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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贞跪在那里,强撑着身子道,“奴婢不敢僭越,实在是另有隐情。”
“不管是什么隐情,如今贵妃动了杀机,你当如何自处呢?你与我的约定,怕是不成了!你这条命,横竖都要死在贵妃手里,还不如现下就让我动手,剥你一层皮尚且能做一回这里的灯笼。你这厢意下如何?”慕风华说得阴冷,竟丝毫没有要听隐情的意思。
她忽然想起,他出自东辑事。
东辑事办事素来不问缘由,任务失败就是死,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结局既定就不必多费唇舌。惯来,慕风华也是这般的性子。
深吸一口气,叶贞敛了眉色,“奴婢谢大人恩典。”
“你说过,你是因为怕死才会与本座交易。”他陡然觉得有些看不透她了,这般明目张胆的,是要挑衅他的权威?还是故意以退为进?欲擒故纵?
只是他早该明白,无论死生,她都不会放在眼里。
有时候心里的仇恨太多,连死亡都已经麻木。入得宫闱,她早已将自己当成鬼。既然是鬼,便无惧生死。
“是。”叶贞不卑不亢,只是身子越发无力,她已经撑不了多久。
慕风华冷了眸色,这帮兔崽子,下的药未免重了些。这厢还未说完,看她的样子便是撑不住了。想来兔崽子们是将她当做猎物对待,下的药自然是应付敌手的。殊不知她不过一介弱女子,再倔强也不过是耍性子,与身体素质无关。
叶贞喘着气道,“奴婢愿做大人的掌中灯,骨中琵琶,只期望大人能许奴婢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慕风华一怔,用命去换的东西,想来是了不得的。不由的眯起眸子坐起了身子,是名是利还是……
“奴婢想要七星丹!”叶贞这厢刚开口,慕风华的手骤然握紧了白玉笛子。
低眉冷道,“你再说一遍。”
叶贞的身子晃了晃,“奴婢恳请大人赐奴婢,七星丹!”
这一次,慕风华算是听得清楚。这丫头诚然是疯了,否则岂会如此放肆!开口要义父的七星丹,果然是别有居心。
脚下一动,霎时如冷风拂面,他已如鬼魅般的出现在她的跟前。行动之快,快如闪电,教人根本没有看清他是何时移动。
下一刻,他骤然掐住她的下颚,“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奴婢知道。”叶贞笑着,眸色微凉,“左不过一张皮面,既然大人喜欢,只管拿去赏玩便是。”
“你要七星丹做什么?”他冷冷的注视着她几乎没有多大波澜的面庞。
叶贞羽睫垂下,火光下落着斑驳的剪影,她只是淡淡道,“救人。”
“为了旁人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你觉得很光荣吗?值得吗?待你成了这里的光,你觉得他人还会记得你的好?世间之人多薄情,你简直愚不可及!”他嗤冷,最恨旁人在他面前展示什么忠孝仁义,什么情深意重。
他不信,也不屑。
“你自是不信,便只管剥了我的皮就是。横竖我的命都在你手里,你要生死都可以。”她依旧是那副不死不活的表情,“其实你也可怜,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便死活不信,偏生得内心却是最渴望得到的。你不断的杀人,用尽各种手段,不也是为了证明自己不相信情这一字吗?大人如此高高在上,想必没有人告诉过大人,一个人若是狠到了极致,伤的只能是自己。”
“所有的狠辣应该建立在捍卫自己所有的基础上,若是大人连自己拥有什么都不清楚,而只是一味的掠夺别人,不正是可怜之人吗?”
“你!”这是他第一次听见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第一次看见一个女人的锐利双眸,即便是慕青,他都没能将自己看得这般清透。
那一刻,他只知道自己的手掐上了她的脖颈,而后用了蛮力。
直到她的指尖抓破了他的手背,他忽然清醒了少许,松开了叶贞的身子,面色微白,飞扬的眼线如同振翅的双目蛱蝶,诡异而惊悚。
叶贞倒伏在地,因为迷药的药效为过,加上他方才的窒息扼颈,已然晕厥过去。
起身,低眉看着叶贞双眸紧闭的模样,心里的某根弦忽然狠狠抽动了一下,有些微疼的感觉。这是……内伤?
