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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办事,风柔儿虽不甚在意家下的丫鬟,却也觉得嫣翠有些眼熟,故而张口便喝住了她。
…………
新的一年里,祝亲们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哈哈
元旦快乐!阖家安康!
☆、第十九章 姊妹
第十九章姊妹
风细细可以对风柔儿不理不睬,嫣翠身为风府丫鬟,她虽甚是讨厌风柔儿,却也不敢放肆。听得这话,少不得停下脚步,回身行礼,唤了一声:“大小姐!”
眼见嫣翠如此,风柔儿心中这才舒服了一些。她自恃身份,才刚一时气极,眼见叫不住风细细,只得退而求其次的唤住嫣翠,这会儿醒过神来,却觉颇*份,当下也不搭理嫣翠,只冷了脸回头向自己的贴身丫鬟绣珑问道:“秀珑,你可认得她?”
原来瞿氏亡故后,风子扬虽接了刘氏回来扶为正室,但一个是原配夫人,一个却是外室扶正的续弦,加之刘氏出生原就比不上瞿氏,因此这些年来,他也陆陆续续的纳了几房小妾,其中也颇有一两个得了些宠爱的。风柔儿因不识风细细,又见嫣翠跟在她身边,便以为她是哪房小妾家中的亲戚,初来不久,并不识得自己,故而才有此问。
绣珑与嫣翠略有几分交情,虽有心回护于她,但在风柔儿面前却又不敢造次,悄悄给嫣翠递了个小心的眼色后仍自如实答道:“她是嫣翠,乃是二小姐屋里的丫头!”
风柔儿一怔,喃喃重复道:“二小姐?”说着这三个字时,她才猛然醒起对方的身份。
再抬头看时,却已看入一双似笑非笑、隐带嘲谑的眼。
不知何时,风细细已停下了脚步,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风柔儿见不得她这等表情,有心呵斥,却又自觉惭愧,一时僵立当地,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她被接回风家时,早已到了记事的年纪,对从前之事,又岂会全无所知。只是她素性要强,愈是知道,便愈不肯认。
风细细见她僵立在那里,面上颇显尴尬之色,不觉一笑。她素来吃软不吃硬,对方既软了下来,她便也抱了不为己甚之心。秀眉微微一扬,已自呵斥嫣翠道:“你这丫头,我已说了要走,你却还愣着作甚,太阳这么大,照得我头都晕了,还不快扶我回房!”
嫣翠正巴不得她解围,一听这话,忙向风柔儿行礼告退,快步上前扶了风细细便要离去。
直到二人走出了一段距离,风柔儿才猛然醒觉自己居然就这么让对方走了,这不是明摆着是被对方压了一头。这个念头陡然升上心头,却让她面上好一阵火辣辣的,眼瞅着风细细二人已行到抄手游廊之上,再要不叫住她们,二人这一拐弯,便要消失在长廊尽处漏花墙后,恼恨的重重一推秀珑,她才要吩咐秀珑去截住二人,身后,一个舒徐平缓的男声缓缓响起:“风小姐!”风柔儿一惊,这才恍然记起,自己所以过来这里的缘故。
顾不得其它,她迅速敛去面上怒容,换上一脸温柔的笑意,转身行礼:“臣女见过王爷!”
在她身后十数步远的地方,有人正无声而立。玉冠玄衣,容颜温雅,可不正是睿亲王宇文?之。
…………
堪堪踏入小院,嫣翠便再忍不住,欣然笑道:“今儿可真是解气!”
这些年,因为风细细的不理事,府内上下也没几人瞧得起她们,日常办事更是推三阻四,难之又难,时不时还有几句冷言冷语,直气得人心疼。风柔儿屋内的绣珑与她几乎同时进府的,又都是外头买来的,故而二人之间颇有些交情,即便如此,绣珑近年来言语之中也常带几分高高在上的味道,让她心中很不是滋味。而今一朝扬眉吐气,怎由得她不心生快意。
嫣红恰走出来,忽然听了这话,不觉一怔,忙自迎上前来,行过礼后,便忙忙问道:“嫣翠,你又胡说什么了?”一面说着,已忍不住的看了一眼风细细。
嫣翠心下得意,见嫣红问起,恰是瞌睡遇了枕头,也顾不得进屋再说,便在院内扯住嫣红的衣袖,将才刚桂花林中之事一一说了,及至说完,还不忘笑道:“嫣红姐姐,你说可解气?”
