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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里头的墨狐大氅上头,侧靠着赤金蟒椅。他的掌心握着那枚骨簪,指尖无温而轻柔的抚着上头精致的莲花图案。眼角微挑,邪冷的看着门口的叶贞。
“离歌,在外头等我。”叶贞低浅道。
刚要迈开步子,却被离歌一把拽住了胳膊,“我怎么能放你一人进去?”
“你没瞧着千岁爷有话要说吗?他手上如今还握着我母亲的骨簪,你觉得他会突然发难杀了我?”深吸一口气,叶贞掸落离歌的手,“走的时候,记得带上我母亲的人皮灯笼。我不想再让娘留在尚宫局,该走的到底留不住。”
离歌不语,只是半垂着眉眼,而后重重的颔首,“好。你自己小心。”
目送叶贞进去,离歌犹豫了良久,终于迈开步子朝着尚宫局走去。叶贞从来都是小心谨慎的,她相信叶贞,既然敢进去直面慕青,自然是有了把握的。叶贞如今是贵妃,想必慕青多少也会忌讳着。
思及此处,离歌顿住脚步,望着灯火通明的正殿,握紧了拳头。
阴暗的东辑事正殿,唯有赤金蟒椅旁的明珠在闪烁光芒,映着慕青那张冰冷肃杀的容颜,有种教人打心底里发怵的感觉。他面无表情的靠着蟒椅,对外界的一切都熟视无睹,这看似心实则是种极度的威胁。
这样的容色和平静,任谁都会掉以轻心,一旦他发难,便是绝杀。
一步一顿的走在幽暗森冷的殿内,风吹着一侧的人皮灯笼发出惊悚的声响,像极了夜里鬼魅磨牙的声音,嘶嘶声贯彻于耳。脚下的凤屐发出细微的响声,停在了台阶之下,叶贞抬起头望着上头依旧一动不动的慕青。
“你倒是来得挺快。”寂静了良久,慕青抬头看她,眼底有种冰冷幽暗的东西,隐隐泛着夜明珠的寒光,但……并非她记忆中的杀气。
叶贞眉目轻垂,“叶贞再快也是来不及的,千岁爷这厢等着我,怕是等了好久。”她面不改色,心下有些寒意。
慕青低眉打量着手中的骨簪,缓缓起了身,“你可知做人太聪明,死得也快?本座喜欢聪明人,但不喜欢自作聪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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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千岁爷这么久,叶贞自然是知道的,左不过千岁爷何尝不是自作聪明?”叶贞冷笑两声,“千岁爷不惜花大气力让雀儿与我随行,不过就是想让我回来后主动找上门。千岁爷是想让我谢你的救命之恩,还是谢你的追杀之情?”
慕青敛了眉色,“你说呢?”
“慕风华怕是违背了您的意思,故而……”叶贞挑了眉,“现下应该不好过。”
“本座说过,你这丫头素来是个自作聪明的,原先你还不承认,现下却是拐着弯的套本座的话,想问出风儿的下落。风儿一路追杀你,你竟也不恨,反倒这般积极的找他下落。莫不是真的动了心思?看样子你这刚晋升的贵妃,承认也是个不守规矩的。”慕青低低的笑着,眸光冷蔑。
272。义父
叶贞不愠不恼,站在那里低眉浅笑,这样的神色倒让慕青想起了她的母亲花娘,不由的心下一怔,眸光瞬时变得冷戾起来,“你笑什么?”
“千岁爷不愧是千岁爷,叶贞自愧不如,在千岁爷面前何须班门弄斧,自然是有话直说。 叶贞不愿与千岁爷打哑谜,今日前来确实是为了慕风华之事。”在慕青这样老谋深算的人面前卖关子诚然是不明智的。
既然被慕青看穿,叶贞干脆就开门见山,若他真要动手杀她,自然不会等到现在。
慕青冷哼一声,斜睨她一眼。
听得叶贞面不改色继续道,“叶贞是从东辑事出去的,与千岁爷自然是感恩戴德。彼时没有千岁爷,叶贞早已命丧黄泉,哪里有今日的贵妃之尊。故而叶贞今日前来,一则感恩,二则想向千岁爷讨个人情。”
“什么人情?”慕青沉了眉目。
“离宫之时慕风华苦苦追杀,险些害我命丧黄泉,这笔账自然是要算的。千岁爷惯来教导我们,人敬一尺,还君一丈。既然如此,如今我已荣耀归来,岂可放过他。他固然是千岁爷的人,但彼时也是违背了千岁爷的吩咐,诚然是个该死之人。既然无论落在谁的手里都是死,倒不如千岁爷做个顺水人情,叫我也报了这一剑之仇。”叶贞说得无温,眸色冷厉,委实是一副恨之入骨的模样。
语速虽然平淡无奇,但眸光利利,教人难以分辨她此言真假。
慕青眯起危险的眸子,“你要杀了他?”
