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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可为bī视着陈志立:“陈主任,你这说法又来自唐旭山同志吧?啊?”
陈志立把目光再次投向唐旭山:“余副省长又点你的名了,你说说吧!”
唐旭山说了起来:“好吧!岳清兰提出抗诉的当天,余副省长就打电话给我,要我和彭城市委想办法做工作,争取让岳清兰撤回抗诉。在电话里余副省长情绪tǐngjī动,明说了,如果周秀英真判了死刑,干部处理可能就要水涨船高了!”
陈志立看着余可为笑了:“余副省长,这件事你也可以否认,没有旁证嘛!”
余可为嘴角chōu颤了半天:“陈主任,我否认了吗?如果连这种xiǎo事都要否认,我这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就不要当了!我请问一下在座的同志们,我余可为还是不是华夏人民共和国公民?我这个公民有没有权力对一个案件的判决发表个人的看法?周秀英这十五年徒刑不也是法院判的吗?我连赞同一下的权力都没有吗?”
唐旭山平静地道:“余副省长,你不是一个普通公民,你是华共江东省委和江东省人民政fǔ的高级领导干部。你的一言一行,对下属干部,下属单位,有着难以估量的重大影响!在目前这种特有国情条件下,干部由上级任命,乌纱帽拎在上级手上,我们有的同志就不会去看老百姓的脸sè,就会去看你们这些领导的脸sè!”
余可为手一挥,反驳道:“你唐旭山什么时候看过我的脸sè啊?啊!”
陈志立再次chā上来:“所以,你就不保护旭山同志了嘛,就建议撤职嘛!”
余可为倒也坦率:“当然要撤嘛,这是毫无疑问的!今天我在这里讲,以后在省委常委会上也会这样讲!就是要讲原则嘛,不能只对别人讲原则,不对自己讲原则!”看着在场的林森和几个市委常委,又说了起来,“同志们,陈主任刚才对我有个批评啊,说我在事实情况不清的时候就提出保干部,对市级干部争取一个不撤。这我不否认,我既说过这话,也为此做了不少工作,这就犯错误了嘛!尽管我是出于好心,主观上是想保持彭城干部队伍的稳定,可这不是理由啊,没把情况搞清楚就表态,丧失原则立场了嘛!现在看来,还是唐旭山和陈志立同志做得好啊,支持岳清兰和检察院把案子办到了这种程度,第一批就起诉了三十七个,还要另案处理一批苏全贵黑名单上的另一些**分子嘛!好啊,大快人心啊,我和省委充分肯定!但是,我仍然要说,功是功过是过,对彭城干部要这么评价,对周秀英也要这么评价!不瞒同志们说,为抗诉的事,我不但找了唐旭山同志,也找了省政法委、省检察院和省高院,就是要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为这个干过好事的干部讨个说法!我可以告诉同志们,我的态度没变,还是要保护干部,在坚持原则的前提下坚定不移地保护干部!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我余可为都不能冷了那些认真干事的同志们的心,都不能为了爱惜自己的政治羽máo,不管底下同志们的死活!”
让陈志立和唐旭山没想到的是,余可为话一落音,林森率先鼓起了掌,随即其他在座的常委们也热烈鼓掌,甚至连省委组织部的那位年轻处长也鼓起了掌。——省委组织部和省纪委方面的干部这次来彭城之前,不可能没有事前揣摩一下萧宸同志的心思吧!
陈志立这时已看清楚了:现在不但是唐旭山,包括他这个前市委书记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孤立之中。余可为的庸俗政治学迎合了在座干部们明哲保身的心理,原则和正义便不复存在了。这种情况陈志立不是没想到,来开这个通气会之前就想到过,可却没料到这些同志的反应会这么明显,这么强烈,竟然为余可为公开鼓掌!
就在这时,政协金主席站了起来,没和任何人打招呼,提起包便往mén外走。
余可为有些意外:“哎,金主席啊,你怎么走了?会还没开完呢!”
金主席仍向mén外走着:“xiǎo余省长,你们好好开吧,我得到医院挂水去了!”
余可为脸上挂不住了,向前追了两步:“金主席,你还没谈意见呢!”
