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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成亲那日,更要好生热闹。
只是纳妾,洛云中是不好干涉的,到底是小事,他不过静观其变,看皇帝的态度罢了。这种事情还是要洛英自己处置,到底妾是偏房,比不得世子妃。何况还有个夏侯舞在家里闹腾,洛云中与洛丹青更是不好出面,任由他们折腾。等着折腾完了,再出兵!
轩辕墨将叶贞许给慕风华,夏侯舞自然不会来乾元殿闹,只是苦了洛丹青。自家的兄弟胡闹,如今连累了自己,夏侯舞可不是善茬,闹得整个栖凤宫鸡飞狗跳,连康海都挨了打。
说也奇怪,那夏侯舞闹归闹,却始终没能与洛英对仗,两人好似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缘由在内。而对于洛英,为何忽然之间变得这般冷漠倔强,叶贞也是心生抑或的。只是盈国公府嘴巴甚严,不露一丝口风,故而也无人知晓内中个情。
站在御书房的窗口,轩辕墨依旧负手而立,眉目清冷的望着外头。风阴缓步走进来,清浅的行礼,“皇上?”
“都已准备妥当?”轩辕墨没有转身,不叫人看清他眸中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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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阴颔首,“是。只不过……这华清宫原是尹妃故居,尹妃虽然打入冷宫,但到底也有些……忌讳在内。若是千岁爷觉得不妥,不知要惹出什么事情。”
“传旨下去,华清宫改名承欢宫。”轩辕墨冷了声音,终于回头看着风阴,“不容有误!”
“微臣明白!”风阴深吸一口气,“微臣定竭尽全力,不负皇恩。”
轩辕墨点了点头,“朕只要结果,你该明白!”
198。藏在夏侯府里的神秘人
宫闱表面上喜气洋洋,背地里却是暗流涌动,有着不可言明的厮杀。'**'
叶贞心知肚明,一场婚事,不过是另一场厮杀的开端。她莫名其的被洛英送上了风口浪尖,而轩辕墨添了一把火,如今已经将她燃烧得一点都不剩。
坐在亭子里,叶贞拢了拢衣襟,不远处走来经久不见的夏侯舞。却被自己的随侍拦着不许上前,眼看着便要动气。
如今夏侯舞成日在宫里厮混,闹着栖凤宫不得安宁,现下逢着也不知算不算冤家路窄?
松了手,底下人便纵了夏侯舞过来。
夏侯舞本就是个不拘之人,二话不说便坐了下来,冲着身旁的奴才道,“都下去。”见那些人悉数不动,这才扭头盯着叶贞。
叶贞点了头,雀儿这才领着身边的人退下,临走还是极不放心的看了夏侯舞一眼,咬了咬唇才算走开。
“说吧。”叶贞道,眉目低垂,“现下独你我二人,你大可敞开了肚皮说。”
“世子爷求取你为妾,为何你不动心?怎的天家富贵竟比不上司乐监那个阴阳怪气的慕风华?”夏侯舞劈头盖脸的问。
叶贞莞尔,“你道天家富贵是好的,却并非人人都喜欢。若是可以选择,我宁愿嫁与匹夫草草一生,好歹也算自由自在,何须如今命不由己。”
夏侯舞一怔,“为何要命不由己,为何不能自己自在?终不过是你作茧自缚。”
闻言,叶贞低眉嫣然,“无论怎么说都好,已然到了今日的地步,还能怎样?就像世子妃,你与世子也算是缘分,何以今日闹得如此局面?”
“自打成亲以来他从未碰我,而我也不肯放他自由。我喜欢他,势必要占他在手。奈何他处处避着我,死活都不肯沾我,连带着我给他暖床的机会都肯给。如今,他竟想出这样的幺蛾子,要纳你为妾,到底是贼心不改,还惦着以往的事情不肯罢休。”夏侯舞嘟着嘴,心里却跟明镜似得。
叶贞羽睫微挑,“你说什么?”