“千岁爷难道舍不得?”叶贞笑了笑,敛去了眸中精芒。
“哼,他敢破了功,就该料到有今日下场。左不过,本座养了他这么多年,就算是条狗也该物尽其能才是,这般轻易杀了他,那本座这番心血又该向谁讨要?”慕青锐利的眸子死死盯着叶贞。
叶贞不是傻子,当然明白,要想从慕青手上拿到东西,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她不想这么做,但是为了离歌,她愿意一试。到底离歌现下是两条人命,自己横竖是离不开这个宫闱,若然他们三个能安然的离开……也算是一件好事。
总好过跟着自己,在这宫里漫无止境的斗下去。而且很快,暴风雨就会来临,盈国公府定然会……
长长吐出一口气,叶贞缓缓跪在地上,“叶贞愿与千岁爷结成奉养,还望千岁爷成全。”
一声冷笑,慕青冷冽的盯着她的脸,“为了杀慕风华,你竟愿意与本座结成奉养?叶贞,别以为本座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本座问你,离歌何在?她与风儿,早已暗结珠胎,你此行不过是为离歌讨还风儿一命。本座这么说,不知对与不对?”
叶贞跪在那里,面不改色,容色极为平静,“既然千岁爷都知道,叶贞无话可说。只是这慕风华,叶贞要定了,不管千岁爷给与不给,叶贞都不会放弃。”
“你凭什么觉得本座会将慕风华交给你?”慕青冷冽。
深吸一口气,叶贞道,“就凭千岁爷愿意给皇上七星丹,想着叶贞时下还有几分作用。既然千岁爷说慕风华已经废了,留一个废人与收一个有用之人,两者相衡取起重,千岁爷睿智英明,想必很清楚舍得二字的真谛。叶贞今日便跪在这里,去留皆在千岁爷手中,绝不后悔。”
慕青陡然用一种极为诡异的目光盯着她,好似又爱又恨,又好似一种幽冷得如坠深渊的冰凉。他背对着夜明珠,所有的光芒都在他的背后,颀长的身影黑压压的落在叶贞身上。那包裹在华丽外衣下的瘦弱女子,不改容色,依旧面无波澜。
“你会后悔今日所做的一切。”他低低的开口,徐徐背过身去。
“谢千岁爷。”叶贞磕了头。
深吸一口气,慕青目光森冷的注视着夜明珠,“或许你该改了称呼。”
眸色微颤,叶贞的唇张了张,身子稍稍绷直,她凝了眉终于再次磕头,“谢义父。”
仿若如释重负,又好似一种宿命的尘埃落定,慕青幽然转过身,一双冷戾如刃的眸子死死盯着她的脸。容颜虽说不尽相同,但那双眼睛,那个性子,诚然与年轻时的花娘一模一样。彼时她也这般的毫不犹豫,不留余地。
叶贞只觉得慕青的眼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错觉,好似能从黑暗中忽然蹦出一个恶魔,青面獠牙的模样能吞吃人的灵魂。
不由的打了个冷战,她宁愿看见慕青肃杀的眸光,也不愿看见他有片刻一闪即逝的柔情。那种隔世的凄凉,有着彻骨的冰冷。
见慕青没有做声,叶贞便跪在那里,稍稍垂了眉睫,分不清慕青心里到底是何思想。有时候沉默比厮杀更可怕,沉默杀的是心,厮杀不过是一种身体的较量,远没有攻心来得惊惧。
叶贞凝了眸,低低的复喊了一声,“义父?”
眉目终于稍稍舒展,慕青依旧面色沉冷,“起来吧。”
松了口气,叶贞起身,却是抿紧了唇,脑子里思虑着该如何再开口。却将慕青摆了摆手手,“宫宴即将开始,你走吧。”
“那慕风华之事……”叶贞咬着唇,既然来了,势必要替离歌得一个答案才算作罢。
慕青陡然冷哼,冷厉之眸狠狠剜过叶贞的眉目,“你既然想替旁人求一个周全,那本座自然会满足你,你便回去等着,慕风华本座自然会送他去你身边伺候着。彼时,他与那离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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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睫陡然扬起,叶贞的眸子赫然瞪大,“什么?”
