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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子的成败荣辱,且看一场凤凰涅槃般的《宫闱庶杀》:
一场宫闱选秀,她的命运就此更改。
她亲眼看着母亲被剥皮拆骨,兄长断了双腿。遇见他,在她最狼狈最无助的生死一线。她以为遇见了命中的希冀,以为那是一切,不惜生死为他挣扎泥沼不愿自拔,却不料终抵不过他心中的江山如画。
朝堂杀机,后宫之争,她踩着森森白骨而上。
她眼中为他开尽倾世桃花,蓦然回首间衣袂蹁跹,说的却是“我愿与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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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她为棋,步步谋划,却不料身处棋局而不自知。他看她历经劫杀,赔付一生的时间,却无法挣脱他赋予的宿命。
转身,轻负如花美眷。
兵戈高起,火光冲天,他听见她轻咏的流年,纵身跳下城楼。
只道那年飞花漫天,他曾为她亲手系着腕上红绳,殊不知她早已是心上朱砂。
世间有一种棋局,叫两败俱伤。一子落定,赢了天下,输了她。
1。金殿落选
殿前太监锐利的声音在耳际响起,“国公府三小姐叶贞,撂牌子。 ”
叶贞的身子僵在当场,羽睫微微扬起,深吸一口气却还是恭敬的伏跪行礼,“谢皇上隆恩。”
终归,她的处心积虑还是输得一败涂地。
心,就像刀割一般,母亲与哥哥与狗争食的画面不断在自己脑子里穿梭。袖中的拳头死死攥紧,指甲深深嵌入肉里。
谁知那太监折而复返,突然咯咯一笑,声音宛若午夜里的鬼魅,轻柔的将鬼爪搁在人的脊背上,带来拂过心窝的阴冷,“皇上有旨,三小姐留宫为婢。今儿个就先回去跟家里人道个别,明儿个再来掖庭报道吧!”
宛若晴天霹雳,叶贞愣是跪在原地许久,都没能起身。
直到帷幔后面的皇帝离开,满殿的秀女投射而来鄙夷嗤笑的目光,叶贞身子一颤,险些瘫倒在地。
输了……输了……
“贞儿快些起来吧!”长姐叶蓉忙不迭过来,搀起面色惨白如纸的叶贞。
叶蓉是长房傅音所生,端庄沉稳。只见她发髻轻挽,眉心一点自娘胎里带出来的朱砂痣格外美艳。一身嫩黄色的百褶绣牡丹广袖流云裙,腰间缀细碎老坑翠玉的金丝带盈盈一握,分外妖娆。容颜娇俏,白若葱根的手轻轻掠过叶贞冰凉的眉目。
叶贞没有说话,眸色空洞宛若提线木偶。
踉踉跄跄的,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较之叶蓉的雍容华贵,同为国公府的小姐,叶贞却一袭素衣,便是这样没有一丝纹路与花样的素衣,还是母亲卖了最后的首饰换来的。就连她此刻头上的碧玉簪,也是入宫前叶蓉从自己发髻上取下簪在她头上的。
十六年猪狗不如的日子,十六年的忍饥挨饿,十六年的任人践踏。她以为一朝可以雪耻,天真的以为可以飞上枝头做凤凰。
却原来,也不过是她的自以为是。
国公府最不得宠的庶女,有着人尽可夫来自青楼的娘亲,卑微如狗的兄长,还有那座冷若地狱的国公府北苑。
她恨!她怨!终于等来了今日的选秀,却没想到,功亏一篑。
天空几个炸雷,叶贞仰起头,窒息的感觉让她快疯了自己。仰人鼻息,为人鱼肉,以后的日子,她该如何继续?
一步一顿,耳边是秀女宫娥们的嘲笑,撂牌子的不在少数,可是被撂了牌子还要留下来做宫婢的,唯她一人。
是上天的愚弄,还是她生来就该被人糟践?