也不消理睬叶贞,慕风华朝着门口走去,直至门口,忽然快速的调转身子,疾步走到叶贞身边,将她打横抱起,这才快步出了大殿。
作死的女人,该死的女人,诚然是不要他好过。他在心里将她咒骂了千万遍,却依旧抱紧了她朝着司乐监外头走去,走在宫道上的时候连他都觉得自己疯了。分明是要问出是谁帮她处理了洛丹青的爪牙,这厢却眼巴巴的亲自送她回去,诚然是……
罢了罢了,既然大家都不好过,那谁也别想得意的活!
131。慕风华vs离歌
御芳斋的窗口,慕风华冷然伫立,抬手便隔空点穴的制住了月儿的睡穴。而后不动声色的将叶贞放回御芳斋的床榻上,长袖轻拂便卷了被褥落在她的身上。眉目生凉,慕风华不做片刻停留,自窗口消失得无影无踪。
屋顶突然一阵异动,紧接着是一抹黑影快速掠过夜空,如跳蚤般轻盈快速。
“这么着急想去哪?”慕风华衣袂蹁跹伫立房顶,夜幕下眸光绽放着冷戾之色。
黑衣人顿住脚步,二话不说便已经出手,凌厉的掌风直抵慕风华。
慕风华冷眸敛起,双手交合放置身前,却只是盯着黑衣人快速而来的身影纹丝不动。鼻间一声轻哼,“不自量力!”
忽然兰指掠过,平底顿生万钧之力,顷刻间一道蓝光射穿黑衣人的肩胛,鲜血霎时迸射。那人竟一声不吭,陡然翻身坠下屋檐去。
慕风华翩然落地,见那影子竟快速朝着御花园而去。
进了园子怕是不容易被找到,诚然不能让黑衣人进入御花园。思及此处,慕风华脚尖离地,身影如魅,眨眼间已经离开百余丈远。再定睛,却已经没入夜幕之中消失不见。
御花园里假山横立,到处都是黑漆漆的洞口,想藏一个人委实容易。
黑衣人没入假山群中,慕风华急追而至。
谁知他前脚刚到,那黑衣人便没了踪迹。
心下冷凝,中了他一招还能逃出去,这功夫诚然是了不得的。想不到宫中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物,看样子这东辑事的档头番子委实都是酒囊饭袋,也该换一换脸了!
站在假山下,环视四周,耳朵却将周旁的一切都收入,只是……受了伤,呼吸自然会紊乱,而且他那一招几乎是致命的,除非那人的天赋异禀,心房生在右侧。但……也不至于消失得如此干净,不留一丝痕迹。
敛了眉色,慕风华飞身而去。
殊不知假山后头,两名黑衣人屏息伫立。
身后的黑衣人死死捂着身前黑衣人的口鼻,自身却动用了龟息大法,这才避开慕风华的耳目。否则,哪里能躲开慕风华高深的功力。
“你不要命了?”身后的黑衣人一声怒斥,忽然擒住那人的肩胛,“跟我走!”
话音刚落,两人消失在假山后头。
月华宫寝殿,烛火微弱,两名黑衣人对立而站。
“你疯了吗?这是皇宫,不是民间。若你再敢轻举妄动,就给我滚出去!”说话间,那黑衣人扯下蒙面黑巾,却是一贯冷清的宁妃娘娘。
此刻,宁妃目露冷光,一身肃杀之气。
鲜血不断从胸口涌出,透过指缝染红了胸前衣衫,让那一身黑色在烛光中透着微亮。微颤着取下面巾,离歌面色惨白如纸,“我不能让叶贞死,她如果死了,月儿也会死。何况我用的是东辑事的杀人手法,不会有人怀疑。”
“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宁妃低冷的呵斥。
离歌抬头,容色无温而齿寒,“身份?如今你却要与我提什么身份?姐姐莫要忘了,早在十六年前我的身份就是狼女,何来的身份可言?”
宁妃的面色骤然凝起,口吻却缓和了少许,不由的轻叹一声,“当时也是迫不得已。”
“我不听理由不要借口,我只要今时今日看见的所能拥有的一切。月儿是义父义母的命,也是我的命,所以不管你会不会帮我,如今你所能做的就是不要阻止我,做任何我觉得必须做的事情。”离歌冷笑两声,胸口的血依旧不断涌出,然眸中却无半点惊慌之态。
“如果方才不是我,你已经死在慕风华的手里,慕风华的功夫深不可测,你哪里是他的对手。”宁妃低喝。
离歌却是眉目微挑,“若不是我不能出手,你当他能伤得了我吗?”
