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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菅人命?”叶贞挑眉,“没有药,他们照样会死?何来的草菅人命?将军执意不肯,可是因为我身为大彦女子,是故已异族之人视之?这也不能怪你们,但我敢保证,不出三日,那些重患的军士就会接二连三的死去。”
“虎师的军士渐渐的死去,你们这些将军会成为无兵之将,到时候整个虎师都会成为空壳子。久而久之,虎师将会从戎国的地界上,彻底消失。你们若不信,只管拖着。反正我是奉了狼主与太后的旨意而来,治得好治不好是我的事,但肯不肯治却是你们的事。”
“大不了来日虎师覆灭,狼主与太后怪罪下来,你们自己去抵罪。我这厢并非不作为,而是你们不允我试药,可怪不得我。我本着医德仁心,你们却是好心当作驴肝肺,那我也无能为力。”
语罢,叶贞睨一眼沉默不语的众人,“要不要让虎师继续存在,就看你们自己的。”
“你莫要危言耸听,动摇军心!”木塔其怒然。
耶律辰上前一步,“早前不是已经死了不少人吗?何为危言耸听?到底是将军别有居心,还是我们动摇军心,大家都有眼睛。”
早前叶贞赠医施药,想必不少人都知道。如今看着叶贞如此淡定从容的神色,这些虎师将领也跟着有些蠢蠢欲动,虽然不知该不该信任叶贞,但……她的医术在百姓口中还是口口相传的。
所谓三人成虎,无论是褒义词还是贬义词,用在这里都是最好不过的。
木塔其握紧手中的弯刀,“若然治不好呢?”
语罢,他的弯刀啪的一声放在叶贞跟前,“我要你以命抵命!”
耶律辰冷然,“你这是要贞儿立军令状!她是本王未来的王妃,身份何其尊贵,岂能与一介士兵相抵命?木塔其,你别太过分!”
“敢不敢!”木塔其咄咄逼人。
叶贞不紧不慢的起身,嘴角微扬,眼底眸光利利,“好!”
“贞儿!”耶律辰错愕,一把拽住她的手,“你疯了?”
别说耶律辰,就是木塔其都愣住。戎国的女子,何曾有这样刚毅的一面。叶贞不惊不躁,竟然敢跟他立军令状。便是这份气度,就足以让他们刮目相看。军中男子多豪迈,如今遇见如此铁骨铮铮的女子,不免也有些肃然起敬。
木塔其打量了叶贞一眼,眸中流淌着赞许的颜色,“有胆色!”
413。以血喂药
叶贞扭头望着焦灼不安的耶律辰,清浅的笑着,缓缓抽回手,“十三爷只管放心,太后娘娘的隐疾不也是我治的吗?既然太后娘娘信重与我,我必不能辜负。”她刻意提及太后,到底虎师的军士都是跟着太后多年的。
语罢,叶贞深吸一口气,“十三爷一会就在旁边看着,若是……若是我没能治好重患,就算死了也是应该。太后娘娘交付重任,未能完成,叶贞无颜见人。若是治得好,那这虎师这戎国的天下,便也算尚存一线希望,我便是虽死犹荣。”
这话说得何其大义凛然,反倒让木塔其有些汗颜。
一个女子尚且如此深明大义,而他身为虎师之首,竟然心存芥蒂,让一介女子立下军令状。但军法如山,岂容违背。否则他如何还能在自己的属下面前立威?
思及此处,木塔其冷了眉目,“既然如此,你我一言为定!治得好,你便是虎师的恩人,治不好你就是我刀下亡魂!”
叶贞眉目微扬,傲然天成,“好!”
看着桌案上渐温的汤药,叶贞道,“烦劳将军把人带来,诸位将军都在,那就都当个见证吧!”
已经到了这一步,她必须赌。
用自己的命,也用太后的命!
不过,要想杀她,也要看木塔其的刀,够不够硬!
不多时,便有一名重患的军士躺在担架上被抬进营帐。叶贞上前为其把脉,确定与自己所料的毒发症状无异,这才慢慢走回桌案前。
睨一眼桌案上的汤药,叶贞环顾众人,“这便是我所说的虎狼之药,但还少了一味药引子。”
“什么药引?”木塔其一怔。
叶贞笑着,“将军可听过大彦朝朝的九千岁慕青,有一样宝物?名为七星丹,有疗伤驱毒的用?七星丹本是至毒之物,然许多时候,以毒克毒才是治本之法。所以……”
“我们这里没有什么七星丹!”木塔其冷眼,“你是不是想耍什么花样?”
