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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庶杀-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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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父亲说过,东辑事那群幺蛾子,惯来会折磨人,素来喜欢听别人鲜血淋漓的哭号,以满足内心畸形的扭曲之欲。东辑事的首座尚且未归,想来能做得了主的便是司乐监那位……

    司乐监?到底是不是呢?

    不管了!夏侯舞收了锦囊,大步流星走到洛英跟前,挑了眉高声道,“你问我这荣王府的去了哪里,现在我就告诉你。人在司乐监,你敢去领回来吗?”

    话音刚落,洛英送了她一记死鱼白眼,掉头就走。

    “喂,我说真的。”夏侯舞冷了眉眼,“不是开玩笑。”

    “你料定没人敢去司乐监,所以故意说这样的话,打量着蒙我。你道自己聪明盖世,却一味的将旁人当做傻子。”洛英拂袖而去。

    身后,夏侯舞撇撇嘴,“既然如此,我偏要缠着你,你越不喜欢,我便越要做这世子妃。且看看你跟我两人,谁能犟到最后!”

    直到天黑,名门闺秀都各自回去,依旧没有荣明珠的踪迹。洛丹青让康海翻遍了整个皇宫,也没有找到荣明珠的下落,连带着宫门口的记录上,也没有荣明珠的出宫记录。这下子,洛丹青有些慌了神,好端端的怎的连人都给弄丢了?

    那荣王府虽说并不可怕,只是世子妃未定,这厢便走失了一个待选之人,岂非要教人笑话?寻思的对洛英的名声不好。

    轩辕墨却是不做声,静观其变,坐等着荣王爷找上门再说。

    这盈国公府的门第,光耀了太久,也该出霉了,拿出来晒晒可好!

    御芳斋里,叶贞端着汤药进来的时候,离歌已经坐在了床沿,面色难看到极点,“为何月儿会变成这样?不是伤势正在逐渐康复吗,怎么今日面色这般差?”

    叶贞不说话,只是将汤药放在桌案上。出去的时候月儿还醒着,如今睡着了,这药待会温一温再喝。

    见离歌一脸肃杀,面色泛白,叶贞只是清浅道,“日里见着荣王府的,不想冲突了,月儿摔在了地上,触碰了伤……”

    下一刻,离歌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了叶贞的脖颈,“你说什么?你如何照顾她的?我以为月儿跟着你会好过很多,可是你偏一次次将她带入陷阱。若是伤口裂开,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她已然为你断了一臂,难道连这点保护她的本事都没有吗?”

    喉间陡然的窒息,让叶贞的话卡在喉间。

    须臾,离歌才愤然松开叶贞,面色愈发惨白,似有异样。

    “你受了伤?”叶贞道。

    “不消你管,只要护住月儿,其余的我自己会处置。”离歌冷眸,“荣王府的在哪?”

    叶贞冷笑两声,“你想去找荣王府的?”

    “不管是谁,伤了月儿,必得付出代价。”离歌冷戾肃杀。

    坐在床沿,叶贞顺了顺被离歌掐得生疼的咽喉,硬是不敢咳出声来,免得惊了月儿。指尖轻轻拂过月儿的眉心,叶贞清浅的笑着,“很多时候,不消自己动手便能事半功倍,岂非更好?”

    离歌一怔,伤口依旧隐隐作痛。若不是发现慕风华的人调查宫闱受伤之人,她岂会断了药石,以至于伤口好得极为缓慢。倒不是她怕慕风华,只是不想连累身边的人罢了。比如宁妃,比如月儿,还有……

    “你什么意思?”离歌凝眉。

    叶贞扭头看她,清冷的面颊上依旧是不改颜色的平静,“听说司乐监里折磨人的手段何其多,不知道这个荣王府的能撑多久。”

    “你把她送进了司乐监?”离歌不敢置信。

    闻言,叶贞摇头,“倒不是我送的,是她自己去的。左不过撞在了慕风华的手里,诚然是自作自受的。”

    依着荣明珠傲娇的性子,三言两语便能得罪慕风华。依着慕风华的性子,三言两语便能让荣明珠生不如死。

    离歌不解,“此话何解?”

