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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呢,今天的场合,关椋跟她去,比你去更有效果。”
“Why?”贾天子忍不住摊手:“你个喜新厌旧的家伙,我究竟有哪儿比不上关椋了?”
汤燕卿高高挑眉:“你没给他们开过罚单,你对他们的情绪缺乏直接的压迫力啊。”
贾天子听晕了:“为什么要给他们情绪直接的压迫力?”
“不告诉你。”汤燕卿说罢转头又走。
贾天子扬声问:“喂!你还没说,你自己为什么不陪她去?难道,你还另外有约?”
贾天子一脸的坏笑,汤燕卿自然看得明白。贾天子是以为他终于想要走回自己曾经的生活里去,再去赴那些女人的约会。
他便故意耸了耸肩:“嗯哼,算你猜对了,我今晚要出去尽情happy。”
说罢身影已经走出了门去,只隔着玻璃门高高地竖起手臂来,在空气中反过来抓挠了两下,算作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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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为分析班的同学约好了要一起走了,辣妹子却忽然接到了肖恩的电。话。她盯着手机皱了皱眉,便对钟馗说:“你们先去吧,我还有点事,稍后会跟你们会和。”
瞧她跑向校警办公室的方向,玛丽娜目光一冷,轻蔑地耸了耸肩。
马克走上来轻轻拍了拍玛丽娜的肩:“我们走吧。”
行为分析班里,原本的20个人里,此时缺少了时年、暂时缺席辣妹子,以及死去的S,被警方抓走的杰克,还剩下的16个人便一起朝学校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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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妹子忙三火四跑进肖恩的办公室,肖恩便将门反锁上,小心透过玻璃门盯着走廊里的动静,然后一脸的不高兴:“今晚我值夜班,你该陪我的!”
辣妹子无奈解释:“是,我从前是这么答应过你,可是不等于我就得从此放弃所有的私人交往啊。今晚是我们行为分析班所有人一起出去玩,我怎么能缺席呢?”
“行为分析班一起出去玩?”肖恩便一双灰色的眼睛里翻涌起灰蓝色的雾霭,像是阴天里凄冷的海水:“你是什么时候这么重视起那个行为分析班来的,啊?让我想想,你这样的一个小姑娘是怎么忽然对行为分析课开始感兴趣的。”
辣妹子便一震:“肖恩,我警告你啊,你别故意给我胡乱联系。我就是喜欢这门课本身而已。”
“不对,”肖恩凄冷地笑起来:“绝对不是这样。我想起来了,应该是从周光涵报了这门课开始吧?周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钓周光涵很久了,可是他就是一直都不上你的钩!”
辣妹子睁大眼睛,忽地将办公桌上的记录本抓起来,朝肖恩狠狠地砸过去:“你胡说八道!”
肖恩轻巧避开那记录本,便残忍地笑起来:“怎么,被我说中了,这便恼羞成怒了?别以为我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周光涵跟你一样来自中国,而且他的家境十分优越,否则他怎么会申请住在价格能那么高的单人套间里呢?”
“而你,周萍,你在中国知识普通工薪家庭的孩子。按说你这个层次的女孩子自,根本就不应该出来留学,因为你的家庭负担不起。可是你却还是来了,即便要家里卖掉房子,你也还是来了——不是你一心向学,而是你虚荣!”
“你来留学,想给自己未来的职业历程镀一层金;你当然也更想在这边钓个金龟婿回去——就算不谈婚论嫁,至少有个有钱的公子哥能替你支付这边的生活费,不用你那么辛苦地打工也行啊。于是你就盯上了周光涵……”
“只可惜啊,你没什么姿色,你担心无法引起周光涵的注意。你就小心研究他的喜好,发现他很喜欢带亚裔的年轻女孩儿回宿舍,你就也故意把自己往那个类型打扮……却还是不奏效,于是当你听说周光涵报了行为分析班后,你就千方百计也去报考。”
“可是那个行为分析的
教授很古怪,凡是要上他课的学生,他非要一个一个面试合格了才肯接纳。你担心自己没有这个天分,担心没办法顺利进那个班,担心因此而失去接近周光涵的好机会,你便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你竟然主动去讨好一直以欺负你为乐的S。”
“因为S高调宣扬她在追求那个教授,而你相信以S的姿色,那个教授怕是已经就范,于是S的话对那个教授是有影响力的。当S明白了你的用意之后,就变本加厉地奚落你,嘲笑你……”
辣妹子听不下去了,双手捂住耳朵尖叫:“别说了。我叫你别再说了!”
