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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夏侯舞世子妃的身份,他一定会当下劈了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言语无状,竟然是胳膊往外拐的混账东西。彼时若不是念着她夏侯府的身份,他是绝对不会让这种没有教养的女子踏入国公府半步。左不过现在,为时已晚。
想这洛云中当时也没有想到,夏侯舞的性子会像一匹野马,根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比之离歌更恣意妄为。离歌尚且知道收敛,但这夏侯舞却被夏侯渊放养惯了,那性子说翻天就翻了天,说翻脸就翻脸,谁的面子也不给。
那洛英素日没什么大力气,这会子喝了酒,倒是来劲,愣是让夏侯舞没有回旋的余地,直接拖出露落园甚远才算送了手。
“你拽我干嘛,没瞧着你们家那两个正在仗势欺人吗?”夏侯舞总算恢复自由,怒目直视洛英摇摇晃晃的身子。面颊泛起的红晕教人挪不开眼睛,这张俊美的容颜,此刻愈发像红透了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夏侯舞吞了吞口水,男儿尚且如此秀色可餐,身为女子岂非没活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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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罢了,这样的妖孽若然不趁早收拾,不定要祸害多少无辜少女。她这厢勉为其难的手下,权当是为了全天下女子的幸福免遭他的毒手,这般的大义凛凛,果然是女中豪杰。
一个酒嗝,洛英还来不及开口,那夏侯舞忽然拽了他的手,直接拖向宫门口的马车。你爹你姐姐仗势欺人,这笔账,就由你来还,父债子还自然是应当的!
那洛英迷迷糊糊就被丢上了马车,昏昏沉沉的就被带向国公府。马车缓缓而行,车上的夏侯舞瞬时乐开了花,还好还好,有失必有得啊!
若她有日记,怕是要写一行字:宫宴不爽,得美男一枚,打包带走,吃干抹净。
276。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寂冷的露落园里,只能听见杂乱的呼吸声,伴随着一双双冷冽的眸子,悉数灌注在叶贞与皇帝的对视之间。
空气凝住,他看见她哈出的白雾,那双坚毅的眸子,以及……她的唇微微的轻颤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轩辕墨盯着她的眼睛,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喙。
叶贞的唇角微微扯动,羽睫不断的煽动,有晶莹的光从眼角滑落。徐徐跪身御前,叶贞深吸一口气,磕了头,“谢皇上隆恩。”
慕青刚要起身,谁知面色骤变,好似一股黑气从心口窜出陡然直逼百汇而去。忍了一口气,慕青的表情变得狰狞而惊怖,却只能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任由外界的一切朝着不受控制的一方快速滑动。
轩辕墨的手,轻轻覆上她的面颊,忽然拂袖而去。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瞬间看见他拥着赵蓝衣缓步而去,没有停步,没有回头。所有人伴随着她应有的光环一点点的撤离,眸色寸寸如刃冰凉,容色渐渐的黯淡无光。
慕青咬了牙,到底没能说什么,亦是拂袖而去,走得格外匆忙。
“叶贞?”离歌急忙上前,“什么叫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皇帝要你去哪?”
叶贞抬眸看她,“你可知我与月儿是从哪里出来的?”语罢,她深吸一口气,纤细的手慢慢摘下头上的金凤步摇,抬步朝着外头走去。
“轩辕墨怎么会……”
不待离歌说完,叶贞便捂住她的嘴,“别说了。”
眉目一怔,离歌凝了眸,“你现在便是说也不让我说吗?他这么待你,你还要掏心挖肺的作甚?”
叶贞低眉不语,良久才道,“离歌,你还愿跟我走吗?”
离歌抿着唇,“上天入地都可以,唯独那里……”
“你若不愿,我不强求。”叶贞敛了眉色,朝着冷宫方向缓步走去。宫灯被风吹得摇晃,在这个即将下雪的日子里,她一夜荣华,身上的华丽锦衣还未穿热,便已经打回原点。左不过这颗心再也不似曾经的慌乱无状,更多的是平静,是从容。
彼时从冷宫出去,如今再回去,也不过是重头来过罢了。
只可惜,月儿不在了。
想起那段在冷宫的日子,才是真正的自由自在。真好,又能看见月儿了。一声轻叹,叶贞容色恬淡,长裙逶迤在地。这宫里,一旦暗下来就是漫无边际的冷。只是保存心中那份最后的暖,否则如何能够再坚强的活下去……
离歌远远看着,羽睫轻颤,忽然追了上去握住叶贞的手,“彼时你与月儿可是这般模样吗?现下换我如何?”