脑子里是母亲依靠在门口的翘首期盼,那个被丢在北苑十多年的女子,从风华正茂等到如今的两鬓斑白。她心疼母亲的楚楚可怜,也恨那个被称为国公爷的男人,那是她名义上的父亲,却在她的生命中缺席了整整十多年。
她要回去,回国公府,跟她的母亲和兄长,做最后的道别。因为明日,她必须回宫开始她漫无边际的宫女生涯。
嫡女叶蓉册为贵人,庶女叶杏立为美人,只等着册封的圣旨入门,便可光耀无比的走出国公府。
唯独她只能悄悄的从后门回去,继续苟延残喘,继续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叶贞站在国公府的后门,她的回来,只是为了见证自己的毁灭。整个国公府都在欢宴畅饮,唯独偏僻死寂的北苑,如十八层地狱般,散发着阴糜的冷戾之气。幽暗漆黑,没有一丝光亮。
叶贞深吸一口气,想必母亲都已经知道了。
强忍住眼泪,她垂下头快速走进北苑大门。
谁知刚进去,颈上骤然一凉,瞬时栽倒在地。
2。打断双腿
黑暗中,叶贞挣扎了一下竟无法动弹,陡然睁开双目。(爪讥书屋 微弱的光亮迅速在眼眸中凝聚,她突然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手脚被绳索绑缚,她就像蠕虫般被丢弃在地。不远处的光亮里,母亲被架在十字架上,胳膊张开,嘴里塞着东西。
哥哥叶年晕厥在母亲的脚下,与自己这般手脚被缚。
她想喊,可是嘴被堵着,除了嘤嘤的呜咽,什么说不出来。
黑暗中一群人从房外头走进来,皆是生冷的面孔。她看见一盆冷水泼过去,母亲与哥哥同时惊醒。
娘……哥……
她只能在心中高喊。
蓦地,她终于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庞,国公府的嫡长子——叶赫。他是长房所生,因为一贯的娇宠,以至于性格张扬跋扈,贪婪、好色、残忍、冷漠!几乎涵盖了所有的贬义词。
俯身,叶赫唇角微扬,眉目间漾开冰冷的肃杀。他冷冽的扯掉叶贞嘴里的布块,笑得邪肆如鬼魅,“臭丫头,你没选上秀女已然丢尽了国公府的脸,如今还被贬为宫女,你教国公府以后如何抬头做人?”
“你到底想怎样?”叶贞声音颤抖,小脸煞白如雪。
“当日我便要你从来我,你死活不依。原先爹还想着,凭你的姿色,若能选上宫妃便算放你一条生路,谁知……如今连爹和娘都不愿见到你,那你留在北苑也没什么意思了。”叶赫起身,堵嘴布狠狠丢在地上。
叶贞的眸子赫然瞪大,“不!不不不!爹不会这么做的……”
“若然是亲生的倒也罢了,只可惜孽种终究是孽种,如今毫无用处,留也无意。”叶赫嗤鼻的冷笑,就像刀子,狠狠剜割着叶贞的心。
孽种二字,从小形影相随。甚至府中有人偷传,她与同胞哥哥叶年根本就是母亲与外人私生的,所以国公爷才会在一怒之下将他们母子三人赶到北苑,自生自灭。
如今……怎么会?怎么会?不可能的!
叶贞的视线快速落在架上的母亲身上,期盼着那一切都不是真的。虎毒尚且不食子,为何她的父亲却要他们三人死?
就算养一条狗,这么多年也该有感情!何况他们是人,不是狗!是骨肉血亲啊!
“不!你骗我!你胡说!”叶贞就像濒临绝境的人,抓不住最后漂浮在水面的救命稻草。那种被至亲抛弃的痛,如剔骨洗髓般,绞碎了她的五脏六腑。
叶赫一把掐住花娘的下颚,扯掉她的堵嘴布,“那就你来说!”
花娘一口唾沫啐在叶赫脸上,换来他狠戾的一记耳光。嘴角鲜血溢出,花娘忽然泪如雨下,“叶惠征,你不得好死!我就算变成厉鬼,也会回来找你报仇的!”
“娘……”叶贞撕心裂肺的喊着,泪落连珠,“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叶年突然从地上弹坐起来,以头触叶赫,叶赫不防备,一个趔趄栽倒在地,头上磕破了皮顿时流出鲜血。
“给我打断他的腿!”叶赫勃然大怒。
“不要!”叶贞嘶喊着想要撑起身子,却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倒伏在地。她惊恐的看着家丁们举起粗壮的木棍,狠狠的砸在叶年的膝盖处。
那一刻,她听见清晰的骨头断裂之音,以及哥哥被堵住嘴,只能发出的痛苦呜咽。
“哥……”叶贞泪如雨下,看着鲜血染红了叶年的裤管,染红了自己的双目。
她听见母亲无力的嘶吼,“叶赫你这个挨千杀的,我的年儿……”
门外陡然响起清脆而冷厉的声音,“还磨蹭什么?早早结束,早早去了这晦气。”
叶贞的眸子霎时瞪得斗大,眼中的阴戾之光,如豺狼之色,毒蛇之狠,恨不能将眼前的女子撕成碎片,一口一口生生咬死。
3。剥皮拆骨
来的是国公府庶出的二小姐——叶杏,不久之后,她便是宫中的美人,即将飞上枝头,成为宫闱豢养的金丝雀。
青丝束发挽于脑后,小巧的五官嵌在她的鹅蛋脸上分外精致,吊梢眉微微上翘,动怒时凤眸圆睁更显泼辣厉害。一袭水天蓝的绣大朵蔷薇广袖裙衬着她雪白的肌肤,在她雪白的锁骨处,一朵天蓝色的蔷薇刺青格外醒目。
嘴角噙着无温的冷笑,叶杏嫌恶的以手捂鼻,“哥哥是不想吃妹妹的席了吗?这般磨蹭作甚?”
