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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你猜不透三万御林军何以一夜之间消失无踪,现下我就告诉你为什么。三万御林军,退去军服,没人领一张事先备下的皮面,一个接一个的混入百姓中。于是乎,就造成了人去营空的画面。但凡看到真相的,都被鬼卫灭口。所以这便成为一桩悬案,又因为交付我手中调查,只要我压制下来,谁都找不出事实所在。”轩辕墨冷笑着,一身风华。
“而现在,我以扩充鹰师的名义,让三万御林军混迹军营。你们与萧太后交手,我便让御林军待命不出,让你的豹师先行送死。如今豹师覆灭,鹰师被耶律德收回。耶律楚,你已无兵可用。”
耶律楚冷了眸色,那一刻面如死灰,已然到了绝境,清晰体会到萧太后死前的绝望。
叶贞一步一顿朝着耶律楚走去,就像一具行尸走肉。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轩辕墨身上,却忽略了不断靠近耶律楚的叶贞。
孝服在身,袖中短刃突现。
所有人都始料不及,叶贞忽然扑了上去,短刃笔直刺向耶律楚的胸口。
“贞儿?”轩辕墨、耶律辰与离歌齐声高喊着。
奈何为时已晚,她的刀子已经狠狠扎入耶律楚的胸口。耶律楚身子一撇,那刀子没入肩胛,却没能刺入心脏。
“叶贞!”耶律楚咬牙切齿,死死握住了刃身。叶贞发了疯死的戳进去,他被死死抵在了墙壁处。
那一刻,叶贞看见耶律楚的血流淌下来,染红了她的双目,“耶律楚,我要杀了你,我恨不能将你食肉寝皮,挫骨扬灰!如果没有你,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杀了你,今天我就送你下地狱。”
一声冷喝,耶律楚宛若困守之争,忽然扣住了叶贞的手腕,硬生生将刀刃拔出。下一刻,他反手生擒,刀子不偏不倚的落回了叶贞的脖颈处。
离歌纵身飞跃,抢先一步落在耶律楚跟前,“耶律楚,放开贞儿!”
那声音……
叶贞忽然笑了,“原来你们都在,都帮着他骗我。你们明知道我最恨被人骗,可是却还要帮着他来骗我。”她忍着眼眶中的泪,“他根本没有回来,你们明明都知道。如果不是我自己送死,你们还打算骗我到什么时候?”
离歌眉睫微垂,“贞儿……其实我们,只是想替他圆你一场憾事。”语罢,离歌终于撕下十九公主的皮面,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不远处,耶律德徐徐起身,定定的望着离歌,许久没能挪开视线。
“放我走,我就放了她。”耶律楚是强弩之末,什么事都做得出。
叶贞深吸一口气,脖颈上锋利的短刃在她的脖颈上划开一道口子,少许鲜血沿着雪白的脖颈缓缓而下。她出神的望着站在殿中的轩辕墨,嘴角是一抹凄楚的冷意,“你不是他,不管装得多好,他就是他。他的温度,他的气息,你都骗不了我。”
闻言,轩辕墨垂下眉目,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气,“对不起。”
他,到底没能回来。
445。贞儿,没了
叶贞环顾四周,任凭耶律楚的刀刃在自己的脖颈处掠过,鲜血涌动,早已不觉疼痛。那一句对不起,将她的世界摧毁得不成样子。
所有人都明白,这句对不起意味着什么。
鬼卫蠢蠢欲动,青龙和玄武不敢上前一步,生怕叶贞丢了性命。
“我就知道,轩辕墨回不来了。”耶律楚低狠的笑着,挟持着叶贞缓步朝着门口移动。
“放开她!”离歌上前一步,攥紧了拳头。若不是耶律楚的刀子随时都能让叶贞死,她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
叶贞冷笑着,“不必救我,杀了他。”
“若我可以放任不管,我何苦千里迢迢来戎国?若不是想让你们长相厮守,我何苦与他一道骗你。左不过,世事难料,这样的结局我已愧疚万分。如今若你再有差池,我万死难以向皇兄交代。贞儿,还记得我哥临死前如何与你交代的吗?你要活着,活着才有希望再见一面。否则就算你死了,长眠地下也只是一人独行罢了!”离歌声音微颤,险些落下泪来。
