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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坐在门槛上,见着叶贞回来便忙不迭起身相迎,“姐姐你可算回来了。”
“月儿?”叶贞试着往内探了探,“怎么的今晚离歌没来?”环顾四周,诚然没有见到离歌的身影,心下一顿,难道出了什么变故?
说着,便执起月儿的手走进去。
月儿抿着唇,“离姐姐方才来过了,说是今晚宁妃身子不爽,故而不能过来。只吩咐着让贞儿姐姐你莫要离开乾元殿半步,月儿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下一刻,月儿忽然拉着叶贞道,“姐姐,是不是外头出了什么事?”
“月儿莫要胡思乱想,我如今是御前四品待诏,还能出什么事情。”叶贞笑着,浑然不将任何情愫挂在脸上,眸光平静祥和,不叫月儿有半分疑虑。
闻言,月儿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药吃了吗?”叶贞道。
“吃了。”月儿眸光清澈,“姐姐,若是月儿没了,那……”
“说什么胡话!”叶贞忽然动了气,“什么没了,你自当放心,有我在,那什老子的七星当定然能取回来。你如今唤我一声姐姐,便什么都不用想。这辈子我便养着你,护着你,你只管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月儿轻笑两声,“月儿不过说说罢了,姐姐莫要生气。只是成日在这里,也没个用处所以胡思乱想了。姐姐放心,难得捡回一条命,月儿哪敢恣意妄为。”
仿若松了口气,叶贞的手轻轻拂过她的面颊,“月儿,我方才的语气重了些,你莫要放在心上。我已经打听过的,只要能坐上尚宫之位,就能管住七星丹。到时,我便向千岁爷求下一枚,这样你便可以尽除寒毒。”
“姐姐?”月儿心惊,“尚宫之位惯来隶属东辑事,那千岁爷岂是好惹的。”
“放心吧,我自有盘算。”叶贞也不做他想,搀着月儿坐在床沿,“你如今只管好生调养,哪日我去求皇上让你留在我身边做个差事,如此你便不会胡思乱想。”
月儿颔首,咬着唇盯着叶贞看了许久,半晌才道,“好。”
尚宫之位岂是这般容易就能拿到手的,何况谁人不知东辑事的千岁爷素来喜怒无常,前一任尚宫且被烹而食之。故而宫中无人敢自荐登上尚宫之位,便是再大的荣耀,也不及性命重要,不是吗?
只是叶贞如今拿命去换月儿的命,不免教月儿心生难过。
到底自己废了胳膊,成了残疾,哪里还值得她与离歌这般拼命。左不过是一条贱命,却要她们二人费劲如花岁月来挣扎,月儿委实于心不忍。
愈发鄙弃自己,心头渐渐冷了下去。
外头的没有月,星辰却是很好,想来明日必定艳阳高照。
离歌不在,叶贞自然不敢离开月儿半步,月儿的寒毒说发作就会发作,而且间歇越发短暂。想来再过一段时间,换不得七星丹,月儿的性命……岌岌可危。白日里尚且有宫娥盯着,倒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夜里只能叶贞与离歌交替看着月儿。
轻叹一声,叶贞替月儿捏好被角,不由的想起了尚宫之事。尚宫之位空悬已久,皆是宫人不敢靠近慕青,生怕又被烹煎。然,她只能拿自己的命去赌。若然可成,自己便可以一跃人上,虽比不得各位小主的身份,但东辑事尚宫之职,除去贵妃,怕是人人生忌的。
如此这般也好,千岁爷慕青,虽然杀人不眨眼,但是……诚然是强有力的靠山,比之轩辕墨更能与盈国公府抗衡。若是让东辑事与皇帝联手,将两公府连根拔起,说不定……
这厢正想着,外头忽然传来细微的叩门声。
“谁?”叶贞凝眸,心下一沉。
宫娥在外头低低道,“大人,有人找。”
叶贞起身走出门,看一眼外头的宫娥,不觉眯起危险的眸子,“谁找我?”
“大人去了便知道!”那宫娥依旧半低着头。
诚然是个新面孔,想必……然而有些事情必须找个了断,就算她躲得开初一,也未必能躲得开十五。洛丹青杀机已起,自己横竖都要面对。
深吸一口气,叶贞关上房门,“走吧!”
