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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贞笑了笑,“墨轩,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你吗?”她深吸一口气。
底下的轩辕墨早已看穿了她的企图,一声怒喝,“叶贞你给朕闭嘴,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做,给朕回到里面去。等朕处理完……朕就会带你走。”
“你说,如墨青丝绕君心,颦蹙娥眉胜三千。我记得,我都记得,只要你说过的话,我都记着。”叶贞泪落雨下,“君绾青丝妾断肠,暗自芳心许三世。”
她顿了顿,“皇上还能带嫔妾去哪?”
“只要你说的,我都带你去。”他能感受到来自她口吻中的决绝,有着无可逆转的冰冷。
“那就把我刻在你的墓碑上,生死都一块。”她笑了笑,回眸看见耶律楚稍稍移动脚步,却是冷笑两声,“狼主还是别轻举妄动,否则……你的如意算盘就算彻底落空。只要我稍稍挪动,云幽城和你,就算完了。”
耶律楚恨上心头,没成想此刻却被一介女子威胁得毫无还手之力。心中只期待着,她莫要跳下去,否则……她说的,就会成真。
手一挥,原本几欲上前的军士,只能保持着包围的状态,死死盯着站在高墙之上的叶贞。
深吸一口气,叶贞的指尖掠过腕上的红线,犹记得那日大雨不休,他那顶泼墨并蒂莲花的雨伞落在她的头上。上马车之前,他奔入雨里,问了一句“可愿”。腕上的红绳,心上的朱砂,如血晕染了她灰暗的人生。
衣摆依旧拍打着她的身子,叶贞望着远处的大军,忽然嘶吼着,“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保家卫国,寸土不让。”
赫然盯着耶律楚,叶贞咬牙切齿,“乱贼该诛,血染我大彦朝江山,此仇不共戴天,便是赔上叶贞一人,也不能让尔等恣意得逞。残躯不惜赴国难,一腔热血洒黄泉。就算我死,我也不会成全你们。”
“你别乱来!”耶律楚心惊,却不敢上前一步。
叶贞昂首挺胸,眉目如画。倾世的女子有着霜冷的眸子,盯着不远处的男子,此生最爱,来世再见。深吸一口气,叶贞的半个身子已经悬空,只要她晃一下,就会摔下去粉身碎骨。
抿着唇,叶贞羽睫轻颤。
娘,我不想死,可是此刻由不得我。若我保全自身,他的江山就会被我摧毁,苦苦挣扎了八年的江山,我不能让他所有的心血都付诸东流,所以,贞儿只能牺牲自己。也许娘会觉得我傻,可是娘何尝不是?独守北苑多年,心中的那一席之地,何尝不是为了心爱之人?
哥哥,很抱歉,没能见你最后一面,到底我们一家三口,只剩下了你一个人。哥哥,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仇,我已经报了,就算去到底下,也能给娘一个交代。可是我知道,娘早已不在乎这些。
月儿,姐姐来找你了。黄泉路你走了多少?如果可以,能不能停一停,姐姐怕赶不上你。你慢一些,再慢一些,这样我才能再听你喊一声姐姐。月儿,下辈子,咱做亲姐妹,嫡亲嫡亲的那种骨肉亲人。
好吗?
眼泪止不住滑落,叶贞抿了唇,顷刻间笑靥如花。绛紫色的罗裙在城墙上方翩然,轩辕墨歇斯底里的喊着她的名字,声声断肠,却夹杂着满腔的无可奈何和绝望。他从未有过这般绝望的时候,就算彼时挣扎宫闱,都没有这一次来得挣扎。
就像陷入泥沼的两个人,越挣扎,越沉没,最后……
深吸一口气,叶贞笑得灿烂绝世,清晰而脆亮的声音在风中摇曳。所有人都听见她那飘渺如烟的声响,她笑着喊着他的名字,“墨轩,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
一字一顿,狠狠割心,“我!愿!与!君!绝!”
轩辕墨仰天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啸,眼睁睁看着那抹绛紫色的身影从高耸的墙头翩然跳下。心瞬间被撕碎,再也无法拼凑。
凄厉的马声嘶鸣,他疯似的策马冲上去。
城墙之上,耶律楚的射手已经万箭齐发。
马失前蹄,轩辕墨整个人摔落在地,顾不得浑身断骨般的剧痛。他嘶吼着歇斯底里的喊着她的名字,疯一般的冲上去。
风阴挥剑为轩辕墨挡箭,便是锐利的冷箭刺穿身子也早已不觉痛楚。比身子更痛的,是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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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儿……不要……”轩辕墨连滚带爬的冲上去,只看着那抹绛紫色笔直坠落。
嘶吼之音,断肠之痛。
她扭头,急速坠落时,见他前所未有的狼狈,落马时她听见自己碎了心的声音,顷刻间泪如雨下。任凭冷风穿梭,奏响凄厉的冥音,为她此生划定最后的句点。那么多的承诺还来不及兑现,她就已经……
墨轩,下辈子吧!