嫣红听过之后,则是神色古怪的看了风细细一眼。这次病危之后,她们所服侍的这位小姐着实变了许多,与从前几乎便是判若两人,变得让她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若不是朝夕相处了这么些年,她真要怀疑眼前这人还是不是自家的小姐。
风细细察觉出她的疑惑,却也无意去进行那些越描越黑的解释,只朝她笑笑。她知道,纵然嫣红对她近来的举动而心存疑窦,但她如今用的确是风细细的躯体,既然本就是真的,那又何惧别人疑心。“回屋去取个花觚来将这花插上!”对嫣红古怪的目光视而不见,她径自吩咐着,并将手中的那枝桂花递了过去。临去之时,她毕竟还是折了一枝桂花下来。
嫣红听了这话,这才恍然,忙扶了她回屋。一进屋,嫣翠便忙转身去了侧屋,不多时,便取了一只绿釉双耳梅瓶来。风细细虽不甚懂瓷器,但件那瓶釉色莹润,器形优雅,心中倒也很是喜欢,当下亲手将那桂花插了,又示意嫣翠将之搁在一边的高几上。
而后方满意的一笑,便又问道:“内院如今是谁在管事?去将她叫来!”
既然如今已与风柔儿对上了,在想低调,怕已是不能,既然如此,那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她可从来都不是那种委曲求全的人。至于风子扬,她压根儿就不信他敢做的太过。
这话一出,嫣翠不觉大为惊喜,正要应话,却被嫣红一个眼色制止了。
嫣翠抿了下唇,闷闷的闭口不言。嫣红则上前一步,轻声回道:“小姐莫非忘记了,如今的内院管事乃是刘夫人自娘家带来的李妈妈!”这话说的很是巧妙,既点明了内院管事是谁,又暗示此人乃是刘氏的人,不可轻易得罪。
风细细听得微微点头,眸带赞许的看了嫣红一眼,却依旧吩咐道:“去吧!将她叫来!”
嫣红见她神情,便知她已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因点了点头,也不吩咐嫣翠,便自己出门去了。风细细见她如此,不由微微一笑,知她是担心嫣翠太过得意忘形,以致结怨于人,故而如此。一笑之后,她闲散道:“这些年下来,嫣红倒是愈发的谨小慎微了!”
☆、第二十章 母女(一)
第二十章母女(一)
一笑之后,风细细神色闲散道:“这些年下来,嫣红倒是愈发的谨小慎微了!”对风家,她毕竟还有些拿不准,此刻所以说出这话来,却还是想要多知道一些。
嫣翠不知她的心思,闻言不觉眨了眨眼,揣摩着她的语意,半日才小心道:“是!小姐这些年身子一直不好,府中的一些奴才便猖獗起来,时常为难我们。我总说该回了小姐作主,嫣红姐姐却总是不许。我知她心里也气,只是怕小姐知道,伤了身子,所以才一直忍着……”
她还欲再说,却已被风细细打断:“例如说呢?”
嫣翠初时没会过意来,茫然片刻方才醒觉,急急道:“例如说,小姐的月例银子,他们虽不敢当真克扣了去,但却时常拖延不给。如今已是八月,三月的月例却还不曾拨下来。府上的规矩,每季里,嫡出的小姐该是四套当季衣裳,各色绫罗锦缎计八匹。但自去年冬里小姐病重后,便没再见过这一项。问起她们,她们竟回说小姐病重,又从不出院门,这一项要了也无用。故而她们便回了夫人,将这一项给蠲了去了……”
她初始说的时候,犹且担心风细细气恼,一面说着,一面偷眼去觑风细细的面色。及至说到最后,想起从前种种,不由无名火起,非但愈说愈快,语声亦不自觉的加快了许多,圆圆的小脸更涨的通红:“虽说有厚叔在,小姐也不会缺什么,但她们如此,分明便是欺侮小姐!”
风细细本也只是想要多知道一些,见嫣翠如此,不觉既是心疼又是好笑,忙笑着拉过嫣翠的手:“你可算了吧,为这些人置气可不值得呢!”这些事,知道的愈多,她便愈为风细细不值,然于她本身而言,只要这些人不招惹到她头上,她也懒得在这些人身上花心思。
她很忙,忙着要早些结束在风家的日子,所以没空在这些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
痴痴的望着宇文?之缓步而去英挺背影,良久,风柔儿方回过神来,却仍站在原地不曾挪步。她的贴身丫鬟秀珑见状,少不得上前一步,低低的唤了一声:“小姐!”