宫娥领路,一直从乾元殿的后门出去。
外头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那宫娥原本还手执宫灯,到了僻静处却忽然吹熄了灯火,四下霎时陷入一片死寂。
“谁?是谁?”叶贞一顿,这厢还来不及适应黑暗,看不清四下的动静。便有一双手陡然从身后环住她的脖颈,而后一股茉莉香气涌入口鼻。
身子晃了晃,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黑暗中,只听得有人冷声道,“带走!”
129。御花园尸首
漆黑的夜里,只听得一声重物落水之音,伴随着荷池里的水花翻溅。
手机端阅读请登陆m。黑暗中,只看见水光如镜面反射,一道黑影从假山群里一掠而过,继而消失不见。
阴冷的氛围里,有种寒意阵阵的错觉,宛若鬼魅出没,随时都在找寻新鲜的血液,填充着长久深埋底下的阴冷灵魂。
栖凤宫里的烛火长明,大抵宫里的女人,都无法摆脱沾腥染血的宿命,故而夜里都不敢熄了灯睡。有一丝光亮,总觉得心安不少,那些个午夜索命之事,便也能消失于无踪。
只是,不怕杀人却怕有鬼,已然成了一种习惯。
元春快步走入洛丹青的寝殿,犹豫了良久才敢走近榻前轻唤,“娘娘?娘娘?出事了。”
洛丹青本就浅睡,这一叫唤,便一下子从床榻上惊坐起来,怒目圆睁,“放肆!何事如此惊慌?”
扑通跪地,元春大口喘着气,“娘娘,御花园出事了。”
羽睫陡然扬起,洛丹青赫然瞪大眸子,“你说什么?”
“康海就在殿外,他最是清楚。”元春素来圆滑,只是将责任悉数推给了康海,眉目间却是真诚可信的颜色。
洛丹青下了床,冷厉一声,“让他滚进来!”
音落,元春快速外出,少时便领着面色愈发难看的康海进了门。这康海原就是坡脚,眉毛掉尽,容色惨白,如今在灼灼烛光下,愈发先得阴森恐怖。只见他垂着头,也不抬头胡乱看,只是快速跪在洛丹青跟前,狠狠磕了个头,“娘娘恕罪!”
“说!”洛丹青冷然坐下,发未梳,只披一件外衣,眸色杀气腾然。
康海急忙爬到洛丹青脚下,略带慌乱道,“娘娘容禀,白日里娘娘吩咐奴才处置叶待诏,于是奴才便派人去匡叶待诏而后作势沉塘。谁知奴才刚去到御花园,却找到了……找到那两个执行奴才的尸体,却没能、没能看见叶待诏。”
“你说什么?废物!”洛丹青忽然持起桌案上的茶杯,狠狠砸在康海的额角,顿时鲜血喷涌。那康海也不喊疼,任凭血水流到脸上,只顾着朝洛丹青磕头。
“娘娘恕罪!”康海浑身战栗的跪在那里磕头。
元春咽了咽口水,扯着唇角道,“娘娘息怒,这事情办不好诚然是奴才的罪过,但是娘娘不妨细想一下,叶待诏再怎样也不过是个女子,如何能杀了两名太监而逃出生天?”见洛丹青眉色一顿,元春继续道,“说不定叶待诏的背后还有人。”
如此一说,委实有些道理。
洛丹青起身,眉目生寒,“她一人断断无法成事,左不过是逃了,却也未必能杀得了人。这样的手法,倒有些像……”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掠过慕风华的影子,往常听得宫人来报,说是叶贞曾经与慕风华有过几次的接触。
难道是他?
慕风华?
虽然这般想着,但洛丹青委实没有证据,到底慕风华并非常人,也不在她的管辖范围之内。东辑事的事情,她是插不上手的。别说是贵妃,就算是盈国公本人,也不能轻易染指东辑事的事情。
何况慕风华是东辑事的二把手,是慕青最得力的义子。
只是洛丹青不明白,何以慕风华会找上叶贞?这小妮子虽说有几分姿色,但宫中最不乏的便是美貌女子,何以事事都让叶贞出尽风头?
皇帝这般,洛英这般,如今连慕风华都瞎了眼吗?