“你不是想要慕风华吗?本座成全你。”慕青拂袖而去。
叶贞的心头咯噔一下,该死!真是该死!想不到慕青会……现下又该如何?难道真的要离歌闯东辑事?慕青那一身的功夫,岂是离歌可以抗衡的。
袖中五指蜷握成拳,叶贞深吸一口气,快步朝着外头走去,如今也只能找轩辕墨商量。诚然不能让离歌失望,否则……保不齐离歌会做出傻事来。
273。有孕
离歌站在门口,手中握着那盏人皮灯笼,眉目有些暗淡,“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慕青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了看天色,已然入夜,此刻皇帝大抵已经在去栖凤宫的路上,叶贞挑眉,“边走边说吧!”
说着,不容分说的拽了离歌往外走。抓*机書屋
离歌自知叶贞心思缜密,她不说自然有其不说的道理,然而脚下却好似生了钉子,死死的固定在远处挪不开步子。
轻叹一声,叶贞面色微凉,“我跟你保证,他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前提是,你必须冷静,不能轻举妄动。”唇张了张,叶贞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能将最后一句话说出口。横竖慕风华不会死,但……今日是不改染血的,皇帝凯旋而归,慕青若然真要这么做必定早已下手。既然拖着,那自然是有拖着的理由。
看了看离歌,叶贞仿若想起了什么,眉目越发拧紧。
难道是……
如今什么疑猜都无济于事,叶贞敛了眉,领着离歌出东辑事,快速朝着栖凤宫而去。
及至栖凤宫门口,便听得里头传来清晰而绵柔的声响,“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脚下一顿,叶贞看了离歌一眼,急忙进了门去。
正殿内,轩辕墨正襟危坐,左下侧坐着洛丹青,右下侧的位置空着,各宫妃嫔坐立两旁。明火摇曳,叶贞放缓了脚步,深吸一口气走进去,“臣妾参见皇上,贵妃姐姐安好。”
“平身。”轩辕墨目光柔和的落在她身上,眉目清浅,眉心半开牡丹栩栩如生,将整张脸衬得格外明媚,开尽繁华。
叶贞起了身,谁知刚迈开步子便听着洛丹青冷冽的声音,“妹妹好大的架子,这才刚刚位列贵妃之位,便是姗姗来迟。”
闻言,叶贞不怒反笑,面色沉静柔和,“姐姐教训得是,妹妹承教于姐姐不胜欣喜。想着姐姐以往执掌六宫事,妹妹初掌权宜,以后若有什么不周之处,还望姐姐提点。”语罢,清浅行礼,几近周全。
洛丹青的面色乍青乍白,无形中叶贞是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子。六宫妃嫔皆在,叶贞不露声色却已经告诉了众人,这执掌六宫的人,如今是她叶贞,而非昨日黄花的洛丹青。洛丹青尚在禁足,却要指责她迟到,叶贞岂能跟她客气。
横竖在宫门口皇帝与洛云中已经撕破了脸,这洛丹青发难针对自己除了贵妃的位份,还有国公府的嫌隙在内。
深吸一口气,洛丹青冷了面颊,扫一眼底下一张张各怀心事的脸。皇帝都不作声,诚然是默许叶贞的恣意骄傲。事实是,自己被禁足,褫夺六宫权,而叶贞此刻做了贵妃执掌六宫事,明眼人都知道内中权力的交接。
当着轩辕墨的面,洛丹青自然不能发作,只能冷笑两声,“妹妹客气,如今本宫尚在禁足,只怕帮不了妹妹。”
叶贞浅笑,“姐姐安好,自然是对妹妹最好的眷顾。”
轩辕墨嗤冷,洛丹青以自己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却还要与叶贞一较高低,诚然是作死的。左不过,方才进来时瞧着洛丹青的模样,似乎有些不妥,面色微白,而后发髻有些凌乱。再者……
心头有些隐隐的寒意,却听得洛丹青转头道,“皇上出征数月,臣妾为免皇上分心,一直未能有好消息相告,怕分了皇上的心。”
叶贞心头一颤,却见轩辕墨凝了眉,声音低沉,“什么消息?”
赵蓝衣浅浅走出,躬身行礼,叶贞一眼便瞧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方才赵蓝衣坐着,她只是一眼带过,从未想过……眸子赫然失了颜色,整个人霎时僵在当场。叶贞倒吸一口冷气,已然想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皇上。”赵蓝衣笑得柔媚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