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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识的倒退一步,他是故意的。
他明知道,她受不得他的柔情。
以前如此,后来如此,现在也不会改变。
“十三王妃如此辛苦,我不来看看,如何放得下心?”轩辕墨看见她的窘迫,徐徐直起身子。
叶贞转身,换去脸上的慌乱,仍做她从容淡定的十三王妃,“现下丞相亲眼所见,可以放心了吗?”
耶律辰上前一步,握住了叶贞微凉的手,“先去吃点东西吧,一早上不曾用膳,可别饿坏了身子。”
闻言,叶贞报之一笑,“好。”却也不曾回头看轩辕墨一眼。
“丞相还有事吗?”耶律辰冷了眉目。
“没什么事,只是奉狼主之命,带一样东西给十三王妃。”轩辕墨手一扬,玄武便捧着那锦盒上前。
叶贞微怔,警惕的看着他们,“什么东西?”
轩辕墨邪冷轻笑,“既然是狼主交付的,我们自然不敢轻易窥探,还是请十三王妃自己看吧!”
耶律辰上前接过盒子递到叶贞跟前,叶贞凝了眉头,缓缓打开来,竟是太后娘娘恩赐的赤金如意宝簪。耶律楚归还簪子是何用意?因为一无所获,故而借机试探?还是警告他们莫要轻举妄动?
“十三王妃不小心丢了簪子,万一太后娘娘责怪下来如何能担当得起?如此珍贵之物,还是小心保管为好。有一不可二,原物奉还,好自为之。”轩辕墨站在那里,说着冰冷而冠冕堂皇的话语。
叶贞笑了笑,“我还以为是贼人窃了去,原来是我不小心丢了?丞相大人好本事,这样也能被你找到。如今原物奉还,大人也算是功德圆满,是不是?你许我簪子,我许你功德,你我算是扯平了。”
“十三王妃能言善辩,我这厢比不得。这功德倒也是极好的,说不定哪日轮回,还能派对上用场,不至于永堕阿鼻。”轩辕墨说这话的时候,视线一直停在她的脸色。
闻言,叶贞低头冷笑,“丞相大人说笑了。”
轩辕墨眸色微恙,“太后娘娘说这簪子配你如同莲池荷花开,想来也是有缘故的。莲之为物,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倒也与十三王妃极为相似。不知我这话,可还中听?”
叶贞心下一怔,低眉望着锦盒内的如意宝簪,复抬头盯着轩辕墨,“你这话什么意思?”
“十三王妃如此聪慧,想来自然明白。”轩辕墨轻轻吐出一口气,“告辞!”
“慢着!”叶贞脱口而出。
轩辕墨转身,站在营帐门口看她,眼底的光依旧清浅不一,教人无法捉摸。
方才分明想要说点什么,可是等着他转身,叶贞忽然觉得什么话都卡在了喉间。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叶贞觉得内心极度不安。许是军营相逢,让她想起了当日在大彦朝的军营里,那一段刻骨铭心的生死相依。
他忘了,她却永世难忘。
“十三王妃还有事?”轩辕墨挑眉看她。
叶贞嘴角微扬,“没什么,只是还未向丞相大人道谢。”
轩辕墨笑了笑,眼底光如同暖了一冬的雪,“客气!”
语罢,他终于走出去,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叶贞低眉望着手中的锦盒,里头的赤金如意宝簪绽放着熠熠光华。
“耶律楚这是什么意思?”耶律辰愣了愣,不明白为何夺了簪子又要送回来。
“不知道。”叶贞摇着头。
指腹轻轻拂过簪子表面镶嵌的宝石,叶贞凝了眸,心里有种不安的错觉。缓缓坐下来,这一坐足足坐到了夜里。耶律辰什么都不说,只是在一旁守着她。叶贞不言不语,只是望着手中的簪子发呆,容色肃静,仿佛凝了漫天的烛光。
安静得教人不忍打扰。
一道人影没入营帐内,两人随即一怔。
427。十三爷,对不起
“老十九?你来做什么?”耶律辰稍稍一怔。
离歌越过耶律辰,一步一顿走到了叶贞跟前,她站在那里,隔着自己虚假的皮面定定的注视着叶贞,“太后娘娘密旨。”
说着,离歌便将萧太后亲手所写的密旨递呈上去。
叶贞起身,看一眼耶律辰,耶律辰快速接过,“是母后的笔迹。”
“这个印章也是太后的。”叶贞顿了顿,“十九公主你……”
“属下金灵,并非十九公主耶律绮。”离歌不敢直视叶贞的眼睛。
她素来都知道,叶贞的心思太过细密,稍有不慎,她就会看出自己的心虚。离歌也算是混迹江湖之人,对于这些扯谎素来是信手拈来。可是如今,她忽然觉得每说一句话都如同锥心,她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告诉叶贞一切事情的真相。
但……离歌还是忍了下来。
垂下眉睫,离歌尽量遮蔽自己的眸中精芒,不让叶贞看出端倪。
“什么,你不是老十九?”耶律辰心惊,“那十九公主去哪了?”