叶赫见叶杏娇嗔之状,竟显出几分垂涎之色,“不知杏儿你想如何处置她们?”
叶贞怒目圆睁,看着叶杏一步一顿走到跟前,猛然一脚踹在自己的心窝,剧烈的疼痛让她浑身战栗。
耳边,却传来叶杏冷若霜寒的声音,“贱人敢与我并殿选秀,我便要这贱人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被剥皮拆骨。”
话音刚落,四下陡然一片地狱般的死寂。
“叶杏……”叶贞愤怒的嘶吼,眸色猩红如血。下一刻,她惊恐的看见有人持着明晃晃的刀子,走向自己的母亲。
她挣扎,如蠕虫一般不断的挪动手脚,匍匐在地,泪如雨下,“娘……娘……”
母亲的嘴被堵上,锋利的刀刃割开母亲的喉管。叶贞痛苦的嘶吼着,看着母亲的血如潮而下,染红了衣襟,染红了脚下每一寸土地。
叶贞就像绝望的人,眼底成灰,绝望的哀嚎就像午夜的幽魂在嘶鸣,将一身的怨毒抛洒人间。愿人间皆为炼狱,永世不得超生。
蓦地,叶杏忽然掐住她的下颚,死命将一碗黑漆漆的汤药灌入她的喉间。火辣的刺痛灼烧了她的喉管,却让她这双阴戾而仇恨的眸子,最终成了叶杏此生的梦魇。
叶贞拼命咳嗽,迎上母亲死不瞑目的双眸,突然化作一声凄厉的长啸。
天空骤然一记炸雷,大雨倾盆而下。
她亲眼看着母亲被剥皮拆骨,耳边是叶杏尖锐的笑声,“我就是要让这个贱人生不如死。我要让她面容尽毁,让她永远做不了真正的女人,让他们这对贱兄妹趴在地上永世乞讨,被万人践踏!”
那一夜,她一无所有,与被打断双腿晕死过去的哥哥,一起丢在了大街上。脸上两道清晰的刀痕,大雨倾盆而下,再也无法冲刷她的耻辱与仇恨。
母亲临终前睁大的双眼,在她的世界里,烙下刻骨的烙印。
割破的喉管……剥落的人皮……还有白森森的人骨……
鲜血与雨水一起流下,身体与心脏一起冰凉。
耳边突然响起母亲那一句撕心裂肺的怒吼:叶惠征,就算我化作厉鬼,我都不会放过你。
不!我不能死……娘……我不能死……我要为你报仇!
哥?
叶贞无力的撑起身子,寒彻骨髓的身子扑在还剩一口气的叶年身上,“哥……哥……”
天空电闪雷鸣,满目的黑暗与冰冷。
漆黑的雨幕中,羽睫止不住颤抖,她看见一辆马车徐徐而来。手无力的摆动一下,身子晃了晃,顷刻不省人事。
4。他是墨轩
昏昏沉沉的世界里,漆黑一片,她伸手想要抓住那一丝光亮,却发现自己深陷泥沼无法自拔。抓*机書屋 叶贞哭着喊着娘亲,徒剩下一张闪烁着明灭烛火的人皮灯笼,幽暗的光就像母亲最后的恨意阑珊。
她的手,死死抓着床单,指甲皆断裂出血,道道血痕浸染白色的床单。
昏暗中,她听见有人低低的交谈。
“如何?”
“性命无虞,只是喝下太多的红花,此生都难以成孕。”
“那她的脸……”
“唉……”
一声轻叹,换她两行清泪,一身之殇。
微弱的光一丝丝钻入她的眼睛,浓密的凤羽之睫缓缓张开。叶贞深吸一口气,脸颊上刺辣辣的疼痛让她幡然坐起身子,原来她还活着,是真的还在苟延残喘。
扫一眼陌生的周围,极为考究的红木大床,精致的一副桌椅,尤其是桌案上那套描金的茶具,更显昂贵。
终于,她的视线落在门口那道颀长的背影之上。
晨曦落下,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