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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各种利害,不必我说,将军也明白。左不过叶贞不得不提醒将军一句,时不与我,我们的时间确实不多。若将军还对我心生嫌隙,今日这话权当我没说,这毒源你大可自己去找。就算来日太后娘娘输了,大不了我便与十三爷离开戎国。但将军一家尚且安置大都,却难保落一个德王爷的下场。”
“狼主为了收回皇权,可谓不折手段。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我虽死也是该死,但家眷无辜。若是一击不中,连累家眷,怕是九泉下的列祖列宗都要不答应。将军觉得我这话,说得对与不对?”
动之以情,迫之以利害。
叶贞就不信,木塔其还能傲娇到什么时候。
这世上,还有人不怕死。
就算自己不惧死,难道就不怕九族皆灭?落一个耶律德的下场?
木塔其沉默了良久,最后定定的盯着叶贞,“王妃思虑周全,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叶贞摇着头,长长吐出一口气,“我只不过是为了他一人罢了!”
“是为了十三爷?”木塔其一怔。
闻言,叶贞不说话,木塔其只当她是默认。
如此,便也算有了一个可信的借口。素来女子为了心爱的男子,常常能做出超出寻常的事情,木塔其想着,大抵叶贞也是如此。
是为了一个人,只是不是为了耶律辰,而是……
叶贞眼底的光,稍稍黯淡了分毫,却很快便掠去了这种黯淡,仍是一贯的凌厉。
“不知十三王妃该如何找出细作?”木塔其言归正传。
眉目微垂,叶贞敛去眸中月华,“我自有办法。”
木塔其不信,“什么办法?”
叶贞冷笑,“这种毒源自大彦,故而戎国很少有人识得,才会造成如此厉害的后果。但这种毒有一种致命的弱点,皮肤尤为敏锐,只要皮肤沾染过药粉,就必须忌芙蓉粉。将军只需将芙蓉粉下在饮食中,谁的手上起了红疹,谁就是细作无疑。”
“何来芙蓉粉?”木塔其一怔,他倒从未想过从毒素入手去拿细作。这叶贞的心思,果然了得,竟然反其道而行。
叶贞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这便是芙蓉粉。素来饮食倒不会伤身,所以将军大可放心下在饮食中。”
“想不到你隐藏得如此之深,就等着给我下套。”木塔其忽然明白,叶贞一直都在欲擒故纵。她明明知道自己在找细作,还能安稳如泰山,是因为她知道除了她,无人能找出细作。
闻言,叶贞眸色微沉,“将军此言差异,若不是将军无法信任与我,今日我岂能随便与将军谋划?”
若不是他那一跪,她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没了轩辕墨,她绝不做任何没有把握之事。
她走得比旁人艰难,可是有他的布局在,她一定可以赢。
木塔其没说话,只是拿着瓷瓶,半带犹豫的看着叶贞。要知道,如果叶贞动手脚,这东西就会要了虎师的命。但如果不信任叶贞,也许虎师内部的细作还会猖狂下去,虎师照样会覆灭。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叶贞就是拿住了这个关卡,以进退两难的境地逼木塔其选择。
435。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人
到底木塔其还是照了叶贞的意思去做,叶贞手握太后的懿旨,上头那四个字显然颇得太后信重。(百度搜索黑岩谷;木塔其还是相信萧太后独具慧眼,否则不会将如此重任交付叶贞手中。而叶贞并没有因为这懿旨而对他施压,可见的确是个睿智的女子。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戎国,男女之别尤为天差地别,叶贞能做到十三王妃,得太后青眼,自然是有其过人的本事。
木塔其也是历经大风大雨的人,虽说是武将,但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倒不是叶贞自信,只是她明白了轩辕墨最后那句话:做你自己。
也许说来也可笑,她忽然觉得轩辕墨就算是死了,自己还是步步沦陷,走在他早就设置的棋局之内。
她甚至想过,所谓的内鬼,其实就是自己的鬼卫。
这毒分明就是大彦江湖中人惯用的,除了离歌,还有谁能在虎师营地内出入如无人之境?然离歌……大抵也在自己身边吧,自从轩辕墨死后,她的这种感觉愈演愈烈。
女人的第六感,惯来是很灵的。
果然,及至午饭过后,便有十数人被拎出来齐刷刷的跪在的军营的校场上。
那一张张陌生的脸,叶贞看不分明,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可是她相信,在那皮面后面,都是大彦朝的男子。
耶律楚,没那么蠢,会想起用毒来挟制虎师。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木塔其怒不可遏,果然见这帮人的身上都泛着红疹。
谁也没说话,只是跪在那里,一个个五花大绑。
叶贞眉目微扬,“既然没有答案,那就不必说了。”
木塔其稍稍一怔,“十三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不清楚吗?这些人都是奉命而来的,想必不会吐露实情。既然如此,还不如教所有人看看,身为细作,会有怎样的下场。”叶贞不管他们是谁的人,如今他们只能是耶律楚的人,死也只能是耶律楚的鬼!