夏侯舞长长吐出一口气,“洛英心心念念的是你,是而他死活不肯碰我。我下药耍诈威胁恐吓,什么都用遍了,他还是拒我千里。”
也是夏侯舞这样的性子,连这样的私房事都宣之于口,全然忘了自己的世子妃身份。不觉让叶贞愣了愣,想不到洛英竟然如此对待娇妻。这夏侯舞虽说不上绝世,但委实也是个可人儿,又生得精灵,十分惹人怜惜。
轻叹一声,叶贞道,“世子妃可知,流沙逝于掌心,并非因为握得不够紧,反之是因为握得太紧,流失得越快。世子妃着急了一些,故而世子心生排斥,若是能缓缓而至,必能功效甚好。不管世子心中有谁,如今都是你的丈夫,旁人是得不去的。”
夏侯舞颔首,“临出嫁前,教爹爹那不成器的徒儿算了一卦,说是不吉。爹爹便将匾额送与我镇着,谁知竟也没能镇着,委实无奈。”
“算卦之事怕是……”
还不待叶贞说完,夏侯舞却连连摇头,“你莫小看那东西,爹爹那一身的本事可都教给了小徒弟,你可知我爹素来不收徒弟,若不是他天赋异禀,爹爹才不会废那功夫。自打教会了徒弟,该死的老家伙便走的无影无踪。”
“你是说你爹根本不在京中?”叶贞陡然瞪大眸子,这个消息只怕……只怕是……若然夏侯渊不在府中,那匾额是谁送的?那这场世子妃选秀又是如何?这一切的一切,安排夏侯舞入宫,让夏侯舞嫁给洛英,岂非都是……
镇定了心神,叶贞敛了眉色,“世子妃所言可是当真?”
“也是你,我才尚且信几分,说这些个话。大抵你这眼睛与小师兄很像,我瞧着挺喜欢。”夏侯舞道,“小师兄说过,宫中有贵人,教我大大方方的进来,大大方方的出去。横竖都有夏侯府撑着,只管摆足了架势就对了。”
“那你这小师兄委实有几分本事,不知姓甚名谁,将来若是逢着,许是能讨教一二。”叶贞轻笑着,却试着想掏出些实话来。
奈何这夏侯舞看着实诚,内心也是个小狐狸,只眨巴了眼睛道,“你若是想知道,只管自己去夏侯府。左不过切莫轻易进去,内里头可是机关重重。只是就算奉了拜帖,也要看小师兄见不见你。如今那小师兄可是傲娇得很,连带着我都要送拜帖,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来日等父亲回来,我定要他好看!早年不肯娶我,如今还给我撺掇了这么一门亲事,嫁了这个榆木脑袋一根筋的洛英!”
叶贞隐隐听明白,打量着这夏侯舞也是被人下了套。只不过这一眼钟情,倒是真的。她瞧上了风度翩翩的洛英,也不足为奇,到底那洛英算是个美男子,但凡未出的女儿家都会心生爱慕之情。
只不过这个小师兄……听得夏侯舞这番说辞,大抵是得了夏侯渊的真传,而且……这背后说不准还有什么图谋。只是夏侯渊如何舍得让自己的掌上明珠踏入宫闱?盈国公府虽说富丽堂皇,到底也算龙潭虎穴。是个父亲,都不愿送女儿入火坑。
这……
叶贞凝了眉,“世子妃何以如此说世子呢?世子仪态翩翩,与你正好是男才女貌,委实天作之合。只不过前些时候见了世子,好似不太高兴。”
“洛英……”夏侯舞的面色沉了沉,“洛英向皇上求取与你,但被你拒绝。如今皇上将你许给慕风华,那你这心思……”
“我这心思有什么打紧的,只消他们自己痛快便是。”叶贞漫不经心的喝着茶,“谁知道将来会怎样,生也好死也罢,都离不开这里。浮萍任水,黄粱一梦,不外如是。”
夏侯舞撇撇嘴,“换做是我诚然不会屈服,若要我嫁不喜欢的男子,我宁可去死。”
叶贞莞尔,“那倘若你嫁的男子不爱你,你又当如何?”
闻言,夏侯舞哑然失语,愣在原地。
199。慕风华的骨笛
亭子一侧的假山后头,慕风华冷然伫立,方才他们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身后,半副皇帝的仪仗无声无息的伫立,冰冷而华丽的护甲慢慢悠悠的落在假山石壁上。下一刻,竟生生掰碎了石块,眸色肃杀阴冷。
长袖轻拂,慕风华冷然而去。
及至宫道上,慕风华冰冷的看着不远处款步而来的叶贞。
叶贞冷了眉头,嘴角微扬,一步一顿走到他跟前,“大人何以在此?”
