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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贞扭头看她,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确认吗?”
“是。”雀儿颔首,“叶杏死的时候口吐白沫,一口气没上来就在地上抽死了。那叶蓉却是死在了床榻上,彼时见着衣不蔽体,身上到处都是淤痕。双目瞪得斗大,那手还死死攥成拳头。已然让人验明正身,确属叶蓉本人无疑。”
叶杏是因为五石散发作,活活的给抽死了,那种非人的痛楚,并非常人可以忍耐。
而叶蓉,却是死在了床榻上,比不说也清楚。彼时鲜血染红了床榻,好似被人撕裂了隐蔽处,活活的死在床榻上,也算是应有此报,让这毕生的名声都付诸东流。
这样的死法,对于她们而言确属残忍,但……在这宫里,她们又何尝不是处处惦记着旁人的性命。
这样也好,到底还是结束了一生的罪恶。
鲁国公府,除了叶贞本人,算是彻底的断子绝孙。
终于,都死绝了!
叶贞听得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垂了一下眉眼,无悲无喜,无怒无嗔。人死了,所有的一切都随风去吧!否则来日漫漫,她这一生又该如何继续。
一名小太监快步跑来,及至叶贞跟前扑通下跪,“大人,千岁爷让您去一趟,此刻正在正殿里。”
眉目微沉,叶贞颔首,“知道了。”
“大人……”雀儿顿了顿,“方才奴婢瞧着慕大人去了正殿,面色却有些怪异,大抵是……是因为昨儿个那道圣旨。”
因为锁了自己三天,叶贞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当下便蹙了眉头,“什么圣旨?”
雀儿好一番欲言又止,终是开了口,“皇上有旨,将大人许配司乐监慕大人。择日完婚,不得有误。”
音落,叶贞忽然瞪大眼眸,愣在原地半晌没能回过神。
196。千岁爷的处置
拎了裙摆,叶贞疯似的朝着正殿奔去,及至殿门前才止住脚步,却无法按捺住奔腾的心。亦步亦趋的走进去,叶贞强迫自己镇定,奈何面颊上的红晕与急促的呼吸,已然将她出卖。而她,亦是顾不得这些。
走进正殿,慕青高坐蟒椅,眉目生凉,一身如墨的袍子散发着冰冷的肃杀之气。他是断不能容忍底下人心存情义,更无法容忍慕风华触及儿女情长。在慕青的眼里,儿女情长只会英雄气短,是断断不可取的。
慕风华跪在那里,他鲜少呈现跪姿,此刻却是眉目轻垂,毕恭毕敬。只是他的手里,依旧握着那柄白玉骨笛,手背上青筋暴起,几乎要将骨笛捏碎。
“参见千岁爷。”叶贞行礼。
下一刻,慕青的眸子骤然凝起,身形竟如同鬼魅般移动,眨眼间已经站在她的跟前。脖颈间的窒息顷刻间袭来,叶贞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拎起,悬在半空。她听见自己的颈骨不断撕裂的声响,有种身体一空的抽搐。
“义父!”慕风华陡然上前,骨笛直抵慕青的腕部,试图救下叶贞。
然慕青的功夫,岂是慕风华可以抵挡的。
但见慕青忽然用力,叶贞整个人都被摔出去,狠狠落在地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娇眉微蹙,面色微白,她冷冷的昂起头,看着慕青一掌击中慕风华的肩头,将他震退数丈远。
慕风华扑通跪地,“义父息怒!”
“本座说过,什么时候你放下手中的东西,什么时候夺了盈国公府,你才能动这心思。否则,任谁都得死!”慕青咬牙切齿,狠狠瞪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叶贞。
“皇上的旨意,风儿无能为力。”慕风华的嘴角溢着血,可见慕青那一掌委实不轻,但若是受在叶贞的身上,势必会要了她的命。
慕青冷笑两声,眸光如狼般绽放着幽暗的颜色,“刚刚传出洛英纳妾的消息,皇帝便将叶贞许给你,这黄口小儿果然是愈发长大了,心思也敢动到本座身上。偏生得小贱人这厢放肆无状,本座且来问你,离歌何在?”
叶贞勉力撑起身子,跌坐在地,嘴角不断溢出血来,“卑职纵了离歌出宫,甘愿受罚。”
“你可知本座能留下她的命,是因为你说的以命换命,如今离歌失踪,你该当何罪?”慕青冷喝。
闻言,叶贞也不抬头,只是低低的看着大理石地面上倒映出自己凄凉的面孔,冷笑了两声,“那自然是以命换命,任由千岁爷处置。叶贞……死而无憾!”
