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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洛云中说完,轩辕墨眉角微扬,笑意清浅,“血洗宫闱这种事,国公爷又不是头一回,八年前可以屠戮殆尽,八年后自然也可以。”幽冷深邃的眸子微微张大,轩辕墨深吸一口气,“朕随时奉陪。”
“成王败寇,皇上如今还有什么筹码?”洛云中冷喝,洛英陷入皇帝手中,他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夏侯府那一步棋,只是如今这状况,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已然走到现在的地步,他是断无退缩的可能。
若然万不得已,也只能牺牲自己的儿子。
到底这君主之位,比自己的骨肉亲情,更有魅惑之力。
试问天下间,谁能抛得下赤金龙椅,丢得开坐拥天下的豪情壮志。那九五之尊的皇位,就是毒,让多少人任凭贪念唆使,饮鸩止渴。
“没有。”轩辕墨平淡的回答,放下手中的杯盏,慢条斯理的扭头望着窗外。依旧是白雪茫茫,他在等她的消息,等他的贵妃娘娘,等她的……抉择。
“皇上倒是实诚。”洛云中终于得意了一回,“那皇上意下如何?这禅位的圣旨,抑或赵嫔腹中的皇储,任由皇上选择。”
“好。”轩辕墨举目远眺,“朕会考虑。”
洛丹青松了一口气,缓步上前,“皇上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臣妾都会陪在皇上身边。臣妾愿意与皇上……”
“不必了。”轩辕墨清冷的开口,却不曾回眸看她一眼,那种遗世独立的冷傲,若盛开在雪地里的梅,让人打心里觉得寒绝。
那一刻,洛丹青的面色霎时惨白如纸,便是身逢国难,他亦不再回头看她一眼。这便是宠了她多年的夫君,一切的一切好似都已经结束了,她却还是不甘心。到底曾经的洛贵妃,红极一时,宠冠六宫。
今日,她是受辱还是绝然,这颗心早已不由自主。
轩辕墨刀斧雕刻的容脸,有着经年不化的积雪,眉目间镌刻着永恒的冰冷无温。便是回眸瞬间,亦只有幽暗森冷的眸光。极为美丽的丹凤眼,眼角微抬,却没有半分光泽。好似在那幽暗若深潭的眼底,从不存在一丝一毫的情愫。
他惯来如此,即便嘴角在笑,眼底的霜冷也不会融化半分。
此刻兵临城下,他依旧面不改色从容淡定,这份气度却足足教洛丹青眯了眼。她不曾看见轩辕墨驰骋沙场的模样,否则更要丢了魂。
见着洛丹青不言语,洛云中只当是女儿受辱,当下发作,冷哼厉喝,“皇上好自为之!一个时辰后,若然还没有消息,就休怪我灭了冷宫。”
话音刚落,远处的天空陡然出现一颗雷明珠,划动着嘶嘶的巨响,终于炸开迷人的炫彩光色。
眼底的光稍稍融化,轩辕墨低眉轻笑,“国公爷还是自求多福吧!”他转身,笑得诡谲,眼底的冷冽有种胜利者的轻蔑,“只怕再也不能如你所愿。不管你愿不愿意,到底这国公府的风华已经落幕,鲁国公府如何覆灭的,你们便是一般下场。许是……更甚。”
“你说什么?”洛云中心头一惊,赫然盯着轩辕墨经年不改的清冷容色。他平静得教人看不穿摸不透,却总能在不起波澜间将一切都了然于掌心,运筹帷幄于千里。他不得不诚然,轩辕墨较之先帝,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隐忍,腹黑,甚至于心狠手辣。
洛云中忽然想着,在自己不知情的状况下,轩辕墨是不是做了什么连慕青都难以预料的大事。而这种破苍穹之力,将会成为千钧一发的杀机,覆灭自己所有的荣耀,以及他苦心经营的盈国公府。
心下一顿,却听得外头有人高喊着,“报!”疯似的冲进乾元殿。
不祥的预感霎时劈头盖脸而来,冷剑一握,洛云中大步流星走出御书房。身后,轩辕墨眸色微凉,却是冲着风阴道,“动手吧!”
风阴颔首,“是。可是皇上……”
轩辕墨摆了摆手,不置一词。风阴深吸一口气,忽然转身从一侧的窗户口飞窜而出,只听得外头传来疯狂的喊声,“要犯跑了。”
289。变天了
外头乱作一团,兵戈四起,轩辕墨依旧不动声色的伫立窗口,负手在后容颜平静淡然。'**' 嘴角那一抹轻笑,化了外头皑皑白雪。到底,她还是做了选择。只是此刻她在做什么?可是与他一般,侧倚栏杆独凭栏?