    “没什么,只是她伤了月儿,自然要用她最珍贵的东西偿还。荣王府今非昔比,荣王爷左不过担一个虚名,而荣王爷的宝贝女儿,除了这张面皮这具身子,倒也没什么可用之处。既然如此,那不如便宜了司乐监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妖孽们。”

    说到这里,叶贞凄冷的笑着,“横竖不会要她命就是了。”

    “荣王爷若是来要人,岂非……”离歌心头微凉,想不到叶贞的心思,诚然可怕至这样的地步。转念一想,谁都不想手染鲜血,左不过都是被逼的。被逼得急了,也只能茹毛饮血,心不狠身便死,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慕风华不是傻子,明日大抵就会送回去,还会风风光光的送回去。盈国公府的颜面,怕是要丢得一干二净的!”叶贞眸敛月华,唇边笑意清浅。如此这般,怕是荣明珠这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什么荣王府的荣耀,与月儿相较根本不值一提。

    月儿你放心,姐姐不会让你白受的,你的疼姐姐必定让她千倍偿还,以命相换。

    离歌颔首,“你变了。”

    叶贞羽睫微扬,“我没变,是这世道逼的。”

    “宁妃得到消息,慕青快要回来了,你这厢准备得如何?”离歌转了话题。

    深吸一口气,叶贞点了点头,“基本都已备下,只等着最后一搏。”

    离歌定定的看着叶贞坚毅的表情良久,羽睫微微垂下,只是轻轻说了一句,“等你的消息。”

    半晌,叶贞才扯出一个字,“好!”却不由自主的攥紧了衣袖,眸光利利。

 139。兰妃之死

    这厢贵妃找遍了整个皇宫,那头乾元殿里灯火通明,风阴跪在轩辕墨身后。本书百度搜索抓几書屋轩辕墨依旧临窗而站,负手而立。眉目间晕开夜里该有的冰冷阴郁,“如何?”

    “四下都找遍了,没有找到荣姑娘。”风阴伏跪在地。

    轩辕墨唇角微扬,“不必找了,闹得这般大动静,还能安心将人藏着,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选。”

    “那荣王爷那头……”风阴一怔。

    冷笑两声,轩辕墨冷冽,“不必管他,想来明日便会有消息。朕这厢何必吃力不讨好,让他们自己斗去吧!这两日你只管负责慕青之事,这才是大事。”

    风阴颔首,“微臣明白!”

    源于上一次的立后,虽说未能成事,但慕青得知后便急急忙忙的赶回来,自然是不肯让盈国公府次次都占尽先机。这老虎不回窝,总归不是什么好事。轩辕墨抿唇不语,慕青回来,朝堂又该分庭抗争,而自己这个皇帝将再次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听说白日里荣明珠打了她?”轩辕墨忽然道。

    风阴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轩辕墨深吸一口气,“她终于渐渐懂得心狠的滋味,只是还稍欠火候。”

    “皇上有没有想过,若是叶贞知道事情的真相,会不会变了心肠?”风阴忽然开口。

    “若真是这样,那也不错。心,染了太久的黑,总是要变的。真到了那一日,不是她死便是朕死,总归是逃不脱这个结果的。”轩辕墨说得很平静。

    风阴不由握紧剑柄,“那微臣宁愿这个秘密永远沉寂下去。至少这样,她心里会好受些,对皇上的恨也会少一些。”

    “没有恨,她如何能成大事?”轩辕墨冷笑两声,“横竖都要有牺牲,迟早罢了!”

    闻言,风阴垂下眉眼,转身走出去。

    摇晃的宫灯,如同不安的灵魂,在夜间跳跃出诡异的痕迹。司乐监的惨叫不绝于耳,想来很是痛快淋漓。她的手段,越发像极了那个人。

    在御案上,有一幅画轴,画上的女子婀娜多姿眉目含情。手执纨扇轻轻摇,借问娘子何处来?只道:兰心素月天上来。

    旁边印着先帝的玉章,题:兰妃二字。

    指尖掠过画中人的眉眼,栩栩如生的轻笑一如记忆中的女子,却转瞬变成了肮脏不堪的画面。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与旁人厮混,而后苦苦哀求着他莫要说出去。为此,他觉得自己背弃了父皇,便是父皇死的那一刻,他都被内疚之心死死缠绕,无法解脱。

    兰妃乃歌舞姬出身,风姿错约,诚然是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她一出现,便成了后宫贵宠,直接从美人晋升为妃子。父皇对母妃的爱,轩辕墨看在眼里,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何其幸福,母妃是世上最美丽的女子,父皇也是世上最好的父亲。

    然而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便只觉得母妃脏得让人作呕,再也不肯去母妃的宫里。后听得人说母妃日益消沉,他只当是报应,只当母妃是心中有愧而惶惶不安所致。