“我若想耍花样,就不必跟你们立军令状。”叶贞嗤冷,一句话就让木塔其哑口无言。见状,叶贞继续道,“不过我也没有七星丹,但……早年我吃过不少七星丹,所以我的体内,有你们想要的药引子。”
闻言,木塔其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贞望着桌案上的弯刀,“意思很简单,难道木塔其将军连这个都听不懂?”
“你!”木塔其一怔,却见叶贞已经抽出了弯刀。
明晃晃的弯刀,锐口锋利,绽放着烁烁寒光。
“你想做什么?”木塔其冷喝,身后的军士瞬时全部拔刀相向。
“放肆!”耶律辰挡在叶贞跟前,“你们敢动她,就不怕狼主与太后杀了你们吗?要知道,贞儿救了太后娘娘,便是这一条,你们就不能动她!”
叶贞推开了耶律辰,“十三爷放心,我不会有事的。”继而又看着面色铁青的木塔其,笑得何其从容,“将军就算要杀我,也会名正言顺,岂会这般处置了我。否则,如何对得起将军的声明?太后娘娘与狼主那里,只怕也是没办法交代的。更何况,我什么都没做,不是吗?”
木塔其扬手,所有人都把弯刀收了回去,唯独叶贞手中的弯刀,依旧寒光利利。
“你到底要怎样?”木塔其冷问。
叶贞挑眉,“不怎么样,治病救人而已!”
音落,叶贞忽然用弯刀划破自己的手掌,鲜血快速涌出,滚入汤碗之中。
“你!”木塔其愣在当场。
“贞儿?”耶律辰慌了神。
叶贞冷了脸,“没事。”
以血喂药,闻所未闻。
缩回手,叶贞紧握成拳,免得伤口的血再次涌出。耶律辰急忙取了绷带为叶贞缠上,眸色焦灼而疼惜。
转头,耶律辰冷冷的注视着众人,“现下你们满意了吗?”
叶贞面不改色,“十三爷,帮我把药给他喂进去。”
耶律辰恨然,拿着药碗走到重患军士跟前,小心的将汤药慢慢灌入那人口中。那人半合着眼,看上去处于半昏迷状态,只有一口没一口的吞咽着汤药。
四下安静得出奇,只听见咽喉里咕咚咕咚的喝水之音。
不多时,耶律辰才放下那人,将空药碗放在桌案上。
叶贞眉睫微垂,但眼底的精芒却毫不掩饰。
如今,就等着药效发作,才能一决输赢。
不慌不忙的坐下,叶贞还是那一副慢条斯理的模样。
她忽然想着,自己的这种状态是不是被轩辕墨感染的?彼时宫变,他也是这样的从容镇定。大抵夫妻就是这样的,渐渐的,都分不清到底是谁感染了谁,性格脾性哪怕行事作风,都愈发接近相似。
挑眉看一眼面色铁青的众人,叶贞道,“你们不必紧张,若是不成,该死的是我,不是吗?我都不急,你们急什么?”
木塔其没料想,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竟然有此胆色,便是临危而没有半分变色。当下心里有些敬服,这样的女子,他前所未见。
“将军们若是累得慌,不妨坐下来等等。药效虽烈,但产生药效尚需一段时间。病入骨髓,并非转瞬即可见效。”叶贞抿一口茶,仿佛她才是虎师之首。
“好!”木塔其坐了下来,诸位将军也跟着坐下来。
静待结果!
耶律辰手心濡湿,却不似叶贞这般淡定。军令状,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是皇帝……将在外主令有所不受,都是常事。
突然,担架上重患的军士“哇”的一口黑血吐出,双目圆睁,而后手脚抽搐。眨眼间厥了过去,便没了动静。
诸军士陡然暴怒,弯刀齐刷刷的抽出,锐利的刀刃顷刻间直指叶贞。明晃晃的锋芒,将叶贞团团围住。耶律辰慌了神,陡然觉得力不从心。
叶贞嘴角微扬,手中的杯盏重重落在桌案上。
耳边传来木塔其冰冷无温的声音,“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闻言,叶贞眉眼微挑,锐利的眸光冷飕飕的落在木塔其的脸上,嘴角微扬,却拉长了语音,“我,无话可说。”
414。军令如山,岂容儿戏
木塔其一声怒喝,“来人,拿下!”