金主席在mén口站住了:“xiǎo余省长啊,我的意见不是被你堵回去了吗?你真想听,我就再重复一遍:我不赞成撤了旭山同志这书记!”看着陈志立,又说,“老陈啊,你还没看出来啊?人家xiǎo余不想听咱们老家伙说三道四啊,赶快散了,回家将养着吧!”
陈志立却说:“别,别,老金,我劝你也不要走,得把这会开出点水平来!”
金主席不听陈志立的劝:“算了,我身体吃不消,再开下去要犯心脏病了!”
余可为拿即将彻底退下来的金主席毫无办法,只得眼睁睁看着金主席走了。
金主席走后,余可为又冷着脸问陈志立:“陈主任,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啊?”
陈志立没理睬余可为,目光扫视着林森和在座的常委们,郁郁地说:“我说同志们,你们luàn拍什么巴掌啊?为什么要拍巴掌啊?庆幸自己溜掉了是不是?请问同志们:你们党xìng何在,良知何在啊?岳清兰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啊,这个nv同志已经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你们今天还眼睁睁地看着旭山同志继续付代价吗?同志们,说严重一点,在你们丧失原则的掌声中,我听到了这个党、这个国家的危机!”
众人沉默着,没人接茬儿,林森似乎想说什么,却被余可为的眼sè制止了。
余可为看着陈志立,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很刻薄:“陈主任,怎么又对着同志们来了?不要这么危言耸听,对党和国家负责的不是你一个!我也提醒你一下,不要再发一把手的脾气了,民主集中制的原则必须坚持,不同意见的掌声也要听!”
陈志立“哼”了一声:“余可为同志,现在我真后悔啊,和你搭班子时,我就是因为对你的不同意见听得太多了,对你太放手了,才犯下了历史xìng错误,才给旭山同志留下了隐患!”说罢,站了起来,“余可为同志,我和你已无话可说了!我准备尽快向省委书记李元焯同志当面做个汇报!最后再重申一下:对你主持拟定的这个市级干部处理意见,尤其是对旭山同志的处理,我这个人大主任不同意!”
余可为冷冷一笑:“陈志立同志,你可以保留意见,也可以找元焯书记汇报,这都是你的民主权利!”手一挥,声音骤然提高了八度,宣布道,“散会!”
陈志立没等余可为的话落音,便气冲冲地转身出了mén,脚步踏得震天响。
唐旭山冷眼扫视了一下会场,二话没说,也紧跟在陈志立后面出了mén。后面坐在林森旁边的陈德面sè平静,好像稳稳地坐在了林森身边,只是没有人注意到他朝唐旭山背影望去的那一眼中,瞬间闪过的一丝jī赏。
走到电梯口,陈志立回身看了看才注意到,林森和其他常委都没出mén,会议室里又响起了说话声,是谁在那里说,说的什么听不清。
上了电梯,唐旭山一把握住陈志立的手,泪水落了下来,声音也哽咽起来:“老书记,今天太……太谢谢您了!有您和金主席的理解,我也聊以自慰了!”
陈志立心里真难受,抚mō着唐旭山的肩头,很动感情地说:“谢什么?旭山同志,要谢得谢你啊!如果不是你唐旭山这个坚持原则的好同志tǐng在市委书记的岗位上,如果换上林森做市委书记,岳清兰和彭城检察院根本别想把案子办下来,没准岳清兰早就被拿下来了!”略一停顿,又苦笑着问,“旭山,你现在后悔吗?”
唐旭山摇摇头:“不,老书记,我不后悔,这种后果我不是没想到过,只是我没想到,他余可为竟然能tǐng到现在!彭城的案子是清兰同志在办,清兰同志不可能包庇余可为。可目前的事实是,周秀英的受贿渎职和余可为没任何关系,苏全贵名单上的受贿干部和余可为没任何关系。省委调查组在彭城这么认真查,也只不过查出了些工作决策上和用人上的失误,并没查出余可为在经济上有什么问题……”
说到这里,电梯到了底层大堂,几个客人上了电梯,唐旭山没再说下去。
在mén厅送陈志立上车时,唐旭山索xìng钻进了陈志立的车内,又说了起来:“不过,老书记,倒是有件事引起了我的注意:余可为和江云锦的关系你是清楚的,你曾不止一次提醒过我,要我注意江云锦和余可为的不正常jiāo往。可奇怪的是,现在不是别人,偏是余可为要加重对江云锦的处理!这当真是坚持原则吗?”