“你要杀鸡儆猴?”木塔其明白了叶贞的意思。
“如今追问是谁的细作,还有意义吗?只会闹得人心惶惶,军中人人自危哪里还有凝聚力?”叶贞冷了眉目,“不管他们当中谁是真的细作,谁是枉死,如今都必须死。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人!”
木塔其颔首,“这道理没错,只是……”
“这三日之内,不管是谁,只要身上有红疹,一律格杀勿论。”叶贞眸色肃杀,不留半分情愫,“今日心慈手软,来日就是屠戮染血。”
“好!”木塔其重重点头,叶贞那一身的冰冷,竟让他有种不自觉的威慑感。
她就站在那里,看着那些人倒伏在地。鲜血头颅咕噜噜的滚落,甚至来不及辩驳,来不及开口。
她自然也明白,有些人天生对芙蓉粉过敏,确实也是冤枉的。但此刻,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只有这样才能威慑军心。也只有死人,才能永远的保守秘密。
这步棋,本就是轩辕墨早就为她布下的。
让她树立军威,不惜屠戮鬼卫。
鬼卫,只服从命令,不问缘由。
但此刻,她只能选择杀戮。
一时间,整个虎师营地,但凡身上有红疹的,全部被斩杀。叶贞的凌厉作风瞬间传遍整个虎师营地,一个能治病救人,又可以杀伐决断的女子,多少人心生感激,又多少人心生畏惧。
连木塔其都不得不为叶贞的果断投去赞许,她确实有萧太后之风。
叶贞离开军营的时候,再没有军士染上重患而倒下,仿佛一切终结在叶贞的手里。但确实,一切都即将终结在她的手里。
很快,她会亲手了结所有的纷扰。
军营的事情完结得很顺利,叶贞知道,自己其实什么都没做,只是下了杀伐令。到底她斗不过轩辕墨,他的狠辣绝对胜过她。
从一开始虎师染上重患,他就摆好了棋局,当着她拿着太后的懿旨,下一声屠杀令,而后拥着她走上虎师的至高点。
成功的是轩辕墨,不是她。
叶贞上了马车,回去亲王府。
途径丞相府的时候,她让马车停了一下。撩开车帘,她只能看见丞相府外的白色灯笼,以后她的世界,也只有黑白两色了吧!
手心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温度,她永远都忘不了轩辕墨死前的笑意,便是死,他也依旧有条不紊的安排一切,带着如茶般的清雅。
真是可笑至极,他这里白绫翻飞,她那里红烛高照。
一个没入九泉,一个身披嫁衣。
谁能说得清楚内中的悲哀?
“走吧!”她低低的开口,马车驶过丞相府门前,她垂下眉睫。想起了墓碑上染血的名字,还有她落在石碑上,那冰冷的吻。
犹记得当年说过,她哪儿都不去,以后就刻在他的坟前。
如今他食言,弃她而去,她亦没能做到。
走下马车的时候,叶贞抬头,看见亲王府满目的红绸漫天飞舞。像极了当日轩辕墨与十九公主大婚的模样,那种热烈的红,刺痛了灵魂深处。一生一死,好不凄凉。
都说成亲乃是人生三大喜事,可是对于叶贞而言,却不过是另一番的折磨。
“贞儿,你回来了?”耶律辰笑着,仿佛所有的阳光都落在了他的眼角眉梢。
叶贞扭头看他,挤不出一点笑意,只是点了头,“很好看。”
“你喜欢便好。”耶律辰明知她并非真心,但只要能守着,便也是一种幸事。只是……他抬头看了看门匾上的红绸子,想着她会不会触景伤人?