离歌不做声。
叶贞却仿佛明白了什么,“十三爷别问了。”
“此话何意?”耶律辰凝眸,眼底的光清浅一颤。
“太后娘娘的人顶替了十九公主,这十九公主的去向,怕也只有太后娘娘才知道。”叶贞扭头看着耶律辰,“耶律楚尚且心狠手辣,一手扶植他的太后娘娘,你的母后,难道是泛泛之辈吗?”
耶律辰愣在原地半晌,眼底的光渐渐的转为愤怒,“你是说老十九……”
“生或死,十九公主一己之身,早已不再重要。”叶贞说得冷漠至绝,“只怪她生错了皇家,岂不闻最低无情帝王家。”
十九公主的生死,确实已经不再重要。
“下月初一,嫁衣红,江山血。”叶贞低低的吟出,“看样子,血染江山的日子,不远了。”
“先是德皇叔,现在是老十九,皇家的人,渐渐的越来越少了。”耶律辰冷了眉目,“下一个不是我,就是皇兄。抑或是母后自己,谁也别想跑。”
叶贞望着离歌,却见她可以垂着眉目,并不敢看自己一眼,心下有些生疑,“金灵,太后娘娘可还有其他吩咐?”
离歌颔首,“是。太后娘娘虽然被软禁宫中,但早已筹谋得当。今日许属下进入虎师营地,就是为了除去狼主的左膀右臂。”
闻言,叶贞的羽睫陡然扬起,“你说什么?”
耶律辰自然也明白这话的意思,上前一步冷了眉目,“你是说母后要杀了轩辕墨?”
离歌点头,“太后娘娘吩咐,杀了丞相,断了狼主的后路。”
倒吸一口冷气,叶贞站在那里,眸光利利如刃。
杀了轩辕墨?
杀了墨轩?
怎么可以?!她想过千万种要他失去所有的结果,却从未想过要取轩辕墨性命。因为他是她的夫,她孩子的父亲,她一心要带回大彦的男人。
“太后真的这么说?”叶贞良久才开口。
“是。”离歌诚恳至极。
耶律辰握住叶贞的手,愕然发觉她的身子竟然有些微颤,当下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开口。
叶贞镇定了心神,面色依旧波澜不惊,“太后可曾交代,该如何杀死丞相?”
“属下已经通知了木塔其将军,将军会妥善安排。必然要做得天衣无缝,否则狼主那里不好交代。”离歌说得格外仔细。
“已经通知了?”叶贞声音微颤,“木塔其将军可说要怎么做?”
“午夜时分,毒入骨髓。”离歌说这话的时候,自己的心也抽着疼。
叶贞颔首,“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准备吧!”
语罢,叶贞缓缓坐下来,眼底的焦灼几乎要燃烧了自己。
离歌不敢去看叶贞是什么表情,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可是已经走到这一步,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她是清楚的。
贞儿对不起!
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为了你,为了哥,我又骗了你一次。
“贞儿?”耶律辰担忧的望着她,“也许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太后娘娘的命令谁敢违抗,何况……如今的时局,他确实该死。也唯有他死了,太后娘娘才能多几分胜算。所以……”叶贞觉得整颗心都被凌迟,片片分割,“其实我早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耶律辰深吸一口气,“我帮你保他性命,可好?”