“死?哼,你道本座不敢杀你?死何其容易,本座便也要你尝尝所谓的生不如死!”慕青冷然,忽然长袖轻拂,却是一样东西迅速滑入叶贞的咽喉。
只听得慕风华一声惊呼,“不要!”
然,为时已晚。
叶贞拧着眉,陡然间腹中剧痛,好似万柄利刃拼命的绞着肝肠,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开始蜷缩着身子,不断在地上翻滚。额头上冷汗淋漓,已然浸湿衣衫。死咬着唇,她不肯喊疼,不肯服软。面色惨白,便是唇瓣被咬破出血,也是倔强得不肯低头。
望着叶贞万分痛苦,不断在地上打滚的姿态,慕风华捏紧了手心的白玉骨笛,眸子重重合上。
深吸一口气,慕风华一如往昔的平静,“义父该如何处置?”
“礼尚往来!”慕青睨一眼叶贞痛苦在地上匍匐翻滚的模样,面上没有半分表情,“皇帝敢动东辑事的人,那本座自然也要还他一个人情。横竖这后宫,不该栖凤宫一人独大,也该有个势均力敌的。只有这样皇帝才能应接不暇,多想想如何保住他的皇位他的后位,而不是整日惦记着本座身边的东西。”
慕风华凝了眉,“义父的意思是……”
缓步走到叶贞跟前,慕青笑得邪肆无温,“或许,也该放个人在皇帝身边。没了尹妃无所谓,若然多个贵妃,不正更好?”
叶贞心头一惊,骤然抬头看着慕青。惨白的容色,染血的唇,教人看不分明的眸中颜色,交织成她面部极为复杂的神色。
她看见慕青手中那根白玉骨簪,那是娘的白骨,她定要取回才肯作罢。只是……如今的局面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她无力掌控,就像浮萍一般性命任人主宰。然……便是浮萍也该搏一搏,若然能逃出生天,若然能……
可是世上没有如果。
深吸一口气,嫁给洛英诚然非她所愿,嫁给慕风华也并非她所想。她爱的爱不起,她恨的已杀尽,如今还有什么可以留恋挣扎的?离歌已经带着月儿走了,剩下的便是自己的哥哥,如今还不知身在何处。
想来想去除了这个心愿,旁的倒也没什么可以担忧的,横竖不过性命一条。
叶贞疼得连最后争辩的气力都没有,终于昏厥过去。她不知道慕青与慕风华到底说了什么,她只记得自己一踏入殿内,便被收拾了干净。伤的伤,毒得毒,没有一个好下场。
再度醒来已经是两日后,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月儿不是离歌,是雀儿担忧的眸子。雀儿喜极而泣,“大人你总算醒了,御医吩咐了,您身子不好需要静养。这药雀儿一直给您温着,御医说醒了便要喝下去。”
叶贞勉力撑起身子,只觉得浑身上下几乎要散了架。
腹痛消失,只是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好似大病了一场,“现下是什么时辰?”
“大人,今儿是初七,后天便是您与慕大人成亲的日子。”雀儿小心的说着,将汤药递到叶贞的唇边。
羽睫骤然扬起,叶贞的心咯噔一下沉入深渊,“这么快?”
雀儿颔首,“大人昏迷了两日,如今外头……”
还不待雀儿说完,叶贞几乎连滚带爬的就下来床,直奔寝殿门口。外头到处悬着红色的灯笼,红绸漫天如血,四下喜气洋洋,却让叶贞彻底寒了心肠。
慕青是别有所图,慕风华是不知所谓,轩辕墨却怕夜长梦多,洛英怕是要咬牙切齿。
这一番魑魅魍魉算是各有心肠,奈何却无人顾及她一介弱女子要的是什么,是否愿意出嫁。仔细一想,到底这条命,也不曾属于过自己。
可是……
衣衫单薄的站在门口,叶贞冷笑着,目光无温,“该来的,还是来的。”
197。慕风华送嫁衣
“说是千岁爷原也不答应,不知慕大人与千岁爷说了什么,后来千岁爷还是答应了。
“本书免费阅读*百度搜索*”彼时奴婢在殿外迎着大人您,眼看着您被抬出正殿的。”雀儿在身后喋喋不休,“是慕大人替您处理了伤,还传了御医给您诊治。”
叶贞扭头看她,“他们不过是怕我死了,坏了全盘大局。”
雀儿不说话,垂下眉眼。
见状,叶贞敛了眉心,“皇上那边……可有动静?”