肖恩却更加得意起来:“为什么不让我说了?你怕被我揭穿你,是不是?”肖恩说着走过来,伸手揽住辣妹子:“没关系,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出卖你的。只是,我今晚真的不想独自一人值夜班,实在是太枯燥了。你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说你身子不舒服,今晚就不去了。乖孩子,听话。”
辣妹子眯眼狠狠望着肖恩。
肖恩却得意而笑。
他知道,她只有就范,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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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跟向远一同走进婚姻咨询专家的办公室。
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是一位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女子。黑发高挽,脖颈修长,佩戴一串珍珠项链。干练、优雅,而又和蔼,让人信赖。
向远上前与对方握手,很是客气。
时年趁机打量周遭——装修的格调很高,只是配色却看上去有些熟悉。
牙白色的书柜、棕色沙发……差别只是在材料上。眼前的书柜是古董级别的书柜,棕色的沙发则是整张牛皮全自然纹理的制成,能看出都是专门手工订做,所费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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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95今晚不想跟他回家,只想,见你
这样的配色……
时年记得,是在汤燕犀的办公室里见过。
是因为汤燕犀给她的第一印象实在太深,于是那配色便也与他这个人融合成同一个记忆符号,清晰地敲进了她的脑海里。
更何况……她第二次去汤燕犀的办公室,还跟汤燕卿同样在那个棕色布面的沙发上坐过。
更要命的是——后来的那个吻。注定将汤燕犀办公室里的一切给她留下永远也磨灭不了的印象踺。
这是怎么了,怎么又想起那个吻……真糟糕。
犬。
“时年?”向远的唤声远远传来:“你怎么了?”
时年这才赶紧回神,发觉原来是婚姻咨询师在跟她打招呼,而她走神了,竟然没听见。
时年抱歉躬身,急忙走过去握住咨询师的手。
“您好,我是时年。”
对方优雅一笑,握住时年的手:“霍淡如。”
时年听罢这个名字,微微闭了闭眼睛。
霍淡如望过来:“时年?你有什么不舒服么?不如你先休息一下,我们再开始咨询。婚姻咨询不能在当事人状态不佳时进行。”
向远听了便皱眉:“又怎么了?!”
她一来就走神,盯着沙发看了大半天,又是笑又是脸红的,连霍淡如打招呼也没听见;这会儿难道又要玩儿晕倒么?她是故意要逃避今天的婚姻咨询了是不是?!
时年却一笑睁眼,“不,是十分喜欢您的名字。恕我冒昧,淡如,叫我想起‘人淡如菊’。”
霍淡如便愉快地笑起来:“谢谢你。这就是中文的魅力,只有我们华人才更明白。这名字的寓意也正是我本人毕生努力追求的境界,见笑了。”说罢伸手:“二位请坐。”
向远这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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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淡如坐下之后,便一扫之前的客套,先指着手边的一台录音机:“从你们走进我的办公室开始,你们就已经是我的客户。这份录音文件就是要为你们建立的档案。请你们允许我从现在开始录音,你们二位在我这里所有的谈话都将被记录下来,以便我能更好地帮助你们。”
向远点头:“好,没问题。”
时年也微笑:“好的。”
霍淡如上身微倾,手肘抵在桌面上,十指微微相对。
“接下来我要为二位澄清一个概念。”说着目光尤其在时年面上停留得长了一点:“听说时年你才来M国四年,你所有接受过的教育都来自中国——所以我接下来的这个解释尤其是针对你的文化背景的。”
时年点头。
霍淡如道:“婚姻咨询,完全不同于中国的那些所谓‘婚姻调解’的居委会或者街道专干所提供的那些劝解、说和。我提供给你们的是关于你们个性与婚姻关系的专业指导。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可以将我当成是心理医生。”
“对于专业的婚姻咨询学着来说,这世上没有失败的婚姻,只有失败的人。所有失败的婚姻所反映出来的都是人的本质的问题。所以我们要说的不仅仅是婚姻本体的那些事,我们更着重来分析人。”