冷宫那头,叶贞拉开了玉笔,那飞冲上半空的雷明珠,划亮了整个阴霾不散的天空。雪还在嗖嗖落下,寒意清浅,却能听见飞驰而来的马蹄声,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疯狂嘶喊。
军营之中,离歌取出叶贞交付的锦囊,上头是白纸一张,却盖着皇帝的朱砂玺印。慕风华稍稍一怔,“白纸一张,任意书写。皇帝果然是心思缜密,有了这个,叶贞便如同有了护身符。来日便是犯了死罪,怕也能免死。”
深吸一口气,离歌的心头颤了颤,“到底,这江山于皇帝不过是苦苦挣扎的痛苦根源,而叶贞,才是重新活一回的借口。”
走进营帐,却不知轩辕墨早已让风阴联合了军中数位将军,只要见到皇帝的圣旨,即刻出兵围宫。出师之名便是清君侧,平叛乱,杀谋逆。
离歌只是将手中的黄布圣旨缓缓摊开在众人面前,只露出清晰的玉玺印记,“皇上有旨,盈国公谋朝篡位,实属大逆不道,即刻出兵,围剿叛逆,杀无赦!”
一语出,众人皆惊,万料不到洛云中会举兵造反。
早在从沙场回来,军中便已经分为两派,一边是亲君,一边是依附国公府。如今洛云中带走的是自己的部队,而原地待命的随时处于洛云中监控中的则是剩下的亲君部队。这里拔营出兵,宫闱里瞬时得了消息,故而洛云中才会慌了神。
不仅如此,凭着这一卷黄巾,慕风华悄无声息的启动了慕青座下的锦衣卫大军,以及镇守皇城的御林军。霎时三军出动,顷刻间包围了皇城,巷战连连,宫闱陷入漫天硝烟之中。
喧嚣声,马蹄声,震耳欲聋。
呐喊声,厮杀声,声声惊心。
那雷明珠一城连着一城的响彻,不消半个时辰,全天下都看见了雷明珠的传接。处心积虑的八年,筹划了八年,今日,到底派上了用场。那边远小镇上蛰伏已久的精锐部队顷刻间出动,让所有与盈国公有关的人脉及散兵残勇,霎时灰飞烟灭。
磨刀霍霍,多少人等这一天等得心力交瘁,多少人期盼着这一日,将自己的头颅,将这一腔鲜血悉数扑散在黄尘漫天之中。
风雪漫天,离歌与慕风华策马领兵,那漫天的喧嚣让整个大彦皇朝都陷入不可逆转的厮杀声里。慕风华护着离歌,视线一刻不离她的肚子,诚然是个孩奴,生怕出点什么事。却因为自己的功力被封,只能凭着招式勉力维护。但这般的手忙脚乱,倒让他这倾城容色生出几分突兀的焦灼,半带扭曲与愠怒之色。
杀机四伏的冷宫里,继续传来清晰的琵琶声,爱恨离愁,尽在这四弦之间,任由指尖拨弄。叶贞便坐在楼门口,身后站着俞太妃与叶年,冷眼看着眼前的血染残杀。她不是原谅,只是不忍这江山落在洛云中手里,不愿这天下百姓,再遭屠戮。
她从不知道他的计划,因为自己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就好像她忽然发现,其实一点都不了解那个眸色幽暗的男人。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如今已经渐行渐远。心头有些疼,如同她弹琴的指尖,被琴弦割破了皮,缓缓淌着血,染红了琴弦。
可是她还是不知疲倦的弹奏着悲壮的声色,如同自己的一生,悲哀荣辱,悉数源源淌出。
她以为自己这条路已然到了尽头,如今才明白,哪里有什么尽头。无休无止,不死不休。
如今她唯一知道的是,现在她还活着,只要这口气还是暖的,她就不能自欺欺人。到底这世上自欺欺人的人多了,她诚然不愿做这其中之一。
深吸一口气,外头的雪还在飘动,她的心却已经静如止水。
她不知道雷明珠响起,天下骤动是什么意思,可是她知道他的心思,绝对不是冷宫鬼卫这么简单。
犹记得那日她站在城上,他策马立于城下,那焦灼的目光不曾骗过她的眼。便是从那一刻起,她发誓不会成为他的威胁。可是现在……这世界到底怎么了?她觉得心疼,不是因为自己作为棋子的悲哀,而是从一开始,因为他的设局害了娘。连带着哄了她的哥哥,将自己都出卖。
有什么比心里的伤更能让人阵亡?
