时候,颜追追的杯子里还剩了半杯百利甜,江莱瞥了一眼,“哟,您拿甜酒加牛奶买醉啊?”
颜追追瞪着江莱,“我这不是为了维持淑女形象吗。”颜追追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走走,赶紧找地儿吃饭去,姐妹儿饿着呢。”
“行啊,去哪吃你说吧。”
颜追追想了想,“去簋街吧。”
“那就去簋街。”江莱转身就走,完全没有要帮颜追追拉行李的意思。
“嘿,我说江莱,你过分了啊,还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不?”颜追追在江莱身后咆哮着。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