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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讯问笔录上签过字后,余可为再次声明:“岳清兰,我要做无罪辩护!”
岳清兰已是胜券在握,收起讯问笔录说:“可以,余可为,这是你的权利!你可以死不认账,可以拒不jiāo代,但是,我这个检察长和彭城市人民检察院照样可以根据已取得的证据以及今天这个讯问笔录把你押上法庭,代表国家提起公诉!”
余可为又有些后悔了,突然提出:“这个讯问笔录我……我还要再看一下!”
岳清兰轻蔑地笑了笑:“没这个必要了吧,余可为?这份讯问笔录你看得已经够细的了,你对自己已经很负责任了!”停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过去对国家和人民也这样负责的话,也许就不会有今天这份讯问笔录了!”
将余可为押走时,岳清兰又一次注意到了余可为旧囚衣上已掉落的两个扣子,对看押人员jiāo代道:“你们要么找件新囚衣,要么就把那两个扣子给他钉上!”
余可为听到后,在mén口回过头来,冷冷一笑:“岳清兰,谢谢你的关照!”
岳清兰摆了摆手:“谈不上什么关照,在押疑犯也要注意衣着整齐!”
……
在岳清兰审查余可为的同时,金宁城中,省委大院内,也在进行一场jiāo锋,是关于几个人事问题的事情,彭城班子要进行调整,而余可为的倒台,省委班子也要进行微调……——
今天出了点意外,欠一千字,明天更新一万二补齐。
第046章 最后交锋(二)
第046章最后jiāo锋
江东省委的常委楼是一栋不大的xiǎo楼,与旁边的办公大楼相比,外貌上的差距就有三四十年,一边是红砖黑瓦,一边是仿石瓷砖,一边高不过三层,一边巍峨近二十楼。
但是,如果给人选择,在省委大院里没有哪一个人,愿意呆在办公大楼而不是去常委楼上班。为何?因为他们都知道,常委楼才是江东核心中的核心所在,常委楼里的一句话,他们要传达得手软——打电话打的,而更下面的人,还要跑得tuǐ软。
今天的省委大院与往日别无二致,省委常委楼则是沉穆肃静,这也不奇怪,省委常委楼一直都是比较沉肃的所在,只是今天格外明显一点罢了,就连南方如今少见的雪huā,也似乎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至少,平白地为这沉肃添上了三分冷意。
常委楼的xiǎo会议室,一般情况下是不作为常委会正式开会使用的,最近这几年来,这间xiǎo会议室一般只用来开一开书记碰头会,参与者不过寥寥几人。
然而今天,这里的确是在召开常委会议,李元焯书记亲自主持,在家常委全体出席。
“事情就是这么个情况,彭城‘八一三’大火案,彭城市委市政fǔ方面,最后总要有人出来承担领导责任,大家对此是什么看法,就都说说吧。”李元焯书记最近也是忙得厉害,萧宸总感觉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疲倦的感觉。
省委宣传部长李亚薇首先表示:“同志们,八一三大火不仅对彭城的形象造成了恶劣影响,而且对我们江东整体形象都起到了不好的影响,特别是在事后的渎职调查中,居然查出这么大一个窝案,甚至牵涉到了现任省委省政fǔ的主要领导!我觉得这件事,不仅是彭城前任班子有问题,彭城现任班子也是有很大责任的。前任班子出问题的余可为已经或者说即将得到党纪国法的惩处,但现任班子也必须为此负一定责任吧?否则怎么挽回这样的不良影响啊?我的看法是,作为彭城市委书记,唐旭山同志是要为此负主要领导责任的。”
萧宸忽然发现,少了一个萧系的常务副省长,这个常委会上,方便在他不便开口时代为开口的人,选择余地xiǎo了很多。杨耀民是组织部长,关键时刻才好站出来,站出来太早,反而不是好的时机。而陈伟bō和赵介民这两个省委常委,一个是吴城市委书记,一个是梁溪市委书记,虽然都是省委常委,可主要工作都在地方上,对于省委的一些诸如经济工作还能发言一二,但对于另一个地区主要领导的评议,就显然不够分量。至于历来支持自己的军区政委顾来山中将,他是军方的代表,对地方上的人事,显然更不好多说什么,像今天这个会议,他就明显一副只带了耳朵的表情,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
萧宸是看重唐旭山的。八一三大火之前,唐旭山有靠拢萧系的意思,但萧宸并未立刻接纳,主要当时他还不清楚唐旭山这个人究竟怎么样,八一三大火之后,萧宸才发现,唐旭山很好,很有原则,能够坚持党纪国法,能够在面临来自省委省政fǔ方面巨大压力的同时坚持按照实事求是的原则处理问题,并且毫不逃避自己的责任。这是一个心中记挂着普通群众,不唯上的、敢于负责的干部,而这种干部,也正是萧宸想要的。
但唐旭山不好保。他实在处在了一个风口làng尖的位置。即便彭城市委书记他还只干了一年出头,但事情毕竟发生在他的任上,他必须为此承担责任。华夏就是这样,事情出在你这儿,问题就是你的,你说前任班子有问题,没能让你轻装上任,那你之前怎么不说啊?其实之前谁能说得出来!