叶贞扭头看她,“年岁渐长,你也该去看看了。”
闻言,离歌沉默了良久。
两个人在宫里静静的走着,仿若浑然没有将过往的富贵放在眼中。那卸去的光环,不过是一种虚荣,一种负累。哪日全部卸去,才算是轻松透了。
远远的,冷宫门口,有个身影一直伫立着,眺望着良久才算慢慢往回走。
“她每日都站在门口,就等着你。偏生得你这样的铁石心肠,愣是不肯来看一眼。与其你偷偷的来扒墙角,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进去。人生匆匆数十载,难道要落得与我这样的下场才算甘心吗?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你如何能明白这种无可弥补的遗憾?”叶贞轻叹一声,与离歌一道站在拐角处。
俞太妃的身影不时的在门口出现而后消失,这样来回,让离歌的眼眶有些湿润。倔强的性子却迫使她依旧不为所动,站在那里如泥塑木雕。
叶贞轻叹,“你只道自己入了狼窝,与狼为伍。那你可知她日日受着良心的谴责,那种发自肺腑的悔恨,并非你所能想象。她明知道你回来了,却还要避着你,忍着不来见你。你知道是为何?是因为她明白,你原不愿见她,怕拗了你的心思。”
“如今你也是做母亲的,该明白什么是骨血连心。否则你不会留下慕风华的骨肉,彼时的宫闱厮杀,难道不比你更难选择吗?宫中的女子,一入宫闱便是一生,输不起只好不折手段。这不是她的错,只是这个宫闱的悲哀,作为皇帝的女人的悲凉。”
“你有恨,可是她悔恨了大半生,如今困在这个冷宫一个人咀嚼过往犯下的错。难道她一个悔恨,不比你这个恨,来得更深沉吗?离歌,很多事,过去了便不必追究,你要不起答案,也承受不起覆辙重蹈的痛楚。既然如此,还不如珍惜眼前人。”
“这世上,荣华富贵是假,名利地位也有终结。这些都可以重来,只要活着都能再有。唯独性命,只有一条。不管你承不承认,这世上,生下你给你性命的人,只有她。她是你娘,无论生死都无可磨灭事实。”
“离歌,难道你要等着自己的母亲盖棺那日,才肯对着她的牌位喊一声吗?离歌,这宫闱这朝堂,谁知道明日会是什么样子。不要期待明天,因为……明天太长,我们等不了。”叶贞握住离歌的手,“走吧!她等你很久了。”
离歌的眼泪忽然滚落,整个人有些轻微的颤抖。
一步一顿走到冷宫门口,叶贞笑了笑,“师傅,我把她带来了。”
俞太妃的心神陡然一怔,顷刻间老泪纵横。叶贞进了门,这样的场景委实不适合她在场。回眸的时候,她看见离歌的脸上挂着泪,倔强如离歌,也有最柔软的一面,也有……内心深处最难以触动的东西。
比如亲情……可望而不可得,所以干脆关闭心门,不愿触及。
277。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离歌敛了眉,指尖轻轻拂去脸上的泪,“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回不去,也回不来。(爪讥书屋 ”
“对不起对不起,娘一定弥补你,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你回来娘的身边,娘什么都愿意。”俞太妃整个人颤抖不已,泪眼模糊的样子教人不忍。
深吸一口气,离歌缓了口吻,“不必了,我现在很好。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自己活着,所以你不必为我做什么,我习惯了一个人。”
“阿离,我……我知道你恨我,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俞太妃几近恳求,泪流满面。
离歌定定的看着她,“从你换子开始就该想到有这样的结果,你若能看见我与猪狗争食,与狼群为伍,你便会明白我是如何活下来的。为了你所谓的皇位,你抛弃了我。就因为我不是儿子,你就把我丢出宫。我是轩辕一族,可是我以你为耻。从前,我恨你。可是现在我却不想恨你,因为不值得。”
语罢,离歌大步入门。
“阿离!”身后扑通一声,离歌骤然转身,却见自己的母亲哀戚着哭跪在自己跟前。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就跟刀子剐一般的疼,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就像叶贞说的,如今她也是母亲,应该能明白那种骨肉相连的痛苦。可是……她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是真的很难过去。
她忘不了狼的眼睛,还有自己刚走出狼窝时,那一双双鄙夷的目光。
“你跪我做什么?”离歌忍着泪,“我说过不会恨你,你还想着怎么样?要我跪着求你,喊你娘吗?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你可知道一个个追着喊着要杀了我,因为我是狼女,那种滋味是什么吗?被人拿臭鸡蛋,烂菜叶还有石头狠狠砸着,被猎人捕获放在笼子里游街示众,然后被当做怪物一样的准备宰杀。我问你,这种滋味你尝过吗?”