宁妃一怔,“离歌你?”
“离开山门之前,师傅叮嘱过,不许教任何看见我的武功,尤其是宫中之人,否则将会惹下祸端。”离歌深吸一口气,低眉看一眼已然被贯穿的胸口。若不是她天赋异禀,心脏生在右侧,此刻定然已死。但她若不是不能出手,岂会任慕风华伤了自己。
事实上,离歌到底有几斤几两,宁妃也是毫不知情。她只知道离歌会武,而其师承何人,到底有多少本事,便是不得而知。离歌不说,就算宁妃有心要问,也撬不开她的嘴。惯来,离歌的骄傲不输给宫里的任何人。
何况离歌出身民间,浑然不将宫中的任何人放在眼里。
她只做她觉得必须做的事情,不计后果,不折手段。
这世上,她只敬一人,只护一人,其余的生死都与她毫不相干。敬师傅,护月儿,不管谁碰了月儿,她都不会放过。
这行事作风正好与叶贞截然相反,一个谋定后动,一个雷厉风行。倒是因为月儿,将两人连接在一起,不知是否算缘分一场?
“这是为何?”宁妃一怔,“宫中有你师傅忌惮之人?”
离歌眸色微沉,“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你别问,我不会说的。姐姐,未能拿到七星丹,我绝对不会让叶贞死。我不是你,可以隐忍多年,我孑然一身早已将死生置之度外。如今唯一能坚持的便是月儿的伤,只要月儿痊愈我就会带她走。”
宁妃忽然执起她的手,“那……她呢?你便也不去看一眼吗?”
“她是死是活与我何干?”离歌松了宁妃的手,“姐姐以后莫要再提,省得你我姐妹不睦。”
“离歌,你太决断。”宁妃轻叹一声,缓缓解开身上的黑衣,“慕风华的指剑相当厉害,你还是先上药吧!”
她当然知道,离歌素来说一不二,只要她认定的事情就算死也不会改变。
“姐姐,如果当年宁家没有被贬,你会入宫吗?”离歌忽然问。
拿着金疮药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宁妃的眸光散了又凝聚,唇角却是冷笑,“既成事实,何必追悔?还是好好想想,如何步步为营才是。”
“宁家人,果然各个都无情。”离歌冷道,双目死死盯着宁妃极力保持平静的面庞。
宁妃浅笑,“你错了,这是责任。”
离歌冷哼两声,不再说什么。不过是皮肉伤,贯穿了胸口又能如何,只要还活着,她就不会放弃。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134。荣王府欺人,叶贞挨打
那一夜很长,一夜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奈何却沉入地府,不叫人轻易知晓。
有人从慕风华的手里逃脱,对于他这样骄傲的人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自然不会轻易言说。只是吩咐属下,密切留意各宫各院,只要有人受伤取药,当即扣押审问。
洛丹青忙碌开来,为的是今日甄选世子妃之事。既然叶贞背后有人,那杀人手法又出自东辑事,洛丹青自然不能轻举妄动,只能静观其变暂且放过叶贞一回。
殊不知打从叶贞回来,某个身影就守在窗外,一直等到天将亮才算离开。
“姐姐?”月儿轻声唤着,“姐姐昨晚入睡的,为何月儿却不知晓呢?诚然是愈发贪睡了,如今都日上三竿了呢!”
叶贞晃了晃沉重的脑袋,昨儿个的迷药算是过了,但是后遗症却委实不可取。如今胸腔烦闷欲呕,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虽说不似昨夜的无力,但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原先身子便受了红花的寒凉,如今只消稍稍触碰便较之常人数倍难受。
挑眉看着外头极好的太阳,叶贞勉力起了床,“月儿,皇上那边可有传唤?”
月儿摇头,“这倒没有,只是风阴大人来过了,说是皇上去了御花园帮着贵妃娘娘甄选世子妃。料着这个时辰,世子爷也该去了才是。”
低低的应了一声,叶贞穿了衣裳便往外走,边走边问道,“风阴大人可还有说什么?”
“大人说,让姐姐不必去了。”月儿这厢刚开口,叶贞便愣了愣。
“这是皇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