常委会上的风向很明显,除了他、杨耀民和陈伟bō没有开口,就连赵介民都觉得,唐旭山多少是要负一定责任的,至少要把眼前外界的质疑对付过去。赵介民的这种态度不是说他跟萧宸意见相左了,也不是说江东省委被外界的质疑所影响了,恰恰相反,他这是在担心外界过分关注这件事,使得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这种关注度来搅风搅雨,拉人当垫背。
在大家纷纷发言之后,萧宸终于微微有了一点动作,他的手抓在桌上的“极王”上,食指轻轻敲了三下。
余可为这时候轻咳一声,说道:“刚才各位同志们都说了,唐旭山同志在彭城八一三大火案中,虽然没有明显过失,但作为市委书记,他是应该为此承担领导责任的。这一点唐旭山同志自己的态度也很明确,连续三次打报告到省委和组织部,要求承担责任,提出引咎辞职。我觉得这个态度是正确的,也是诚恳的。但是,同志们,组织上培养一个合格的市委书记不容易啊。从唐旭山同志在这次事件中的表现来看,我认为还是有原则的,有能力的,更别说他在彭城也不是就处理了一个八一三嘛!别的事情他做得好不好?组织部得出的考评是相当不错的。所以,即便要调整唐旭山同志的工作,即便是唐旭山同志要为八一三大火负领导责任,要撤职,组织部也不认可把这样一名干部放到所谓的冷板凳上去。另外还有一件事就是,如果唐旭山同志撤职,新任市委书记的人选怎么安排。”
组织部长在人事任免问题上是有大权的,杨耀民一开口,众人就都沉默了,连周正江都没有立刻接话。李元焯书记想了想,说道:“唐旭山同志的职务调整具体怎么安排,这个事情问题不大,我们可以押后再议。至于彭城市委书记的空缺怎么补,组织部是什么意思?”
所有目光,顿时都集中在杨耀民脸上,杨耀民不慌不忙地道:“按照一般惯例,组织部可以提出的人选有两个,一是按例市长补上,那就是林森;二是从外地调用,这一个,组织部在分析全省合适干部人选之后,认为吴城市长王文远是最合适的。”
“王文远?”元焯书记看了萧宸一眼:“萧书记的看法?”