睨一眼身后之人,所有奴才急急忙忙的退开,前后封了宫道,独独剩下二人面面相觑。叶贞眸色一沉,下一刻他却陡然扣住了她的双肩,将她按在墙壁处,目光如刃划过她精致而无温的面颊,“别以为我不知你心中所想,别打夏侯府的主意,否则你会死得很快。”
“那又如何?”叶贞盯着他的眼睛,面色依旧从容镇定,“我不过好奇,左不过是一条命罢了,丢在宫里又能怎样?”
“以后,你的命是我的。”他冷冷的开口,深吸一口气,放了她。
叶贞的心头狠狠抽疼一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他所言不虚,这条命,总归是他的了。只是……成了亲,她就必须跟着慕风华一起生活,而慕风华的府邸其实是在宫外头。因为一人生活,所以他惯来住在司乐监。如今成亲也该在宫外头的府邸,成完亲再回宫各司其责也就是了。
所以……
“你会带我出宫吗?”她沉寂了良久,忽然开口。
慕风华微微一怔,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你便如此想要离开?”
叶贞不说话,总觉得在这四四方方的地方,连说话都是不自在的,人与人隔着面具隔着心肠,谁知道今日对你欢笑的人,明日会不会对你举起屠刀。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你要带我去哪?”叶贞心惊,急于挣脱。
谁知他扭头冷眸相待,“作死的东西,若不想我用强,最好安分些,否则弄疼了你……你自己看着办!”他最后的口吻猛的缓和下来。
叶贞愣了半晌,被他抓着直接去了秋菊苑。煞白的菊,如雪纷飞;嫣红夺目,若血色印染;金色嫩黄,宛若赤金铸就。自打月儿死后,她便再也见不得这样鲜艳的颜色,故而整个尚宫局见不着半点秋菊的踪影,连带着她惯来喜爱的调香制露的本事也荒废了。
“你带我来此作甚?”叶贞深吸一口气,眉睫微垂。
慕风华松开她,“做回以前的叶贞吧!”
音落,叶贞骤然抬头盯着他,却是倒退了一步,“来不及了。”
“何以来不及?既然皇上许你与我,便是来得及。”他说话的时候,捏紧了掌心的白玉骨笛,那种神情宛若失而复得,又好似眸中带泪,有着无法言说的情愫。
叶贞冷笑两声,清晰的听着他略带紊乱的呼吸,“彼时白骨森森,如玉成笛,今日大人还指着再来一管白玉琵琶骨吗?”
眸子骤然凝起,慕风华的面色瞬息万变,“你到底知道什么?”
“你觉得我知道什么,那便是什么。左不过这掌中物到底是要丢了性命才能成就,请恕叶贞暂时还不想枉死。所以便是成亲,你觉得没有千岁爷的首肯,你敢碰我吗?”语罢,叶贞冷冽的笑着,眸色冷蔑至绝。
慕风华的手,重重捏着她精致的下颚,“何以不敢!”
“那便碎了你这管骨笛再说。”叶贞道,“叶贞此生若然要嫁,也该是一心之人,而非三心两意。若你真当娶我,便碎了这东西,否则你我依旧各行其道,各司其责。这夫妻的名分就算定下又能如何,心不在一处那便是各安天涯之人。”
她冷笑,看着慕风华哑口无言的表情,心里何等痛快。
自己这生死,这婚姻都无法做主,但这未来她便要自己掌控,不愿枕边是个一心两用之人。既然爱而不得,那便不去爱,只相互利用相互扶持,只愿……护你江山万年,国祚永昌便罢!
墨轩……
“那就看你的本事。”慕风华冷然扣住她的腰肢,她瞬时撞入他的怀中,他的吻却骤然落下。
下一刻,浓郁的血腥味在他的口中蔓延,他冷然抬头,唇瓣上不断有鲜血涌出。叶贞嘴角微扬,眸色冷蔑,“大人请自重!”
她竟敢咬他!连他的唇瓣都被咬破出血。
慕风华愠怒,却只是死死盯着她略显得意的面颊,“我们来日方长!”
语罢,狠狠松开她,一场本想成就的风花雪月,此刻尽化乌有。
冷眼看着慕风华大步流星离去的背影,叶贞冷冽的抚去唇角的鲜血。她知道,那管骨笛是慕风华最钟爱之物,也是他心头深埋的痛。只不过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无人知晓,只听说慕府有一名宫婢失了踪,生死不明。
自那以后,慕风华便长居司乐监,再不回府邸留宿。而其手中一直握着一管骨笛,晶莹如白玉,轻易不让人触碰。
当时还有个诡异而惊悚的传闻,说是慕府一夜之间,奴婢随从悉数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