“几乎所有的婚姻问题都和人的人格品质有关,相对健康的婚姻家庭关系往往是夫妻双方都有较好的性格特点或较健康的人格品质,出现问题的婚姻往往是夫妻双方至少一方在个性或人格的某些方面存在这样或那样的不足或问题,这些问题直接或间接地影响到了他们的婚姻关系和家庭关系。”
霍淡如的目光,冷静、专业,在时年和向远脸上来回逡巡:“你们的婚姻既然已经出现了问题,就证明你们两个在性格上或者人格上,都出现了或多或少的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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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凝重了下来。
时年和向远对视一眼,同样从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了——震惊。
也许终究是东方人的缘故,他们两个还从来没有用这样客观,甚至微微带点冷酷的视角来看待婚姻所出现的问题。
此时隔桌而坐的霍淡如就像一面镜子,锃明瓦亮地让他们两个照见自己的不堪。
霍淡如从两人面上看到了反应,满意地点点头:“我先说到这里,接下来就要请二位的讲述了。请你们告诉我,你们觉得你们的婚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又是不对劲在哪里?”
一向口才精湛的向远这一次却并没有抢先说话,而是紧抿嘴唇,避开霍淡如的目光,转头望向时年来。
他是——【想要讳莫如深】。
时年便深吸一口气:“既然这样,那由我先说吧。”
霍淡如眯眼盯着这对夫妻的表现。
显然,按照两人从前的惯例,都应该是丈夫先说话,妻子是处于从属的角色。
这也难怪,向远是律师嘛,口才更好,想要用语言武器保护自己的渴望更强烈。
可是今天……妻子却更勇敢一些。
可是丈夫对此反倒颇有些不高兴。
霍淡如尽量客观地观察两人的表现,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示意时年可以开始了。
时年脑海中又浮现起那夜与向远摊牌时,写下的那张连线的图表。多亏有那张表格,能帮她廓清脑海中的迷雾。她便轻声道:“我们的婚姻是四年,出现问题的正好是第二年。”
“那年发生了什么事?”虽然做了录音,可是霍淡如还是认真地在笔记本上记录下这个关键点。
“你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一定是那一年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件,对么?”霍淡如问。
时年点头:“……那一年,我坚持出来工作。阿远很不同意,我们两个发生了结婚以来最大的一次争吵。”
时年抬眼望霍淡如一眼,便迅速垂下头去:“他对我失望大喊,说我变了。”
霍淡如的笔尖一点,然后抬眼望向向远:“时年的讲述,与你的记忆,可有偏差?”
向远皱眉,继而开口:“没错。只不过我是在气头上,口不择言罢了。吵架的程度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严重。”
霍淡如便追问:“你为什么不赞同她出去工作?”
向远身子前倾,右手掌心向下按住桌面:“道理很简单,她那时候刚来M国,她什么都不了解,也什么都不会。就连英语的表达都成问题……这样的她怎么能出去工作?我不让她出门去,只是为了保护她。”
他说完扭头望一眼时年,再重申一遍:“我只是为了保护她!不是阻拦!”
时年抬眼望过来,眼中是缓缓凝聚而起的坚定:“可是我不喜欢,也不需要这样的保护。阿远,我当时清楚明白地对你表达过的。我觉得我能行,遇到的任何问题我都有能力自己去克服。”
向远便抿紧了嘴,别开头去。
霍淡如明白今天这第一堂课的焦点就集中在两年前的第一场大吵这里了,她做了记号。
为了不刺激二人的情绪,她便又问了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然后便说时间到了,请二人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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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远与时年走向车子,向远拉开车门先进了车子,系好安全带,却见时年还没进来,便皱眉问:“还不上车?”
斜阳如金,照在向远的宝蓝色宝马上。阳光耀眼,蓝光内敛。两种截然不同的光芒各有自己的魅力,绝不向对方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