“千岁爷送了民女入宫,听闻生得极好,皇上已经答应后日册为贵人。想必有了千岁爷的支持,不日就能顶替妃位空缺。”雀儿低低的开口。
叶贞长长吐出一口气,冷笑着,“果然是礼尚往来,到底不亏。”
“大人可要准备?”雀儿问,“方才司制房的人已经来过,见大人还昏迷着,没能为大人量身裁衣。如今大人醒了,是不是……”
“不必了,我的旧衣裳挺好!”叶贞冷然,眉目生凉。
雀儿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叶贞日间沉冷的面孔。唯有她自己知道,留下来不过是为了离歌一命,不过是因为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做了人家的垫脚石,不甘心就这样被人宰割,不甘心就这样在宫闱里沉浮一世。
其实离歌,我想跟你和月儿一起走,可惜我们只能活出一个。我的宿命已经定格,如今唯有你,还能实现月儿的自由梦想。
只是不知道来日你在坊间行走,是否还能得到我的消息。
哪日死在宫闱,也不知能不能得你收尸?
她苦笑两声,坐在床沿看着床头的人皮灯笼。娘,你当日嫁给叶惠征,可也是这样的心思?是心甘情愿?还是心有不甘?
慕风华走了进来,面色微白,身后的太监端着托盘,上置红色嫁衣。颜色鲜亮,样式极好,便是上头的九尾金凤也是栩栩如生。金丝绣成,明珠成眸,这嫁衣如火也不知染了谁的心头之血。
“大人耳聪目明,卑职这厢刚刚苏醒,大人便闻讯而至。”叶贞回眸看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带着几分戒备。
“这是嫁衣,乃司制房按照你先前的衣裳裁定。原你晕着无法量身,如今试试看,若是可行便罢,不行再修改。”慕风华说话的时候,低低咳嗽了几声。
叶贞挑眉,察觉慕风华身体有恙,但依旧不动声色,“这些事情大人做主便罢,叶贞遵命就是,不必费心。”
慕风华挥袖,身旁的宫婢奴才悉数退下。偌大的寝殿,唯独剩下两人面面相觑。
“你这丫头未免不识好歹,义父亲赐的嫁衣,你莫要辜负才是。”说着,他便抚了抚桌案上的嫁衣。华丽而冰冷的护甲拂过上头的振翅九尾金凤,嘴角微扬,“你可知这不是寻常的嫁衣,这龙凤惯来都只有皇家才配享有,可见义父是认真的。”
“千岁爷这是要跟皇上赌气吗?”叶贞冷笑,“莫不是想让卑职冒大不敬之罪?”
上前一步,他眉头微挑,近在咫尺的瞬间,她清楚的看见他飞扬的眼线,以及眸中尚存的一线流光。她深吸一口气,站在原地不动,他的指尖却拂过她的脸颊,最终落在她的脖颈处。却用一种极为阴凉的嗓音,不急不慢的说着,“若是义父想让你死,何妨直接杀了你,要借皇帝的手杀你,岂非麻烦?”
“不过,若然皇帝真当对你有意,那倒有趣得紧。借着皇帝的手杀了你,说不定还能让皇帝伤心好一阵子。帝君心痛,该是何等殊荣,你说……是不是?”音落,慕风华斜睨她一眼,嘴角溢开经久不见的邪肆冷笑。
叶贞顿了顿,依稀想起初次见他时的模样。
未变的一身青衣,未变的倾国之色。
“怕只怕要让大人失望了。”叶贞莞尔,“左不过叶贞自小命硬,刑克在身,大人现下后悔还来得及。”
慕风华干笑两声,“刑克?很不巧,我这条命也是硬得狠,不知道你我之间到底是谁先死?”
语罢,叶贞低眉瞅着他素来不离身的白玉骨笛,“那便试试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心会疼。
她要嫁给慕风华,而皇帝也在同日纳娶贵人,这本是大喜之事,奈何洛英却不肯就此罢休。乾元殿那头已经闹开,皇帝避而不见。一起胡闹的不单单洛英,还有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夏侯舞,如今连栖凤宫里昂贵的瓷瓶都给掼碎了不少。
怕是成亲那日,更要好生热闹。
只是纳妾,洛云中是不好干涉的,到底是小事,他不过静观其变,看皇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