    直到父皇临死前将他招到床前,说了那样一番话,他才放下了执念。

    父皇不是不知道,父皇只是因为他,不忍他有个那样的母亲。所以父皇在临死前告诉他,早在初初发现时,父皇便让兰妃身边的宫婢,在兰妃的饮食中下药,慢性毒药缓缓渗入骨肉中,让兰妃日间萎靡。

    终于,母妃死于父皇之前,父皇故意斩杀数百人,只是为了遮掩兰妃的真实死因。但是有关兰妃死于非命的流言蜚语还是传扬了出去,后来轩辕墨称帝,便将兰妃以太后之尊葬在了皇陵。

    轩辕墨想着,其实父皇是不愿见着母妃的,到底是不贞不洁的女人,却还要念着自己的儿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父皇知道他是内疚的,所以才会在临死前告诉他那番话。父皇想减轻他的负罪感,却又要用残忍的方式告诉轩辕墨,皇家素来是个相爱相杀的地方。便是连枕边人也要提防着,不能对任何付出信任,否则便是死路一条。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父皇要在遗诏中废了太子,立自己为君。

    想来还是跟夏侯家有关。

    他想着,父皇不会不知道,临阵换将,该付出怎样的代价。当时连自己的舅舅荣王爷都站在太子这一边,跟着鲁国公拥护太子登基。却最终被东辑事慕青和盈国公洛云中扳倒,荣王爷卸去所有的权势,鲁国公府因为往日的功勋,只能卸去大部分的兵权,苟延残喘。

    太子出逃失踪,轩辕墨幼帝登基,彼时才十三岁。

    因为慕青与洛云中各掌大权,他这个皇帝几乎被架空,成了名符其实的傀儡。这些年,他不得不如履薄冰。都说皇帝是世上最尊贵的男子,是九五之尊,天之骄子,可是在轩辕墨身上唯有杀戮血洗过后的冷漠与隐忍。

    负手走出御书房,却瞧着风阴站在回廊里,盯着御芳斋的方向出神。

    “若……”

    轩辕墨刚要开口,风阴却是摇了头,“脏了就是脏了,哪里有资格奢望什么。”

    “你与朕都没有选择,从出生开始,就没有选择的权力。”轩辕墨依样望着御芳斋,那里的女子,也没有选择的权力。

    风阴颔首,“微臣明白!”

    语罢,风阴敛了眉色,转身走在回廊里,背影萧瑟而颀长。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画悲扇。当年的承诺,谁能当真?谁又当了真?最后当真的却渐渐伤了心,伤了身,却无力回到最初。

    谢谢你救了我,若我能活下去,来日娶你可好?

    好,以何为信?

    便以红线为记,与你系腕上红线,就此三生缘定。

    好,我等你回来娶我。

    江山为聘,誓言无悔。

    沧海桑田,闺门待嫁。

    ……

    只是,都已经过去很久了。久得……等着等着便连自己都忘了,忘了到底在等着谁。于是乎,就开始作茧自缚,直到回眸时才发现,原来错过的美好从来都在身边,只是你已无福消受。

    一步错步步错,断无挽回的机会。

    轩辕墨仰头看着暗沉的夜幕,心头微凉,夜鸟飞过天际,这个朝廷这个皇宫又要开始另一番的厮杀。等到慕青回来,整个大彦皇朝又要陷入腥风血雨之中。慕青不比洛云中,身体的残缺与某些不为人知的过往,让他整个人呈现出格外的嗜杀与邪冷,冷戾至令人发指的地步。

    但愿,她能……

 140,为何躲着我?

    翌日清晨,诚然如叶贞所料,司乐监的轿辇停在荣王府门口,荣王爷亲眼瞧着自己的心肝宝贝女儿被抬下轿辇。黑岩谷;那一刻,连带着守门卫士都跟着倒吸一口气。

    却也是从那一日起,听得荣王府的大门再未打开。

    传闻荣明珠归来时神情呆滞,不着片缕,浑身上下血迹斑驳,下肢处还不断淌着血。大夫悄悄诊断,说是连带着子宫都被绞烂了,以后再也无法传承子嗣。好端端的一个黄花大闺女入宫甄选世子妃,如今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荣王爷自然是不肯罢休,奈何这头是司乐监,这头是盈国公府,两头都是得罪不起。但好歹是自己的掌上明珠,受此大难,如今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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