“谁敢!”耶律辰怒斥,外头随行的护卫立刻冲进来,如同两军对垒,小小的营帐内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得无与伦比。
双方对峙,局面一发不可收拾。
叶贞依旧坐在那里,不慌不忙的喝着茶,那副气定神闲竟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错觉。谁家女子敢这般恣意?眼瞧着都要人头落地,还有心思在这里喝茶?
“十三爷莫要冲动,这人还没死绝呢,木塔其将军不敢将我怎样。都说是以命抵命,这命还没丢呢,我拿什么去抵?”叶贞慢条斯理的说着,徐徐起身,缓步走向担架上的伤员。
众目睽睽之下,叶贞扣住那人腕脉,眉目微扬,“等着吧,还没死透呢!”
说着,叶贞继续走回去,慢慢悠悠的坐着。
环顾四周刀剑相向,叶贞挑眉,“都给我放下!有本事上阵杀敌,没本事玩什么自相残杀?怎么,自己人杀自己人,便如此痛快吗?”
一番话,说得众人略带赧颜。
“放下!”叶贞一声冷喝,众人收了各自的刀剑。
这份威严,如一国之母,口吻凌厉不容置喙。
收了刀剑,叶贞这才望着木塔其道,“将军不必惊慌,药效才刚刚开始,他不过是吐了些秽物,过些时候就能缓过气来。你若不信,只管给我一盏茶的时间,若还没有好转,你再杀我也不迟。就算要我死,你也该让我死得瞑目才是。”
木塔其颔首,“好!我就再信你一次!”
叶贞轻笑,“多谢!”
果不然,一盏茶过后,担架上的军士又是一口黑血吐出,但眼睛却缓缓睁开,仿佛整个人都轻松了少许。
见状,所有人都瞪大眸子,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士兵从担架上坐起来。
“吐了血,体内的秽物就算清理了干净,回去后再吃上几服调理的汤药,就会痊愈。”叶贞不紧不慢的开口,那口吻,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说得云淡风轻,什么刀剑相向,什么军令状,仿佛都不曾上过她的心。
她就是她,从容不迫,任云卷云舒,她仍是无波无澜。
虎师的将领们面面相觑,一时间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做。
叶贞冷笑,“怎么,还想让我死吗?”
那士兵从地上爬起来,扑通就跪在叶贞跟前,“多谢神医救命之恩。”
“不必谢我,要谢就谢木塔其将军,若是不他同意让你试药,也许你已经死了。”语罢,叶贞扭头望着木塔其,“将军觉得如何?”
木塔其挥手,所有的虎师退出营帐。
于是乎,耶律辰也让护卫退出去,拥挤的房内随即空了下来,只剩下叶贞、耶律辰与木塔其三人。
“将军还有何吩咐?”叶贞笑问,全然没有经历波澜后的慌乱。
“我倒是小看了你!”木塔其终于开口,“叶贞,好样的!”
说完,木塔其持了弯刀,大步走出营帐。
及至众人全部撤离营帐,帐内只剩下叶贞与耶律辰,叶贞的容色才缓和下来,渐渐泛着微白的颜色。长长吐出一口气,叶贞倦怠的垂下眉目。
“你没事吗?”耶律辰忙问。
叶贞摇头,“我没事,总算有惊无险。”
耶律辰这才明白,方才她也不过是佯装镇定,其实药效如何,叶贞自己也没有把握。但越危险,她越要笑,笑得所有人都以为她自信十足,让所有人都觉得她胜券在握。唯有让自己镇定,才能让对方麻痹。
但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因为,她赢了。
“还疼吗?”耶律辰望着她手心染血的纱布。
叶贞浅笑,“没事,我是故意这么做的。”
耶律辰一怔,“不是因为你先前吃过七星丹的缘故吗?”
闻言,叶贞忍俊不禁,莞尔一笑,“我骗他们的,你也信?”
“这是为何?”耶律辰不解,“骗归骗,何苦伤了自己?”
“人血处处可寻,若不这样说,哪里显得我这药引子的珍贵?何况若不如此,他们怎么会感谢我的大恩呢?我可是用自己的血做药引子救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