轩辕墨一步一顿走上去,却没有撕下自己的面皮,那双熟悉的眸子死死盯着叶贞面如死灰的容颜,“若娘在天有灵,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你。贞儿,我们走到今日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原想让你更好的活下去,却没想到将你推入深渊。到底……如他所愿,教你此生最爱的是他,到头来最恨的也只能是他。一直以来,算计最深的,是他。”
叶贞被耶律楚拖行着,缓步朝着门口移动。
她看见那么多的人,都因为在乎自己的生死,被挟制得不敢动弹。有东辑事的杀神,有离歌……他们的功夫如此之高,却抵不过她脖颈上的那柄短刃。她分明是求死,何苦还要连累旁人。
下一刻,叶贞的手忽然用力甩去,将身旁的火台推翻,火油瞬间倾倒在大殿内。火苗顿时窜上周旁的帷幔,伴着火油的助推力,火势霎时一发不可收。整个赤峰殿顷刻间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熊熊烈火将叶贞与耶律楚困在中央。
四下的大火,灼烧着殿内的一切,教人根本无法靠近。青龙与玄武握紧了手中的剑,却也是无可奈何。
殿内的百官与军士四下逃窜,火台被接二连三的推翻,赤峰殿成了一片汪洋火海。
火光冲天中,叶贞站在那里,笑得倾世妖娆,“他回不来,那我就去找他。反正他每次都食言,那我又何必苦苦守着对他的承诺?他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他让我痛彻心扉,我就杀了他最爱的女人,一报还一报,也算是扯平了。”
“贞儿?”离歌嘶喊着想要冲进去,奈何熊熊烈火,浓烟熏得人根本睁不开眼睛。
“阿离别过去!”耶律德骤然上前,一把拽住离歌的手,瞬时将她带入怀中。
离歌稍稍一怔,抬头却迎上他熟悉的面庞。愣了愣,离歌的眸子忽然带着几分欣喜,几分愠怒,“你还敢来见我!”
“火太大,进不去!”他没有撕开面皮,但声音确属慕风华无疑。
“贞儿?”离歌喘一口气,整个人被火烤得滚烫。
大火无可遏制的借着火油的推力,烧塌了半个赤峰殿。上头的屋瓦不断的滚落,耶律楚挟着叶贞退至墙角。
“耶律楚,你还是逃不掉。”叶贞冷笑着。
“你就是个疯子!”耶律楚咬牙切齿,大火熏烤下,双目通赤而面容扭曲。
叶贞望着漫无边际的火海,却没来由的一身轻松,“终于什么都没了。”
“贞儿……”轩辕墨跪在那里,他不是轩辕墨,却能感受到来自内心的愧疚和折磨。眼泪顺着面颊不断滚落,整个人大殿摇摇欲坠,眼看就要被烧塌。
离歌忽然一怔,一把抓住慕风华的手,“耶律辰呢?”
“不知所踪。”慕风华二话不说抬手便敲晕了离歌,直接扛了她往门外跑去。
耶律楚拽着叶贞往后殿口挪去,大火烧灼,让他们的皮肤都有不同程度的灼伤。忽然顶上哗然一声,整个屋脊全部砸下来。
“贞儿……”
轩辕墨终于撕下了面庞,却是泪流满面的叶年,扑通跪在了那里。
脑子里,是叶贞火光中轻笑的模样。也许死对于她而言,是一种最好的解脱。
赤峰殿的大火,不断蔓延,一夜之间烧毁了半数的宫殿。那一夜的石国,大火烧红了半边天,鲜血染红了大地。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翌日时分,传来萧太后暴毙的死讯。宫变的消息被遏制下去,以最小的扩散度来制止流言蜚语。
大火中不少宫婢与奴才没能逃出来,都被活活烧死。
等到天明的时候,早已分不清谁是谁。
一具具枯焦的尸体,哪里还有半分本来面目。
第二天,德王爷耶律德主政,控制了整个戎国的朝政军政大权。虎豹鹰三师被重新编制,合而为一,再不分权。
只是国不可一日无君,但那一夜,十三王爷耶律辰不知所踪,生死不明。
鬼卫极力搜索,也不知道耶律楚与叶贞是死是活。
只在墙角,找到两具烧焦的尸体,容颜难辨。
消息很快便由青龙带回大彦朝,不论怎样,总要向慕青汇报才是。
离歌一下子从床榻上坐起来,额头冷汗涔涔,“贞儿?贞儿呢?”