陈志立心里有数了:“旭山,我看这里面有文章,也许是大文章!当初江云锦和公安局那么坚持放火的定xìng,和余可为有没有关系?有什么关系啊?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定要搞搞清楚!”想了想,又提醒说,“还有个问题不知你考虑过没有: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余可为怎么还这么公开死保周秀英啊?当真是对周秀英这个半老徐娘有情有义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倒也让我老头子有点敬佩哩!”
唐旭山心里似乎也有数,热切鼓动道:“哎,老书记,您说得好,接着说!”
陈志立迟疑了一下,还是没说:“旭山,现在多说也没用,要有事实根据!”
唐旭山却忍不住说了:“老书记,你慎重,没根据的事不愿说,那我不妨说说我的推测和判断: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呢?余可为和周秀英是某种利益组合?因为周秀英手上掌握着余可为的秘密,余可为才要保下周秀英一条命?如果情况真是这样,那么,只要岳清兰抗诉成功,法院判了周秀英的死刑,周秀英就会开口了!”
陈志立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所以,旭山啊,我看这好戏还在后面呢!”
第045章 各方出手
第045章各方出手
金宁,江东大酒店。
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鲜huā吐蕊,笑语欢颜。李元焯书记与美国硅谷几大it信息产业巨头的联合考察团几位重要外宾正在觥筹jiāo错,展望美好的明天。
省委秘书长韩平在一边悄悄拿出手机,在桌下匆匆瞥了一眼,忽的笑容一僵,继而恢复到微笑的表情,bō澜不惊地把手机放回口袋。
过了两分钟,他忽然xiǎo声对身边的省委书记李元焯说了一句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韩平面带微笑,似乎是在说起什么xiǎo笑话。但李元焯书记脸上的笑容也跟刚才韩平看了手机之后一样忽然微微一僵,然后也立刻bō澜不惊地微微点头,面带笑容,似乎很是受用。
但有心人一定会注意到,原定时间3个多xiǎo时的晚宴,只进行了两个xiǎo时,便告结束。而作为此次宴会主人的华共江东省委书记李元焯,更是在结束之后立刻离开,没有多逗留哪怕一分钟,而随同他离开的,则正是省委秘书长韩平。
“萧宸同志,嗯,我是李元焯,我已经在回省委的路上,你和旭山同志现在在什么位置?在你办公室?好,我马上就到。嗯……啊,不用了,就在你那儿好了。”李元焯书记挂断电话,面sè沉肃。
韩平秘书长没有坐自己的配车,却和元焯书记同乘,此刻正坐在元焯书记身边,他思索了一下,有些忧心地叹道:“山雨yù来啊,萧宸同志这次……像是动真格的了。”
元焯书记闭着眼睛往后靠在头枕上:“萧宸同志哪一次不是动真格的?”
“就怕不好办啊。”韩平秘书长似乎有些担忧。
“有什么不好办的?”元焯书记左手放在腹部,右手抚着左手,食指在左手手背上轻轻敲着:“萧宸同志既然敢于动手,一定取得了中央有关领导和中纪委方面的支持,就算省委班子里有人持有异议,这胳膊还能扭得过大tuǐ吗?”
“那,我们省委……”韩平瞥了元焯书记一眼。
元焯书记依旧没有睁眼,只是淡淡地道:“一个人,到了我们这样的层面,还能做到不让屁股决定脑袋,要么是痴人,要么是伟人。不论萧宸这是想做痴人还是伟人,我都欣赏。省委内部会不会有别的意见,这我也不能打包票,但我个人是完全赞同且支持萧宸同志的行动的。”
韩平点了点头,元焯书记有了明确的态度,他心里也就有底了——
第二天,江东省委召开常委扩大会议,专题讨论彭城矿区国有企业破产改制过程中职工下岗分流和保障安置问题。省委书记李元焯主持会议,在家常委全体出席,彭城市委书记唐旭山、彭城南二矿破产改制和下岗分流领导xiǎo组组长黄yù禾等也应邀参加会议。
省委书记李元焯是最后一个到会的,他一进来,放下文件夹,就说道:“同志们都到齐了吧,那好,我们现在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