那片林子里,如飞鹰般窜出黑压压的一片,那都是鬼卫,是轩辕墨苦心豢养了多年的鬼卫。比之暗卫更具杀伤力,甚至于拼命程度,达到令人发指的程度。鬼卫可以不惜死生,就算受了伤,只要还有一口气,都还要奋起杀敌。
他们的脑子里只有目标,只有指令,没有自己。
因为常年服食一种特制的药物,他们对疼痛的敏感度显然是缓慢至极的,所以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觉得疼痛,只会越战越勇。
大抵这也是一种变相的残忍,让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成了一具具杀人的行尸走肉。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顷刻间,包围着冷宫的大军被鬼卫屠戮殆尽,那种惨烈的场面几乎可以用惨绝人寰来形容。放眼望去,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残肢碎片积满了冷宫外头的宫道,鲜血如雪积厚,几乎没过了脚背。
俞太妃上前一步,登时一声冷喝,“立刻保护皇上,所有逆贼格杀勿论。”
话音刚落,叶贞的手轻轻抖动了一下,心里却霎时澄明一片。真正的屠戮终于开始了,扑鼻而来的咸腥味,让她有种腹内翻滚的作呕。满目嫣红,如似残阳。
砰的一声清音,叶年与俞太妃骤然盯着叶贞,心头咯噔一声。
却见叶贞的羽睫微微垂下,而后徐徐低下头去,嘴角微扬的瞬间,发出微凉的呢喃,“弦断了……”
290。皇帝的鬼卫
弦断可续,情断何从?
叶贞看了看外头的天,却听得叶年一声微凉,“这天,变不了。(百度搜索黑岩谷;”
殊不知那头的洛云中已然慌了神,坐镇金殿,却听得属下来报,“启禀国公爷,皇上竟然派人拿着圣旨领军清君侧,连带着东辑事的锦衣卫大军和御林军亦被调动,现如今三军围城,我军连连败退。”
“什么?”洛云中当下跌坐在高高的赤金龙椅上,他万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自己手握重兵,岂能轻易被打败。不就是三军围城吗?那又怎样!他还是国公爷,还是手握重兵的权臣,就凭轩辕墨那黄口小儿,也想与他斗吗?若不是这么多年的容忍,轩辕墨岂能做大?
“国公爷?”底下一声唤,将领们面面相觑,已然心生退意。
“本公倒是忘了,死了个慕青,还有慕风华。这对狗东西,惯来生事。”更让洛云中没想到的是,他自以为困住了叶贞,却逃了离歌。而离歌手中的锦囊,才是真正要命的东西。彼时轩辕墨给了叶贞这个,便如同给了她皇权特许。便是先斩后奏,也无人敢说什么。
玉玺印鉴落在那里,莫敢不从。
正是离歌与慕风华,调动了三军,直接反扑,形成了反包围的形势,反倒打乱了洛云中的部署,乱了手脚。
“国公爷,赶紧下令吧,外头怕是撑不了多久。”底下开始沸腾。
洛云中冷哼一声,“慌什么?就算宫闱受不住,本公还可退守边城。这大城小镇,本公的兵力部署岂是旁人可以轻易撼动。”
这厢刚刚说完,外头又有急报递呈。
只听得那军士颤抖的开口,“国公爷大事不,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义军,从四面八方涌出,如今攻陷了不少城镇,眼看着齐刷刷涌向京城。国公爷部署在各方城池的军力,都已被杀被擒,眼下……唯有宫闱了。”
音落,洛云中瞬时面如白纸,险些一头栽倒在地,所幸被身边的人搀扶住。
下头闹成一片,眼看着土崩瓦解,谁还能镇得住?谋逆之罪,那是要诛九族的。谁家不是儿女成全,谁家不是上有高堂?彼时想着能跟着盈国公一享开国功勋的滋味,如今眼瞧着就要成为败军之勇,甚至于要成为九族皆灭的无头鬼,谁还能不慌不忙的应对?
耳边传来阵阵冥音,洛云中只觉得这天,瞬时冷了个痛快。
下一刻,他忽然起身,持剑朝着外头走去。
“国公爷?”身后的将领们慌成一团。
这样的局势,无疑是死局,走进来死胡同。困守宫闱有什么用,外头的勤王大军迟早会攻陷宫门,到那时就是瓮中之鳖,谁都跑不了。
要不等着乱刃分尸,要不等着九族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