“娘娘?”元春低声唤着。
洛丹青摆了摆手,“尸体处置妥当,今夜之事不许外传。”
“娘娘的意思,就此作罢?”元春一怔,洛丹青从来不是心慈手软之人,如今为何突然便了主意?就因为一次失利?说实话,以往这种事情,还从未失过手,如今到底怎么了?元春心中忖道,好似自从叶贞出现,便是诸事不利。
只是她一个奴才,倒也想不到这么长远,所言所行都不过是从主子身上血来的。
“若然真是东辑事做的手脚,本宫暂时还不想与他们为敌。”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如今都不易与东辑事对着干。何况后宫如今没了尹妃,只剩下一个宁妃,料慕风华也掀不起大浪。
元春颔首,“奴婢明白!”这厢忙冲着康海使了眼色。
康海快速的谢恩,“多谢娘娘不杀之恩。”
“悄悄找个人看看,到底这两个人是怎么死的。”洛丹青还是有疑虑,到底慕风华图的什么,才会想要帮衬着叶贞。只要验明那两人的死因,大抵就知道是不是慕风华出的手。若然不是,这事她断不会就此罢休。
“奴才遵命。”康海捂着流血不止的额角飞奔出门。
那两人的死因诚然是外伤,除了颈椎处有少许乌青,其余的根本没有外伤。其实这是东辑事惯用的杀人手法,用三指捏住颈椎处的一截骨头,而后巧劲折断脱位最后完整复原归位,人就会当场毙命。
但是因为骨头归位,寻常的仵作根本查验不出死因,若不是这两人死后被丢入水中,颈椎处泛出了淤青,诚然是查不出死因的。
这种杀人手法干净利落,素来是暗卫们常用的。比掐断颈骨更能神不知鬼不觉,是而防不胜防,查无可查。
所幸盈国公府与东辑事敌对已久,故而对于这些手法也是素有见闻的。不多时,康海就证实,这些伤口确实是东辑事暗卫的手法造成。
总算松了口气,想来洛丹青也不会再责罚自己。
不远处,一抹身影悄然隐去,黑夜中教人瞧不清楚颜面。
如此一来敌我不分,分不清叶贞到底是皇帝的人还是东辑事的细作,凭着洛丹青的小心谨慎,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罢了罢了,横竖算叶贞命大,只愿着明日的世子妃挑选不受干扰便罢!这事,委实不能拖,否则夜长梦多后患无穷。
黑暗中,叶贞挪动了身子,只觉得浑身乏力。周围阴冷漆黑,隐隐有种冷厉的风从自己的脊背处刮过,不由的手心捏出一把冷汗。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犹记得昏迷前,她闻到了茉莉香,那是迷香的味道。她素来制香,熟悉得紧。
勉力撑起身子,叶贞只觉得浑身气力被抽干,根本动弹不得。侧卧在黑暗的大殿内,她的视力正在慢慢适应。逐渐的看清了四周的境况,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外头却忽然想起了若有若无的声响,似脚步声,又如同鬼魅游离。
130。谁是谁的掌中灯?
“醒了?”那声音翩然若无根,清浅而冷冽。(百度搜索黑岩谷;
“为何是你?”叶贞没有转过头去看那头摇晃的灯光,若鬼火般的微弱,却是因为隔着人皮灯笼的缘故。
长袖轻拂,周旁伫立的火台忽然燃起大火,照亮了整个大殿。
阴森恐怖的地方,这是她第二次踏入。
确切的说,这次并非是她主动送上门的,而是被挟持。用了迷药这样的卑劣手段,将她带到这种只配妖魔鬼怪寄居的人间炼狱。
火光中,她清楚的看见一身青衣的男子不紧不慢的走上高座,最后纵身轻跃的倒伏在软榻上,容色妖娆多姿,眉目间晕开一丝阴冷的媚然。在这样的地方,他的风华无限,显得格外妖媚,慵懒之态诚然是一种魅惑心智的杀机。
叶贞想起身,奈何挣扎了良久才能勉力跪着,双手抵在地面上不断颤抖,依旧倔强的冲着慕风华行礼,“奴婢参见大人!”
他眉睫微扬,睨一眼倔强至此的女子,中了迷药如今手脚无力颤抖,换做旁人早已磕头求饶,她倒是镇定。浑然这命,都不是她自己的一般。这般如此,反倒显得他小气,竟跟小女子一般见识。
慕风华侧身倒伏,指尖无温的掠过手中的白玉笛子,不紧不慢道,“如今你的胆子是越发的大了,连带着世子爷也敢上心。你若如此手段,想来都已经爬上龙床了。”
叶贞跪在那里,强撑着身子道,“奴婢不敢僭越,实在是另有隐情。”
“不管是什么隐情,如今贵妃动了杀机,你当如何自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