萧宸微微笑道:“林森还是暂不考虑把,彭城大火案,他这个市长也是有责任的,只是我们省委方面,不好一次把书记和市长都拿掉罢了,至于由他接任书记,我看还是要慎重。”
组织部提了一句,被党群副书记否决,那么书记除非坚定不移地认为这个人行,否则也就不用多讲了。
元焯书记微微点头:“王文远同志在其个人经历和贡献上来看,是可以胜任彭城市委书记职务的。”
余可为的被捕落网,并没能改变唐旭山被撤职的命运。唐旭山还是为“八一三”大火承担了主要领导责任,黯然离开了市委书记的领导岗位。上周五,省委组织部杨部长代表省委和唐旭山正式谈了话,要求唐旭山对这一组织处理措施正面理解,正确对待。唐旭山也只能正面理解了,正确对待了,他再次诚恳地向省委做了检讨,没发一句牢sāo。不过,让唐旭山感到意外的是,工作去向最终还是改变了一下,省委没让他去做某个冷衙mén的挂名党委副书记,改派他到省民政厅任常务副厅长兼党组副书记了,结果还算不坏。谈到去向的改变,杨部长语重心长地说,这是萧宸同志提出的建议,也是元焯书记和省委最后慎重考虑的结果,希望他在弱势群体的社会保障上能多做些实际工作。
上周五谈的话,熬过了周六和周日漫长的四十八xiǎo时。周一上午,杨部长和主管干部工作的省委副书记萧宸就带着省委新任命的彭城市委书记王文远来开全市党政干部大会了。大会结束后,例行的jiāo接工作马上开始。唐旭山不愿让谁感到自己在闹情绪,或者要“狼狈逃窜”,便没急着离开彭城,照常上下班;jiāo接时也很认真,还不顾机关干部的眼sè,像以往在职时一样,正常到市委机关食堂吃饭。
秘书婉转地劝唐旭山不要再到机关食堂吃饭,说是自己可以替他打回来吃。唐旭山开始并不理解秘书的苦心,后来听到一些议论才知道,他实际上是在自找难堪了:一年多前,他雄心勃勃来彭城上任,彭城干部们接风接了一个多月。现在要走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来为他送行,竟然在离去的最后两天还吃食堂。这说明了什么?不正说明他这个市委书记已经jī起了官愤,在彭城成为孤家寡人了吗!
没想到的是,在即将离去的最后一天,陈志立亲自找到市委机关食堂来了。
正是中午刚开饭的时候,市委机关食堂里人很多,唐旭山已打好了一份饭菜,准备端到自己和几个副书记专用的xiǎo餐厅去吃。陈志立大步过来了,夺过他手上装着饭菜的不锈钢餐盘,往身边的大餐桌上一放,大声说:“走,走,旭山同志,咱们不在这里吃了,我个人请客,给你这个有原则、有立场的市委书记送送行!”
陈志立的声音这么大,引得周围不少就餐的机关干部往他们这边看。
唐旭山有些不安了,劝阻说:“哎,哎,老书记,你别这么大声嚷嘛!”
陈志立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没再嚷下去,拖着唐旭山出mén上了自己的车,上车后很动感情地说:“旭山同志,有些情况我听说了,要我说,jī官愤没什么了不得,jī起民愤才可怕呢!公道自在人心啊!知道吗?要给你送行的单位和同志还真不少,有我们人大、清兰同志和他们检察院,还有彭城矿务集团的同志们!”
唐旭山是真的感动了,但心里也很有数:“老书记,这恐怕都是你安排的吧,啊?”
陈志立摆了摆手,没正面回答:“旭山同志,这事是我忽略了,原以为林森和市政fǔ要先给你送行,你又要和新书记王文远办jiāo接,就没急着安排。今天偶然听说你这两天一直在机关食堂吃饭,就觉得味道不太对头了,就跑来请你了。”
唐旭山苦笑道:“老书记,林森这人你还没数吗?他现在哪还顾得上我呢?人家忙啊,后mén送旧,前mén迎新,正攒足劲等着拍新书记的马屁呢!党政干部大会开过以后,就一直躲着不和我照面。直到我今天上午发了火,他才跑来了,口口声声说是向我汇报。我说的也不太客气:不是什么汇报了,是我这个临滚蛋的市委书记要jiāo代一下遗嘱!我虽然滚蛋了,南部破产煤矿的失业救助问题还是要解决的!”
陈志立摇了摇头:“这种时候了,还谈什么?林森肯定不会再听你的了!”
唐旭山神情黯然:“是的,我看得出他是在应付我,也知道他不会再落实我的指示了,可该说的我还是得说!这是对他负责,也是对三万失业矿工负责!”长长叹了口气,“对林森我是看透了!人家会看领导的脸sè啊,这一次又让他赌准了嘛,明明知道余可为有问题,他还就敢在余可为身上下赌注,艺高人胆大呀!”
陈志立不无忧虑地叹息说:“我担心林森搞不好会是又一个余可为啊!”
唐旭山点了点头:“所以,老书记,我有个想法,也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我想就林森的政治品质问题向省委做一次汇报,给元焯书记和萧宸书记提个醒,你看可以吗?”
陈志立赞同道:“我看可以!”略一迟疑,也jiāo了底,“不瞒你说,旭山,为你的事向元焯同志汇报时,我已经先提起了这事,建议省委把林