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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的话语就在嘴边了，可她却根本就说不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她竟然会对齐夜心软？
她狠狠地抽自己耳光，强烈的痛楚让她哭得更加狼狈。
心痛得像是被剜去了，她整个人，只剩下一句躯壳。
“都不想救你外婆了吗？”童唯继续问，“莫希月，你可真是不孝！”
“我外婆怎么样？”莫希月疾声，“求求你，别伤害她！”
“我也求求你，别伤害你自己。”童唯沉沉地叹息了声，“你这样委屈你自己，难道不累吗？你心里也是想要报复他的，对吧？”
“我不会帮你做坏事的。”她说得很坚定，“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替自己讨回公道！”
“你一个人，不觉得太孤单了吗？”童唯反问，“更何况，难道，你是齐夜的对手？”
莫希月沉默着。
或许，她并不被看好吧！
但是，她清楚地知道，一旦自己真的和童唯联手，她的日子只会更加难过。 “你可以考虑考虑，别急着否决我。”童唯放低了音量，“只要你答应跟我合作，你外婆回到你身边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正文 第369章 知道真相，会原谅吗？
“如果我答应合作，你可以立即将外婆送回我身边吗？”莫希月赶紧问。
当话问出口的那瞬间，她的心都揪紧了。
如果……童唯答应，难道，她就真的要帮着他做坏事吗？
“你答应合作之后，按照我说的做一件事，等事情成功了，我就会把你外婆送到你身边。”童唯笑着说。
莫希月拧住眉头。
她对童唯有着深深地阴影和恐惧。
她……怎么能够信任他呢？
而且，他要她做的事情，肯定是既伤害齐夜，又会牵绊住她自己。
一旦她真的听从了他的意见，她就会彻底成为被他捏在手中的木偶了。
虽然她恨齐夜。
但是，她还有理智。
还不等她回答，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顾安爵。
莫希月心中一虚，下意识将手机挂断。
对于齐夜的畏惧，是她早就已经养成的习惯，她根本就无法控制。
“月儿。”齐夜的声音很轻很轻，“我……”
“谁让你进来的！”莫希月怒声，“顾安爵，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见她情绪失控地又要拔掉针管赶走他，他赶紧先一步走过去将她紧紧地抱住。 “你听我说！月儿，我不会求你原谅，因为我没有资格。但是，你先冷静一点儿，好不好？”齐夜疾声，“不要拿你自己的身子跟我斗，月儿，身子是你自己的，如果你觉得我是个人渣，那无论你把你自
己毁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心疼，对不对？”
她呆了下，却还是固执地要将他推开。
可是，这一次，她却没有再将他赶走。
她几乎是下意识将他的袖口掀开，当看见他手臂上的伤疤之后，她的眼泪不经过商量的就落了下来。
心脏也仿佛没有了再跳动的力气，她呆呆地看着那张面具，抬手，将它取下，看见的，却还是顾安爵的那张脸。
她不自觉的笑了，笑得很讽刺，也很无奈。
无论她在崩溃的间隙中找到几丝理智，最终证明的结果都是齐夜和顾安爵是同一个人。
“对不起。”齐夜轻声道歉，“月儿……我……”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恨死你了！”她的语调糯糯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被眼泪浸泡过，“齐夜……如果你不是顾安爵，那该有多好？”
“我也好想自己不是顾安爵。”齐夜哽咽着，“每当你问我究竟是不是顾安爵的时候，看见你那么担心的脸，我就真的很希望自己不是。”
他回答得很绝望。
因为知道她无法接受，所以，他也跟着她一起排斥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想，哪怕自己真的是在执行任务时毁容了才戴的面具，莫希月都更能接受吧！
却偏偏，他就是那个她最无法接受的人。 “为什么？”她失声痛哭，“为什么你的声音也可以变？我那么那么信任齐夜，他甚至帮着我一块儿对付顾安爵！哪有自己帮着自己对付自己的！你不是齐夜对不对？伤口是伪造的，你把属于齐夜所有的
东西都抢走了。你告诉我，你不是齐夜！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是顾安爵……呜呜呜——”
她哭得狼狈又无助，一想到他竟然是她最恨的男人，她的心就抽着疼。
“月儿……”他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收紧双臂，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她哭着摇头，“我只要齐夜不是顾安爵！”
他无言。
因为，她的要求，他做不到。 “每当以齐夜的身份面对你时，我的嘴里都会放一枚部队研发的变声器，听起来就是正常人的声音。”齐夜轻声解释，“而他们对比过的戴着半截面具的照片，不同的角度、不同地化妆方式，都会让人产
生视觉上的错觉。”
“……” “至于……身型。”他顿了顿，再继续出声：“在穿衣服的时候，多加一个垫肩，身型就会变得不一样。更何况，顾安爵这两年一直都在轮椅上度过，人们几乎已经记不起他站起来的模样了。我的身份又
是经过军方发布的，自然没人会怀疑我和顾安爵这两个平时完全没什么联系的人会是同一个人。”
“……” “至于……人身上的味道。”他握紧了双拳，“用不一样的香水，可以遮盖人身上的味道。而你和顾安爵在一起的时候，多半是和他在医院里，那里的药水味那么浓，两人之间又没有很多亲密的接触，你
……是闻不出的。”
听着齐夜的解释，莫希月浑身虚软地坐在床上，眼泪默默地落下，仿佛如潮水一般要将她自己淹没了。