260。如何舍得?
“叶贞!”离歌远远的弃了马,身若离弦之箭,用尽周身功力飞身而来。(百度搜索黑岩谷;
却见数道黑影直扑叶贞而去,落地之前腰间颓然一紧,紧接着耳边传来利箭穿梭的声响。她看见黑压压的影子挡在自己的跟前,利箭刺穿了黑衣,一滴滴鲜血悉数落在她的衣裙处。绛紫色的罗裙上,开满艳丽的血梅花。
错愕的看见黑衣女子微笑的容脸,那女子想要带她走,谁知上头万箭齐发,自知无法带走叶贞,却是挡在叶贞的身下。
一声巨大的闷响,伴随着尘烟纷飞,叶贞骤然扭头,却只看见以身垫着自己的黑衣女子鲜血淋漓。身上被数名黑衣人死死压着,挡去了利箭穿身之刑。
微弱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却是黑衣女子最后的声响,“死亦不辱命。”
长袖骤然翻飞,卷起百丈尘沙若飞刃般直扑高耸的城墙。离歌厉声长啸,顷刻间墨发如狂魔乱舞,城墙上头的射手若天空大雁,噼里啪啦掉落。顿时,顶上乱作一团。
还不待风阴与轩辕墨冲上前,离歌的身子如鬼魅般移动,眨眼间已经居身城下。五指若爪状陡然划开,叶贞身上的黑衣人悉数被离歌丢掷出去,二话不说,离歌擒了叶贞的肩胛,赫然飞身离城百丈远。
轩辕墨一声厉喝,“给朕灭了这云幽城!”
音落,风阴立刻拿出雷明珠丢掷天空。砰然巨响,雷明珠在半空绽放美丽焰火。千军万马早已激愤不已,霎时若洪水猛兽,悉数涌向云幽城。场面浩大,尘烟四起。血染黄沙迷了谁的眼,痛了谁的前世今生。
“贞儿?贞儿!”轩辕墨飞奔过来,金色的盔甲在阳光里熠熠夺目。
“墨轩!”叶贞泪落,奔跑在黄沙漫天的世界里,倾世间一切繁华都不如眼前之人。爱也好,恨也罢,都是彼此心中的唯一。
深情紧拥,她衣袂翻飞,他盔甲如火滚烫。
狠狠捧起她的容脸,流着泪狠狠吻上她的唇,拼命汲取所有属于她的温度和气息。她的泪滑落唇边,胳膊死死圈着他的脖颈,这辈子都不愿再放开。
那一刻,宛若世间万物都已经消失,天地间只容得下彼此。
离歌的赤瞳渐渐的黯淡下去,最终恢复了原有的样子。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量,会做出此刻惊人的举动,但她却明白,倾尽天下都比不得眼前的一幕。多少人坐拥天下,却从不曾体会过深爱一场的感动。
羽睫微微垂下,她忽然想起了那个疯狂的夜晚,在他洁白的床褥上,晕开血色梅花。
风阴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满目仓夷的云幽城,冲着离歌道,“保护他们。”转身随军冲入城中。
城门被撞门柱撞碎,千军万马顷刻间涌入。大街小巷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惨烈的厮杀一直持续到夕阳西下。
低眉望着怀里险些身死的女子,轩辕墨忽然明白,就算拿整个天下来换,都换不走叶贞一人。嘴角是失而复得的笑,眼底的光却冷得教人心颤,“叶贞,你再敢说一句【我愿与君绝】试试。”
她举起素白的手,腕上的红丝线依旧鲜艳如旧,“还在,没舍得扯断。”
他怒目圆睁,“叶贞,你敢扯断试试看!”
眉目清浅,她笑颜如花,“怎么舍得呢。”
音落,她却看见他红了眼眶,声音有些哽咽,“那你还舍得往下跳?”
叶贞凝了眸,盯着他微白的面色,擦拭着他脸上的尘埃。方才马上摔落,此刻的容脸,狼狈不堪,擦痕带着血迹混合泥沙,看着教人心疼。她笑了笑,“我若不跳,你如何能死心?你舍不得我,我却舍不得你的江山啊!”