仿佛惊了一下,风柔儿很快回神,注目看向秀珑:“你认识那个……那个嫣翠?”才刚秀珑朝嫣翠丢的那一个眼色,她却是清清楚楚的看在了眼中,故而此刻才会有此一问。
当着她的面,秀珑自然不敢说谎,何况她与嫣翠的关系在这府中也并不是什么秘密:“回小姐的话,我与嫣翠都是外间买回来的,又几乎同时进府,因此略有几分交情!”说过这话,她想想,毕竟仍有些不放心,因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自打我来了小姐身边,与她便生疏了些!”
风柔儿自恃身份,自不会将两个丫鬟的交情放在眼中,闻声之后,点一点头,便又问道:“二小姐呢?你从前可见过她?”一想到风细细,她的心中便如吃了苍蝇一般的难受。
她的母亲刘氏,如今虽已是这风府的女主人,靖安侯的侯爷夫人,但这却并不能掩盖她的过往。这几年,因着年纪渐长的缘故,刘氏也曾带她出门应酬过几回。她虽性子娇纵,却并不是无脑之人,对于外头的种种传言与异样目光,自也不会全无所知。
依照北熙旧例,她是刘氏在身为风子扬外室时所生,所以即便刘氏如今已被扶正,她的身份也仍应属于庶出。不止是她,也包括她的一双兄弟。不过如今刘氏乃是靖安侯府的当家夫人,因此这府中并无人敢提这事。然而外人,可并不这么想。
有好几次,她甚至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与那些真正的世家嫡女之间的鸿沟。很明显的,这些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大多并不愿意与她交往过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才刚那个面色苍白,瘦弱得仿佛一阵风过都能将她吹到的风细细。
她……才是这风府的嫡出小姐,也是她这一生都迈不过去的坎!
这个念头陡然浮现在脑海,却让她无由的便有一种冲动,想将对方撕碎的冲动。
秀珑自然不知自家主子的心思,她只是小心翼翼的答道:“二小姐素来体弱,几乎从不出闺门!便是从前我与嫣翠最要好之时,也难得能见她一面!这几年,便更见不着了!”
对秀珑这话,风柔儿倒也并不疑心,当下轻哼了一声,也不言语,便自转身径往东头去了。秀珑看着她去的方向,心中不由“咯噔”一下,但她在风柔儿身边日久,对这位大小姐的性子甚是了然,也并不敢多说什么,便忙快走几步,赶上了风柔儿。
风柔儿此刻要去的,正是她母亲刘氏所居住的正院——宁然居。
宁然居,位于风府后院的中心,乃整个风府后院最大的一座院落。瞿氏夫人未曾亡故之前,风细细正是住在宁然居的西院落中。而那时正屋之中居住着的,正是瞿氏夫人。
这里,风柔儿原是常来的,一路径直闯入,却连脚步也不曾稍停。所到之处,一应丫鬟婆子纷纷上前,赔笑行礼,一口一个的唤着大小姐。若在平日,风柔儿哪里将这个放在眼中,然而这一切看在今日在桂花林中遇到风细细的她,却不觉让她心中的抑郁疏散了好些。
刘氏正在屋内与人说话,听得外头有人笑呼大小姐,不觉一皱柳眉,停了口。下首处,与她说着话的,却是几位府中的管事妈妈,见她住口皱眉,均各识趣,也都不曾说话。
若论起来,刘氏如今也已是近四十的人了,然瞧着却不过三十许人,身段丰腴,肌肤白皙,容颜精致秀丽,有着江南水乡女子特有的温婉细腻的味道。居移气,养移体,做了这么些年的安肃伯夫人后,她的身上更多了一份内敛的贵气,瞧着只觉沉静高雅。
风柔儿一路疾行,才一进屋,抬眼瞥见刘氏那张略显不快的玉容及满屋的管事妈妈,脚步也不由的一顿,从心底里说,她其实是有些惧怕刘氏的。
诸管事妈妈在风府待了这么些年,早练就一双锐目,一张滑嘴,见她母女如此,哪敢再待,忙自笑吟吟的各寻借口告退了出去,一应丫鬟也都个个知趣,转瞬之间,这屋内,便只剩下了母女二人。偷觑一眼刘氏,风柔儿正斟酌着该如何措辞之时,刘氏却已抢先一步的开了口:“你这冒失性子,要到何时,才能改了?说罢!今儿过来,又是为何?”
☆、第二十一章 母女(二)
见刘氏摆出这副腔调来,风柔儿反倒不似先前那般惧怕,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