“至于，你说我为什么要帮着你对付我自己，如果你想听，我……可以解释。”他沉声，语调里，透着深邃的沉重。
她不由问自己：想听吗？
当然想！
可是，她担心自己会听到那所谓不得不原谅的理由。
为什么因为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她就必须要接受那对她并不公平的伤痛呢？
在他的心里，她就那么没有地位吗？
她竟然是他……随时可以伤害的人？
她竟还真的以为，齐夜很爱她。
呵！
果然是她太天真了。
她呆呆地看着手中的面具，还有他手臂上的伤疤，抬手，将眼泪擦干，再冷道：“你向后走两米。”
“月儿？”
“走啊！”她扯开嗓子怒吼。
他无奈，只能按照她说的做。
至少，她终于没有将他赶出病房外了。
当他退后两米之后，她别过视线没有看他，然后，冷声：“就站在那儿，别向我再靠近哪怕是多一毫米。”
“……”
“说吧。”她鼓起了勇气，“你要这么做，一定有原因吧？现在，就把原因告诉我！我要听！”
“躺下来。”他柔声，“听我慢慢跟你说，好吗？”
她照做，身子却是是支撑不住了。
只是，她依旧用眼神排斥着他的靠近。
对于他，始终是厌恶的。
齐夜难免受伤。 不过，他却不由地期待——或许，当她知道所有的事情之后，她对他的怨恨会不会稍微减轻一些呢？
正文 第370章 身子和心都专属于你
“我确实是军人，只是，之前一直用无名的身份，哪里需要我，我就在哪里。也换了无数个代号，为的就是……躲避敌人的报复。”齐夜的声音缓缓响起，“但我的腿伤，却并不是在执行任务时受伤的，而是
……一场车祸。”
莫希月的眉头拧了拧，只听齐夜继续说：“那场车祸很严重，我的父母都因此而丧生。我的腿，虽然没有伤得如医生对你说的那么严重，但是，也确实在一段时间内没有知觉。”
“……” “后来，通过军方的调查发现，我出的那场车祸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那么做。”他的眼神渐渐变得不一样，“可是，取证却非常非常困难，我花了一年半的时间，假装自己是个自暴自弃的残疾，一
直在暗中查找资料，唯一能够通过一些不够定罪的证据知道，那件事，和你爸还有潘银脱不了关系。”
莫永文？
潘银？
“还记得吧？”他看着她的眼睛，“在你照顾我的后半段时间，我们相处得很和谐。可有一天，我却突然对你大发脾气，将你赶走，甚至，说了很多让你难受的话。还把你……气哭了。”
莫希月点头。
她原本以为，自己和顾安爵之间的事情她已经都忘记了。
但现在才发现，其实，她一直都记得。
只是，她将那些记忆像是东西一样打包，丢在她记忆库的杂物间了。
当知道齐夜就是顾安爵之后，那些记忆就又全部都清晰浮现了。
“那天，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对我，你从来就没有做错过什么。”他低沉着嗓音，愧疚地很难受，“只不过是因为，我知道了你爸或许是我的仇人！”
听言，莫希月瞪大双眼，视线里溢着浓浓地惊恐。
仇？人？
难道，齐夜父母的死，是莫永文和潘银联手的？
怎么会……
“虽然我知道你爸对你来说，仅仅只有血缘关系，但无论如何，他，也是你爸。”齐夜说话时，揪紧拳头，周身溢满了痛苦。
每次只要想到得知真相的那天，于他来说，就是双重打击。
他从没想过，自己爱上的竟然是仇人的女儿。
可是，莫希月又做错了什么？
她分明也是受害者啊！
从小到大，她都是为了他母亲的公司而隐忍。
而且，如果要和她分开，他会很痛苦、很绝望。
他不想将她牵扯进复杂的事情中，可她，却已经在复杂内了。
“月儿，我放不下你。”他的语调里满是颓丧和深情，“不管你是谁，你都只是我的月儿而已！是我这辈子认定的妻子！是我最爱的人！”
“……” “从那之后，我就开始计划复仇。莫家那些人，除了你，全部都是我的仇人！”他愤怒，“从军方那边得到消息，你爸要害我的原因可能和我以前执行的一个任务有关，所以，我必须不动声色，除了我的
上司，没有任何人知道齐夜就是顾安爵的身份，包括……白叔。”
“……”
“我秘密与你结了婚，想要以齐夜的身份保护你，然后，用斗的方式将顾安爵的东西都抢过来，其实就是想默默地给你。”
“……” “我还教你复仇，就是想着，如果哪天顾安爵在复仇的过程中死了，齐夜帮你得到的一切、教你的那些技能，应该也足够你过一辈子了。”他柔声，“而如果有幸顾安爵没死……我想，这种可能性也不会
很大。”
死？
她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竟然从复仇的那刻开始，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吗？
“所以，我在所有人面前伪装出自己完全不认识你，白叔也是之后才看见我的长相，知道原来我就是顾安爵。”他继续出声，“但是，月儿，我从来都没有做过背叛你的事情！”
她冷笑了声。
分明，他和莫盛芸在一起过啊！
“莫盛芸是一直都有在勾引我，但是，我和她都只有表面上的接触，哪怕是她认为我和她发生关系的那天晚上，那个和她发生关系的人也不是我。”
他的身子还有他的心，从来就只有莫希月。
除了她，谁也不行。
“所以……从那之后，你就一直假扮齐夜骗我！每次看见我为顾安爵伤心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笑，是不是在想……你看，这个女人这么傻，她竟然……”
“当然没有！”他大声阻止她的话，“月儿，我是真心不希望你为顾安爵伤心。因为，不值得，我表现出的醋意，更多，是在气自己，气自己为什么要对你做这些过分的事。”
有时候，他甚至都以为齐夜和顾安爵是两个人。
毕竟，顾安爵身上背负太多太多了。
而齐夜，只有莫希月。
“知道我后来为什么要给自己取名叫齐夜吗？”他低沉着嗓音，在说话时，眼里涌起些亮色，“因为，我要做属于月儿的夜空，只属于月儿的夜空。”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当你像个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