慕风华就站在营帐里,背对着离歌。外头风起云涌,御林军重新归位,他们又是不可一世的大彦使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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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团驻扎在距离石国不远处,这里能最快的得到石国内的消息。三万御林军,只是折损了稍许,如今全部回到了慕风华的手里。
“没了。”说这句话的时候,离歌没有看清慕风华的容色。良久才见到他幽然转身,眼底的光有些微弱的痛,“阿离,我们回家吧!”
离歌的眼泪忽然掉下来,“你说……没了?”
慕风华敛去眸中光华,“她死而无憾,你何必耿耿于怀?”
那一刻,离歌的羽睫止不住颤抖,突然像个孩子般抱紧自己的双膝,放声的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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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6。天涯的尽处,没了等待
外头一声喧嚣,耶律德走进营帐,撕下了脸上的皮面,正是叶年。同步更新百度搜黑岩谷;
他定定的看着慕风华拥着颤抖不止的离歌,眼底的光寸寸灰暗,“在没有确认尸体之前,我不信她会死。”
离歌愕然抬头,脸上挂着泪,“你说什么?”
“赤峰殿有一条密道,当年建造之时,耶律楚杀死了所有宫人,是故这条密道只有耶律楚本人知道。我不信耶律楚会如此轻易赴死!在没有确认尸体之前,我不相信贞儿就这么死了。”叶年站在那里,一身素冷。
那是他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妹妹。
他答应过母亲,无论何时都要保护妹妹。
可是他一手促成了叶贞入宫的悲剧,彼时她还天真的以为,可以替母亲留一条血脉,只身入宫犯险。殊不知他那条腿,是故意断给她看的。
只是……
过去的事情历历在目,却已回不到过去。
“你何必自欺欺人?”慕风华冷了眉目,“叶贞死了就是死了,你何必给人希望,又给人绝望?整个赤峰殿都被烧塌,无一幸存,你是看见叶贞和耶律楚被埋在废墟下的。因为她是你妹妹,所以你始终不愿相信事实。就算有什么密道,你觉得那场火这样大,他们来得及逃出升天吗?”
叶年站在那里,眸色微凉,“有娘在天之灵,一定可以。”
离歌泪如雨下,“我也不信贞儿会死,她一直都是最坚强的。她答应过我哥,怎么可以食言?我哥是为了她,才编了这么一个借口,只是想给她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为何她还是选择这样的结果?”
“因为她觉得,天涯的尽处,已经没有了等待。”慕风华轻轻拂去离歌脸上的泪,“阿离,你该明白,若是相爱不能相守,宁可共赴黄泉聚忘川。”
叶年跌坐在凳子上,良久没有回过神来。
不多时,外头一声禀报,“王爷,找到尸体了。”
一记闷雷,让整个营帐内的气氛陡然降至冰点。
叶年的身子颤了颤,终于站起身子,一如叶贞活着那般,面无波澜的带好皮面,一步一颤的走出去。
外头,戎国的军士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模样让叶年的整颗心都为之颤抖,“找到了?在哪?”
“在赤峰殿一角,尸体旁边有一柄短刃,与王爷所说的短刃极为相似。并且是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女尸的身上还有锐器伤,想必是死前所为。”那军士伏跪在地,说着清晰无比的话语。
至于后来说了什么,叶年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疯似的往石国冲去,整个人陷入极度的疯狂。
寂静的园子里,摆放着两具担架,白布遮着尸体,教人看不见容颜。但看见又能怎样?焦黑的面孔,被大火烧的扭曲的身子?
叶年一步一顿走过去,身后随着离歌和慕风华。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样的结果?这是他的妹妹,他与旁人联手算计了她的前半生,为了所谓的苍生大义,他牺牲了自己唯一的亲人。早年她无法原谅,诈死逃离,他亦觉得是一种上天的宽恕,是对自己的赎罪。
可是现在,叶年只觉得,左肩下方被人一点点的掏空。
此刻他突然明白,什么江山如画,什么天下苍生,都比不上自己的妹妹一根毫发。活着才有希望,死了便什么都没了。
他算错了一步,娘亲惨死。
算错了第二步,妹妹也没了。
就好似一副棋局,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落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