叶贞抬头望着耶律辰,“这是虎师营地,太后娘娘的旨意,木塔其是绝对会执行的。还是我自己去找墨轩吧,若能让他离开虎师营地,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到底,我不想让他死。我要的是活生生的他,不想做他的遗孀。”
闻言,耶律辰眼底的光黯淡了一下,“你放心,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视线一扫,叶贞忽然盯着桌案上的锦盒,脑子里嗡的一声。
神是鬼差的,她重新取出如意宝簪,仿佛想起了什么,掰开了上头的坠子,簪体是空心的,上次她便是从这里取走了萧太后的密诏。
下一刻,簪子砰然落地,叶贞站在那里,眼泪忽然滚落。
簪子里头,是一根红线,如她腕上所系,颜色如血。
“这是什么?”耶律辰心惊。
叶贞的羽睫止不住颤抖,却是又哭又笑,“又骗我!他又骗我!说好了不再算计我,可每次都食言!为什么……还要骗我一次?却骗的我好惨!”
“贞儿?”耶律辰容色焦灼。
叶贞撩开自己的衣袖,露出腕上的红线,“这是他送我入宫前,亲手所系。从此魂梦与君同,不离不分系红鸾。十三爷,对不起。”
音落,叶贞夺门而去,再也没有回头。
耶律辰站在烛光里,定定的看着叶贞离开的方向,这一去,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吧!他不知道轩辕墨何时想起了一切,也不知道轩辕墨到底要做什么,一直蛰伏在耶律楚身边。他唯一知道的是,叶贞的身边,以后都不会再容得下自己。
原来静静的守候,也是一种奢望。
叶贞奔跑在军营里,笑着流泪。远远的,看见轩辕墨的营帐,烛光摇曳。他的影子倒映在营帐上,叶贞心头的石头缓缓落下。
428。无论何时,记得从容
轩辕墨外头的营帐,没有一个守卫,叶贞站在外头,忽然明白自己又被他算计了。'**'
撩开帘子进去的时候,她看见烛光里的轩辕墨,一人一茶,他的面前,永远都摆放着那副棋局。不管走到哪里,他都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如同高山积雪,冷漠抗拒,只为她回眸一笑时融化风霜。
“来了。”他抬头,含笑望着气喘吁吁站在营帐门口的叶贞,“外头的人我都支开了,鬼卫会盯着,不许任何人靠近,今晚你我可以好好说说话。”
叶贞看着他,“你又骗我。”
轩辕墨笑了笑,“最后一次。”
“上次你也这么说,我还能信你多少次?”叶贞站在那里,红了眼眶。
他手中的黑子落定,终于起了身定定的看着她,如往常般冲她拦了手,“贞儿,过来。”
便是这一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话语,让叶贞的眼泪再也无法遏制。
罢了罢了,这辈子反正折在他的手里,生也好死也罢,逃不开就是逃不开。不管他骗了她多少次,她都无法硬起心肠,无法恨之入骨。那些骄傲的话语,在他的清浅一笑间,顿作风烟散。
叶贞奔入他的怀里,那熟悉的气息,温暖的怀抱,深爱的男子,此生的不离不弃,霎时都回到了她的世界里。失而复得的感觉,如同被撕裂的心,慢慢拼凑回来,教人再无法割舍这种情感。
轩辕墨低眉,深情凝望着怀中的女子,这辈子就只对她一人付诸真心笑颜。
捧起她的容脸,轩辕墨勾起迷人的唇角,苍白如纸的脸上,有过春风无限的温暖,“真好,此生还能有机会再拥着你,我已无憾。”
“墨轩……”叶贞泪如雨下,“说好不许再算计我,何以你次次都食言,你可知我为你心伤至此,你如何能忍心这么待我?轩辕墨,我是你的妻子,我不要你什么如画江山,我只想与你携手共度余生。”
轩辕墨噙着泪,一如往昔的用微凉的指尖,将她鬓间的散发拨弄至耳后,“傻瓜,我今日所做,都是为了你我的余生。左不过……人算难如天算,有些事并非你我可以左右。贞儿,也许你今日不明白,但是来日你一定能懂。”
“你到底要说什么?”叶贞泪流满面。
“我要说的就是。”他笑得倾世,“我爱你。”
俯下头,他终于吻上了她的唇。若此生无望,只愿将这一身的风华,都在你的眼前凋谢。
唇齿相依,彼此的泪混合一处,她泪流满面,他清泪两行。此刻再多的话语,都比不过一个痴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