“蠢死了!”他拽着她一瘸一拐的走到城下僻静处。
风阴站在城头,将戎族的旗帜拔下,换上了大彦的旗幡。那一刻,满城呐喊,胜利的欢呼响彻天地之间。
耶律楚被风阴押在牢里,等待他的将是无可预知的黑暗。
叶贞走向离歌,她正在掀开那群黑衣人的面纱,眸色冷得无法言语,“是东辑事的锦衣卫。”离歌看了叶贞一眼,终于掀开了那名黑衣女子的容脸。
一瞬间,叶贞几乎叫出声音,“雀儿?!”
血色浸染的身躯,因为做了叶贞的肉垫,全身的骨骼都碎了。血水模糊了她的容脸,但叶贞与离歌却是认得。叶贞不会忘记离别之前,雀儿跪地那一声“恭送娘娘”是如何的轻声颤抖。
眼眶顿时红了,叶贞跪在雀儿身旁,轻轻掸落雀儿脸上的灰尘,“彼时她说,我们认识,我只当她唬我,却原来是真的。”
离歌哽咽,“我以为她死了,却没想到她一直跟着你。更没想到,最后她还是为你死,替了你一命。”
“锦衣卫?”轩辕墨陡然凝眉,“为何慕风华要杀你,却又有一批锦衣卫要救你?难道是……慕青?这两父子到底在搞什么花样?”
蓦地,轩辕墨的眸光颤了颤,陡然死死盯着叶贞。呼吸略显急促,而后死死拽住叶贞的手,不由的深吸一口气,“什么都别管,先收拾了残局再说。”
叶贞眸色稍顿,羽睫轻柔扬起。唇,张了张,始终没能问出口。
是慕青?雀儿是东辑事的人,她的生死自然要由慕青掌控。放了自己,又一路上追随保护,次次避开慕风华的追杀。她说过,是奉命而为,那自然奉了慕青的命令。只是……何以慕青要派雀儿跟着自己,随行保护?还是这只是雀儿的一己之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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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贞不会忘记,雀儿临死前说的那句话:死亦不辱命。
诚然,她确实是受命而来。
慕青,到底要怎样?那个心思缜密的妖孽,存的什么心思?到底是怎样的命令,让雀儿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都必须保护叶贞的性命。她素来是知道的,东辑事的暗卫,只奉命令,不问因果,不论手段。
抬头,却见轩辕墨面色沉冷,眸光幽暗深邃,宛若来自九幽地狱般幽冷至绝。心下一怔,叶贞倒吸一口冷气。
261。与君且奏凯旋曲
在轩辕墨面前,当着底下的万千将士,戎族狼主耶律楚签下降书列表,而后受降被押解回大彦朝的朝廷。
那一刻,耶律楚盯着叶贞看了良久,却只说道,“本王此生不曾服过任何人,偏生得服了你。只是本王仍然想不通,你既如此深爱皇帝,何以还要寻死?你可知这纵身一跳,便再也没有回头路。”
叶贞莞尔嫣然,“我若不跳,他便没有回头路。既然终归要有人先走,我愿成全他的万里江山。虽是女子,但外敌入侵,誓不相让却是本分。何况既然深爱,又何惧生死?”
轩辕墨握紧她的手,不论生死,都无法将他们分开。
耶律楚点了点头,“可叹此生不能逢着你这样倔强的女子。”
闻言,叶贞笑而不语,只是与轩辕墨对视一眼,彼此笑意清浅,多少话语自在不言中。
收复了云幽城,降住耶律楚,戎族朝堂震惊,谁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听闻大彦朝皇帝御驾亲征,更是不敢擅动。顷刻间轩辕墨的圣君之名广布天下,无人不敬,无人不晓。年纪轻轻一代皇朝圣君,上得了朝堂下得了沙场,不可不畏年少英才。
丹阳城城门打开,大军浩浩荡荡的胜利归来。这一战,不可不谓惊心动魄。所有人都传颂着贞嫔忠烈,不肯屈服敌军纵身跳下城楼,不惜以身殉国的传奇事件。故而一场战役,不但成全了轩辕墨,也成全了叶贞。
双双博得万众归心,青史美名。
离歌只恨没能杀了洛云中,元烈已死,可谓死无对证,就算轩辕墨也委实拿洛云中没办法。最多治洛云中一个擅杀将领之罪,但当时元烈带走闯营的离歌,洛云中却可以用不听军令来为自己开脱。
是而,元烈算是枉死一场。虽落得忠烈之名,皇帝也赐了金顶玉葬,但……就像一根毒刺,在离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