“谢谢你,十三爷。”叶贞凝了眸,眼底的光清浅不一,教人无法揣摩。
耶律辰愣了一下,“贞儿,大抵离你心中的……差很远吧!”
叶贞低头不语,“我与他本就没有成过亲,何来的差别?”语罢,她大步流星走进去,再也不说什么。
是啊,他们之间只是一场掠夺。
他是从慕风华的婚礼上,夺的她。
而她,如今夺的竟然是这片万里河山。
一个江山,一个爱,最后竟然成了,他选美人,她要江山。
何其讽刺。
喜服早已做好,是按照大彦朝的规格定制的,也算是耶律辰对叶贞的一种偏爱。但在叶贞看来,却是在心头狠狠扎了一刀。
嫁衣如火,燃烧了天涯。
可是天涯的尽处,早已没有了等待。
若这江山没有你,于我何用?
436。你能替我痛吗?
耶律辰的婚事是国之大事,早前就定在石国举行。
明儿个就是大婚的日子,所幸在戎国,并没有新婚将至,夫妻不得相见的习俗。叶贞站在窗口,负手而立,望着天尽头的鱼肚白。
“你……”耶律辰看一眼放在桌案上,叠得整整齐齐的嫁衣,眉目微凉,“你不喜欢?”
叶贞转身,晨曦落入窗口,披了她一身的清冷,“不必试了,很好。”
耶律辰似懂非懂的点头,“随你吧!”
“十三爷可曾想过,若是这一次不成功,也许你会死。”叶贞挑眉,顿了顿又道,“也许我也会死。”
“那又怎样?”耶律辰凝眸看她,“生死不过一念间,有些人死了,却活在你的心里。我若能这般,死也无憾。”
叶贞垂下眉睫,“十三爷言重了。叶贞这颗心太小,容不得太多的东西。如今容了一座坟,便再也放不下世间的一人一物。”
“无碍,只要过了明日,成也好败也好,只要你还能留在我的身边,我此生无求。”耶律辰低低的说着,带着少许情殇。
叶贞冷了眉目,轩辕墨死的时候,是不是也对她无所求?
否则,他何以走得如此放心,如此安稳?便是尸体都不愿留给她?那残存的念想与活着的希望,不就是想在有生之年,再见他的尸骨一面吗?要死,总该一起埋入黄土才是。生同眠,死同寝,来生来世还要在一起。
见叶贞不说话,耶律辰轻叹一声,“虎师那边已经做了准备,明日我的护卫军会打开石国的大门,控制内中通道,让虎师可以顺利进入石国。到那时,直接包围母后寝殿,并一举拿下耶律楚。”
“很好。”叶贞还是清清淡淡的表情。
“若是交战,我会安排你先行离开。”耶律辰盯着她的眉目。
叶贞摇头,“不必了,你只管做你的事情,而我……自然也有我要留下来的理由。”
“贞儿?”耶律辰陡然握住叶贞的胳膊,神情焦灼,“你疯了?”
“看样子,十三爷知道我要做什么。”叶贞掸落他的手,退后一步,用一种极为冰冷的眼神盯着耶律辰,“不要拦着我,否则你会后悔。我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止。包括你!”
“我替你做!”耶律辰脱口而出。
叶贞摇着头,“那你能替我痛吗?死的是我的丈夫,我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一个人。十三爷只管做你的戎国之主,而我……”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也许连她都不知道,结果会怎样?自己会成了什么样子。
“我愿替你痛,可惜你不给我机会。”耶律辰不再说什么,只是长长吐出一口气,看了一眼冷漠疏离的叶贞,终于脚步沉重的走出房间。
空荡荡的房间,又只剩下了叶贞一人。
抚上腕上的红线,叶贞转头看着窗外,仿佛他的脸就倒映在天的尽头。
她从天亮等到了天黑,整个亲王府的人都忙碌得不可开交,唯独她这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