“如果不是我师傅,现在我已经死了,你拿什么让我原谅你?别人有娘,打小捧在手心里,我有娘,可是我被丢在狼窝里。我的娘在宫里享尽荣华富贵,我却在外头任人践踏,你可知道当我得知我娘是当朝俞妃娘娘的时候,我有多恨你吗?恨得咬牙切齿。”
离歌忽然撩起衣袖,上头伤痕累累,她眸色如血,在风中宛若狼的嗜血之色,“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看,这都是你给我的。我吃了多少苦,你们都不懂,我也不期望任何人懂。我只为自己活,只想好好的活着。”
“阿离,对不起对不起,娘错了!娘真的错了!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喊我一声娘。我愿意什么都做,只要你肯……”
“永远都不可能。”离歌深吸一口气,冷冷的打断她的话,“从你抛弃我的那一天开始,你就该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你的女儿早在你被皇位冲晕了头之时就死了,死在狼肚子里做了腹中餐。”
语罢,离歌头也不回的走进门去,身后俞太妃哀声不知,泪如雨下。
烛光熠熠,叶贞轻叹一声,“到底你还是不肯原谅她。”
“别说了。”离歌深吸一口气,“我做的决定,绝不后悔。”
“当年兰妃与俞妃同时有孕,先帝下令,谁先诞下龙子,就立为太子。俞妃早产结果是个女儿,便将自家姐姐的儿子替换了自己的女儿,原以为是天衣无缝,谁知……一场意外,小公主丢了。自此那个孩子便被立为当朝太子,俞妃距离皇后之位仅有一步之遥。”叶贞娓娓道来。
“而兰妃,亦生下一子,便是当今皇上轩辕墨。彼时先帝极为宠爱兰妃,虽然立了俞妃之子为太子,却没有晋升俞妃的位份。及至先帝驾崩,俞妃还是俞妃,而太子……因为慕青与盈国公的联手,被逐出宫闱追杀不休。轩辕墨仁慈,保下了俞妃一命,幽禁冷宫终老。”
叶贞看着离歌,“这就是我所听闻的真相,彼时的宫闱,应该险象环生。东宫太子,亦难免碾落成泥,何况是俞妃。你我如今都在宫闱,应该明白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动辄牵动全局。”
离歌颔首,“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我一看见她,便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你若知道我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就不会如此坦然。”
深吸一口气,叶贞苦笑两声,“我又何尝不是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左不过,我有娘和哥哥……”顿了顿,“可惜都已不在我身边。所幸还有你,不算一个人独撑。”
门外响起细碎的脚步声,离歌的眉头骤然挑起,却见着俞太妃半低着头端了两碗面进来。热气腾腾的面,氤氲的热气遮去了她眼底的湿润。她只管放下,也不抬头,却略带慌忙的开口道,“你们这个样子过来,想必没吃什么东西。这冷宫也就我一个还能使唤点东西,诚然没什么可以吃的,你们将就着,明日待我打点一下便是。”
“师傅。”叶贞唤了一声,“不必忙了,坐下说会话吧。”
“不、不必了。”俞太妃显得慌乱,“我、我累了,现下去就睡。你们吃完就放着,好生歇着吧。我……我这就走。”说着,眼角眉梢还是偷偷睨了离歌一眼。
离歌不说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俞太妃逃一般的走出门去。
叶贞也不挽留,既然离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